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慈兒一臉舒服地靠在指揮室門口的艦壁旁，靜靜地看著應吉在操作台前忙裏忙外，還要加上不時地上躥下跳。有時候嘴巴也不閑著，總是要逮著一個忙裏偷閑的家夥訓上兩句。韋慈兒有時候總是想不明白，她的眼神為什麽就那麽好。明明在認真地盯著眼前的光幕，卻又能對身邊的一切事務了如指掌。

    “毛蛋，我發現你這小子，不像臉上表現的那麽憨厚老實啊！你個沒良心的貨，是不是故意給老娘挑得這段圖影！這是幾層疊加？啊！你是不是成心想要老娘出醜啊！給我再分一個計算格過來！”看著應吉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樣子。卻又能把幾乎所有的人都指揮的團團轉，圍繞著她的指令忙前忙後。韋慈兒有一刻，心裏是非常豔羨的。

    “吉吉姐，已經沒有空閑的格元了。再說了，以你的速度要是再吃黑，還讓我們弟兄們怎麽活呀！”一個一頭huáng sè卷卷毛的小夥子，隔著兩個操作位大聲地駁斥道。“我們也是要麵子的人，是不是夥計們？不能讓我們死得太難看了吧？”

    “哼，敢跟我嗆嗆了？你就等著秋後算帳吧……，就是這樣老娘也一定贏定了你們！”應吉自從進了指揮室，嘴巴裏就沒有停下大呼小叫的喊。韋慈兒卻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看著。

    “毛蛋，你們完了沒有？”應吉猛然靠向身後的椅背，長舒了口氣。有一絲興奮地大聲問道。

    “完……，你又提前搞完了？”毛蛋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已經靠在椅背上的應吉。

    “怎麽？陰謀沒有得逞不服氣？”應吉有些孩子氣地，洋洋自得看著身邊一溜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男男女女。

    “哪能呢？我們怎麽可能，不服氣吉姐！”稀稀拉拉地一陣附和地聲音，在應吉的身邊響起。韋慈兒都看得出，這幫明顯有點喪氣地操作手們，很是不走心的應承話。應吉卻聽得格外興奮，臉上笑出發自心底的喜悅。

    “那就快點把東西發到老娘這光幕上來！”應吉一副摩拳擦掌，想要和人打架的樣子。一陣低沉地嗡鳴聲，應吉麵前的光幕板上，所有的數字和式列全都消失了。一副黑底和各種大小光斑的圖像，一點點地刷新到了光幕上。圖像在緩慢地刷動著，不要說每秒六七十幀的正常速度，簡直比平常播放幻燈tú piàn的速度，還要慢上不少。

    應吉這時卻一點也不著急了，她向身後的椅背用力地靠了靠。似乎想要尋找一個舒適的位置躺下。完全是一副，要好好欣賞一部影片的架勢。韋慈兒還是有點慵懶地靠在艦壁旁，她不是太明白這些影像有什麽差異。也看不出，這樣做的道理。隻是看到應吉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韋慈兒心裏也有了點期待。

    “分離能量粒子圖。”應吉在椅背上終於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後，慢慢地把一支腳翹了起來。一隻手托著自己的下頜，一隻手在扶手上，有規律地敲動著。應吉的話聲剛落，光幕屏中就出現了一副新的圖像。由布塔南迪號和普蘭托艦隊所探尋的即時星圖中，幾塊亮得發白的區域。在這張兩隻艦隊的探尋xìn hào拚接在一起的大幅星圖中，顯得格外的刺眼。

    “這是怎麽回事？”應吉優雅地躺地椅子上的形象，連兩分鍾也沒有維持住。她像被人從椅中突然揪了出來一樣，瞪大了雙眼，向一旁的操作手們質問道。指揮室瞬間重新回到了，她剛剛進來的情境。所有坐在操作椅上的人，都低頭拚命地敲打著鍵鈕。生怕自己的動作比別人慢一下，便被身後的那個瘋婆子一樣的女人，揪出來示眾。

    可既然是工作，總是有做完的時候。當劈裏啪啦的按擊聲，漸漸地稀落下來時。應吉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的眼神，便在他們的身上掃來掃去。“小毛毛……”她的眼神最後落在那一頭黃發的小夥子身上時，韋慈兒覺著周圍響起了一片偷偷地呼氣聲。

    “關於這件事，你是不是可以講個明白，給我聽呢？”韋慈兒看到應吉此時的眼神，竟然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個看著很痞地黃發小子，額頭開始不停地冒起了汗。韋慈兒可知道，指揮室裏的溫度因為要照顧設備的散熱效果，可都是一直都挺涼的。

    “這是反複驗證後的結果。我想，也許他們哪個人的合成步驟……，出了點問題吧？”被應吉叫作毛蛋的年輕人，在一陣緊張過後。開始轉過頭來，用求乞的眼神在其它操作手的身影中逡巡著。

