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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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朝貴參加完石達開的大婚之禮後,坐在騾車上,回到自己的家。

    這一路,他微閉雙目,似睡非睡,很是愜意。

    自從去年天兄下凡,他就一直處在一種亢奮的狀態之中,在石達開的鏢局裏,他和洪秀全等六人密議反清,決定由他和楊秀清主持拜上帝會裏大小事務之後,他飄飄然的感到真的要升高天了。在拜上帝會裏,曾經他和楊秀清隻是名不見經傳的無人注意的人物,現在他走到哪裏,大家都會畢恭畢敬的叫他一聲月婿,就連洪秀全也從不叫他的名字,而是叫他“貴妹丈”,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天兄附體所賜,很多時候他也真的以為自己被天兄附體了,他感到很多話真的是天兄附體說的,不然自己真的有這麽大本事麽?果然自己真的就是天兄。既然那個洪秀全都能做天父的次子,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做天父的長子?

    那個洪秀全,很多人看見他,會被他高大威嚴的麵容唬住,以為他真的是什麽天父次子下凡,但他除了講些上帝,斬妖,寫詩,砸廟,他還能做什麽?指甲大的事情給他做,他都做不好。當然,他也不喜歡做這些,他更喜歡躲在屋裏,跟他的新娶的三個女子玩耍。現在,他和自己這個“天兄”,楊秀清“天父”走得越來越近,甚至連馮雲山也疏遠了。

    馮雲山,馮先生,是個正人君子,也是個真有本事的人,他讓人尊敬。蕭朝貴想。不過他也太過愚昧,竟然一味跟著洪秀全,看他每次和洪秀全討論上帝如此真誠,難道他真的相信這些麽?自己每次天兄下凡,他也是認真恭敬的聽著,也去做。他顯然對上帝是虔誠的,他對這些都深信不疑。蕭朝貴想。既然深信不疑,那他就是對自己這個天兄也深信不疑。現在不就是麽?他雖然號稱三兄,但是基本已經不再管事,一切都聽他和楊秀清的。

    楊秀清,和自己顯然一樣,他知道他這個“天父”下凡是假的,但是,即使麵對自己,他也說他的天父下凡是真的。蕭朝貴感到,曾經他和楊秀清是好的可以穿一條褲子的朋友,如今卻隻因為“天父”“天兄”的身份,越來越疏遠了,甚至連交心的話也越來越少。自己對他何嚐不也不是裝出一副“天兄下凡”是真的樣子?現在,洪秀全和馮雲山兩個人他都不擔心,因為在拜上帝會裏名義上他在他們之下,但是實際上,真正發號施令的不就是楊秀清和他麽?

    石達開呢?無須擔心。顯然這是個一心做事的人,跟著他的族人一大群,訓練會眾的時候他也非常有本領,不過他並不太相信上帝,洪秀全顯然並不太喜歡他,當然,將來起事,打起仗來,石達開必不可少,他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

    韋昌輝呢?這個人很聰明,八麵玲瓏,洪秀全很喜歡他,馮雲山也看好他,和石達開交情也不錯,家大業大,論其實力,其實才是他們六個人裏最強的,不過,他缺少“天父”“天兄”的資格,這就注定他永遠也不能和自己平起平坐。顯然楊秀清對他並不喜歡,也許是因為上麵那些原因,楊秀清忌憚韋昌輝?又或者是他極力撮合石達開和黃月桂的婚事,楊秀清心裏憤怒?不管怎麽樣,韋昌輝顯然現在更向自己這裏靠攏。

    蕭朝貴想著,不覺間進入了夢鄉,他夢到自己自己站在高高的台上,洪秀全,馮雲山,楊秀清,石達開,韋昌輝所有的人都在俯首聽令,他帶著拜上帝會信徒衝出了桂平,衝出了廣西,一直殺到了北京。。。。。。

    直到車夫把他叫醒,他回過神來,發現已經來到自家門口,此時天色已黑,他叫了門,王宣嬌,自從天兄下凡讓洪秀全認她做mèi mèi之後,就改姓了洪---洪宣嬌,裹著個衣裳給他開了門,又飛快地跑進屋裏。

    屋裏一個大浴桶,洪宣嬌正在沐浴。蕭朝貴看她光滑著身子坐在浴桶裏,青絲垂下,洪宣嬌本就生的嬌美,此時更是漂亮異常,蕭朝貴忍不住把門一關,脫了衣服就鑽到浴桶裏。

    洪宣嬌道:“怎麽此時才回來?”

