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想搞個摩托車或者電動車廠，和沈書記一說，立即被反駁下來。不行！廠裏沒有這麽多精力，上麵已經把生產任務下來了，最近要搞技術設備引進，據說是德國的軋機，很先進的，廠裏的技術人員都要上去學習，哪有功夫搞那個，以後再說吧！

    似乎覺得拒絕口氣生硬令小包不舒服，就說：你的生產線設備款，已經有了還款計劃，等五一節過後，你過來帶走吧。

    小包悻悻作罷，告辭離去。

    開車往江北去找無線電廠的餘廠長，那裏還有兩筆帳沒有收回呢！設備和磁頭款一共有過三百萬呢！看了手表，已經是11點多了，這個時候去，有蹭飯的嫌疑，小包就在無線電廠對麵的餐館吃飯。

    小包獨自一人不會虧待自己的，要是人多，還怕人家說浪費奢侈的閑話，現在一個人，沒有顧忌，小包要了四個硬菜，一小碗米飯，開始大嚼起來。菜還沒有吃幾口，就看見餘廠長帶著兩個人進來。小包坐在大門邊，避無可避，隻得站起來說：餘廠長好！這麽巧？也來吃飯啊！

    餘廠長本來沒有現小包，現在看見了，就說：小包你怎麽在這兒吃飯，也不到廠裏找我？

    小包撒起謊來不眨眼，說：約了個朋友，結果他沒來，我就吃上了。

    過來，咱們一起吃？餘廠長笑著說。

    小包說：不了！你們談事情，我吃完飯去廠裏找你！

    小包下午兩點，才去廠長辦公室，廠長已經把兩筆款項給準備好了，一筆是磁頭款19o萬現金，一筆是設備款15o萬。小包寫了收據，把五袋子錢裝上車裏，開著就走了。

    轉道到周利家，周利不在家，周老爹的熱情叫小包受不了，一個勁感謝小包幫助周利考上大學了。小包就問：上的是哪家大學？

    小利非要考到你在的武大，結果還真的祖宗顯靈了！正說著，周利回來了，跟著他一起的還有個想不到的人——吳文德。

    小包一躍而起，吊在吳文德脖子上，說：放假了沒？你們怎麽鬼混在一起了？

    周利說：小包你先坐啊！我派人去叫小偉他們幾個啊！

    周利出去幾分鍾就回來了，摸索了一下，又和周老爹一路上街買菜去了。小包和吳文德說起走後學校的情況。吳文德說：新時代拿到按季度從兩家廠子裏拿到匯款，四筆錢一共344.8萬，學校就眼紅了，劉校長走後，群龍無，一些校務領導就千方百計要咱們把錢交給學校。其實，學校已經憑空得到上千萬了，還不知足。

    這個時代，上萬元就是巨款了，難怪一些人眼紅。小包說，明天我回去召開新時代小組會議，咱們新時代留一部分錢周轉或者直接獎金，3oo萬有新時代監管，由學校出麵，蓋一棟掛著新時代標誌的教學樓，也不枉咱們瀟灑走一回。

    吳文德說：好幾個同學回家了啊！

    不怕！咱們決定就行！小包果斷地說。正說著，羅小偉和周老爹一起回來了，網兜裏提著油菜苔、豆腐幹之類。過了一會兒，周利和楊濤姚軍一起回來了，楊濤還扛著個麻袋，上麵還有血跡。小包猜想，一定是狗肉。

    果然，幾個人和小包打了招呼，就在空地上剝狗皮。然後對著水管衝刷起來。老周下手比周利手法老到多了，焯水去沫，清水漂洗，切塊再次焯水，然後爆大料蔥薑，狗肉下鍋開始猛火燒開，再慢慢小火撇血沫子，等夜色降臨時，七八個小菜也炒好了，眾人準備開吃，就見外麵來了個吉普車。小包一看，連忙迎接，來人正是吳樹平。他找了小包大半天，終於在這裏找到了。

    小包自覺理虧，就說：來得正好！剛上桌，快來入席。

    吳樹平不好再板著臉，那樣太不給小包麵子了，就笑著說：叨擾了！周老爹和吳樹平年紀大些，坐在上，小包和周利坐在下麵，兩邊是姚軍羅小偉吳文德楊濤，正好八個人。

    剛才周利已經介紹了小偉幾個的考試成績，周利到底沒有過了義氣一關，把那套試卷的正確答案研討出來，四個人死記硬背，硬是高分通過了高考，叫一班人大跌眼鏡。選擇誌願時，他們三個在家裏幹預下都進了鐵路學校，隻有周利堅持去小包上過的武大理工機械設計專業班。

    錄取證下來那天，四個人對天誓，決不能對任何人說這套試卷的事，並當場燒掉了那份抄寫版試卷題集。

    桌子中間是個大銅盆，下麵還有個破臉盆，臉盆裏是通紅的炭火，滿滿的狗肉翻滾著香氣，幾個人喝白酒，小包還是果汁。吳文德說：小包，不喝酒就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喝一杯吧？

    小包說；永遠不要勸我喝酒，我過敏，沾酒就會沒命！

    28號星期六，農曆臘月二十，小包和吳文德來到學校，學校裏靜悄悄地，行政樓裏也沒有人，小包惱火地說，真是效率低啊！過個春節，全國人民前後一個月都不幹活了，幾億人圍著那一天忙活，真的有那麽幸福嗎？

