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嘛？”韋慈兒更沒有想到，女孩會如此直接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哦，不是。隻是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陸軍這個詞了，有點抑製不住自己的喜悅。抱歉抱歉！”嘴裏說著抱歉，可是韋慈兒在應吉的身上，沒有看到一點道歉的誠意。這讓她更加意外。應吉雖然是一個一貫囂張的人，可是她從來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我可以讓你暫時dài lǐ，參謀室副主任的職位嗎？”也許是為了彌補應吉突然的無禮，也許是在女孩的身上發現了一種連韋慈兒也心動的東西。韋慈兒甚至沒有征求應吉的意見，便向女孩問道。

    “這是正式的命令嗎？”

    “如果你願意，這當然算是正式的命令。隨後會給你補發正式的任命狀。”韋慈兒鄭重地回答道。

    “是！椰南接令！”女孩的手用力地舉向額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韋慈兒感覺到在女孩的手舉起的時候，自己的麵前像是刮過了一股風。

    “我建議！”女孩的眼睛忽然定定地看著韋慈兒，韋慈兒看到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開始在燃燒。

    隻是她還沒有開口說話，應吉已經走了過來。“我是參謀室主任，雖然也是個dài lǐ的。椰南dài lǐ副主任，我這樣說沒有錯吧？”應吉看向女孩的眼神裏，毫不掩飾地透露出挑釁的味道。

    “你說的沒錯。”女孩的腦袋晃也沒有晃一下，依然直視著正前方的韋慈兒，連一絲眼神也沒有分向應吉的身上。雖然應吉的腦袋，已經快要貼住了她的肩膀。“依軍部戰令條例，參謀副職亦有向主官建議的權利！”

    “你……”應吉的眉頭緊緊地皺起，凶狠地看著椰南。“你講。”韋慈兒眼看情況不對，馬上開口道。“吉吉，令主還在等著你把‘能量微觀模型’送去呢。”韋慈兒的話，讓兩人緊繃的神情都緩和了一點下來。

    “一個被當作陸軍訓練出來的家夥，在天上能有什麽好的建議。”應吉冷笑了一聲，走向旁邊的椅子，痞痞地坐在了扶手邊。椰南終於轉過了身來，用冷冷冰的眼神，注視著應吉一步一步走向椅子邊坐下。

    “你這樣的人，在大鷹山一天也混不下去！”椰南冰冷的眼神，牢牢地盯在應吉的臉上，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道。

    “你……，哼！我就是再蠢十倍，也用不著跑去陸軍的訓練基地混日子！”應吉的眉頭挑起，嘴角輕輕地抖動著，以極為不屑的口氣緩緩地說出了這句話。

    “你這樣的人，就是再聰明十倍，也一樣在大鷹山呆不了多久。”椰南的樣子就冷靜多了，冷得全身都像浸泡在了零度以下的冰窖裏。

    “哈哈……”應吉誇張地大笑了起來。韋慈兒知道做出這種舉止的應吉，已經到了極為氣惱的地步。“這年頭有些人說話，是不是一點也不用負責任了？裝模作樣的，什麽樣的大話都敢往外說啊！說真的，我剛剛使勁想了半天。回想當年快要翻爛的院校報考資料書，還真沒有想出有個叫大鷹山軍校的名字哎？你當年聯考，考到了哪個分數檔次啊？嘖嘖……我想起來了。聽說有一些學校，是絕不會允許那一部分人報的……”

    “你這樣的人，……幼稚。”韋慈兒看到在應吉說到，有一些學校，是絕不會允許那一部分人報的時候。椰南的嘴角在快速地翕動著，似乎有什麽話想要說出來反駁。可是後來她隻是狠狠地緊咬牙關，說了一句幼稚，便慢慢轉過了身。在轉身的時候，韋慈兒看到她秀麗的臉龐，在咬牙克製的時候顯得有些猙獰、冷酷。

    “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人是什麽樣的人！我看你才幼稚呢！你到底敢不敢麵對真正的現實啊？”應吉看到椰南轉身向韋慈兒走去，似乎更加生氣了起來。

    “我一直在麵對真的現實。”椰南霍然轉過身，直愣愣地看著應吉。“倒是你，你知道真正的現實是什麽嗎？”椰南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會應吉。向前跨了兩步來到韋慈兒的身前，挺身站定。“我要正式向艦長閣下，依職提出建議。”

    “應吉吉！”韋慈兒看到應吉跳下椅子，還要跑過來辯駁的架勢，輕聲嗬斥道。看到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在自己的注視下，停住了腳步，便扭過頭來對著椰南說道：“你講。”

    “我認為我們作出的分離能量粒子圖，沒有任何問題。那些地方應該確實存在大量不明能量體團，而我們布塔南迪號的位置……”椰南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下來。轉身想要尋找什麽。

