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見習射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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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學的太子不喜歡習禮樂,但是對帶有遊玩性質的射、禦課程卻十分感興趣,很是期待。可惜他和弟弟姬文(詹文)才上小學,都還未到上大學的年齡,還不能學習射、禦這種帶有一定危險性的科目,隻能先見習見習,還不能實*******”與“禦”相當於軍事訓練課。戰車屬於重兵器,每輛戰車有甲士三人:站左邊的持弓,站右邊的持矛,中間的駕車,車馬步卒共有72人跟在後麵。戰車在戰爭中具有重要地位。但是要掌握戰車的戰術就必須先學好“射”“禦”這兩種武藝。
大周貴族子弟到了大學階段,就要接受正規軍事訓練,不能射箭的人,不能稱為真正的男子漢。
“射”是重要的科目,有一定的教練場所。教練方式也有五種,相應有五項標準。
一曰“白矢”,穿透箭靶,露出箭頭。重在訓練開弓的臂力。
二曰“參連”,第一箭射出之後,後三箭連發兩中。重在訓練發射的速度。
三曰“剡〔yan,音眼〕”,即矢入箭靶,羽頸高,箭頭低。重在訓練力度的猛銳,使箭能貫物而過。
四曰“襄尺”,“襄”即謙讓之意。君臣同射,臣不得與君並立,須後退一尺,重在訓練謙讓之品德。
五曰“井儀”,連射四箭皆中靶並成“井”字形狀。重在訓練箭法之準確。
在大周,諸侯每年要向天子推薦士人,天子在射宮考校他們的箭術。如果射箭時儀容、動作合於禮,節度合於樂而且射中靶子的次數多,就可以參與天子的祭祀大典。
如果儀容、動作不合於禮,節度不合於樂而且射中靶子的次數少,則不得參與天子的祭祀大典。
在選拔人才時,賢能和德行與其他技能相同的情況下,則以射箭技術高低來區別,授予優勝者一定的爵祿。
所以說大周對射箭的教練十分重視,射箭的訓練也十分嚴格,每年大祭之前要舉行射禮,也就是射箭比賽,選拔武士,儀式隆重,並飾之以禮樂。
“禦”的教練也有五項,簡稱為“五禦”:
一曰“鳴和鸞”,“和”在軾,“鸞”在衡,“和”與“鸞”都是車上裝飾的鈴,車行時,鈴聲共鳴而有節奏。
二曰“逐水曲”,沿著曲折的水溝邊駕車前進而不使車落於水中。
三曰“過君表”,“君表”為插著旌旗的轅門,轅門在險阻處,轅門中間放置石磴為障礙物。車馳入轅門,車頭兩邊與石磴的間隙隻有五寸,車要準確不偏,不發生碰擊。
四曰“舞交衢”,車在交叉道上,往來馳驅,旋轉適度,合舞蹈節奏。
五曰“逐禽左”,驅車追趕禽獸,要善於把禽獸阻攔在左邊,以便君主射獵,因為禮規定君主田獵自左方射。
駕車要沉著、敏捷、熟練,並能隨時配合射手,創造有利的射擊機會,所以說學習駕車要經過嚴格的訓練,才能達到上述五項標準的要求。
大周天子出征前,都要到祖廟祭祀請命,這叫“告祖”;然後到大學召開出征前軍事會議,製定作戰方案。班師凱旋,又要回到大學舉行“釋奠”禮,祭奠“先聖先師”,獻俘告功。大學是周天子的重要政治huó dòng場所,也是比射、禦選士的場所。這些都說明大周重視射、禦的訓練,並注意射、禦的教學與實際生活的密切聯係。
這天,太師尹吉甫上課時,見太子又昏昏欲睡,聽不進去了,便提前結束了課程,道:
“太子既已疲乏,小王子年幼不益久坐,再講無益,現在下課吧!”
“下課了?太好了!”太子宮湦一聽說下課了,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就要往外跑。太師又道:
“太子且慢!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太子停下腳步問道:
“有何好消息?速速道來!”
