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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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消息的時候夏櫻落並沒有多麽大的反應,不過是輕笑一聲,讓人下去了。
說什麽父慈子孝,說什麽仁義道德,當這一切放在了身處深宮之中這個大前提下,不過是最為虛妄的表象。
綠蕪正端了茶進來,看見她正是對著信件深思,輕手輕腳的,不敢打擾到她。
冬天天寒地凍,萬物蟄伏,夏櫻落往日的飲品也由著綠茶換成了紅茶,有時候綠蕪也會為她泡杯參茶調養身子。可惜的是夏櫻落向來是喝不慣那個味道。
今天亦是如此,茶杯不過是略沾唇便是被放下了,夏櫻落抬眸,讓綠蕪坐下,笑意盈盈。
綠蕪被看得奇怪,問:“王妃,可是有什麽好消息?”
她的性子平和,卻是極為持重,進退有度,深得王妃的倚重。因此王府中這些婢女對她多少也是帶了些懼怕,如果不是至關重要的消息或是綾羅來了興致和她說,一般極少有丫鬟敢和她談論外麵的流言的。
夏櫻落在外麵的這些流言,這些婢女到底是怕她生氣了,不敢和她說的。
因此綠蕪隻是隱隱約約猜測到了外麵發生了些事情,對王妃極為不利,具體的卻是不明了了。
夏櫻落將事情一一講給她聽。
綠蕪果然是麵帶了沉吟之色,半晌方是道:“這件事倒也是結束了……那,接下來王妃是想讓綠蕪做什麽事情呢?”
夏櫻落笑:“綠蕪果然是聰慧。”
她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的原因便是在此了,一點就通,甚至不用點便可以明了你的心思。若是事事都要費一番口舌,那可真正是讓人煩躁到了極點。
夏櫻落挑了幾個重要的點講給了綠蕪聽。
綠蕪聽罷起身,道了一聲奴婢先走了便是不見了蹤影。夏櫻落知她這段時間將是經常不在淩華閣中,便將玉珠叫來,省的是綾羅在自己耳邊囉嗦。
那邊江陵漠得了消息,也是開始了行動。
朱鑾寶殿之上,一片金碧輝煌,朝陽方從東方升起,文武百官已然是上了朝,戰戰兢兢的站立兩側,沒有一人敢發出聲音。
原因無他,自然是因為當今聖上正是生氣的很,沒人敢去觸碰這個黴頭。
跪在正殿之中的人正是太子,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皇上冷冷的看著自己極為寵愛的兒子,眼神中滿是恨其不爭的憤怒。他手中握著本奏章。
越看下麵的人越是生氣,他索性是將折子扔到了江鴻疇的麵前,指著他,冷聲道:“你都看看!”
江鴻疇臉上的神色如常,緩緩伸手拿了過來,展開看完,臉上也沒有多麽大的變化,隻是扭頭向著身後掃了眼,神色淡漠,卻是讓人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有什麽想說的?”皇上緩了語氣,問。
到底他是皇上最為寵愛最為信任的人,見他不過是漠然看著整件事的發展,又有些心疼起來。說到底,太子江鴻疇可是典型的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出生以來便是有了父皇的疼愛和母親的維護,不論做何事都是順風順水,哪有受到過挫折。
如今突臨巨變,雖是局勢不利,卻見他冷靜依舊,皇上的心中還是極為滿意的。
江鴻疇臉上淡淡,道:“兒臣沒有什麽好說的。”
似乎便是認了奏章上所說的話都是真的,旁邊站立著的幾位臣子已然是麵帶了焦急之色,似乎是想上前說什麽。
皇上抬眸,看著堂下之人,分明是沒有情緒變化,被盯著的人腦袋上莫名出了層冷汗,出來為太子辯解的想法瞬間全無。
皇上繼續是看向了江鴻疇,道:“朕隻想知道事實為何。”
聽到此話,江陵漠眸光一閃。
江鴻疇道:“請求父皇給兒臣一段時間,兒臣定然是會給父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允。”皇上點頭。
明顯是在偏袒著太子的行為早就是讓有些人心中不滿了,這邊江陵漠還低著頭,那邊已經是有人叫了起來:“皇上不可!”