    “你在找艦位圖嗎？”韋慈兒看到她的目光，在操作台的一個個光幕上逡巡著，便小聲問道。

    “報告，是的。”“嗯，這個行嗎？”韋慈兒從桌邊拎出自己的指揮光幕板。

    “可以！”椰南有點猶豫，不過還是接過了韋慈兒遞來的那個指揮光幕板。拿在手中，調出艦位圖投向桌麵。“這個位置，幾乎就在這些能量體團的中心偏下的地方。”

    “你想說什麽，陸軍。這是三維的軍圖，你看著習慣嗎？”應吉在椰南把艦位圖投向桌麵的時候，就跟了過來。椰南扭過頭，平靜地看了她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而是又把目光投向了韋慈兒身上。“我不認為這是一種巧合。”她鄭重地注視著韋慈兒。

    “不是巧合，那是什麽？”應吉的手在投射到桌麵的三維艦位圖中，熟練地扒拉著。不斷地調換著位圖麵對自己的角度。“還幾乎就在中心？陸軍。”一會兒功夫應吉似乎就給椰南起了一個新的名字：‘陸軍’。而椰南也沒有一點想要反對的意思，隻是依然冷冰冰地看著她。“你現在腳踏的地方叫艦船，不是還站在大地上的時候。要學會以空戰的思維看問題，這是三維軍圖，不是二維的陸軍作戰詳圖！你告訴我，這樣的中心是什麽中心？你打算重新以陸軍的視角，來定義空戰的戰鬥術語嗎？”

    此時被應吉扒拉出的艦位圖，定格在椰南麵前的，赫然就是布塔南迪號，已經位於最外緣的景象。

    “就算你對於這幾塊東西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那你來告訴我，它們是打算怎麽樣包圍布塔南迪號的？陸軍副dài lǐ主任閣下。”在應吉淩厲地攻勢下，椰南的麵色一點變化也沒有。她甚至連多看應吉一眼的動作也沒有。從應吉開始說話，她的眼神都在艦位圖和分離能量粒子圖間走動著。

    “這個，我們的爭論可不可以暫時先緩一緩？畢竟我們現在的目的，是盡快做出能量微觀模型。好依此判斷，普蘭托方麵發給我們的情報是不是真實可靠的。”韋慈兒從心裏覺著，兩人的話都有些道理。卻又隱約地感到，一定有哪裏存在被遺忘的角落，暫時還沒有發現。

    “不可以。”韋慈兒沒有想到，這個提議卻遭到了對麵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反對。雖然椰南反對的語調平和，應吉反對的聲音激烈。但是韋慈兒聽得出，兩人都是堅定地反對。

    “這件事比判斷普蘭托方麵情報的真假更緊急！”椰南急切地看著韋慈兒。

    “有點意思。”應吉似乎在自言自語，她趴在桌邊。一隻手不停地扒拉起艦位圖，眼神卻飄忽在那幾塊被標定了能量體的位置上。“毛蛋，把物位圖給我打在主幕上。”韋慈兒看不出應吉在想什麽，可是在她變得越來越飄忽的眼神裏。韋慈兒覺著她應該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物位圖基本就是星圖的重現，隻不過少了些能量線、團的描繪。這樣就讓對物體位置的定測更準確些。應吉一個人走到主光幕屏邊，眼神逡巡在布塔南迪號旁邊的幾團大的隕石群旁。

    “測定這幾個家夥的成分。”應吉看著看著，忽然扭過頭來。對著還站在操作台邊的毛蛋，大聲喊道。“陸軍，你把普蘭托那邊的即時星圖，給我打到另一張幕上。”她頭也不轉地向椰南吩咐道。這讓韋慈兒的心，一下平地裏吊起了半米高。這位應吉吉簡直太可惡了！她剛剛想要說點什麽，好讓椰南不會太過生氣。可是卻看到椰南一語未發地，就走向了操作台。很快就把星圖打到了主幕旁邊的光幕屏上。

    “陸軍，你剛剛的分析，要是用在這群普蘭托人的艦隊上，是不是更加合理些？”應吉的眼神依然注視著光幕屏上的星圖。嘴巴卻向剛剛冷嘲熱諷的對象，雲淡風輕地問了起來。

    “不！我的想法沒有變。我依然認為這些東西要包圍的對象，應該就是我們的布塔南迪號。”椰南調出了普蘭托的即時星圖，人已經走到了應吉身邊不遠。也在認真地看著兩幅星圖。

    “跟我杠上了？”應吉的臉上，呈現出一副詭異地笑容，竟然說不出地嫵媚。眼睛裏也忽閃著一份曖昧難明的神色，輕輕地斜睨了一眼站在身旁不遠處的椰南。

    “哼！”椰南依然目不斜視，沒有回答應吉的問題。隻是輕哼了一聲。

    “報告。”毛蛋的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幻著。

    “講。”應吉瞬間收回了臉上精彩的神情，淡然地看向光幕。

    “無法測定！”“原因是什麽？”“我們發出的粒子波，都沒有收到反饋。”“沒有反饋？一百口徑的粒子炮，打一下！”“主任？”毛蛋一臉蒙圈地向應吉的方向看著。“你剛剛的話？”毛蛋小心翼翼地問道。

    “執行。”應吉淡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