    蕭朝貴道:“今日石達開大婚,去的人太多了,要一個一個地應酬。”

    洪宣嬌道:“可惜我今天身體不舒服,錯過了這個大喜事。”

    蕭朝貴道:“現在好了麽?”

    洪宣嬌道:“已經好了。”

    蕭朝貴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洪宣嬌笑罵道:“就在這浴桶裏?我要是不同意呢?”

    蕭朝貴笑道:“那我可就拿出夫綱了!”說完,就把她身子翻轉,讓她背對著自己,他貼了上去。。。。。。

    洪宣嬌一邊扭著身子,一邊道:“賜穀表叔家送了兩條魚來,說請你務必讓他再回拜上帝會。”

    洪宣嬌賜穀表叔正是黃鐸敏,自從洪秀全上次在會裏宣布隻有楊秀清的天父和他的天兄才是真的之後,其餘的附體的下凡的一律受到了懲罰,這個黃鐸敏在貴縣代表著很大的一幫人,是以被蕭朝貴以天兄的名義驅逐出會。

    蕭朝貴道:“你表叔假冒天使,犯錯太重,不能回來。”

    洪宣嬌怒道:“你就是真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把戲。”

    蕭朝貴道:“我自然是真的。洪先生都承認的,難道不真?”

    洪宣嬌更怒,正要說些什麽,忽然,外麵有人叫道:“天兄在家嗎?洪先生讓我來找你。”

    蕭朝貴道:“等等,馬上就來。”

    過了許久,蕭朝貴才出來,道:“有什麽事情?”

    那人道:“四兄忽然生病,洪先生急得不得了,請天兄快去看看。”

    蕭朝貴跟著那人來到楊秀清家,隻見他眼睛流膿,耳朵流水,嘴角歪斜,不能說話,就知道他病又發作,道:“不妨事。四兄此又為眾人贖病,是以如此。過段時間便好。”又道:“此是有妖作怪,待我殺妖。”便差人回家拿雲中雪(劍)來。

    此時洪秀全,馮雲山,韋昌輝都在此處,蕭朝貴拿起劍來,不多時天兄下凡。

    天兄揮舞寶劍,開始戰妖,罵道:“爾是乜人,稱相扶得太平?我乃不得龔,爾想來弄散,紅須爾識麽?”戰了一會,大喊道:“拿出午門外斬首,先斬後奏,明朝五更同秀清哥,韋正哥到金龍殿奏本焉。”又對楊秀清道:“四哥,爾回去先。小弟現停幾日,zhì fú這處妖魔先,然後歸也。”

    天兄連戰數場,已經大汗淋漓,仍不倦怠,仍大叫道:“左來左頂,右來右頂,隨便來隨便頂。任爾妖魔一麵飛,總不能走得朕天羅地網也!紅眼睛,爾好漢就來!朕看爾尚變甚麽怪!”

    天兄這幾戰,直戰到淩晨,才道:“天下已太平。四兄此處妖已被殺盡,盡被朕打落十八層地獄,不能作怪矣!四兄不怕苦,好人多磨製也。洪小,馮小,韋小各自寬草,天父有主張,天兄有擔當也。”

    對洪秀全道:“秀全胞弟,今日四兄屋裏妖者,即龍妖也。海龍就是妖魔頭,凡間所說閻羅妖正是他,東海龍妖也是他,總是他變身,纏捉凡間人靈魂。爾前升高天,同天兵天將戰逐這個四方頭紅眼睛妖魔頭,就是他。爾還記得乎?”

    洪秀全道:“多虧有天兄說明,小弟差點忘記了。”

    韋昌輝道:“天兄,小弟欲接四兄去金田養病,如何?”

