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喜歡火的棕色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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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極了老鷹捉小雞,仨人忍受著擠壓的痛苦,被帶上寒冷的夜空。他們沒有坐過飛機,但這次飛行是受罪,驚嚇,絕望。可想而知大黑螞蟻不會放過,怕是要帶到一個地方享用美餐。
耳邊盡是呼呼作響的風聲,心髒突突地狂跳,不可能商量對策。驚嚇過度而迷茫,喊叫過度而聲竭,想進入昏迷狀態立即被冷風刮醒。如果持續一段時間,定會折磨死掉。
掠過崇山峻嶺,爬升到一座大山之顛。大黑螞蟻抓著仨人飛到山頂,扔在一塊巨石上。巨石平台不到十個平方,五六米高,沒有梯子之類不好下去。
天還沒有亮,天空中星光燦爛。居高望遠,群山疊巒。冷風不停地刮著,不敢相信是在夏天。大黑螞蟻停在巨石下,腦袋上揚比巨石高出許多。望著瑟瑟發抖的仨人,大聲說道:“你們是我來到人類世界最先遇見的三個人類,淵源不淺。城市裏多有不便,這兒是個好地方。你們先壓壓驚,我去填飽肚子。警告聲明,大石是你們的安全之地,離開大石等於是自殺。”
看著大黑螞蟻離開,仨人癱軟在地,大口喘著氣,說是去鬼門關走了一回,一點不為過。丁起航抱緊肚子,哆嗦著道:“這是什麽鬼地方?沒被大螞蟻吃掉,抓死,摔死,也要凍死在不毛之地。說不得,你快去撿些柴火來生火。”
陳金得靠近邊上,借著月光看到巨石下長著灌木,找到柴火不成問題,問題是敢下去嗎?沒好氣地說:“耳朵真的有毛病,沒聽大黑螞蟻警告嗎?”
丁起航臉色一變,凶巴巴地叫道:“你鬼點子多,能說會道。大螞蟻即使要吃你,也能讓你說得沒有胃口。你下去是最合適的人選,你問問看不貫的意見?”
危險喪命之事誰會去做呢?李貫冷得不行,顧不上俠義心腸,馬上說道:“你個子最高,下去上來難度小。大螞蟻走遠了,在周圍撿些柴火,不會在意的。”
明擺著被欺負,生命更不是兒戲。陳金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看不貫,現在正是體現你自告奮勇的看不貫精神的時候,撿柴火非你莫屬。大家把皮帶接起來當繩子,送下去拉上來也沒有問題啊!”
丁起航瞪大眼睛,指著陳金得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就是你們的老大,必須無條件聽叢我的安排。說不得,平時你鞋底抹油跑得快,今天還能溜嗎?”
交錯朋友的苦果隻得咽下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陳金得無奈,隻好道:“好吧,大家一夜未休息,擔驚受怕,身體非常虛弱。現在高處不勝寒,再不生火取暖,凍死的可能性極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用我的死,換取二位暫時活命吧!”
李貫被感動了,作了激烈思想鬥爭後,鼓起勇氣道:“說不得,你真太偉大了。我要對得起自封的俠肝義膽,敢作敢為。你留下幫我放哨,攀爬之事我比你靈活,有經驗。”
完全是被逼的,能不去最好。陳金得盯了丁起航一眼,握住李貫的雙手道:“好兄弟,我會當你的眼睛,快去快回。”
丁起航笑道:“看不貫是我們仨中大螞蟻最不想殺的人。好比器官移植一樣需要配對,看不貫與大螞蟻身體交換最為合適,否則早就選擇說不得了。所以大螞蟻寧願先吃我和說不得,也會保全看不貫到最後。我叫說不得下去實是激將法,目的讓看不貫主動請纓。這種掉命的舉動,自願是最好的方式。若是說不得下去死掉了,肯定會變鬼找我算賬。”
莽夫是有智慧的,陳金得暗歎著,對惹不起又愛又恨,調整好心態道:“看不貫,已經證實大黑螞蟻與你有緣,放寬心去撿柴火。惹不起要當老大沒有意見,但不能以身作責,樹不起威信,這樣的老大是不值得尊敬的。”
丁起航舉起拳頭又放下,氣道:“我不想當老大,你們想當都沒有資格。如今被大螞蟻擄掠到這裏,生死未卜,當老大已經失去意義。說不得太欠揍,我先給你攢著,達到量了就像陶醉打看不貫一樣。”
陳金得苦著臉道:“還是現在把我打死,以後還有機會嗎?大黑螞蟻饒不過我們,鬥智鬥勇,或許尚有一線生機。三個臭皮匠,抵得過諸葛亮,你考慮清楚?”
