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馮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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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雲山在廣西王盛均家並不想回花縣,他本意是來了這裏再不回頭,誰知他和洪秀全經濟拮據,洪秀全便想回去,兩個人爭執了一番,最後馮雲山也隻得無奈回廣東。

    哪想在廣西桂平遇到故友張永繡,無意中看到一份邸報,言道廣西天地會猖獗,整個境內到處都有,官兵鎮壓,此起彼伏,正觸動他的心思,當下他決定無論如何也要留在廣西。

    馮雲山比洪秀全小一歲,已經二十九歲,看起來他和洪秀全誌氣相投,實際上他自己知道,他和洪秀全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小時候家境富裕,父親馮紹銜有李,宋,胡三房妻妾,李氏早故,宋氏是花縣豪紳,看不起他的母親胡氏,總是欺壓他們母子兩個,父親沒法,將他母子和李氏的子女遷到禾落地村,宋氏還是不依不饒,找機會欺負他們。母親胡氏身世淒涼,很是可憐。馮雲山還沒搬家之前,有個葡萄牙女牧師瑪麗斯經常來他家附近傳道,胡氏很喜歡聽,瑪麗斯回國的時候,留下很多書籍給馮雲山。這些書很多是講述世界曆史地理的,馮雲山如獲至寶,眼界大開。

    宋氏嫉妒馮雲山件件超過她的兒子,便勾通族長,誣告馮雲山向孔子牌位小便,本地知縣拿了宋氏錢財,便當堂判決馮雲山出族。洪秀全幫他申辯,也被亂棍打出,那時兩個人成了好友。

    馮雲山自幼聰明,經史文章,諸子百家,天文地理,卜算打卦,軍事兵法,多有涉獵,抱負遠大。科舉對他而言,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看樣子的事情而已。因為家庭原因和自身經曆,馮雲山看透了清廷**,骨子裏更是有清人是夷敵的思想。

    閑暇時間,馮雲山全部用在了讀史上。他看秦隋兩朝,數十年便滅亡,唐朝也隻二百多年,明朝也隻二百多年,如今滿清已經二百年,遍野貪官汙吏,天地會撚軍白蓮教起義不斷,他斷定,大清氣數將盡,又見張良輔劉邦建大漢,諸葛亮助劉備建蜀,劉伯溫輔朱元璋得大明,心裏也以此自比,暗想自己有名相之才,隻要得一明主,必可成大業,是以每日讀書不輟。

    那日洪秀全拿出勸世良言,講述夢中奇異之事,馮雲山不禁大驚,他自然不信這些天父上帝之事,但是他卻信洪秀全正是他要找的輔佐之人。馮雲山讀遍曆史,知道從古至今,因為宗教起事的不絕於書,大漢張角用太平道起事,晉有孫恩,盧循五鬥米教,大唐陳碩貞道教,不過他們都失敗了,成功的呢,也有!元末朱元璋靠著明教一舉摧毀大元,建大明二百多年,再看白蓮教,從明代到現在雖不成事,也沒被消滅掉,天地會從明亡到現在都百多年了,現在起事愈演愈烈,嘉慶十八年林清天理教起事,差點打進皇宮裏,嚇得嘉慶帝下“罪己詔”,這些曆史,馮雲山都知之甚祥。他想,自己要是輔佐君王打天下,一定能成功,而不是像天地會這些沒個頭腦亂紛紛的,整天起事卻成不了事。

    他起初聽洪秀全講的夢,又是什麽太平天子,又是什麽君王大道全之類的,他還以為洪秀全是和他一樣,借此掩飾反清大誌的,但是他很快發現,洪秀全是真的相信他的夢的,不過,那也沒什麽,馮雲山想。

    馮雲山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做什麽,要做什麽,他認為自己就是諸葛亮,劉伯溫之類的人,輔佐君王打江山,君王不需要打江山,隻需要有號召力就夠了,洪秀全恰好有這樣的號召力。他體形高大威風,意誌堅定,對自己的信念堅定不移,有魅力有魄力去做他想做的事情,盡管是去做拜上帝會的事情,不過,在馮雲山看來,洪秀全做一個君主,完全夠了。

