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回家可沒有閑著，立即根據記憶，把前後多次的考試試卷回憶一下，記錄下來。他突然就想到一個財大計。

    78年的大運動後的恢複高考，使一部分幸運兒進入學校。與過去的慣例不同，1977年的高考不是在夏天，而是在冬天舉行的，有57o多萬人參加了考試，錄取27萬。1978年夏天，61o萬人報考，錄取4o.2萬人。接著就是更多的人報名參考。兩次間隔僅僅半年可見國家急需人才。

    十年動亂，荒廢了多少人的學業，一聽說要考試上大學，哪裏去找複習資料。那些要迎考的知識青年，有基礎好，有基礎差的，更多的是沒有念過高中，許多人連初中也沒念，且又荒廢了那麽多年，就隻有幹著急的份。

    小包記得，原來由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在63年次出版行的《數理化自學叢書》，是一套凝聚了很多學者智慧和心血的學習性叢書，不過第一次出版就遭到了批判，理由是“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這是修正主義路線的產物。大運動中認為這套書違背了上山下鄉的方向，要斬草除根銷毀，最後淪為了廢品。6o年代曾經出版過的《數理化自學叢書》，整套的小包空間裏就有，那是在廢品收購站淘到的。

    這套書曾經在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一個名叫徐福生的編輯手裏大放光彩，這個人很有先見之明。1977年的八九月份，徐福生從在北京參加了設計師先生召集的老教授、科研人員座談會回來的蘇步青那裏得到消息，當年就要恢複高考了。作為一個出版人，徐福生的第一反應就是書。那些離開學校已經多年的考生，要複習迎考了，複習資料呢？要看書了，書呢？在77年1o月21號，報紙公布12月11至12號考試，時間間隔隻有四十天，他還能快搶印一批資料，為第一批高考知青提供幫助。

    現在，小包決定要未雨綢繆，先印出來一批。隻是，怎麽和宋廠長說呢？他能支持嗎？

    能不能支持暫且不管他，小包要先整理一本資料之外的模擬試題集。四天後的下午，小包整理好最近考試的幾十張試卷，背上書包，就去廠前找宋廠長。

    宋廠長對小包的到來，很是熱情，關切地問考試怎麽樣了？成績下來沒有？前天總廠來人，調查你的材料，除了咱們的合同之外，我可全都匯報了啊！沒問題吧？

    小包直接問：那事兒沒事！咱們廠裏的印刷廠怎麽樣？能印學習資料不？

    你想印什麽？說說看。宋廠長很好奇。

    小包從書包裏拿出試卷題集，說：就是這個！你看看！

    宋廠長看了一下，一個電話，把印刷廠的技術員叫來了。技術員說：不能，咱隻能印些文字資料，像《武鋼工人》之類的刊物，這個不好弄。隻能大出版社才有能力。

    小包很是失望。老宋見了，問：怎麽了？

    小包說：多大一堆錢啊！就這麽叫別人賺去了！

    老宋來了精神，問：詳細說說，要不咱們進設備，搞一下？這玩意要到是數量，少了不賺錢。

    小包說：3ooo頁正文，32開，或者16開也行，分十冊，最低印3oo萬套，你看可以賺多少？

    宋廠長張大嘴巴：你搞這麽多，賣給誰？

    小包一副你白癡的眼神，說：你就說，能不能印？  相信我的話，給個痛快話，不然我找別人。

    不是！我是怕投資太大，還要進設備，重新排版，搞這麽多，周期又長...  ...

    宋廠長還在嘰嘰歪歪，小包說：6oo萬套，怎麽樣？

    什麽？6oo萬套？幹了！宋廠長大約估算了一下成本和利潤，不再猶豫，說：你告訴我，是什麽樣的資料？你想得到什麽？怎樣合作？我和徐書記商量下。

    正說著，徐書記進來：什麽事找我商量？哦！小包來了！

    小包一副你解釋的樣子，不說話。宋廠長就和徐書記說了小包的要求。然後，望著小包意思是該你說了。

    小包就說：兩位伯伯，你們看現在的形勢啊！運動結束了，真正的強有力的中央領導核心集團還沒有形成，國家下一步該向什麽方向展？你們想過沒有？

    兩位領導相視一眼，心說，這個小包今天怎麽了？來給咱倆上政治課來了？就問，依你看該當如何展？

    小包看了看門外，確定技術員走遠才說：我是一個小孩子，說的話可能你們不喜歡聽，有的內容也許是危言聳聽，我是把二位當做知心老朋友才提醒一下的，你們有不同意的想法也是對的，隻當沒有聽過我的話。國家十年動亂，積弊已久，要從根本上撥亂反正，需要的時間很久，至少要7到8年才能轉回正確方向。當今隻是個過渡政府，新一代領導集團還在醞釀生成。