李貫坐到地上,縮成一團取暖,閉眼道:“你們繼續磨嘴皮子,分出勝負後通知我。真是看不貫啊!我選擇沉默了。”
拖下去要是反悔了,誰都不敢去,繼續受冷挨凍。陳金得向丁起航眨眼睛,示意先停戰,先解決燃眉之急。丁起航會意,意識到了錯誤,當前大難臨頭,唯有團結一心,共同麵對,怎麽能仗勢欺人搞些沒名堂的事呢?
丁起航笑嘻嘻地說:“看不貫,死到臨頭了理當放下一切成見,我真是個混蛋。說不得更是個傻蛋,不曉得以理服人,硬是對著幹。你保持中立,義字當先,自告奮勇,是個當老大的料。我和說不得聽你的,不言棄不放棄,絕境中活下去。”
看來真是上輩子虧欠惹不起,處處頂撞針對,看不貫典型的有勇無謀,仨中自己當老大還差不多。陳金得想著,決定暫時忍了,爭執下去,人都快凍僵了。附和道:“看不貫,快點去撿柴火,生火後我和惹不起正式拜你為老大。”
李貫隻是坐起,淡笑道:“兩個口是心非的家夥,怕我反悔嗎?你們看到遠處的雪山了嗎?感覺到胸口發悶,呼吸費勁嗎?敢打賭我們現在身處海拔至少四千米,人跡罕至,交通通訊全無的地方。一身夏裝,什麽都沒帶,麵臨的困難太大,沒有大黑螞蟻幫助,死在這兒毫無懸念。”
遠方的雪山若隱若現,shǒu jī沒有xìn hào,摸胸口心髒撲通撲通地跳。陳金得回憶著說:“大黑螞蟻抓著我們頂多飛了一個小時,飛行速度不會超過三百公裏,方圓幾百公裏沒有超過兩千米的大山,何況四千米!難道是穿越了?不是穿越時間,而是空間,極有可能到了螞蟻的世界。”
“胡說八道,你是速度表呀?”丁起航反駁道:“它的速度少說上千,現在我們應該在青藏高原上。如果大螞蟻自顧離去,人生地不熟,又無盤纏,回到內地夠嗆。”
兩個人又杠上,保持中立為好。李貫咳嗽幾聲道:“大螞蟻沒有吃掉我們,帶到這樣一個地方,應該是對它大有作用。青藏高原或是穿越,不用去爭,待會兒便知。而我們必須要有共識,達成默契,隨機應變掌控一切。”
陳金得暗忖這樣的大道理早就明了於心,若不是惹不起處處擠兌作對,應該自己說才是。
丁起航點頭,高聲道:“說不得,聽到沒有,多麽有水平的話。你要記牢了,就聽看不貫的。現在排個序,看不貫為老大,我作老二,你最小。我們結成生死兄弟,一起麵對難關。就這麽定了,一根繩上的螞蚱,不許鬧不團結。”
自作主張,可惡之極。陳金得轉過身去,拉緊衣服道:“看不貫老大,惹不起非常看重你,屈尊作老二了。你也不急著表態,先把正事辦了。咱們患難仨兄弟,不能凍死在這兒。”
李貫歎氣道:“你們倆個一人站一邊,不許說話,除了放哨外,好好思考一下當前的處境。”說完像猴子一樣下了巨石。
地點是個謎,大黑螞蟻如何處置未知。丁起航的作對,讓陳金得煩惱,思考不得力。平時不看好的李貫,倒表現得沉穩,惹不起也買帳。說穿了是李貫與大螞蟻有關係,討好了少吃虧。
一人站一邊,睜大眼睛觀察。大黑螞蟻巨大的體型,發現它是易事。陳金得看著忙碌的李貫,思索著說:“下去容易上來難,把大量柴火帶上來太不現實。想要烤火取暖,隻能下到地麵上。”
