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初遇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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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包入學第一天,是由王幹爸和包爸陪著送去的,由於早已過了招生入學檔期,隻能算是插班生。

    76年的武大,珞珈山下的行政大樓上還掛著祝毛zx萬壽無疆八個大字。周圍的建築比後來少了幾倍,校園內還有大片荒蕪的土地,有的地方還有小柵欄,裏麵還種著菜。樹木和綠化比後來的遊覽公園級的景色差遠了。王幹爸對這裏似乎很熟悉,就直接到行政樓找教務處。傳達處的人聽說是這個小孩來上學,盡管領導已經囑咐過了,還是邊領路邊回頭看著小包。

    副校長劉道玉再次見到小包,笑著說:小包來了。我們考慮了一下,把你分到工學院機械設計係一年級,現在我找個人先領著把你住宿地方安排好,你再到學校裏轉轉,熟悉一下環境,再去上課怎麽樣?

    小包說好啊!劉校長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來了一個中年人,自我介紹說,他是係教務主任叫汪國中,還很興奮好奇地和小包握手,連連歡迎。

    領著小包爺幾個走了好遠,才到一處高大建築,指著說這就是工學院教學樓,以後就在這裏上課。又領著找到宿舍,在二樓給小包安排住宿地方。

    宿舍管理員接過小包的鋪蓋卷,跟著送上來,說:早已經安排好了,宿舍裏的室長也再等著呢!

    二樓的2o6房間,門大敞著,一個高個子青年正在拖地。一見來了生人,看見管理員手裏的鋪蓋,就說:這就是新同學包亞倫同學吧?

    吳文德同學,這就是你的新室友包亞倫同學,也是你們班級的新同學,今後,有你負責他的學習和生活。你一定要照顧好他,夜裏要照顧著不要踢被子著涼,白天要帶他打飯、上課。

    小包差點笑了出來,這是保姆加勤務員?

    王幹爸說:以後小包的一切就靠你照顧了!包爸也連連說:謝謝吳同學!你老家是哪的?星期天有空送小包回家,到家裏坐坐!

    吳文德說,我的家就在武昌區,很近的,放心吧包叔叔,我會照顧好小包同學的,星期六下午,我一定把小包送回去。

    汪主任看安排好了,就說:等會兒我把你的教材和飯票給你送來,吳文德,你帶小包到處轉轉,熟悉一下環境,明天再去上課。又和包爸說,你們也轉轉,這裏很有看頭的,有幾處古跡值得看看。我先走了。書和飯票等會送到宿舍管理員那兒,你回來去拿!

    說著,汪主任走了。

    小包的床鋪在窗邊下鋪,看來是別人揚風格給騰出來的。屋裏一共四個人,不像後世的八人大房間,也許是特殊安排,小包想。

    包爸和王幹爸也要走,小包有些舍不得。包爸說,等星期六你就回家,叫吳哥哥送你。說著和王幹爸一起走了。

    包爸一走,小包像幹死的泥鰍遇到水,立刻鮮活過來。拉著吳文德,說:吳哥,走,咱們出去逛逛。

    天氣正是秋天,樹葉金黃一片,小包走到九一二廣場就不想走了,太累。剛才是走鑒湖那條路,現在等於從另一條路走,等會兒再回去,就太遠了。要是想天天去圖書館,還不把人累死?

    小包問:學校裏能騎自行車嗎?吳文德說:沒看到過,不知道行不行?

    小包就想起了滑板。上一世自己沒有玩過,但看見很多小孩子玩,度很快就不說了,關鍵是不分場合,攜帶方便啊!

    小包知道,現在的工農兵大學生學習半天,實踐半天,學校裏就有校辦工廠,據說設備水平還不低,就想去看看。於是就說:吳哥,累了!咱回去吃飯,下午上課去!

    吳文德笑著問:不轉了!

    還得幾年在這裏,時間長著呢!以後慢慢看。

    回到宿舍時,小包的學習課本一大摞和26斤飯票和十塊錢菜票。光是飯票和菜票就是用橡皮筋紮著的一大捆,小包看了看,頓時驚奇起來,還有三分五分的菜票?

    小包的背包裏就有搪瓷碗,是獎品,大的搪瓷缸子,上麵還有令人驕傲的標識。包爸叫小包帶碗筷時,給拿了個四食堂順回來的搪瓷碗,上麵還帶有人家的擼狗標誌,小包沒有拿,學生不都是拿大瓷缸子打飯嗎?

    到了食堂,吳文德叫小包占著座位,快給打了飯菜。回來說:給你打三兩飯、五分菜。小包一看,五分錢的菜就有肉。就懷疑吳哥肯定給添錢了。照顧歸照顧,可不能叫人家破費,幾年的日子長著呢!小包沒有顧上說話,桌子上立刻圍過來幾個人。

    這就是小包同學吧?一個高個先開口。接著就是三四個小夥子胡亂問話,小包一時不知該怎樣回答。還是吳文德打斷眾人,說:這位就是包亞倫,我們的新同學。小包,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大個子叫郭慶,大家叫他大個,是湖南人;這個叫張正喜,孝感人;他們兩個加上你我是一間宿舍的室友。這個叫周偉鴻,信陽人;這個叫李威,黃陂人;這個叫劉小強,上海人;這個叫王子華,家在本地,是江蘇人。他們四個和我們是鄰居。還有一撥估計沒來,來了你一下子也記不住。

    小包看幾人打的飯菜,基本上都是肉菜,隻有王子華和張正喜打的是青菜豆腐。

    洗碗的時候,吳文德想給小包洗碗,小包堅持說:這個我不能叫你代勞,我也要做力所能及的小事。走過門口時,看見粉板上寫著:今日供應    豬肉粉條  五分    蘿卜豬肉  五分  花菜豬肉  五分    紅燒帶魚    五分    包菜豆腐    三分    土豆絲    二分    涼拌海帶絲    二分    青菜豆腐湯    三分...

