“沒有！不是，說過。”

    “到底說了還是沒說？這件事說不說的不用這麽緊張吧？”“我不是那個意思令主。”韋慈兒更緊張了起來。“你是那個意思，能不能直說？”

    “我的意思是，東門長官雖然告訴過我，要舉薦我為下一任艦長。可是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了！”韋慈兒疾聲解釋道。

    “因為你拒絕過了，所以你的長官就不可以再舉薦你？”花妮的嘴角露出一副好玩的神色。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艦長的。因為我知道這一點，所以我不想讓長官做出……”

    “不想讓長官做出錯誤的決定？嗬嗬……，看來你想得很周全啊！比你的長官來得要高明多了！你說當年我舉薦東門淺做這個艦長的時候，他怎麽就沒有你這份覺悟呢？害得我稀裏糊塗地就做出了這麽一個錯得離譜的決定！”

    “不是，我……，東門長官很優秀。”“優秀什麽？這麽大的事情都能看走眼，優秀在哪兒？”“我……，我看過這方麵的書的！所有知名艦長回憶錄和軍事學校的指揮官教材都強調，艦長是一艘艦船的靈魂，必須要有高超的管理才能。可是我根本就沒有管理才能，這幾年在每一個崗位的調職測評中，從來沒有良以上的評語。我師兄多次說過，我是一個情商欠缺的人。不適合管人的，所以……”

    “聽你說的這段話，我確實相信了你的情商不怎麽高明。不過這不是能成為一個不合格的艦長的充分理由。”“可是教材中講……”“教材也好，別人的回憶錄也吧。那都是在講別人的事情，一般的情況。可是你不一樣，你所有的履曆我都看過了。能讓別人讚美確實是一件讓人舒心的事情。可是那不是成為一名合格艦長的條件。這六年不到的時間，你有過二十四次的崗位調換，平均下來一年都要調個三四次。也能看出來老東門這家夥，在你身上費心啦。不過你調職的理由，我更感興趣。為什麽每一次都是因為下屬的檢舉信？可是調離過後，這些檢舉信又都被撤回？”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我真不招人喜歡吧？到了哪裏呆時間長了，都會被人趕走。畢竟連東門長官這樣的人，也說我情商堪憂。”韋慈兒猶猶豫豫地回道。

    “這倒讓我很感興趣啊，不過現在我們先不討論這個。令！”“有！”“令：茲命布塔南迪號前總事務長韋慈兒，暫代艦長一職。全權指揮一切戰鬥事宜。令畢！”“令主，這……”“指令官閣下，這不是回令的標準格式吧？”花妮笑眯眯地看著，此刻有一點局促的韋慈兒。

    “有！令：茲命布塔南迪號前總事務長韋慈兒，暫代艦長一職。全權指揮一切戰鬥事宜。令畢！”韋慈兒的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幻著。“執行！”花妮坐了下來，不再去看臉上神情紅紅白白變來變去的韋慈兒。

    “這麽小的丫頭片子，行嗎？”韋慈兒的身影剛從門口消失，師漁一手掩著嘴，不停打著哈欠從一扇閣門中走了出來。

    “不行，你去嗎？”

    “不是花姐，你才是我們的令主吧？”“怎麽著，令主是你拿來踮腳的呀？夠不著了就拿來，夠著了就踢開！”“不是，姐。我這不是擔心南迪號的安全嗎？”“那你就好好擔心擔心吧！”

    “不是，姐。你什麽意思？”“什麽意思？自己看！”“姐，你知道我不喜歡曆史。陳穀子爛麻子的，研究一輩子也搞不清楚前人究竟是說了句什麽話！那有來瓶冰啤痛快！”

    “想痛快是吧？我讓你痛快！十五分鍾給我通覽一遍！”“不是，這也太長了……好好我通覽！動不動就知道拿強權欺壓弱小！我要是體術練到……”“練到了什麽？”“別打擾我，沒看到我正在認真讀書呢！”

    “花妮姐，這會兒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呀？”師漁抱起花妮丟過來的光幕板，沒有一分鍾。便扭過頭來，向花妮問道。

    “哼，我啥時候看你都沒有順眼過！挺聰明一個人，整天做不靠譜的事。誰會看你順眼了！”

    “姐，你就是看我不順眼。也不用拿這種東西耍我吧？你知道我打小壓根就沒有文學細胞的！”“什麽文學細胞？你又想扯什麽？”“不是。我就是想問你，現在讓我看這些幹什麽？什麽聖族什麽天團的，我早過了看這種東西的年紀啦！再說我打小就不喜歡這個。”

    “哎喲！你……，咱能不能別心情一不好，就動手消火呀？你就是不在意你女性的身份，也要注意花府主這個名號吧？哎哎……，我道歉！我承認，我收回我說的話！”

