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嵐妃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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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睿贇看過威後之後就返回政書房,召來了幾個重臣商議這件事情。
這天花在宮裏麵已經很長時間不見了,怎會無端端的從錦和宮傳出來。
方才區金豐來報,說錦和宮陸續發現有幾個婆子和宮婢都已經染了天花,此刻錦和宮就如同人間煉獄一般,人人哭喊著想要逃離出宮。
經過禦藥郎診斷,婉妃的症狀最嚴重,由此可見,她是第一個染了天花的人。
雲陽宮
“怎麽樣了?”衾妃看到禾雲從外回來,便上前問詢。
“錦和宮已經封了起來了,外麵派了好些個守衛守著,隻能進,不能出。就連進去送藥的藥童子都是進去了以後就不能再出來了。”禾雲低聲回道。
“那婉妃怎麽樣了?”衾妃鎖眉,竟這樣嚴重。
“聽說病的很重,身上都是紅疹,還高熱不退,禦藥郎施針下去也沒有反應,婢子覺得,估計是”估計是藥石無醫了,這天花本就是不治之症,染了病的最終也是一條死路,所以才會鬧得人心惶惶。
“那小皇子呢?”衾妃眼眸轉了轉問道。
“對了,婢子正準備和娘娘說這件事呢,那小皇子倒是沒有染病,那奶娘將小皇子帶到淺夕宮了,但是方才,嵐妃去了,說是君上與威後的旨意,將小皇子帶去紫雲宮了。說是先替婉妃照料著。”禾雲回道。
衾妃頓了頓身子,嵐妃照料小皇子?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之前暗中使人下毒手的就是她自己,怎麽眼下倒是扮演起活菩薩的樣子了。
這其中定是不簡單,首先這天花在宮中早就絕跡了,無端端的這在錦和宮裏的婉妃怎會染上,經過上次小皇子奶娘遇害的事情,婉妃一向是小心謹慎,平日裏甚至連宮門都很少出,就生怕出了什麽幺蛾子。
“好了,我知道了,鳳儀殿那邊呢?”衾妃想起威後,她是最惜命的人,眼下怕是嚇壞了吧。
“鳳儀殿此刻也是亂了套了,聽說婉妃前幾日帶小皇子去過鳳儀殿給威後請安,如今威後緊張的不行,命人將殿裏的好多東西都燒了呢。”禾雲方才路過鳳儀殿,看見不少宮婢婆子忙得不可開交。
衾妃冷嗤一聲,隨後她吩咐禾雲去準備一些艾草,也將這錦和宮裏裏外外都熏香一遍,省的沾了晦氣。
她坐下身子,細細想著這一切,她總覺得,這婉妃不會是無端生了天花的。
加上嵐妃的態度反常,更叫她想不明白了。
於是她走起身走到書案前,執起筆修信給宮外的沈洛雲。
過了一會,衾妃命人叫來柳司宮。
“娘娘。”柳司宮躬著身入來。
“本宮好些日子沒看見西國夫人了,心裏想念的很,這如今宮中有了病疫,想來她近期是不能入宮了,你給本宮將這信箋交給她,記住了,一定要當麵交給她,免得失了本宮雲陽宮的規矩。”衾妃將來信箋遞給柳司宮。
柳司宮雙手接過後妥善收起:“是,娘娘,奴才一定不負娘娘所托。”
衾妃點點頭:“去吧,別誤了時候。”
柳司宮躬身退出,這衾妃給自己的指示他可是一點也不敢耽擱,這麽些年了,伺候著衾妃他倒是一直沒有出過什麽差錯,所以自己才會是這雲陽宮的司宮總管。
他領了命,即刻出宮前往嶽府。
邢緋月今日和雨檬將前些日子晾曬的桂花整理裝罐起來,等日後要用了便啟開那瓷罐取出就可以了。
原先她自己晾曬的桂花顏色都不好,全都烏糟糟的一片暗色,後來是嶽伯教她,要先將那些新鮮花瓣隔水用竹編的篩子上蒸過,之後再晾曬,這樣曬出來的桂花顏色才不會變成暗色。
“主子,你看著桂花,和剛摘下來一樣呢。”雨檬一麵裝著一麵說道。
“是啊,到底是嶽伯有經驗一些,不然都給我糟蹋掉了。”邢緋月笑笑說道。
“之後可以用來做桂花糕,加些桂花蜜味道最是好了。”雨檬咽了咽,她最喜歡桂花的味道了。
“你這饞嘴的,成天就惦記著吃的,不過啊,照我看來你這桂花糕也不是做了給自己吃的,想來還是沈掌事有口福吧。”邢緋月揶揄了幾句雨檬。
聽到邢緋月的話,雨檬的麵色刷的一下變紅了:“主子胡言什麽呢,我這是做給主子吃的。”
前兩日沈南從外處來到嶽府,雨檬別提多高興了,那小臉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邢緋月看見雨檬發髻上別了一支銀絲翡翠簪子,那樣式清新,過去從未見過她戴過。
隨後她又笑著說道:“你的這發簪我過去從未見你戴過,樣子很適合你。”
雨檬放下手中的瓷罐,探起手撫了撫那發簪,輕輕咬著唇麵色羞赧。
邢緋月看她這神情就知道這發簪額來處了,想必又是沈南送的吧。
“沈掌事真是有眼光,這姑娘家的東西一挑一個準,還都特別適宜。”邢緋月佯裝無意說道。
“主子”雨檬馬上收回手,然後繼續整理那些桂花。
此刻門房的小婢來通報,說是宮裏來人了。
邢緋月放下手中的瓷罐和雨檬麵麵相覷,都這個時候了,是誰來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沾著的桂花,隨後往前院去了。雨檬跟在其後,交代了幾個婢子先將那些桂花收起來,一麵一會沾了傍晚的水汽。
邢緋月剛去到前院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雲陽宮的柳司宮。
柳司宮看到邢緋月,馬上雙手作揖躬下身:“小的給爵主夫人請安了。”
邢緋月笑笑,隨後示意他免禮:“柳司宮怎麽這時候來了。可是衾妃娘娘有事?”