江陵漠終於是抬頭,看了眼方才說話的人。那人也是朝中的一位重臣,卻是江涵容的人。
江陵漠繼續垂下去頭,看上去漫不經心的樣子。
原本便是太子和穗王之間的矛盾,有人做了出頭鳥,剩下的人自然是樂的見兩個人狗咬狗。
江鴻疇也是看向了方才說話之人。
那人全然不懼,上前,道:“太子殿下,這件事本來便是您做的,有什麽好查證的,直接說出來不就是好了。”
他說的輕巧,卻是早就是有人看他不爽了,話音剛落,太子那邊的人跳了出來,和人吵成了一團。
正是不可開交,忽然是聽得從頭頂上落下來一道冷笑,這聲笑便像是外麵的寒霜一般的冷,讓人不由得膽寒。
聽聲音正是皇上:“都說夠了沒有。”
新來的這些人哪裏是見過皇上發這麽大的火吧,一個個是噤若寒蟬,就差跪在地上說饒命了。
下去吧。”見眾人終於是不吵了,皇上看向了江鴻疇,放柔了聲音,道。
堂上眾人已然習慣了,該遞折子的遞折子,該議事的議事,倒也沒有人說什麽。
正在皇上將要下朝之際,忽然是有黑衣勁裝男子走進來,將手中的盒子交給了皇上。
皇上一見那盒子,臉色瞬間是一變。
江陵漠看著皇上再次冷下來的臉色,眼中浮現出來了極細微,極不易察覺的笑意。
但他依舊是沒有行動。
等回到了平南王府中,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徑直去了淩華閣,每日來次定省之人已經走了,夏櫻落單獨坐在房間中,看著案上的書籍,倒也沒有多麽專注。
因此江陵漠進門的時候她便是發現了,轉過身,看著人。
還是如此。”江陵漠道。
夏櫻落便是點頭,忽然是看著人笑道:“那是你的人吧。”
江陵漠的動作不過是停頓了下,隨即眼中帶了笑意,歎道:“果然是瞞不過你。”
畢竟是到了時機了。”夏櫻落的臉上倒也是沒有多大的反應,解釋道。
也是。”江陵漠點頭,問:“接下來便是看他如何應對了。”
夏櫻落點頭不語。
你那邊如何了。”許是等了半晌那邊都沒有消息傳來,江陵漠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屋子中隻有兩個人,極為親密的兩個人,肩並肩坐著,卻是看著各自的事情,偶爾兩句話,也是無關風月,怎麽看也是有些奇怪。之前因為公事忙碌感覺不出來,現在偶爾的閑暇下來,看著身邊人,心有些癢癢的。
這次夏櫻落終於是肯從書本中抬頭了,看著江陵漠認真道:“妾身讓綠蕪去做的,不用太擔憂。”
她笑起來,把手中的書往桌子上一丟,也不在乎是否是會亂了頁數,往江陵漠的身邊靠了靠,滿足的眯起眼睛:“終於是不用親自去跑了。”
江陵漠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段時間到底有多麽辛苦,兩人都是心知肚明,否則江陵漠也不會是特意吩咐了綠蕪讓她監督著夏櫻落喝些參茶補身體。奈何的是現在局勢緊張,即便江陵漠說是不讓她去,估計夏櫻落還是會跑回了南朱山安排些事情。
所以江陵漠索性是放她去了,反正兩者之間有著聯盟,秦家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江陵漠算計的很準確,這場戲中沒有一個人曾經閑暇。
過了年關就好些了。”江陵漠安慰她。
不說這件事還好,一提起來夏櫻落便是滿肚子怨氣:“下個月又是要忙死了!”
等入了臘月,又是要像去年一般準備著過年的各項事情。多了一個蕭冬亦做住手,同時也是多了南朱山的諸多事項。兩者相比起來,夏櫻落寧願是選擇準備府中過年的各項事。
至少還有個管家……
是是是,是本王錯了。”事情告一段落,江陵漠的心情好的很,聽到夏櫻落這半是嗔怪半是撒嬌的語氣,心仿佛是浸自己蜜糖裏一般甜,和人說話的語氣都像是在哄著孩子。
夏櫻落聽出來了他的不同,轉念一想,猜測個八九不離十,臉不由得紅了,一推他,恨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自然。”江陵漠的心情依舊很好,笑眯眯的。
夏櫻落一翻白眼,扭過頭看書,不理他了。
到底是沒走,卻也是看不下去了,盯著書半晌沒有動作,停留在同一頁保持著看書的姿勢,眼神不知道飄向了何處而略顯的有些空洞起來,嘴角卻掛上了淺淺的笑容。
江陵漠暗自笑了,也是垂眸看書。
經過方才那麽一鬧,氣氛卻是好了很多,至少不像是最開始那樣子略顯得奇怪了。
這一個月中,江陵漠索性是在淩華閣中住下了,反正也是無事,便不去書房了,偶爾有消息傳回來,也不避著夏櫻落,打開便是看了回複。
時光過得飛快,匆忙間到了十一月末,平南王府和落雨幫中同時傳來了一個消息。一如上次那樣讓人震驚,卻同樣是在兩個人的預料之中。
太子江鴻疇舉兵,逼當今聖上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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