    此行從花縣官祿布,一直到貴縣賜穀村,洪秀全為的傳教,馮雲山為的是尋找人才和機會,但是一路上他又些失望,在賜穀村雖然有了百多個會員,但是對馮雲山來說,這些遠遠不夠,和老友張永繡聊天,他得知,天地會在廣西到處都有,就紫荊山那邊還少一些,因為太窮太偏,不適合立足,也不適合戰鬥,天地會都不太願意去,馮雲山一聽,卻眼睛亮了,這不正是他要找的地方嗎!窮鄉僻壤,官府不管,造反起義的不管,正等著他去發展拜上帝會!

    馮雲山別了張永繡,先到潯州,呆了二十多天,結識了十多名傭工,相約一起渡黔江,涉過南淥水,來到紫荊山。

    馮雲山看那紫荊山,層巒疊嶂,群山環抱,地勢險要,不禁大喜過望,心想此處正是藏龍臥虎之所,他臨行前找一位精通地理的老先生畫了一幅圖,以此對照,知道紫荊山實際分為兩塊,一塊是金田地區,一塊是紫荊山區。

    這金田地區是紫荊山的東麵,想從這裏進入紫荊山隻有一個地方,就是風門坳,他先來到風門坳旁邊的古林社,這裏有十幾戶人家,還有一些燒炭工。

    其時,紫荊山裏有很多客家人,從廣東等省遷來此地謀生,因為沒有土地,隻好燒炭勉強度日;亦有很多貧苦之人以此謀生,馮雲山脫掉教書先生的大褂,整日與這些工人混在一起,不久這些燒炭工就成了拜上帝會的成員,據他們講,紫荊山區西麵燒炭工更多,馮雲山決定再往裏進。

    道光二十五年,馮雲山來到了紫荊山區黃泥衝,這是紫荊山區的西北麵,西邊就是它的西門戶雙髻山,打聽到此地監生曾槐英家正在招傭工,便前去報名,每日在曾家做些粗活。

    這一日,適逢盛夏,酷熱無比,馮雲山做工渾身大汗,熱的頭暈腦脹,忽然一陣涼風吹來,渾身涼透,倍感舒爽,忍不住露出本色,隨口吟道:

    “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

    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

    恰好曾槐英經過,不禁大訝,道:“你讀過書嗎?”

    馮雲山道:“在下讀過一些書,曾經教過蒙館,因生活所迫,來到此地,人生地疏,隻得暫做短工,以為生計。”

    曾槐英見他談吐得體,忙拉了他聊起來,馮雲山海闊天空,口若懸河,談吐風趣,不久便被奉為上客,恰好巨富曾玉珍家需要一個教書先生,馮雲山便被曾槐英薦了去。

    到了曾玉珍家,馮雲山很快便以學識征服了當地,不久便被大家稱為“馮先生”,曾玉珍的兒子曾雲正最佩服他,一日二人閑聊,道:“馮先生大才,是我曾雲正最敬服心服之人!”

    馮雲山趁機道:“你可知我最敬服心服誰?”

    曾雲正吃驚地問道:“馮先生如此之才能,還有比先生更厲害的嗎?讓先生敬服心服?”

    馮雲山道:“我之才,和這個人相比,隻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又或者如螢火之光,此人才能如太陽之光,我根本不及他的萬一,而且此人有神跡,我隻不過是個凡人。”

    這個時候,許多人都吃了晚飯,都來聽他閑聊,本來大家都最佩服這個馮先生了,覺得他學問好,做人好,做事精明,想不到竟然還有人能讓馮先生自愧不如,而且說和那人差了十萬八千裏!眾人都問道:“馮先生太過謙了吧!”

    “馮先生這麽厲害的人,還有超過馮先生的人麽?”