    “是嗎？那你指出來這個人，讓我開一開眼界。”

    “分譜頻段合成和分離，是……大椰做的！”毛蛋在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緊緊地閉在了一起。手向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孩指了過去。

    “大爺？”應吉的眉頭一皺，不太高興地哼了哼。“你的手指哪兒了？”“就是她！”毛蛋甚至不敢回頭看，隻是偷偷瞥了一眼便掉回了頭來。

    “我就是大椰，你也可以叫我椰南。分離能量粒子圖，沒有一點問題。至少在我這裏分離、合成的時候，沒有出現問題。”椰南有點不屑地掃了一眼，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毛蛋。一臉平靜地站起身，看著應吉淡然地回道。

    “在我麵前，你讓我叫你大爺？”應吉走近了這個高高瘦瘦的女孩身邊。在她身旁，慢慢地繞了兩圈。

    “他們喜歡這麽叫我，你要是不喜歡，可以叫我的名字椰南。”女孩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連眼睛也是平平地直視著，最後在自己身前站定的應吉。

    “有個性，我也很喜歡。韋大dài lǐ艦長，本dài lǐ參謀室主任，可以做一次越俎代庖的貶黜和任命嗎？”應吉轉身看向，還靠在指揮室門口的韋慈兒。

    “指揮室裏全是你的地盤，你隨意。”韋慈兒斜斜地靠在艦壁旁，完全一副冷眼旁觀的架勢。

    “這個回答也有個性，我也非常喜歡。怎樣妞，來我們這裏一起玩？”應吉的眼神說不出是挑釁還是挑逗地，死死看著眼前這個高高瘦瘦，一臉平靜地女孩。

    “玩？沒興趣！”女孩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蔑視。雖然不像是故意對應吉發出的，可是偏偏讓她看到了。

    “那就不玩也好。椰南是嗎？茲令你即刻起，出任本參謀室主任的首任副官。”應吉的雙手抱在自己胸前，需要仰起一點頭，才能看到對麵這個女孩全部的臉龐。“嗬嗬。”

    “這很可笑嗎？”聽到女孩麵對自己的命令，隻是用一串笑聲來做反應。應吉的臉色真的冷了下來。就是韋慈兒的心中，也覺著這個女孩有點不知進退了。

    “報告，這不是可不可笑的問題。”女孩說話的時候，頭向上仰起了一點。這讓應吉的感覺更不好了。

    “那是什麽的問題？”

    “不是吉吉姐，她隻是一個操作手，不懂那麽些的禮儀……”毛蛋向兩人的身旁走去，想要勸解一下這個越來越僵持的局麵。

    “你想代勞嗎？”應吉冷冰冰的眼神，向毛蛋掃來。讓毛蛋已經邁向空中的步子，一下就僵硬地停在了那裏。半天不敢放下，也不敢收回。隻是訕訕地對著應吉僵笑著。

    “報告dài lǐ參謀室主任。”女孩有點不快地看了一眼，強自出頭的毛蛋。

    “講。”聽到女孩的話，應吉不得不把自己的目光，從毛蛋的身上收回，又看向女孩。

    “根據聯邦軍事職位條令，艦船參謀室主任，那怕是空間母艦的級別也不具有配屬副官的資曆。”

    “哦……”女孩的話，讓應吉有點心虛地看向了韋慈兒。韋慈兒微微一愣神，就想到了女孩的話是對的。她無奈地衝著應吉搖了搖頭。就連她，也沒有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到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這個任命。這讓韋慈兒的心中，也升出了一種想要試用一下，這名叫椰南的女孩子的想法。

    “你叫椰南？”韋慈兒也不想應吉太過難堪，可她似乎有點不舍靠在艦壁上的這種舒服。說完了這句話，才慢慢地向前走了兩步，看向女孩。

    “報告，我是操作手椰南。”女孩輕輕轉了一下身子，麵向韋慈兒站好。身姿挺拔，就連轉動身子的動作，都透著一種規則的意識。

    “軍校出來的？”韋慈兒上下掃了一眼，女孩挺拔的身姿。

    “是！”

    “赫菲斯空戰指揮學院的？”韋慈兒試探地問道。

    “不是！”女孩大聲否認道。“我是大鷹山的！”女孩的聲音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驕傲。

    韋慈兒扭頭向應吉看去，她從來沒有上過軍校。也不清楚聯邦軍中，那些繁瑣的教育培訓體係。能知道赫菲斯空戰指揮學院，還是拜剛來布塔南迪號時，與應吉長年的爭鬥所賜。不過韋慈兒沒有想到，同作為軍校生一員的應吉，竟然也不知道這個名字。這讓她有點尷尬了起來。“大鷹山軍校？”韋慈兒有點怯怯地追問了一句。

    “大鷹山陸軍指揮學院！”女孩用洪量的聲音，堅守地回答著。

    “哼！”不知道為什麽韋慈兒在這個時候，聽到了。應吉在聽到這句話時，冷冷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