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柔情與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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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雪和我一樣,注視著那團熊熊大火,似是要將仇恨鐫刻在心中。

    在熾烈的火焰下,童陽的屍體變得焦糊,發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在小花悠悠醒轉後,童陽的屍體隻剩下了骸骨仍在燃燒。

    它發出悲慘的嗚咽,卻沒有再衝過去,似乎已接受了事實,隻是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我。

    這隻鬣狗,簡直通了人性啊!

    最終骸骨仍是燒盡了,除了少量白色的骨塊,大多數都化為了灰色的骨灰。我和童雪迅速撤開燃燒的木柴,等到餘火熄滅後,開始扒拉起骨灰。

    我覺得挺淒涼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化為一捧骨灰,還和木炭、燃燒過的木灰糅合在一起。

    所幸這種木柴燒出的灰燼偏黑色,還能讓我們區分出來。

    我將骨灰包起來,遞給童雪收好。

    我察看起那排人類的腳印,發現腳印的主人根本沒有掩藏蹤跡的舉動。但和我所想的一樣,在布入落葉堆積的林地後,便再看不到腳印。

    我呼喚著小花,帶著它和童雪一並趕回營地。

    走在路上,我向童雪詢問,她對童陽那個弟子到底了解多少?

    她似乎不願提及這段回憶,但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仍是告訴了我。

    簡單來講,那個人就是教廷新一代的天之驕子。自信、沉穩,擁有著和年紀不符的淡定。看似平凡低調,實際上劍術精湛無比,且驕傲到近乎自負。

    但人都不可能是大無私的生物,童雪的父親,還是決意將騎士團交給自己的孩子。

    並且,還是前無古人的女人執掌騎士團。

    童陽的弟子不服,發出抗議但也無效。後來他毅然離開了騎士團,要去開拓屬於自己的輝煌。

    也是因為他的離開,才使得童雪坐穩了騎士團長的寶座。

    背叛,在教廷是不允許的。樞機主教一致認為,他背叛的不僅僅是教廷,還有他的信仰和熱忱。

    從此以後,這個名字在騎士團中,便不允許再被提及。

    “我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出現了。還是在這種地方,以這種身份出現!”童雪銀牙緊咬,攥緊了拳頭。

    “說了這麽多,你還是沒有提起他的名字?”我覺得她“淡定”和“看似平凡”的描述,像極了我見過的一個人。

    這讓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踏馬的,老子是不是放過了一個孽畜?

    “陳宇。”童雪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我頓時覺得有如晴天霹靂。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都嵌到了血肉中:“我見過。之前飛機墜毀,他就是其中的幸存者之一。”

    但我想不通,為什麽他才來短短幾日,就能和狼人聯手?

    而且,他對自己的恩師就那麽仇恨嗎,非要置於死地?

    我長呼出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如果是他的話,可能會好對付一些。”

    “為什麽?”童雪皺眉。

    “陳宇有個表妹,似乎挺在意她的。”我簡單解釋。

    “他的確有個表妹,還是個空姐。”童雪點頭。

    我冷笑一聲,既然你有軟肋,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憑什麽都是畜生抓人質威脅老子?老子就要豁出去了,隻要能給童陽報仇,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走到中途,我讓童雪帶著小花先回去,自己則動身前往林中樹屋。

    我抵達的時候,樹屋中還有火光亮著。縱使龍俊學百般不願,還是放下了升降梯,讓我走進了樹屋。

    我也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題,拿出狼人身體上的部分。

    葉進老爺子被驚得不輕,激動地抓著我的手,追問我是什麽動物身上的部分。

    “狼人。”我吐出這兩個字,老爺子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

    “這種生物不應該存在啊。”葉雨挽著我的手臂,也是驚訝萬分。

    “但它就是存在。”我知道他們慣於用科學的角度,去察看事物。但現在的問題,就容不得他們用科學的舊目光去審視。

    兩人立即忙碌起來,切片放到顯微鏡下觀察,然後又是放入各種容器中,用不同的試劑調試,並查看有什麽變化。

    “奇怪,奇怪。”葉進眉頭緊鎖,連連搖頭。

    “怎麽了?”我立即追問。

    葉進告訴我,這種生物的細胞活性特別強悍。不僅如此,他們的肌肉紋理也和人類大相徑庭。

    “簡單來說,就是堅韌、密實。”葉進一臉感歎,“如果細胞還具有活性,普通的刀劍應該刺不進去。”

    這話聽得我瞳孔一縮。

    傳說中的刀槍不入?草泥馬,開掛來的吧!

    葉進向我詢問,既然我能帶回來這種東西,應該有對付它們的手段吧。

    “銀。”我歎息一聲,想起了那柄純銀鍛造的清風落英劍。

    “奇怪,”葉進更想不通了,“照理來說,銀隻有殺菌的作用,怎麽會對黑暗生物造成這麽大的威脅?”