    兩個人張大嘴巴，這是什麽節奏？敢評價時政？說那個領導不是真命天子？

    小包繼續說：報紙你們比我看得多，理論你們比我學得多，關鍵是，你們在體製之內，而我，是個小孩子，眼光視角角度是不同的。你們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敢私自和一個小孩簽訂私人合同，並按照規則辦事，我就覺得二位是辦大事的人。接下來的情況是，從上而下肅清那四個人的幫派流毒，接著就是新一代主角出場，然後就是全麵恢複生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缺失的十年人才培養，已經造成斷代，如果不抓緊後繼技術力量的積蓄，國家展就會因技術和人才問題減緩度，所以，你們知道中央該怎麽做了吧？

    二人相視一眼，默契地小聲問：恢複高考？

    小包笑著答：yes!你們知道全國有多少知識青年嗎？他們回城的手段除了招工就是考大學，對不對？你們知道全國有多少高中畢業生嗎？他們的知識還在嗎？十年了！十年裏叫人忘記多少東西？我們是不是該給他們一些提醒？

    二人恍然大悟，原來說的就是這個印書問題。不過，要真是辦成了，還真是一件大好事啊。！宋廠長的兒子，徐書記的大閨女，都將是受益者。這個事一定得辦好！兩個人立刻就有了決定。

    不過！小包你看，資料印出來，你看什麽時間才能用上呢？

    小包自信地說：明年肯定要大賣，上千萬人在盼著能買一套這個書，而且極短時間內，會把你的銷售科電話打破，因為你印不及了，時間嗎？大約在冬季！

    宋廠長問：那麽我們該怎麽做？

    小包從書包裏拿出整套書，說：這是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在63年出版的《數理化自學叢書》，相信經過十多年的運動，他們的遭到兩次批判的叢書紙型已被全部燒毀了。我們是翻印還是重新排版，就看二位了。

    紙型，指的是印刷用的澆鑄鉛版的模型。沒有紙型，意味著印刷廠必須重新檢字排版，

    徐書記說：小包，我看你是搞不清楚吧？我們是印刷廠，不是出版社，就是翻印，也得經過原版權方同意，還要協商支付一定費用。書號、批準文號問題也是大事。要是先積壓部分書籍，那得多大消耗啊？

    小包摸摸臉，說：所以我提前跟兩位說，趁著沒人看出這一步，先把這些事解決了啊！要是別人搞出這事，不就是分咱的錢嗎？前期積壓，肯定占用大量資金，但是，困難之後呢？你兩位名利雙收，有遠見，提拔一兩級沒問題吧！誰家沒有應考子女，開印時間還早呢！重新排版就得半年吧？

    徐書記看了一眼宋廠長，說：明天我就去上海。你，開始儲存紙張，等我回來，給排字車間開個會，咱們就先幹著。

    轉向小包，問：你要什麽？好像你不是個吃虧的主吧？

    小包輕鬆下來，說：我要利潤的1o%，另外，為了表達我的誠意，再附加一本習題集，作為第十一本書。還有，原書是八毛多一本，咱縮減紙張，縮小字號，多印內容，變相減輕讀者買書負擔，但每冊定價要提高，總價要和原來的一套略有提高，你們看怎麽樣？

    那，每冊不是要賣1塊5？宋廠長說。

    小包立即說：不！要賣一塊八，十一本，就是近二十塊。紙張漲價了啊！工人辛苦啊！和上大學相比，這多出來的幾塊錢，不算什麽的。

    宋廠長二人心底冒出一個字：黑心商人！

    小包說：我要去見二叔。

    你別去了！二叔最近正在談戀愛呢！徐書記悄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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