    天兄道:“總去不得。爾們各小弟放草,有朕高老高兄看顧,總不妨。”又道:“韋正,千祈要扶實爾秀全二兄。朕今在高天,要理天下萬郭事。有事爾同爾妹夫商量斟酌,切不好畀人看小爾秀全二兄。爾要時時靈變,肚裏要翻翻轉。每事總要遵條命行事,切不可過當人家。每事理道總要高張過人。自然,高天有高天眼看顧得到,總不妨。高做事,高擔當。爾要和順兄弟,倘有不遵條命者,他不能飛走得朕高人手腳下過。朕所吩咐說話,爾切要記緊。有朕在高天看顧,總不妨。

    韋昌輝道:“遵天兄命。”

    天兄道:“寬草,放草,朕回天矣。”

    楊秀清此次病不太久,隻幾天便好了,當下按照幾人密議,洪秀全集合了拜上帝會眾頭領,宣布道:“如今天下,貪官汙吏遍布,強盜土匪橫行,富貴者有惡不懲,貧窮者有冤難伸。我拜上帝會裏兄弟姐妹皆是一家,我以上帝次子之名,將降下大瘟疫,遍無人煙,唯信我者方可得救。凡信我拜上帝會者,不怕蛇咬虎傷,不生疾病,不生災厄,凡窮苦受難之人皆可入我拜上帝會。”

    楊秀清天父下凡道:“年尾朕將遣大災降世,過了八月,有田無人耕,有屋無人住,瘟神遍地,信朕者日日有衣有食,無災無難。”

    自此,拜上帝會信者日眾,韋昌輝家日夜打造wǔ qì不斷,石達開整日訓練各地會眾,馮雲山連日製作將來起事之時各種禮樂法製,修改獄中所製曆法,楊秀清和蕭朝貴日日見拜上帝會大小頭領,幾人皆是非常繁忙。

    時年道光三十年,年初道光帝駕崩,皇太子奕詝繼位,以明年為鹹豐元年,廣西天地會與官府爭鬥,白熱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拜上帝會洪秀全等決定今年內起事,因洪秀全和馮雲山家人皆在廣東,便派黃盛爵,侯昌伯等前往花縣接洪秀全和馮雲山的家人來廣西。

    正在這緊要關頭,楊秀清再次發病,極為嚴重,無法言語,神誌不清,洪秀全等人隻得委派會內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李俊昌每日在他家中,專門給楊秀清治病,對會眾則言楊秀清為人贖病,以安眾人之心。

    洪秀全已娶女子十多人,每日不理會會中俗務,蕭朝貴發號施令,自是得意。因會內事務繁多,他有時一日有時竟要下凡十餘次。

    蕭朝貴深知,一旦他沒有了“天兄”這個身份,他在會裏既不像石達開和韋昌輝那樣有龐大的家族和產業,也不像馮雲山那樣在會裏有著甚至洪秀全也比不上的人緣和威望,他一無所有,隻能靠“天兄”的身份和自己極強的的辦事能力,才能維持住自己的地位。而“天兄”是和洪秀全緊密相連的,因此他在會裏一方麵竭力顯示“天兄”的威嚴,又要時刻不忘維護洪秀全,做事總是第一個往前衝上,不辭勞苦。在這一點上,他和楊秀清一樣。

    在會裏,他和楊秀清第一個敵人是那些和他一樣,時不時冒出來的各種附體下凡的人。很多人眼見他和楊秀清憑借著“天父天兄”附體取得了這麽大的地位,自是不服。特別是貴縣的珠堂,資格老,人數多,很多人並不服他,黃鐸敏被逐出之後,仍然有很多下凡附體之事。

    洪宣嬌是從貴縣珠堂嫁過來,又是天父第六女,總幫貴縣那邊說話。蕭朝貴心中苦笑,那日楊秀清天父下凡認洪宣嬌做妹,他自是不願意,便天兄下凡,讓洪秀全認她做妹,誰知弄巧成拙,洪宣嬌成了天父第六女,她本聰明,在拜上帝會女會眾裏影響極大,跟隨著眾多,如今自恃身份,每每和他鬧別扭,不聽他的,蕭朝貴氣惱不已,最讓他不可忍受的是,洪宣嬌非常維護她娘家那邊的珠堂,顯然這碰觸了蕭朝貴的底線:會裏隻能有“天父天兄”,不可再有其他人下凡了,因此他是無法容忍洪宣嬌這種行為的。他也看出,洪秀全在這一點上和他想法一致,是以他還稍微放下心來。

    這一日,蕭朝貴天兄下凡,對洪宣嬌道:“爾為朕胞妹,總要鍊的好好,替爾天上爺爺,媽媽,哥哥,嫂嫂爭麵光,又要替爾秀全兄,雲山兄,秀清兄,韋正等爭麵光也。”

