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鄉間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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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文出生後,王室要為他選一位奶媽,由於在京城內未找到合適人選,便從鄉下庶人中為他挑選了一位陳氏作為他的奶媽。
陳氏入宮,她的家人,女兒張姝,兒子張仲也隨她一起入宮,安排在王宮住下,丈夫張猛也被王室安排當了養馬的小吏。
張姝大詹文兩歲,張仲與詹文同歲,隻比他大幾天。由於年齡相仿,入宮後,他們兩兄妹便成了詹文從小玩到大的玩伴。
一轉眼詹文和張仲都五歲了,張姝也七歲了。
這天,張仲又來慫恿詹文到他原來的家鄉鄉下去玩。詹文經常聽張仲講鄉下村野如何如何好玩,可以下河捉魚摸蝦,上樹摘果子掏鳥窩,等等,等等…
詹文心向往之,也早就想跟張氏姐弟倆到鄉下玩耍一回了!無奈深宮幾重,作為王室子弟,生於深宮,長於深宮,從小就要學禮樂,知禮儀,講規矩,受各種繁文縟節的束縛,哪能說出宮就能出宮,像鄉下野孩子一樣自由自在的撒野瘋玩呢
想出去玩,就得想辦法呀!到了晚上,宣王處理完一天的政務,回到後宮王後處,敘話中說起詹文,忙於朝政,好久不見詹文的宣王有點想念他了,說是要見見他,了解下他的生活、學習情況。薑後於是命宮女去後宮側堂陳氏處,叫陳氏將詹文帶過來敘話。
陳氏將詹文帶到,跪地向宣王、王後請安後退立一旁。
“文兒,快到父王這裏來!”宣王招呼詹文過去,緊挨著他坐著。
“寡人的文兒又長個兒了,學業還跟得上嗎?”
詹文道:“謹遵父王教誨!孩兒不敢偷懶,學業上還跟得上呢!”
“嗯!那就好!那就好!”宣王點頭讚許道:“我的文兒真是個聽話的乖孩子!最近都在學什麽啊?”
表現的機會來了!看來出宮去玩的事有戲!詹文暗喜,道:“稟告父王,孩兒最近在學《周禮》呢!”
“噢?那說說看,《周禮》是誰作的,都有些什麽內容啊?”宣王道。
於是詹文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周禮》是我大周先祖,周公旦所著,先祖周公在政治方麵、思想方麵、文學方麵、軍事方麵都頗有建樹。《周禮》所涉及的內容極為豐富。大至天下九州,天文曆象;小至溝渠道路,草木蟲魚。凡邦國建製,政法文教,禮樂兵刑,賦稅度支,膳食衣飾,寢廟車馬,農商醫卜,工藝製作,各種名物、典章、製度,無所不包”
“孩兒一定謹遵父王教誨!好好學習《周禮》,知禮明德,繼承先祖周公遺風,為我大周建功立業,保家衛國!”
“哈哈哈!我兒小小年紀,竟有這般誌向!學習周公之禮也頗有心得!真是好樣的!說說看,想要父王給你什麽獎賞呢?”宣王聽完大笑道。
詹文道:“搞好學習是孩兒的本分,孩兒不需要父王的獎賞,隻是”
“隻是什麽?王兒盡管說,父王一定答應你!”宣高興,承諾不管詹文提什麽要求都可以滿足他。
見時機成熟,詹文目光移向乳母,開了口:“孩兒的乳母自離鄉入宮當了孩兒的乳母後,不像張子和姝兒姐姐、仲哥哥那樣,隨時都可以回鄉,很少有機會回家鄉的,這幾天聽乳母時常在念叨,甚是思念故土鄉親,想回鄉下看看,望父王恩準!”
陳氏知道他拿自己做幌子,也不敢吱聲,隻是慈愛的看著他笑。
宣王道:“我兒還真是孝順!懂得體貼乳母,替乳母求情!是本王疏忽了!沒有照護好孩兒的乳母!本王準奏!”
詹文趁熱打鐵,道:“孩兒想親自護送乳母返鄉,也請父王恩準!”
“這!”宣王一時有點發愣,想不到詹文會提出這個要求來。
“這萬萬不可!王兒還太小!從未出過宮,怎可輕易出宮?萬一有個閃失怎麽辦?”薑後急了,連忙製止。
“母後請放心!孩兒送乳母返鄉,有姝兒姐姐和仲哥哥陪著,再說父王還可以派少保甲士護送,不會有失的!”詹文道。
“也罷!我兒孝心可嘉,誌向遠大,就讓他去吧!出宮到鄉下增長點見識,曆練曆練也好。寡人派少保顯父,帶車騎兩乘,甲士五十名隨行護駕就行了!”宣王兌現了承諾。
“謝父王!”詹文激動得跳了起來!