    馮雲山微微一笑,這才把洪秀全做異夢,勸世良言裏麵的一些話語,加上他的一些理解說給眾人聽,他口才極好,兼之這樣的事情本就神神鬼鬼的,他口若懸河,說的天花亂墜,眾人哪裏聽過什麽天父上帝,斬大蛇,斬妖魔這些故事,隻聽得目瞪口呆,都說好聽。

    馮雲山道:“如今閑了,大家有空的話,我每天晚上都講這些,大家都可以來聽。”

    其時在那紫荊山區,大多貧苦之人,又因為太過偏僻,儒學教化什麽的基本難以觸及到這裏,即使有一些讀書人,但是儒學那一套在這裏基本也沒什麽大作用,人人皆以生存為第一要務,是以扶乩,乩童,黃大仙,打卦算命,哪吒三太子,濟公什麽的都很流行,民間每每有事,動不動就扶乩,請乩童下凡,各種神都有,到處有廟,馮雲山講的天父上帝,在這裏的人看來,無非就是另外一種神靈而已,馮雲山講了幾日,就有了三四個信徒,加之馮雲山略通醫道,每每為人治病,都說是天父上帝顯神跡,又有時給人打卦算命,十中五六,也說是天父上帝神跡顯現,久而久之,越傳越神,信者日眾。

    馮雲山對貧苦人講拜上帝會裏人人都是兄弟姐妹,人人平等,對富人講信上帝可保平安,不受病災,隻要加入上帝會,就要謹守教規,不得妄殺,不得妄語,不得賭博抽鴉片,不準行淫,孝敬父母,兄弟和順,夫妻和睦等等,這些教規人人遵守,很快就被當地廣泛認可,,哪消幾個月,拜上帝會就有了幾百信眾,馮雲山說這些都是洪秀全製定的,信徒們見馮先生這麽厲害,尚且心服洪先生,那洪先生應該更厲害了,是以洪秀全人不在這裏,但是在信徒心中早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這一日,馮雲山忽然想起,在賜穀村時,有個王盛均的本家族人王權政,一家人都是拜上帝會的熱心人,王權政之女王宣嬌聰明過人,熱情最高,好像嫁到了離這裏不遠的下古棚,應該去那裏看一看,定能多發展一些會員,拜上帝會的一個會員盧六道:“下古棚那裏我熟,我就住在鄰村高坑衝,我帶你去。”

    這個盧六,是拜上帝會最出力氣的一個人,最能吃苦,馮雲山到哪裏他跟到哪裏,後來細細攀談,他和馮雲山還是遠方表親,所以馮雲山平日都叫他“表兄”,兩個人當下收拾一下行李,就前往下古棚。

    到了下古棚,馮雲山向人打聽,有個從貴縣賜穀村嫁到這裏的,可知道住在哪裏?結果隨便問了幾個,都說:“王宣嬌吧?就住在村東頭。”

    普通女子出嫁了,除了丈夫基本沒人知道名字的,馮雲山一聽,就知道這王宣嬌不尋常,這麽多人連名帶姓都知道她,可見不一般,馮雲山和盧六忙按照指點找到她的家。

    盧六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王宣嬌出來,見到馮雲山,大喜道:“是馮先生!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馮雲山笑道:“我來紫荊山快半年了,想起你嫁到這裏了,特意來看看你。”

    王宣嬌本就漂亮,此時已出嫁為人婦,更加美豔動人,笑道:“多謝馮先生了。朝貴快來,這就是我經常說的馮先生。”

    一個爽朗的聲音道:“馮先生,我可是久聞大名了!”

    馮雲山精於相麵之術,一看來人,不禁一驚,隻見此人身體雄壯,劍眉英唇,虎虎生威,但是麵相平和,雙目流露警覺智慧之光,心下暗讚此人,生的一副好皮相,不同凡人,忙施禮道:“在下馮雲山,貿然來到這裏拜訪,還請勿怪。”

    那人爽朗笑道:“先生不必客氣。我叫蕭朝貴,是宣嬌的相公。自從嫁到這裏來,天天聽宣嬌說洪先生,馮先生,今日一見,馮先生真的好神采!想必旁邊這位是洪先生了?”