柳司宮麵色肅了一下:“夫人有所不知啊,這內宮出事了,那婉妃娘娘無端端的染了天花,眼下宮裏麵都亂了套。人心惶惶。”
天花?婉妃染了天花?
邢緋月微微擰眉,怎麽這樣突然,更何況這宮裏麵一xià zhù意得很。
“怎會這樣,衾妃娘娘沒事吧?”邢緋月立即問道。
“夫人且放心,幸虧發現的及時,眼下就隻有錦和宮裏發現了天花病症,別的宮殿與旁人暫時沒有發現。”那柳司宮微微探著腦袋回道,這是他一本正經說話時的習慣性動作。
邢緋月點點頭:“那就好。”
“衾妃娘娘說了,眼下宮裏有了這疫病,想來短時間內夫人是不能入宮了,免得沾了病氣去。可是衾妃娘娘心裏又記掛夫人,這不,就讓小的給夫人送信來了。”柳司宮言說自己今日來的原因。
“娘娘這般記掛洛雲,這是洛雲莫大的福氣,勞煩柳司宮走這一趟。”此刻幾個婢子端來了茶飲。
在那放了茶飲的漆盤上,還放著一個裝了賞錢的小錦袋,這是一向的規矩。
柳司宮將那信箋雙手遞給邢緋月,一旁的雨檬接過後再遞給她。
她心裏清楚的,衾妃這樣倉促讓柳司宮在宮門快關的時候送信來,定不會是如他所說的那樣僅僅是因為記掛自己了,想必一定是遇見了事。
邢緋月接過信後就展開信看著上麵所說的內容。
信上將宮中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那語氣就像是一位舊友,訴說自己最近的生活日常,信中還稱讚嵐妃,說她心慈心善,在婉妃染了天花之後她便自主提出要照顧小皇子。那語述並未有什麽異常,也沒有言說任何所謂的心中疑慮。衾妃相信她收到這信箋後心裏自然有數,畢竟嵐妃是什麽樣的人,她是知道的。
信的末尾不過也是一些友人之間的相互提言,如天涼了注意身子等等。
邢緋月看完後麵上微微露笑:“衾妃娘娘真是有心,因為天涼了記掛我身子弱。洛雲實在是羞愧,勞煩娘娘掛心了。”
柳司宮賠著笑候在一旁。
“柳司宮先喝口茶歇歇,娘娘這般掛心我,無論怎樣我也要給娘娘回信表示謝意,勞煩柳司宮等一會。”邢緋月和聲說道。
“好的,小的候著夫人。”柳司宮點頭應允。
邢緋月微微抬頜示意雨檬招呼好柳司宮,隨後兀自就往裏屋去了。
她執起筆速速寫了幾行字,隨後將那紙張晾了一會便裝到信箋中,與此同時她還用燒融的紅蠟封住那信箋開口處。這是她的習慣,避免有人私自啟開。
一切妥當後,她又含笑從裏屋出來,將手中信箋交給雨檬讓她給柳司宮,同時裏麵還有一小個方盒。
“有勞柳司宮了,這方盒與回信請柳司宮務必交到娘娘手中,這是洛雲對娘娘掛心表示的謝意。”邢緋月和笑著說道。
柳司宮接過那信箋與方盒,隨後恭恭敬敬的回道:“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傳達夫人的心意。”
這時辰也不早了,他不能多做停留,必須趕在宮門關前返回。
柳司宮對著邢緋月躬身拜禮後就轉身離去了,邢緋月看著他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
想不到,這嵐妃此次的行作有了改變。自己前些日子所看見的那一幕,想必和婉妃這天花有著莫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