“王上準備在近期舉行射禮,射禮定在大學泮宮舉行。屆時太子和小王子都可以參加觀禮!”太師道。
“那太好了!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這下有得玩兒了!”太子麵露喜色,說完一溜煙跑出了學堂!太師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直搖頭。
射禮大都在春秋兩季舉行。大周天子每年定期於秋季舉行的大射禮,即“秋射”。射禮的形式大致分為射牲和射侯,其射中者可稱為“獲”。射侯是一種射藝比賽,稱“禮射”。除天子巡狩四方而臨時舉行的某些射禮外,射侯的地點一般設在學校。其中由天子或諸侯舉行的大射禮一般在貴族大學的射廬內舉行。
舉行射禮的目的有四種:一、鼓勵倡導演練射技以備狩獵與戰爭。二、天子在大祭之前挑選參與祭祀的人。三、是周天子與諸侯加強聯係、聯絡感情的手段之一。四、是天子對貴族大學以及鄉學學生所學射藝水平的檢閱與考核,即“視學”。
泮宮設在郊區,四周有水池環繞,中間高地建有廳堂式的房屋,附近有廣闊的園林,園林中有鳥獸,水池中有遊魚飛鳥。周圍有園林和水池。貴族子弟即在園林水池中射魚、射鳥、驅車圍攻野獸。大周大學中的漁獵huó dòng,是一種實際訓練,培養學生的實踐能力。大周大學不僅是貴族子弟學習的學習場所,同時又是貴族成員集體行禮、集會、聚餐、練武、奏樂之處,兼有禮堂、會議室、俱樂部、運動場和學校的性質,實際上就是當時王公貴族公共huó dòng的場所。
大周大學中的公共huó dòng,以行禮、射箭、駕車、奏樂、舞蹈為主,其教學的主要內容也以禮樂與射禦為主,這是和王公貴族教育子弟的目的相關的;因為王公貴族要把子弟培養成為統治國家的精英人才,而禮樂正是立國之本;同時貴族要把子弟培養成為軍事骨幹,用來保家衛國,而射禦正是軍事訓練,舞蹈也帶有軍事訓練的性質。
射禮如期在泮宮舉行。這次舉行射禮的目的主要是選拔參加秋祭的人選。宣王早早率文武百官到達泮宮,太子宮湦、小王子詹文,也由太保召穆公身佩寶劍,率帶刀侍衛護送至泮宮,參加選拔的貴族士子們也早早到達射禮現場,列隊等候。
各方各就各位後,射禮儀式正式開始,一時間號角齊鳴,鑼鼓喧天,旌旗招展,好不熱鬧!
宣王命臣工奴仆擺好箭靶,準備好gōng nǔ箭簇後,朗聲宣布:
“寡人已命小臣、仆人準備好箭靶、gōng nǔ、弓箭,各位參賽選手作好準備,依順序就位,射禮開始!”
王命既下,參賽選手們個個爭先恐後,躍躍欲試。輪到的選手拉開架勢,凝神靜氣,鼓樂聲中,隻聽得箭聲嗖嗖,呐喊喝采聲此起彼伏,聲振中天,場麵十分壯觀!
射禮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不斷有成績優異者勝出,優勝者眉開眼笑,加入入選隊伍。落選者垂頭喪氣,失落退場。
太子宮湦和小王子詹文也看得熱血沸騰,心癢難熬,也吵嚷著要上去射上兩箭!
可他倆都還太小,還拉不開弓弦呢!太師尹吉甫早知太子和小王子心思,命侍衛提前作了準備,給他哥倆一人準備了一把小型的玩具gōng nǔ,外加配套的箭靶、箭簇,專供他倆在旁邊依葫蘆畫瓢,玩射箭遊戲。
詹文在帶刀侍衛的指導下,左腳邁向前,右腳在後,左手持弓,右手持箭勾弦,拉滿弓弦後迅速放手,箭倒也飛出去了,可是隻有十步左右!畢竟還是個小孩,力道不夠。
這邊太子也在太師的親自指導下,試射了幾個回合,也是隻能射出去十幾步遠。射了幾箭後,便覺得自己的gōng nǔ不如王弟的,不好用,便走過去,一把搶過詹文的gōng nǔ自顧自的玩起來。詹文平時也懂得禮讓尊重王兄,突然被搶了gōng nǔ,畢竟還是個孩子,也委曲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宣王見此情景大怒道:
“太子何故如此無禮!身為王兄,不知愛護王弟!難道太師沒有教過你‘孝悌’二字?”
太師尹吉甫慌忙跪地請罪:
“大王息怒!是臣失職!請大王責罰!”
宣王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道:
“罷了!太師也不必自責,以後還需加強對太子的管束教育就是了!”
“是!大王!”太師拱手行禮退下,來到太子身邊,小聲對太子道:
“太子別再惹你父王生氣責罵了!快將gōng nǔ還與弟弟!”
太子不情願的將gōng nǔ遞給詹文,詹文接過gōng nǔ,拱手向王兄行禮道:
“謝王兄!”
兄弟二人一下又和好了,又開始一起玩射箭遊戲。
射箭比賽結束,按照安排,勝出的人還要一並考核駕車技術。
駕車比賽開始,鼓樂聲中,參賽選手一個個登場表演駕車技術,這下更是熱鬧,狀況百出!有的駕著駕著,連人帶車翻入溝渠之中!有的過轅門時,戰車撞在石磴之上,戰車散架!有的卻四平八穩,駕車在賽道上縱橫弛騁!其驚險程度,比起射箭比賽有過之而無不及!
宣王和眾臣在觀禮台上看得喜笑顏開!太子宮湦和小王子詹文也看得哈哈哈大笑!
比賽結束,又淘汰一批,剩下勝出的都是精英之才,入選秋祭大禮行列。宣王又得一批勇士,心中大喜!秋祭之後這些人也將充實到周軍六師之中,為大周保家衛國!
宣王高興,命樂師奏樂,宮女起舞,禦廚備饗,大宴群臣及來賓!
太子宮湦和小王子詹文匆忙吃了些東西,便隨小臣奴仆們去園林水池中射魚、射鳥、遊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