    盧六忙道:“我叫盧六,就住鄰村,楊秀清和我一個村的。”

    剛說完,從裏屋又走出來一個人,笑道:“盧六大哥,上個月我還問你借過錢呢,今天不是來找我要錢的吧?”

    馮雲山看出來的這個人,更是吃驚,這人高高瘦瘦的,膚白麵美,好一個美男子,看他走過來,灑脫至極,但是又自帶一股驕傲之氣,隱然有王者之風。

    馮雲山心想這山區之間,竟然一日得見兩個如此人物!

    那人笑道:“我叫楊秀清,是蕭朝貴的好友,見過馮先生了。”

    馮雲山忙道:“不敢當,在下稱不起什麽先生,隻是個教書的罷了。”

    楊秀清笑道:“我時常在朝貴這裏玩耍,也是天天聽聞馮先生的大名。能讓王宣嬌都佩服稱讚的人,可沒幾個。”

    王宣嬌笑道:“馮先生,您看他們兩個,說話走路都了不起的樣子,其實他們倆呀,就是兩個燒炭工。”

    馮雲山笑道:“英雄不問出身,這兩位兄弟,一眼看去,不比尋常人。”

    王宣嬌笑道:“馮先生就是會說話。快進去吧,我去買菜,中午在這裏吃了。”

    中午,王宣嬌擺了一桌菜,馮雲山幾個人聊著,越聊越奇,他看這楊秀清話語不多,言辭冷峻,但是字字有力,一語中的;蕭朝貴言語詼諧,豪爽過人,聰明異常,一點就透,他就有心讓他們入拜上帝會,便先和王宣嬌聊賜穀村上帝會的情況。

    王宣嬌歎氣道:“自從您和洪先生走了之後,那裏的拜上帝會就沒頭了,也沒人聚會了,很多人又去廟裏拜神了。”

    馮雲山吃驚道:“竟然這麽嚴重了,看來過幾日我還要回那裏一趟。”

    王宣嬌不好意思的道:“馮先生,我嫁到這裏之後,也做別的了。”

    原來王宣嬌的父母本是乩童,在賜穀村很是出名,後來才改信拜上帝會,王宣嬌自小耳濡目染,加之聰慧,對這些爛熟於心,很小的時候就做了乩童,嫁到這裏之後,見夫家貧困異常,不得已又做起乩童來,因為這裏信乩童的人特別多,王宣嬌又做得好,所以在這一帶無人不知。

    馮雲山看蕭朝貴家徒四壁,心想讓王宣嬌不再做乩童,沒了生活來源,那倒也是難,隻得道:“那也沒什麽。做什麽歸做什麽,別把拜上帝忘記了就行了。”

    馮雲山又試探楊秀清和蕭朝貴之意,見二人對拜上帝會並沒什麽興趣,有些惋惜,王宣嬌道:“馮先生,您放心,既然您來了,又住在紫荊山,我保證把這附近幾個村的人都加入拜上帝會,朝貴呢,他進也的進,不進也的進,楊大哥嗎,如果他不進拜上帝會,以後也別來我家了。”

    蕭朝貴笑道:“馮先生,你看看宣嬌,夠霸道吧。要是拜上帝會能讓老婆好好聽相公的話,我就參加。”

    楊秀清道:“弟妹伶牙俐齒,我看也就馮先生鎮得住你。”

    馮雲山大笑,蕭朝貴和楊秀清算是勉勉強強的答應入會了,他想,這二人不可多得,對他們不能著急,想畢笑道:“拜上帝會一律自願,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可不是強買強賣,二位不必擔心。”

