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鴻鵠大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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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南思忖,不斷打量。
大鳥靜立山體上,羽翅鮮亮,拖著長長的尾羽,雪白的脖頸很傲嬌,優雅範十足。
它同樣盯著項南,寶石般的漆黑瞳子,轉動間很是靈動,不時歪頭,一副深思的模樣,根本不像一隻鳥。
項南咂舌,感覺這隻鳥實在有點妖,像是麵對一個成精的老怪物。
他斟酌開口,有試探的意思,道:“你一直住在城中?”
出乎意料,大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向項南點頭,給予肯定的答複,接著,它傳音道:“你進過審判之殿,在裏麵看到了什麽?”
項南蹙眉,可以明顯感到,大鳥很在乎這個,或者說是審判之殿,它瞳子怔怔然,死盯著項南,眨都不帶眨的。
稍加思慮,項南便如實相告,覺得沒有什麽隱瞞的,古城荒敗,好不容易看到活著的存在,他想從後者口中得知一些東西,盡量交好。
“無數星辰在沉浮,演變新生與毀滅”
大鳥聞言,神色很鄭重,它自語不斷,竟直接口吐人言,不再是神識傳音。
項南沉默,靜靜的看著大鳥,覺得這隻鳥肯定知道些什麽,不然斷不會如此,它情緒很重,像人類一樣來回邁步,很是思慮與焦灼。
“你確定沒看錯?”它再三向項南確定,對這事無比看重。
“不會,怎會如此?”它失神般喃喃不斷。
項南錯愕,心想不會害了這隻鳥吧,感覺它有些瘋魔了,傻了一樣,一個勁的原地轉圈,嘀咕嘰嘰。
“你知道些什麽,不妨說出來,沒準我在審判之殿看到過,為你解惑。”
項南開口,真切覺得大鳥有些不對了,它神神叨叨的,神識竟外放,波動很激烈,根本不像作假。
霍地,它回過神來,收斂了所有情緒,盯著項南,舉止再次變得優雅。
“自上古年間,有不少人進入了審判之殿,其中不乏一些大能耐者,但能安然無恙出來的,你是第一個!”
它竟說出這樣一番話,眸中明滅不定,不斷打量著項南。
“什麽意思?”
項南皺眉,同時放下心中的戒備,向著大鳥走去,他能感覺到後者身上沒有危險的氣息,顯然,它並沒有什麽惡意。
“別過來,你離我遠點。”
項南剛踏出一步,大鳥便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一般,兩條長腿猛蹬,瞬間退出數丈,驚恐道:“你身上沾染了審判之殿的氣息,不要靠近我。”
“你”
項南驚愕,感覺悚然,大鳥反映過激,炸毛了般,渾體毛羽炸立,不像無的放矢,它真的很驚怕,讓項南感到陣陣寒意。
“傳聞,這座城與成仙有關,上古年間,無數大能者前仆後繼深入其中,隻是”
大鳥自述般開口,隔著段距離,為項南揭秘昔日的一切。
它沒有絲毫隱瞞,就自己所知悉數告知,並明確告知項南,城中沒有其他生靈,想要尋找出路,彼此欺騙隱瞞,等於找死。
項南看著大鳥,有種同為天涯淪落人的苦澀,可以理解它的苦楚,難以想象,若永遠不能出去,被困在古城中,他會怎樣?
依大鳥所說,那些大能者,為了成仙,探尋生命延續之法,先後踏入了審判之殿,隻是出來者很少,即使有,也在一段時間後身死道消。
有的人,進入古殿中,看到了過往種種,緬懷難以自拔,深陷其中,痛苦不已,感覺成仙路上舍棄了太多,紅顏已枯骨,眾親都被葬在了歲月中。
有的人,看到了一角未來,但卻慘淡黯然,終不能走上成仙路,信念倒塌,生命枯竭
即使,有人看到未來有成仙的希望,卻也就此消失,傳言他們在古殿中尋到了一條路,踏上了仙途,隻是很難讓人信服。
這些都是大鳥相告,項南凝眉深思,良久方才回神,唏噓不已,他輕歎,成仙望,長生願,這似乎是修士界恒古不變的主題。
他看向大鳥,似詢問,若自語:“難道古殿中真有某種氣機,損人道行?”
項南不相信,僅憑看到的一些東西,就能讓一些大能耐者身隕,畢竟,那些人沒有一個不是心誌堅毅之輩。
大鳥搖頭,表示這種事情說不清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它對項南很忌憚,怕沾染上那種氣機。
“可我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妥啊”項南疑惑,而且古殿中,他並沒有看到自身的過去或未來,而是另一番景象。
“”大鳥亦深思不已,猛地,它抬頭盯向項南,眸中發亮:“除非,你有開啟古城的鑰匙?”
它鄭重開口,眸子越發精亮,下意識向著項南邁了兩步,顯得很激動。
項南愕然,他想到了母親留下的古玉,隻是事關重大,在沒有完全了解這隻鳥之前,覺得該有所保留。
他看向大鳥,開口道:“你剛才說你是鴻鵠?”
“小子,你話題轉移的太硬”大鳥很不忿,盯著項南,進行鄙視,不拿正眼看他。
項南心底失笑,這隻鳥猴精猴精的,比一般的人類還要精明。他知道,大鳥猜到了些許,隻是沒有點明。
項南也不多說,反倒是對大鳥的身份和來曆很感興趣,按照它剛才所說,它是和父輩一起進入古城的,也曾進過古殿,差點身死,多次涅槃才苟活了下來。
鴻鵠啊!
項南思量,有幾分震驚。
民間雜說中,鴻鵠並不存在,而是一種泛指,說的是那些飛的高遠的大鳥,暗喻誌向遠大。
隻是,項南確信鴻鵠是存在的,至少曾經有過,他在古卷中看到過點滴,上古神魔時代,有天鳳一族,其中白色的鳳,便是鴻鵠一脈。
傳聞它們這一脈,受上天眷顧,接近道韻,和氣運有關,被很多人視為座上之賓。
“打住你那不良的心思,爺寧折不彎!”大鳥開口,他被項南盯的發毛。
“你多想了”
項南訕笑,發現自己失態了,他真的在想如何將大鳥留在身邊,畢竟它太過不凡,且氣運之說,玄異迷離,誰也說不準。
“我本身就有鴻鵠大誌,又何必需要你的氣運加持,吾之大誌,爾等燕雀豈能明了?”
項南揶揄,向著山下走去。
大鳥被驚住了,大張著嘴,半晌無語,連項南從它身邊走過,都未曾在意。
“你無恥之尤!”
良久,大鳥才反應過來,盯著項南的背影,猛爆cū kǒu,當著它的麵談‘鴻鵠大誌’,讓鳥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