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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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晚飯以後,杏明遠與蘭慧娟躺在床鋪上,兩人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杏明遠是個沒話找話說:“對了,你睡覺前有沒有反鎖好大門?”

    “你說呢?”蘭慧娟懶得與杏明遠多囉嗦,她翻身拿個背脊對準杏明遠繼續睡覺。

    今晚,她內心深處對杏明遠的種種表現非常不滿意,總覺杏明遠心狠手辣,要不杏明遠是她老公,真會心生懷疑認為杏花不是杏明遠的親女兒。

    隻是沒過去多久,她又翻身轉過來,不由得要在杏明遠耳朵邊嘀咕,“依我說,你對杏花的做法不對頭,任何事情都講究方式方法慢慢來,像你今晚這樣子搞法,不害怕逼急杏花走極端嗎?”

    講到底,養個女兒不容易,養個有出息的女兒更加不容易,她作為拉扯著杏花長大的母親,她真擔心杏明遠逼急杏花會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到時候想要哭都來不及的。

    杏明遠對蘭慧娟這怕那怕的想法很惱火,“你就知道心疼你那寶貝女兒,難道杏花不是我女兒?”

    在他此時刻的心裏,他並不覺得他有啥不對頭,倘若不痛不癢說幾句就能管用的話,那他又何必大動幹戈自討苦吃?回過頭去仔細想這幾年杏花為盧尚飛鬧出的事情,他有理由相信杏花對盧尚飛的那份情,不是幾句話就能阻擋得了的,沒事做修衣冠塚,過年過節買紙錢祭拜……

    一些看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在說明些什麽?

    要早知道盧尚飛沒死,他何至於如此被動等到現在才會出手。

    蘭慧娟不願認可杏明遠的觀點,她做出她的反駁,“我不是心疼自己的女兒,我是講任何事情都要講究方式方法慢慢來,你拉扯杏花耳朵純粹叫蠻幹,一逼急杏花真要想不開怎麽辦?”

    還是那種死腦子轉不過彎來,杏明遠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叫合適,“這有啥想不開的呢?又不是逼著強迫嫁男人?我現在要舍不得出手,將來杏花過不好日子,那還不是我們兩個老家夥跟著倒黴。”

    “自以為是。”蘭慧娟不自覺的也萌生出幾絲火氣來,“你倒是給我說說,那個人沒有自己想法?杏花曾是我手把手獨自帶大的,那種有別於常人的好強性格怎麽可能過不好日子?”

    在她看來道理尤其簡單,杏花從小到大天資不算特別聰慧,讀書靠的就是勤奮,不懂的地方主動去找盧尚飛幫忙指點,最後才獲得不錯的好成績,並考進華夏最好的大學學習。

    杏花有的榮耀,那是依靠千百倍的付出,最終才采摘到與眾不同的勝利果實。

    想想以前,她有事沒事經常偷偷的觀察杏花,總是能看到杏花趴在被窩裏獨自用功在悄悄讀書,這樣求上進又非常有自尊心的好孩子,豈能是那種過不好日子的人?

    杏明遠並沒認為女兒不行,或者說不靠譜,但他內心裏想法恰恰瞄準杏花的好強性格,不易被困難打倒才采取的過激行為。再則說,他害怕盧尚飛拖累杏花的人,也沒有辦法相信消失幾年又憑空冒出的盧尚飛。

    不認可蘭慧娟的話,他找準自己理由是個據理力爭寸步不讓,“你可以選擇相信你寶貝女兒,但那個盧尚飛呢?敢不敢在此打包票不會胡來?在我郎杏坳整整消失五年時間沒個音訊,直至眼目前現在,誰都不知道那五年時間發生過什麽,這樣子的人不用過腦子想人品就存在大問題。”

    “盧尚飛就算有這有那的問題,我們杏花沒問題不就萬事大吉嗎?”

    蘭慧娟想法天真,一廂情願盡往好處考慮問題,歸根結底不希望再看到杏明遠用野蠻方式對付她女兒。她今晚在臥室看杏花哭得那麽傷心,她整顆心都跟著杏花碎掉了。

    真是不長腦子沒遠見的婦人之仁,杏明遠有些不耐煩,“你懂同流合汙嗎?你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質問完,他想到他與蘭慧娟的過去,蘭慧娟父母親當初都堅決不同意,還不允許兩人私底下往來。隻是,他癩蛤蟆就想著吃兩口天鵝肉,他憑借蘭慧娟沒有直接拒絕他的理由,總是偷偷摸摸的找蘭慧娟玩,最後瞄準機會死皮賴臉硬把蘭慧娟推倒在山坡的草叢裏睡了,這才成就他與蘭慧娟兩人的婚姻。

    前車之鑒早已在眼麵前擺著,他可不想看著當年的故事再次重演,他不等蘭慧娟出聲又補充,“不要隻顧著心疼你那寶貝女兒,你還是回過頭去好好想下你自己是如何嫁給我的吧?”

    蘭慧娟自然不會忘記當年在草叢裏遭受的罪,她忽的來了火,“你還好意思說,你當年就是個畜生……”

    杏明遠倒是不躲不閃,他咧嘴嘿嘿的笑,“你現在應該懂我的用意了吧?如今這年頭,那盧尚飛要是賊心不死膽大妄為敢采用我當年的招數對付杏花,那我們杏花不就徹底被盧尚飛毀了嗎?”

    頓時,蘭慧娟沉默不語,她望向窗戶灑滿月光的天,不知道應該如何做好。

    這原本不是她蘭慧娟應該勞心費神的問題。

    因此時此刻,杏花早已經長大,更何況不再是以前欠發達的社會。

    現如今外麵年輕人,不比這信息閉塞的郎杏坳,日常思維與做法早已是今非昔比,早已拋棄舊時枷鎖裏的條條框框及約束,與時俱進展現時代魅力。

    單是今天的杏花,她不再相信那些唯心的命運論,隻願相信她自己,眼淚沒法解決生活中的實際困難。

    仰身躺在屬於她的舊床鋪,她內心裏恨死她的父母親,不通情達理自私自利,可她不願意就此罷手,更加不願意做任人擺布的小木偶。她躡手躡腳從被子裏偷偷摸摸的爬出來,又躡手躡腳下床穿好鞋子。

    任何事情隻要努力了就會有收獲,她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做賊似的向外麵看了看,抽出做過手腳的鋼條。

    無意識的扭頭轉過身去,她向父母親睡覺的那邊望了望,依舊沒絲毫動靜。她不由得是個竊喜,她大放心的小放心,又嚐試著抬腿幾下翻身爬上窗戶跳出去,再轉身來非常熟練的把鋼條還回原位置。

    抿嘴不知不覺的自個兒笑了,她對準窗戶做個鬼臉,一轉身就往村那頭瘋跑去。

    眼睛裏,她似乎看到盧尚飛向她張開雙臂,一下子把她摟在懷裏,再把她舉進夜色的天空……

    遙想當年,為逃避父母親的幾隻眼睛,她與盧尚飛花幾天弄出個傑作,不想今天又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