丁起航苦笑著道:“你以為我想不到?你下去幫忙生火,我留下繼續放哨。看不貫肯定想在前邊,才爽快下去的。這小子當過幾分鍾螞蟻,變得沉穩和耍心計了。”
“就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不來一場蛻變?”陳金得不想聽從於丁起航,想法兒騙他下去:“很多動物怕火,如果生一大堆火,肯定能驅趕大黑螞蟻和其它危險動物。看不貫認真撿柴幹勁兒十足,額頭都淌汗了。你睜大眼睛伸長脖子放好哨,我下去了。”
“你先站住!”丁起航叫道,“上麵風大,huó dòng取暖會影響放哨。我已經快凍僵了,不能擔當放哨的重任。你留下來放哨機靈點,我下去生了火烤暖和了,再叫看不貫來接替你。”
自私自利的家夥,陳金得裝著氣得不行,還好中了下的套。故意不悅道:“你塊頭大,抵抗寒冷強,按理來說我比你更不抗冷。你照顧下老三兄弟,難道不妥嗎?”
“你懂什麽?塊頭大過風麵積就大,降溫的地方更多。你現在穿的衣服比我還多了袖子,一時半會兒冷不死。”丁起航理由十足,舉拳頭示威一下,小心翼翼下了巨石。
陳金得自笑幾聲,開始手舞足蹈huó dòng取暖。雙眼不敢大意,三百六十度觀察著。心中有數,大黑螞蟻沒有吃他們而去別處覓食,說明不會有性命之憂,倒是人生軌跡從此要改變了。
一會兒功夫,倆人撿了大量柴火,堆在背風的巨石下。丁起航掏出打火機,正欲點火,陳金得居高臨下,大聲提醒道:“依惹不起的青藏高原論,生堆火問題不大,大不了大黑螞蟻提前回來。但若是我的穿越空間論,篝火一起,暴露了行蹤,周圍的食肉怪獸都趕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大黑螞蟻說的離開巨石等於自殺,另一層意思是會吸引其它吃人怪獸來。”
丁起航打著火機,根本不上心道:“別聽他瞎說,這兒百分之百是青藏高原,食肉動物就狼多點。狼是怕火的,我們先烤火,讓他在上麵涼快,清醒下腦子。”
李貫疑慮地說:“或許我們欠缺考慮了,盲目做事,隻會帶來嚴重的後果。要不用皮帶將柴火打捆,你力氣大扔到巨石上。上麵烤火總該萬無一失吧!”
這才是陳金得讓丁起航下去幫忙的計謀,兩個人撿柴火快些,更能解決送上巨石的難題。陳金得解下皮帶,並不急著扔下去:“惹不起,看不貫所言及是,千萬不要弄巧成拙。幹柴火輕,你力氣大,把小捆柴火拋上來易如反掌。”
直來直去的人被算計,愚弄,是不能容忍的。丁起航真想上去狠狠揍一頓,看到陳金得提著褲子,爬上去太費事,心生一計:“說不得,稍不注意就被你忽悠,不過算是妙計不與你計較了。時間緊迫,把皮帶扔下來吧!”
不得以之策,行之有效的結果,想必不會太在意。陳金得扔下皮帶,煞有介事地說:“一捆幹草用於生火,一捆細枝,一捆棍棒,挨到大黑螞蟻回來不成問題。”
丁起航沒有去撿,用腳踢得老遠,叫道:“居然敢陰我,忘了我是惹不起嗎?有種就下來烤火,可不想被玩得團團轉。”說完不顧李貫的勸阻,點燃了幹草堆。
第九章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