    其時,他的養父母一家都在旁邊,因為養父蕭萬勝偏心親子蕭朝隆,蕭朝隆又是個整日不做正事,隻會鬧事的無用之徒,其妻陳二妹亦和洪宣嬌不和,他便又對陳二妹道:“陳二妹,婦人家要知閃避。男有男行,女有女行·。嫂嬸要和儺。嫂有不是,嬸做著些;嬸有不是,嫂做著些。總不好相爭也。”

    又對養父蕭玉勝道:“蕭玉勝,為父母要平心。朝貴是爾子,是朕妹夫,又是秀全妹夫,又是雲山,秀清等妹夫。爾切不可輕南重北也。爾要真草到底,方可享我高天福也。若不遵命,天父有眼認得爾,朕有眼認得爾,秀全有眼認得爾。各各寬心,朕回天矣。”

    蕭朝貴本以為這以後家人會收斂一些,哪知他們卻不管不顧,仍是如此,便在一日大發天兄威嚴,令人杖打洪宣嬌五十,其後又以“天兄”之名打了幾次,洪宣嬌見無人敢幫她,洪秀全亦要她不可違逆天兄,自此才收斂了許多。

    這一日,蕭朝貴又“天兄”下凡,對洪秀全道:“蕭朝隆得罪爾天兄,緣何爾畀麵與他,不當眾打爾屁股乎?爾自己尚且打屁股,難道還怕他,不敢打他麽?”

    洪秀全道:“非是如此。特小弟一時見不及。小弟問天兄,今還要打他麽?”

    天兄道:“今可不必。但謂爾當眾解罪時,不曉得打他屁股,落爾天兄意耳!度量固須大,但要看事。要發令就發令,爾自今不可一味姑寬也。”其後,蕭朝隆犯拜上帝會天條數次,天兄責令杖打,打的蕭朝隆極為畏懼,不敢胡鬧。

    拜上帝會會眾見他做事認真,連家人也不姑息,反而對他敬意更重,天兄大是開心。

    洪秀全一日問“天兄”道:“天父天母在高天如何?”

    天兄道:“總是時時望爾們上天也。”

    洪秀全道:“天嫂在高天如何?”

    天兄道:“亦是時時望爾們上天也。”

    洪秀全道:“天兄,據小弟看,降托一點等各星宿,總是奸心幫妖。幫妖便是妖。天兄是天父封為天下萬郭救世主,又是小弟同胞大哥,求天兄要轉奏天父老親爺爺,不準各星宿講話,總要把穩大權。”

    天兄道:“爾寬心,他們總會飛,都走不得朕子爺手段過也。”他看見韋昌輝在旁邊,就問道:“韋正,貴縣珠堂有人亂講話,爾知麽?”

    韋昌輝道:“小弟知道。胡安得曾對小弟說過。但小弟求天兄轉奏天父,拿穩大權,永不準妖宿作怪。”

    天兄便道:“爾放心,他講的是,都還了得。他若說偏,雲中雪飛。總走不得朕子爺手下過也。”

    這一日,洪秀全道:“天兄,貴縣賜穀珠堂謝亨禮亂言,道天父天兄皆是從魔鬼中來,天兄該如何處置他?”

    天兄大怒道:“喚他來!”

    韋昌輝早令人將謝亨禮捉來,天兄罵道:“謝亨禮,爾敢亂言,難道爾走得朕子爺手段過麽?”

    謝亨禮嚇得忙跪伏求饒。

    天兄道:“朕饒不得你!打這妖一千!”

    不多時,韋昌輝道:“天兄,已經打這妖一千了。”

    天兄道:“讓妖跪門外石上。”

    謝亨禮跪至天亮,忍受不住,哀求道:“天父及天兄同二哥饒命!雖殺了小弟,也要跟著天父及天兄及二哥,小弟再也不敢亂言了。”

    天兄厲聲道:“爾說道想跟天父天兄及二哥,我說爾想過雲中雪也。若不是想過雲中雪,緣何敢大膽亂言乎?”

    謝亨禮道:“天兄饒小弟命!此前是天父差小弟同陳仕剛服侍二兄,求天兄饒了小弟。”

    天兄道:“住口!不準爾講。”對洪秀全和馮雲山道:“秀全,雲山,謝亨禮理應該砍。”

    洪秀全道:“謝亨禮委實該砍。”

    天兄因見馮雲山又不忍之色,便道:“雲山,爾在天王麵前敢保他麽?”

    馮雲山便罵謝亨禮道:“謝亨禮,你自今後還敢亂言麽?”