    我聳了聳肩,無奈猜測道:“說不定它們就是細菌病菌構成的呢?”

    我隨意一句話,卻驚得葉進一拍桌子:“我怎麽沒想到!”

    接下來他就神神道道的,說什麽被舊有的思維束縛了,要打開視野去審視雲雲。緊接著就是一串聽不懂的專業術語,和葉雨進行了探討。

    我不得不打斷他們,直接問道有什麽結論?

    葉雨告訴我,狼人和血族,體內的血液甚至細胞,都有一種特殊的細菌。這種細菌他們未曾見過,但應該是他們巨大能量的來源。

    關鍵是這種細菌,和主人是一種共生狀態,會隨著宿主的死亡而死亡。也就是說,在我帶回來的標本中,他們發現不了這種細菌的存在。

    這隻是一種科學的設想。

    “如果可以的話,請務必活捉一隻狼人!”葉進雙眼都在冒光,看那樣子就像要把我切片研究了一樣。

    “爺爺,你說什麽呢?多危險啊!”葉雨不滿地看向他,讓他訕訕地笑了笑。

    我也是無語了。

    活捉狼人?我還沒活夠啊。

    葉雨告訴我,按照生物習性和血肉上的汙垢來看,狼人喜歡生活在陰暗潮濕的汙濁之地。她叮囑我,一定要遠離這種地方。

    我答應得幹脆。如果沒有必要,我盡量不和這種生物起衝突。

    但我要去北方叢林,怎能避免呢?

    眼見兩人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我便要告辭離去。

    葉雨借口送送我,跟著我一道下來了。

    一出木屋走廊的視線範圍,我便一把將她按在榕樹後方。

    “林飛···”她的話尚未說完,便被我用嘴堵住嘴唇。

    想到這一別或許就不能再見了,我略微狂野的用手肆意探索著她的身子。

    我們唇齒分離的時候,葉雨略微喘息著問道:“你怎麽了?”

    我差點將北上的計劃脫口而出,但愣是硬生生露出一個笑容:“想你。”

    “討厭。”她帶著羞澀的笑。

    我們最終還是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她用手柔柔地按住我的胸膛,告訴我人最美好的東西應該是情,而不是欲。

    在她心中,欲隻是情的一種表達方法,但絕不會是唯一的方法。

    作為一個學渣,我竟然聽懂了。

    “我喜歡你啊,我們還有那麽漫長的餘生。再說我的身心都是你的了,急什麽嘛?”葉雨的聲音,和夜風一樣輕柔。

    我心中湧起一股男人的溫柔,摟著她爬上了樹枝,和她一起看著月光下的樹影搖動。

    或許,這就是特麽的浪漫吧。

    這一刻,我無比希望這種恬靜的美好能長存下去。

    聊著聊著,葉雨談到這兩天想再到我那邊住一段時間。

    我臉上的神色僵了下來。營地的人都知道我要北上,是因為童雪的直言。

    但我怕葉雨擔心,不想讓她知道。

    讓她知道我要去狼人縱橫的北方叢林,怕是會死命攔下我吧?

    我想了想,編出了一個荒唐卻美好的謊言:“這段時間恐怕不行,我和童雪找到一片不錯的種植地,想在那邊種下轉基因農作物。”

    “那你帶我一起去不就好了嗎?”葉雨理所當然道。

    我就像唬小孩子一樣,告訴她可能會遇到危險,比如狼人:“到時我可以自保,不聽話的小姑娘就要喂狼咯。”

    她被我逗笑了,調整了姿勢,枕在我的大腿上。

    我輕撫著她的臉頰,良久不語。

    有些東西,自己背負就好了啊。

    安靜的獨處時間總會結束,我將她送回樹屋,道別離去。

    走在回營的路上,我苦笑一聲,家裏還有三個女人,恐怕也沒能睡著吧?

    我一時理解了電視裏的一句話,為什麽都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溫柔塚,最能消磨英雄誌。

    我走在路上,不斷思量著聚意劍術,打磨心智。精神高度集中,旁騖雜念。

    一股心有滄海的豪邁感湧上心頭,我如閃電般在林中飛奔。

    蒼茫天地,任我遨遊!

    當我跑回營地的時候,渾身發熱,感到一陣酣暢淋漓。

    和我想的一樣,三個大美女還沒入睡。

    我隻能緊緊摟住她們的嬌軀,用自信而堅定的笑容告訴她們:“就像以往無數次一樣,我很快就會回來。”

    這一夜雖然格外漫長,終究還是過去了。

    第二日淩晨,我和童雪不約而同地起了個大早。

    冬天的早晨來得比較晚一些,當我們準備完畢,天色仍未破曉。

    我和她對視一眼,將所有情緒拋在腦後,灑脫一笑,出門而去。

    踏夜色而來,天地入我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