    幾個人大笑,又聊了一會馮雲山和盧六才告辭回去。

    路上,馮雲山想著王宣嬌說的賜穀村拜上帝會的情況,他想,看來要在那裏找個人做頭才好,不然他和洪秀全一旦不在那裏,群龍無首,時間久了就散了。

    次日,他立即起身前往賜穀村,把拜上帝會眾召集起來,每日禱告宣講,第五日他就當眾宣布讓王維正做賜穀村的拜上帝會頭目,因為王家和洪秀全的親戚關係,加之王維正人緣甚好,沒什麽人有異議,馮雲山發現果然此法極好,他想,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千古真理。

    回到紫荊山,馮雲山如法炮製,在拜上帝會眾較多的地區都安排了頭目,讓他們定期帶會眾做禱告之類的huó dòng,效果斐然,拜上帝會眾愈來愈齊心,愈來愈好管理了。

    他讓王宣嬌做紫荊山西麵地區的頭目,女會眾都讓她管理,王宣嬌極是能幹,加之女性會眾更容易發展,幾個月拜上帝會又多了幾百會眾。

    拜上帝會初始大多是窮苦之人,不到一年,已經有近一千名會眾,馮雲山就設立分堂,每個堂都設一個頭目,有什麽聚會huó dòng就很容易召集起來,更由於他致力於發展會眾,是以約束甚嚴,拜上帝會會眾不抽鴉片煙,不喝酒,不賭不嫖,不打鬥,隻是有時間便聚集宣講道理,宣揚天父上帝,免病消災,加上組織有序,有條有理,名氣也越來越大,馮雲山便開始著手發展不同人士加入。

    馮雲山很快就結識了本地的一些讀書人,秀才何震川,李春發,盧賢拔,黃再興,塾師曾釗揚,曾水源等都是很有文化的讀書人,他們加入之後,給拜上帝會會眾講道理,講天父上帝,拜上帝會威望日增。

    其時,紫荊山區客家人極多,而客家人極其維護自己的語言和習慣,故而很被本地人排斥,本地人一般不讓客家人進宗祠,拜本地土神等,加上來土械鬥,客家人幾無立足之地,故而拜上帝會初期全部都是客家人,往往都是舉家加入拜上帝會。

    這一日,馮雲山聽得古林社北邊茶調村有個老者曾天養,亦是客家人,為人嫉惡如仇,好打抱不平,便親自shàng mén拜見,到了茶調,見有幾十人正在操練,一個老者,年約五十多歲,深目長須,威風凜凜,在那裏教武,忙上前一揖,道:“敢問老先生可是曾天養?”

    老者道:“不錯,我正是曾天養。你是何人?”

    馮雲山道:“我是拜上帝會的馮雲山,久仰老先生大名,今日特來拜見。”

    曾天養大笑道:“原來是馮先生,在這金田,你可比我有名多了。”

    當下曾天養請馮雲山進屋,不待馮雲山開口,曾天養便道:“馮先生此來,不說我也明白。隻是我年紀已老,對拜上帝什麽的並無興趣,可能會誤了馮先生的好意了。”

    馮雲山真誠的道:“我做人隻求本心。我客家人在此,土人不幫,外人不助,出了事官府往往偏袒他人,是以拜上帝會把客家人團結起來,有力出力,有人出人,互幫互助,以此生存,這就是我的本心。老先生急公好義,行俠助人,至於拜上帝會也罷,不拜上帝會也罷,隻要能幫助到他人,那又有什麽關係?”

    一席話說的曾天養點頭讚許,他道:“馮先生所言甚是。我曾家在茶調每日聚族人習武,正是如此,不為別的,隻為自衛。我也聽聞拜上帝會講的都是持心甚正的道理,既如此,我便入會。”

    幾日後,曾天養和其弟曾天誥便入了會,他族人甚多,攜家帶口的,一下子便來了四百人。

    曾天養在紫荊金田地區甚有名望,族人甚多,他加入上帝會後,拜上帝會影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