    謝亨禮道:“小弟再也不敢亂言了。”

    馮雲山便道:“天兄,他既不敢亂言,就饒他這一回吧。”

    天兄便道:“他以後再敢亂言,連爾都難保他也。”

    馮雲山道:“天兄對他大恩,他若再有第二次,小弟也不保他。”

    天兄便對洪秀全道:“秀全,謝亨禮,陳仕剛二人,第二回還敢言,爾將雲中雪砍了他就是矣。謝亨禮,曉得跪謝二兄,三兄麽?”

    謝亨禮磕頭如搗蒜道:“天兄,小弟知錯,謝謝二兄,三兄。”

    天兄又道:“秀全,朕教導爾,天父及我天兄威權畀爾,有江山畀爾定。爾做事,要想長遠,莫顧眼前也。”

    洪秀全忙道:“天兄下凡助我,小弟心裏感激萬分。”

    天兄道:“秀全胞弟,今信道各小,有人一時忠草,一時反草,一時逼容,一時寬容也。”

    洪秀全:“天兄說的是,這總是妖魔作怪,迷懞他們顛顛倒倒,天兄應嚴加處置他們。”

    天兄才道:“秀全放心,雲山放心,秀全,爾要教導宣嬌。朕回天矣。”

    蕭朝貴對貴縣賜穀珠堂亂言之人嚴加懲治,自此那裏附體下凡之事漸漸少了,這才稍稍放心。

    哪知一波剛平,一波又起,象州會眾又出亂言,不遵洪秀全天王身份,那裏因為早年洪秀全去砸過甘王廟,會眾也是極多,是以出了事情,天兄不敢怠慢,急招象州的林大居過來,天兄下凡道:“爾讓張錦華轉告象州李來得,吩咐他明天即往象州也。爾吩咐他到去說:‘爾二兄到洪化水,叫他到來相見也。’”

    林大居道:“小弟遵天兄之命。

    天兄忽然又道:“不可說爾二兄到洪化水,且說天父天兄極欣喜,說有幫手,叫他到來相見也。”

    李來得被捉住之後,帶到天兄麵前,天兄天兄下凡,大罵道:“爾這個妖,胡言亂語,韋小弟,打他二百。”

    李來得被打的疼不過,哭道:“天父差小弟來跟天兄。”

    天兄大罵道:“天父怎會差你?朕不要爾,打,打,再打二百。”

    李來得隻是磕頭求饒,天兄厲聲道:“爾識得天父麽?”

    “識得。”

    “爾識得天兄麽?”

    “識得,眾兄弟小弟都識得。”

    天兄大怒:“二兄不識得麽?韋正,去拿雲中雪來!”

    韋昌輝拿來寶劍,天兄作勢要斬李來得,厲聲道:“爾識得二兄麽?”

    李來得哭道:“小弟自今後識得了。”

    天兄道:“自今後不準爾亂講。”

    李來得道:“小弟再也不敢再講了。”

    晚上天兄再次天兄下凡,道:“再打這妖二百。自今不準爾講,若仍敢講,定過雲中雪也。”

    那李來得已經被打的沒剩幾口氣了,道:“不敢了,小弟認服天父天兄,認得二兄了。求天兄看顧。”

    此時象州會眾多人在此圍看,有個會眾,叫範世光的在旁邊道:“天兄隻靠打人,如何能服人李來得隻說不認得二兄,為何將他打成這樣?”

    天兄大怒,道:“爾這妖跟朕講話麽?李來得不識二兄,爾也不識得,是麽?朕下凡來,為助朕胞弟秀全斬邪留正,爾真乃妖魔也!眾小弟,將他捉了,打三百。”

    範世光極是嘴硬,被打三百仍是大罵天兄,天兄便令再打五百。

    等至淩晨,天兄喝令又打五百,才令人將他和李來得抬回象州。

    天兄見旁邊有象州會眾叫何連川,亦聽聞他時有不敬洪秀全及天父天兄之言語,便問道:“何連川,現在借帝婿講話的是誰人?爾可知道麽?”

    何連川道:“不知道。”

    天兄道:“天兄爾都不知道。爾講敬天,爾膽包天。韋正,打他三百。打完爾回去聽張加勝,傅學賢,他二人有主張,看還要打爾多少下!。”

    天兄又命象州會眾楊六念天條,念到第八天條。

    天兄大罵道:“爾們識得天條,明知故犯。打二百。”

    這一番整肅,才漸漸平息象州會眾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