    很失落地往外走，正好碰見劉娟到來。劉娟是吳文德電話通知過來的，說是有小組活動，不料見到了小包，頓時就激動起來。小包，劉晴芳怎麽了？怎麽叫她也不來，她知道你來了？不願見你？

    小包心痛起來，呼吸開始堵，說：算了！我的老婆跟別人跑了！我失戀了！劉姐，你安慰安慰我吧！

    劉娟看小包很落寞的樣子，心頭泛起母愛，真的把小包攬進懷裏，揉著小包的腦袋。小包借勢在劉娟胸前柔軟上蹭了蹭便宜，立刻被劉娟察覺，揪著小包的耳朵怒罵：小包！你作死呀！

    吳文德忍住笑，臉扭向一邊，盡量不去看。小包作揖打拱，說：饒命！女俠！老衲不是故意的。

    劉娟立刻想起《大話西遊》裏的經典句子，態度馬上軟化下來，那些煽情的段落是文科女生的心頭至愛，有的段落被抄寫下來，貼在床頭。

    劉娟也有一份部分手抄版，那是班級女生合夥抄寫的，然後大家交換著看。最近聽說廣州華聯出版社出版了這本書，上下兩冊要5、6塊呢，這裏的書店還沒有售。不然一定要買回來一套。

    劉娟看著冬日陽光下的小包，心中柔情無限，說：小包，不要這樣，可能有什麽誤會吧？

    小包說：算了劉姐，我今天回來是想和學校談談新時代那筆錢的去向問題的，結果找不到人，開學後，我就來不了啦！給你們個建議，根據新時代最近也沒有什麽項目，那就以新時代名義捐建一座教學樓或者實驗室，必須掛新時代的牌子，證明我來過我戰鬥過！就捐3oo萬，其餘的添些實驗儀器，或者你們泄獎金，不要把我算進去了。我走了！給你寫個地址電話，來北京了聯係我啊！

    劉娟追問：那你還會寫歌嗎？還會再去黃老師家嗎？

    小包說：我現在滿心都是憂傷，就想唱出來。

    小包拉著劉娟坐在林中衰草上，低聲唱了起來：

    路上行人匆匆過沒有人會回頭看一眼，我隻是個流著淚走在大街上的陌生人，如今我對你來說也隻不過是個陌生人，看見我走在雨裏你也不會再為我心痛，曾經心痛  為何變成陌生，我隻想要  和你一起飛翔  ，管它地久天長隻要曾經擁有，我是真的  這麽想，曾經心疼為何變成陌生，愛情就像人生不能重來  ，有些道理我懂，可是真正麵對，教我如何放得下。如今我對你來說也隻不過是個陌生人，看見我走在雨裏你也不會再為我心疼，曾經心疼為何變成陌生，我隻想要和你一起飛翔，管它地久天長隻要曾經擁有，我是真的這麽想，曾經心疼為何變成陌生，愛情就像人生不能重來，有些道理我懂可是真正麵對，教我如何放得下

    小包第一段還比較生疏，第二遍就唱得更加婉轉悱惻，草木驚心，風雲變色。劉娟淚眼朦朧，問：這歌叫什麽名字？

    小包說，就叫《曾經心痛》吧！

    下午，小包和吳樹平開車向北，吳樹平看小包情緒不高，就說：怎麽了？那個女孩不理你了！你還小，還是好好學習吧！

    小包笑了一下，說：道理我懂！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

    這叫早戀！小孩子都有這個過程的！我們怎麽不坐火車了？吳樹平問。

    小包說：那你的初戀在哪裏？現在他還好嗎？

    吳樹平的回憶很痛苦，苦笑一下說：我哪有初戀，當兵回來，組織要自己解決生活問題，探親就給介紹個家鄉姑娘，縣人武部領導出麵說媒，不到一個月就結婚了，哪有什麽初戀？唉！可憐他們娘幾個，在土地裏忙活，結果被埋進土坯房裏。

    小包說：放心，我給你留意著，給你找個城市的。我要回老家，老家我也有個老婆，她才十一歲吧！

    吳樹平笑了：十一歲，你老婆？

    小包說：一定不能叫別人搞走了，那是我前世的老婆！

    事關什麽神秘的前世問題，吳樹平不說話了。

    兩人輪流開車，沿著1o7國道向北，到了夜裏，就到了駐馬店，二人進了旅社歇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回到小包所在的縣城。小包堅決不要老吳跟著，要他在縣城休息，自己一個人回去。吳樹平不同意，要跟到公社去。小包覺得鄉鎮就那麽大一點地方，目標太顯眼，但老吳職責所在，堅持也有道理，隻得同意。

    小包在縣城買了大包小包的年貨禮品。問吳樹平：咱們過兩天，要不要陪你回老家看看？我的意思是說，缺錢的話，咱有啊！說著拉開後座上的大麻袋，裏麵是餘廠長給的34o萬現金，很紮眼。

    老吳說：不回去了，家裏沒有人了。這些錢放這裏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還是收起來吧。小包答應一聲，說：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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