    “姐，你這拖鞋是不是特製的呀？怎麽這麽硬，你就不怕硌……我不說，我什麽也不說了好吧？姐，第二軍團什麽時候這麽牛了啊？一個機甲戰隊就敢去挑別人的特遺艦隊呀？西爾曼，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真有什麽聖星族呀？怎麽從來沒有在新聞裏看到過。哎呀我的媽，這條船也太牛叉了吧？他們不用動力場的嗎？怎麽沒有冷卻散熱的翼塔？”

    在師漁喋喋不休的嘀咕聲中，花妮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正前方的一塊光幕屏上。那上麵是戰情室的即時影像，和布塔南迪號的所有偵測xìn hào。看到韋慈兒一臉平靜地坐到那把寬大的指揮椅上時，花妮輕輕舒了口氣。

    “翼衛一號，我是漁夫。前移至鷹擊編隊兩翼。做好護衛和阻隔準備！”“翼衛一號明白。”“翼衛二號，我是漁夫。移駐低位一分區，六點鍾方向。密切注意後防。”“翼衛二號明白。”

    “鷹擊，我是漁夫。”“鷹擊收到。”“前突十個分位，注意攻擊梯次駐位。再次發布溝通xìn hào，明確我方會在他們行進至二十分位區的範圍時，即視為敵視攻擊意圖！我方將視情況做出防衛攻擊！”“鷹擊收到！”

    “花葉，花葉！我是漁夫，收到請回答。”“我是……花……”“花葉收到。”“我是漁夫，現命令你方艦隊即刻向右前方一點鍾方向行進。”“花葉收到，可是我們的艦隊，還有兩艘船無法聯絡。可不可以等……”

    “我的命令是即刻！”“命令收到，花葉請求與花花通話！”“請求拒絕！立刻執行命令！”“我們……拿來！我是花葉艦隊dài lǐ指揮長。少他媽的在我麵前裝大瓣蒜！我不管你是誰，我告訴你，不要妄想拿我的弟兄當犧牲品！我們老大是……”

    “我是漁夫，我的命令是即刻前往指定方位！”

    “喂！喂！她怎麽可以掛斷通話呢！她這樣會出事的……這個小妮子！我去找她去！”師漁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湊到了花妮的身邊，和她一起盯著前麵的那麵寬大的光幕。

    “站住！你幹什麽去？”花妮一臉嚴肅地盯著師漁。

    “我去找她說一說。這些可是我在裏兩年多找來的好弟兄！”

    “你打算找她說些什麽？讓她繼續和你的這些好弟兄通話商量？還是打算讓她改變命令？”花妮轉到師漁的身前，眼神裏透著股若有若無的嘲諷，冷冷地盯著他。“不是，我覺著至少應該給他們點時間。你看，你看！她也不報告你一聲，已經開始減少那個方位的支援火力了！”師漁的手指在光幕上，已經開始在右前方位變弱下來的炮火圖影。

    “她現在是這艘船的dài lǐ艦長，你認為她是沒有權力作出這樣的決定嗎？”“不是，我覺著她至少應該請示一下您的看法。畢竟您還在……”“哼，這就是你不如她的地方。你就是再聰明，也永遠做不好一名艦長。”

    “不是，我不是想給她上眼藥。可……，我那可是十多條船弟兄的命啊！”師漁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所以你更應該正視這個問題！”“可萬一……”“你真是白看了這麽多的資料！”花妮轉身坐回椅子上。“你讓我很失望！”

    “花姐！就算這上麵說的全是真的！我們也可以想出更好的辦法來啊！”師漁不甘心地撲在花妮的身旁。

    “你告訴我最好的辦法是什麽？我可以下命令讓韋慈執行你認為最好的命令！”

    “我……我正在想！總會有辦法的！”“你也許可以真的想出來最好的辦法，但那也是事情結束了以後！”“那就眼睜睜地看著，另外兩艘船不救了嗎？屏！屏怎麽變白了？”師漁大聲地喊道。

    “翼衛一號，報告情況！鷹擊，收到請回答，我是漁夫！”“報告，前方戰機群xìn hào失聯！”“報告，光體偵測消失！”“報告，後位有不明艦隻在接近。翼衛二號請求命令指導。”師漁在光幕剛剛閃過一片雪白的影像後，被艦牆兩側急速湧來的信息擊昏了頭。他有點失魂落魄地轉過頭看向花妮。“花姐，你……”他說話變得有些結巴。

    “什麽也不要多說，坐在這裏等。”“花姐，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你是令主，也是聯邦，甚至整個羊角星域都數得著的優秀指揮官。你是赫菲斯空戰指揮學院最優秀的畢業生，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你不能坐在這兒瞎等呢！她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實戰的小妮子，你至少要過去幫她……”

    “好了！小魚，你冷靜點。我們現在麵對的敵人，不是以前熟悉的對手。你仔細想一想，這丫頭到目前為止，可有做出過讓你認為錯誤的事情？反正我沒有看到。現在的情況不是換人就能解決的。說實話，我對這條船的了解不如這個小姑娘。現在要是有一個艦隊在這兒，不用你說我也不會讓她來指揮。但是現在，至少在沒有出現大錯誤時，我不認為需要更換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