薑後見宣王答應了,也不好再阻止,卻是滿心的擔憂,問道:“王兒準備什麽時候動身?母後也好替你準備準備下鄉所用之物。”
“孩兒想明天就動身護送乳母返鄉!”詹文答道。
一家人又敘了一陣話,薑後一再囑咐,方叫乳母陳氏帶詹文下去休息。詹文一出宮門,便歡天喜地的去找他的姝兒姐姐和仲哥哥去了!去告訴他們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第二天,準備停當,少保顯父帶車騎兩乘,甲士五十名護送小王子詹文及詹文乳母一家返鄉了!一路上走官道,過小橋,踏村路,翻山越嶺,一行人走了一整天,終於到達了乳母老家張家村。
從未出過遠門,從未到過鄉下的詹文,對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充滿了新奇感,看見路邊盛開的野花,聽見路邊樹林裏小鳥的歌唱,都覺得驚喜不已!
張家村的村民們從未見過這麽大的陣仗,豪車華蓋,還有甲士護衛!想必是王親貴胄,紛紛圍過來看稀奇!問過陳氏後,方知是當今小王子駕到!於是乎全部跪拜於路邊!詹文叫車夫停車,下車拱手向鄉民們還禮。熱情的村民們將小王子一行迎進村子,安排在陳氏親戚家住下來,殺雞宰羊,好酒好肉招待了一番。
到了晚上,詹文正覺無聊,張仲兄妹帶著幾個村裏的小夥伴打著燈籠來叫他出去。
“幹嘛呀?”詹文一臉狐疑,心想:這大晚上的,還出去幹嘛?
“王子,跟我們走就行了,別驚動了少保和衛士!”張仲神秘的悄聲道。
詹文好奇心來了,不再說話,跟著他們出了村子,來到村裏的田野裏。四周一片黑暗,隻聽得稻田裏、河溝裏蛙聲一片!螢火蟲在暗夜裏到處亂飛,發出螢螢藍光,甚是漂亮!
“王子,我們帶你來捉田雞!”這時,張仲才告訴詹文出來幹嘛來了!
“太好了!真好玩兒!”詹文興奮起來!就著燈籠的光亮,詹文果然看見很多田雞在稻田裏、溝渠邊蹦來跳去!
“快來抓啊!”張仲卷起褲腳,跳進溝渠就開始捉田雞,並招呼一同前來的小夥伴們一起抓。
一時間,大家七手八腳,追逐著活蹦亂跳的田雞,捉到後便將之放入魚簍裏。
見王子既羨慕又不敢去抓,負責打燈籠照亮的張姝鼓勵道:“王子快去跟他們一起抓啊!田雞不會咬人的!”
“姝兒姐姐,田雞真不會咬人”詹文還是有些害怕,怯怯的問道。
“保證不咬,你快去吧!“張姝道。詹文這才鼓起勇氣,卷起褲腳,跳進溝渠中,彎腰伸手去抓了一隻跳得慢的田雞。隻聽“啊”的一聲,他又把剛抓到手中的田雞丟了出去!原來那田雞被抓住後一陣掙紮,嚇得他像捏著了燒紅的烙鐵一樣將它丟了出去!
小夥伴們見他這個滑稽的樣子,一陣哄笑!笑完又善意的圍到他身邊來,一齊鼓勵他,教他如何才能抓牢田雞,如何才能將田雞放入竹簍而不讓其逃脫。
在大夥的鼓勵幫助下,詹文總算學會了如何抓田雞,並將之放入竹簍。
詹文正埋頭抓得興起,張仲卻宣布可以收工了,已經抓得一大竹簍,夠晚上大家飽餐一頓了!
回去後,張仲兄妹便挨了陳氏、張猛一通狠批!帶著小王子出去瘋玩,萬一王子有個什麽閃失,那還了得?幸虧有詹文在一旁苦苦求情,張仲才免了被吊在樹上用皮鞭抽打教訓的命運。
待兩老一離開,張仲調皮的朝詹文吐了吐舌頭,又忙活著將捉來的田雞剝皮加工後放入鍋中,再加入花椒、油鹽、蔥花等調料一起烹了!
不一會兒,那田雞肉的香味便漂滿了整個廚房!引得詹文這個王室出身,吃遍各種山珍海味的吃貨也不由得直咽口水!
張仲看他饞成那樣,先盛了一份給他,他也顧不上客氣,開始大快朵頤!那田雞現捉現烹,滋味甚是鮮美,細嫩的田雞肉鮮甜清香,甚是可口!詹文吃得津津有味,盛讚這是自己吃過的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
張仲又一一給小夥伴們分盛田雞肉,一大盆田雞肉很快被大夥兒分食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