    小包醒悟過來,這時的大學生夥食補貼真的做得很好,學生的待遇比工人階級更高啊!

    下午是實踐課,小包和同學們一起走進工廠車間。小包問了一下,學校有多少工廠和實踐的地方?同學們七嘴八舌介紹,所有專業的實習實踐都有相關工廠和車間,除非大型機械校辦工廠裏沒有,其餘的想幹什麽都能做到。

    小包大大震驚,這就做到知行合一,理論聯係實踐了?立刻就把科研和應用結合了?技術轉化成生產力了?

    這是一間校辦工廠,小包一進門,再次被震撼到了,一排四台車床,排列整齊,油光錚亮。廠房另一邊,一溜衝床鑽床、電焊機磨床之類的機器表麵也是擦得幹幹淨淨,一些不知道做的什麽零件的東西也裝在木板箱裏。

    小包問;你們都做些什麽零件?

    有人回答:都是胡亂搞的,就是想掌握機器性能,想熟練操作機床。

    小包差點仰麵摔倒,暴殄天物啊!工廠裏多缺機器啊!你們在搞著玩兒!

    開始上課了,負責的隊長走過來,說:小包同學,係裏已經通知我了,你可以不參加實踐課,你回去看書也行,在這裏也行,但是,為了安全,你不能操作任何一種機器。

    這時的大學真是奇葩,不分班級,學生分編成軍事單位,有連排編製,也有大隊長中隊長小隊長,小包打聽一下,自己屬於理工部隊第三大隊二中隊o6小隊。

    既然不叫摸機器,小包就四下打量轉悠著,看機器,看材料。吳文德的使命就是跟著小包,他也不用參加勞動課,就陪著小包四下轉悠。同學們似乎對吳文德不勞動的事有某些默契,沒有露出奇怪地神態,倒是小包,走到哪?都有人行注目禮。還指指點點地議論,說什麽滿分滿分電飯煲地。

    放學了。吃飯時,兩個女同學過來,其中一個長得很像《洪湖赤衛隊》裏的主角韓英,說:小包同學,我叫劉娟,是咱們班級的團支書,你還是少先隊吧?根據你的情況,你可以提前提出申請入團,團委會審核一下,爭取在明年五四青年節給你戴上團徽。

    這是好事啊!政治麵貌問題可是個大問題,一定得申請。小包連忙答應:劉娟姐姐,我一定盡快寫好申請,積極向團組織靠攏。

    一聲姐姐,把劉娟叫的眉開眼笑,說:每天晚飯後,這麽班級要舉行活動,唱歌跳舞拉風琴吹口琴都行,聽說你唱歌不錯,等會兒露一手?

    小包說:好啊!見吳文德和一眾室友眼睛在二人身上巡逡,心想,這群牲口要情了!

    一年級的大集體活動在操場旁邊的草坪上展開,操場被高年級同學占著在打籃球,圍觀的學生也不少。

    據小包觀察,這個時代的衣服顏色和布料都較單調簡單。除了黑、灰、軍綠、藍,就是白色襯衣,連花格上衣也不多。鞋子方麵,男的一般穿黑色布鞋解放鞋,少數穿運動鞋的,穿皮鞋的肯定是老師和領導。女的穿黑色平絨布麵帶袢大口鞋的最多,也有很多穿手工做的千層底布鞋的,還有穿解放鞋的。

    頭方麵,男的幾乎都是長,很少見到平頭短青年學生的,他們大都是三七開四六開分頭,也有大背頭,還有什麽型都不是的隨便頭。女生大都是齊耳短,帶著夾,少量長係著綢帶頭繩,長蝴蝶結的就沒有看到。

    無論男女的衣著型怎樣有差別,他們統一地,都在左胸口戴著一枚領袖像章,胸前口袋裏別著一支鋼筆,左邊或右邊肩膀上挎著一個軍綠色書包。

    草地上聚集了至少3oo人,中間一個學生會的小幹部抱著手風琴,傲然自得地一擠一擠地弄出聲音,微笑著看向圍繞著的五六個女生。

    大家嘻嘻哈哈地開始輪流唱歌,唱一些革命歌曲,還有一名北方同學拉著二胡,給一個同學伴奏唱了一段京劇。在劉娟的鼓勵下,小包出場了。

    人們對小包的關注是從報紙刊登他考試消息時開始的,後來聽說他要到武大,一年級的新生和很多老師就希望小包來自己班級,最終結果,小包進入了理工學院。其他院係就隻能說無緣了。

    其實,武漢師範學校也想爭回這個少年奇才,隻是沒有武大大腿粗,沒擰贏。

    中午吃飯時,人們大失所望,一個平平常常的孩子而已。哪裏有出格的長相?看來才能也不咋地,報紙上說的說不定還是官員子女的入學借口。

    劉娟喊出小包名字的時候,全場的人注視著中間的小包。小包開口說:以前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活動,也沒有準備,今天就唱歌吧!《閃閃的紅星》插曲,就在眾人認為小包要唱小小竹排的時候,那是小孩子的最愛唱的歌曲,小包大喘氣地說:映山紅

    小包的嗓子還沒有到變聲期,聲帶高亢明亮,和女生有得一拚。一曲下來,該低潮的地方徘徊婉轉,該高亢的地方嘹亮悠揚,結合後世的呼吸換氣方法,唱得那叫一個流暢、那叫一個回味,比原唱更加有魅力,出彩。

    小包的表演唱獲得一片熱烈掌聲,活動結束時,小包走到那個手風琴手跟前,說:這個能給我玩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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