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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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燈瞎火的村路上走了十分鍾後,總算是到了自己老宅子。歐陽林華年少就住在這老宅子裏,他爹去世的早,在四十多歲時就撒手人寰。作為家中老大,第一個下山打拚奮鬥,一直奮鬥到了城裏紮根。大弟年榮早早就分了家,搬出了老宅,一個人單過了,成了村裏遠近聞名的單身老漢,還整天拿著串佛珠,更是讓人稀奇。二弟倒是娶了村裏的媳婦,生了個兒子歐陽建偉,老娘在老宅住習慣了,香城不想去,跟著二兒子更是沒滋味,就跟著三兒子一起過了。二弟便幫著老娘定下了規矩,大兒子出錢,二兒子出糧食,三兒子幫著照顧她,這日子安安穩穩地過著。
歐陽櫻看著老宅大門緊鎖,眉頭也跟著緊鎖,這二叔二嬸真是了不得了,怕是怕事情敗露,早早地就睡了。
這才七點多,就睡了麽?”餘繡抬手看了看表,臉色也有些不好。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卻是讓他們吃閉門羹。
歐陽林華看著餘繡兩人都凍得有些發紫,心中也騰起一股脾氣。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他大力地敲著門板,喊道:“青生,開門!”
足足敲了一分多鍾,門裏頭才傳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裏頭把木門閂拿開後,木門吱吱呀呀地一聲被拉開了,歐陽青生一副十分抱歉的神情,滿身的酒氣,“大哥,你回來了啊。今兒二狗子他家娶兒媳婦,我去喝了幾杯,剛剛都睡過去了。”
歐陽林華看著他這不成器的弟弟,知道他說的話十句隻能聽三句,擺出了大哥的姿態,“你酒也是少喝,又傷身又誤事。”
歐陽青生本來覺得他大哥是城裏的工人,還是城市戶口,雖然一直覺得是他爹幫著才能有此出息,也不敢和他多大聲。現在大哥下崗了,城市戶口也不像以前那麽值錢了,這麽看來也沒怎麽了不起的。所以很是明顯地撇了撇嘴,對歐陽林華的教訓很不服氣。
大嫂,大侄女,快進屋裏頭來吧。”翠柳也從裏屋出來,招呼道。
還凍在外頭的三人這才進了裏屋,歐陽青生看著就他大哥手裏拎著一個包,其他兩人手中都是空空落落的,心中提著的心放下來一半,這就對了嘛。既然大哥夾著尾巴裝了城裏人,就不應該回來和他搶祖宅,老實在城裏呆著吧。
歐陽櫻進了宅子後,覺得這泥瓦房有著細細的縫隙,不怎麽擋風。裏頭的溫度也沒比外頭熱乎多少。“二叔,奶奶呢?”
她睡得早,在二樓屋裏睡著呢。”
歐陽櫻故作驚訝的童言無忌,“奶奶不是腿折了麽?還能上二樓去睡?”
她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都變紅變白,好不熱鬧。歐陽林華本是吃了個閉門羹心中不爽,這會又聽說老娘腿腳不利索還住在二樓,更是來了火氣,他瞪著二弟,等著他的解釋。
哎呀。大伯,不是我們不讓老娘搬下來住。”翠柳自覺心思活絡,出來打圓場,“可是樓下那頭可是你的屋,雖然你沒有住,但是我們兩家還沒有分家,那屋頭可是你的,我們可不敢給你做主。”
歐陽青生聽著他的婆娘說的話,真是要氣得頭頂冒煙了,這婆娘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在提醒他大哥祖宅還有他的份麽!
歐陽林華臉色不見好,“以後我那屋就給娘住。”
老宅的樓層分隔是用木板隔著的,這時聽到了木板吱呀吱呀的腳步聲。一道略帶蒼老的女聲從樓上傳來,“是大狗子回來了麽?”
以前農村裏都說名字賤的娃兒更好養活,歐陽林華自小就被叫做大狗子,本是滿腔怒火壓製不住,一聽到他親娘的叫喚,立馬軟了脾氣,不再搭理二弟兩口子,從客廳後的木梯子登了上去。
歐陽青生倆口子知道拿著老娘摔斷腿騙錢的事情早晚要敗露,昨晚一整晚沒睡好,想了一天之後也心態坦然了,敗露就敗露吧。死豬不怕滾水燙,老娘還是要在老宅裏住,還要他們照顧,大哥再生氣也沒招。
大哥,我實在是頭昏腦漲。”歐陽青生打了個哈欠,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你去看老娘吧,我回屋去睡了。”
何翠柳這時表現出了夫妻情深的模樣,健步過去扶著她漢子的肩膀,歉意地朝餘繡笑了笑,“大嫂,對不住了。我扶青生去休息了。”
歐陽櫻冷眼看著他們戲精上身,真是相互依扶著回了裏屋。
郭珍花今年六十多,腿腳都還算硬朗,隻是年少時下定幹活時,挑擔子把背給挑駝了,等到老年時,背駝的愈發厲害了。她一向睡得早,方才聽到有人在叫門,門被敲得咚咚響,依稀覺得那聲音是自己大兒子的。等到二兒子開門後,說話聲音更真切後,她就從被窩裏起了身,穿戴了幾層棉襖之後,走到二樓樓梯後喚了一聲。
等三人都上了樓梯後,郭珍花笑著握了下餘繡的手,慈愛地看著歐陽櫻,“我的寶啊,怎麽大晚上回老家來了啊?”
歐陽林華看著老娘腿腳利索的走來走去,哪有一點摔傷的樣子,還有什麽不知道。心中一股火又燒了起來,覺得他這個二弟真是愈發不成器了,為了多騙點生活費,居然咒老娘腿骨折,還一個借口用兩遍。
這畢竟是他們兄弟倆的事,他不想老娘為了這件事操心,他擔心歐陽櫻會心無城府的將事情全盤說出,咳了一聲。
歐陽櫻哪裏會不懂,她嬌笑著蹭到郭珍花身旁,“奶奶,今兒是周末呢。我想奶奶了,就央著我爸我媽帶我來老家看您來了。”
郭珍花聽著她說的話,笑著摸了下她的臉龐,皺著眉頭道:“咋臉這麽冷呢。快進來我屋,我屋裏烤了炭,暖和些。”
三人跟著郭珍花進了二樓左側裏屋,屋前頭燒著一小盆炭火,果然是比外頭暖和了一些。歐陽櫻從屋角落搬了個小竹凳,雙手靠著炭火,腦袋也湊近炭火盆,覺得緊繃的皮膚在炭火下總算一點一點的鬆弛。
擔心你的頭發,可別被燒著了。”餘繡伸手將她的頭發撥弄到耳後,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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