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柱？”

    項南疑惑，眸中有訝色，看著大鳥：“你知道？”

    大鳥驚醒，漆黑的瞳子，略微思量，看著項南，又看向漆黑的棍子。

    “死鳥，有什麽就說，別鬧。”

    項南發毛，雖知道大鳥比一般人類還精明，但被它沉重如水的盯著，也忒不是滋味。

    他看向手中所謂圖騰柱，渾體通黑，長不足丈許，有小孩手臂粗細，分不清材質，微有粗糙感，上刻莫名的紋絡。

    “先民量天下之器”大鳥語不驚人死不休，失神般低喃。

    它徹底醒轉，眸光不斷轉換，很是發懵：“傳聞它是精靈族祖器，上古年間，有大能者持之，鎮壓萬靈，平定四海八荒。”

    “什麽？”

    項南震撼，疑慮更甚，這是在母親留下的古玉空間中發現的，又怎麽會和精靈族扯上關係？

    “你仔細看，它上刻萬靈。”大鳥道。

    項南觀摩，果然，所謂的紋絡細細看去竟是一個個蠻獸，隻是很多他不認識，且太過模糊。

    “夔牛，獬豸，渾沌，饕餮”項南張了張嘴，都是一些上古年間的異種，很多已然消失在歲月中。

    “咦，這有隻大鳥”項南驚歎，指著圖騰柱，看著大鳥，一陣打量對比。

    “那是玄鳥，和我沒毛關係”大鳥鄙夷，回神道：“小子，你什麽意思？”

    “哈哈”

    項南失笑，心中明悟，圖騰柱上的蠻獸，曾經都被鎮壓過，他如此對比，豈不是說大鳥祖上

    “玄鳥號稱朱雀，難道不是鳳族，再說它也算鳥類吧？”項南調侃，繼續觀看柱子上所刻。

    “那雜毛鳥和鳳族有毛的關係”大鳥怒瞪，不忘反擊：“你怎麽不見人類就喊舅老爺呢？”

    項南翻白眼，古怪道：“你確信它鎮壓萬靈，這上麵的都是被曾鎮壓過的？”

    他看到一個生靈，其翼若垂天之雲，乍一看似魚身，有魚躍龍騰之姿，僅僅是圖刻，亦有種舍我其誰的雄姿。

    鯤鵬！

    項南雖不曾見過，但在古籍中多次看到，第一時間驚訝。

    “我不知道，好像是有人告訴我的。”大鳥苦惱，神識有缺，遺忘了很多。

    不過，顯然它也有些難以相信，這位猛人會被刻在圖騰柱上，感到了些許不尋常。

    “傳聞它和遠古神話中的不周山有關”大鳥盯著柱子如此說道。

    而後，它看向項南：“沒事去精靈族轉轉，沒準能認個親，隻是不知道他們那一族還在不在？”

    項南亦曾想過，隻是這話從大鳥口中說出，就有些不對味了。

    “好了，以後它就是我的了。”

    項南揮動圖騰柱，全然當做了一條棍子，甚至他覺得，這是不是母親有意留給他的wǔ qì。

    大鳥翻白眼，接著有些氣餒，蹲在地上，神色黯然。

    古玉不是開啟古城的鑰匙，對它打擊很大。

    “小子，你說吃完了五行果，甚至啃完了五行樹，到時候剩你我”

    “我不介意嚐一口鴻鵠的肉”項南冷曬，直接噎的大鳥不輕。

    “傻鳥，你說古玉會不會不全，隻是鑰匙的一部分”

    項南思忖，不相信它和古城沒有關係，不管是色澤的變化，還是幫他抵住不祥的事情，甚至當初古城的出現及開啟

    項南都覺得，古玉脫不了關係。

    大鳥撲棱著直起身子，精神大震，隻是很快，它又懨了，頹喪道：“是又怎樣，還不是出不去？”

    “你不曾說，你有出去的辦法嗎？”項南凝眉，心中多了淡淡的焦慮。

    大鳥聞言，低垂腦袋，半晌憋道：“我說了要有鑰匙才行”

    它很糾結，顯然知道些什麽。

    “傻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藏私？”項南叱道，同時感到大鳥的異樣，它顯得很忌憚。

    “審判之殿？”

    項南怔然，讓大鳥如此忌憚的，古城中也就隻有審判之殿了，它很怕沾染那種氣息。

    “你”大鳥半張嘴，不知說什麽好。

    它沉默許久，低沉道：“血祭！”

    依它所說，一個生靈長時間生長在一個地方，多少會沾染那裏的氣息，所謂一方水土一方人，便是此理。

    皆時，入審判之殿，於城池上空，以己身之血祭祀古城，讓它感染那種氣息，繼而前往生靈所在的星辰。

    項南沉默，這是辦法？

    他感覺不到絲毫的可行性，古城雖不大，可若要血祭，那得需要多少血？

    “你這辦法哪來的？”項南直視大鳥。

    咳咳

    “我曆經歲月沉澱，一時所感，覺得可行。”大鳥羞赧，靦腆道。

    項南臉色煞白，嘴角猛抽，有捶死傻鳥的衝動。

    但，出乎意料，他看向大鳥：“好，就它了，等我。”

    大鳥踉蹌，呆懵道：“我不想死！”

    項南無言，轉身就走。

    他直接竄向花海，所有五行果盡數摘取，收進了古玉空間，最後更是試著拔下幾株樹苗。

    不怪項南如此，他真的擔心，沒有了這些果實，以後的修行路，會停止不前。

    隻是，花海中的土石很硬，項南用力猛砸，哐哐聲不斷，愣是打不開土層，拔不動哪怕一棵樹。

    “小子，你做人不要太坑，大凡天地靈根，還是留一線的好”

    瞥了眼跟來的大鳥，項南直言道：“你不說這是人為栽種的麽，算什麽天地靈根，再說，我不是沒拔掉一棵樹嗎？”

    你那是沒拔？是拔不動吧

    大鳥鄙夷，隨後道：“這些果實，對你已然沒多大用處，還是悠著點的好”

    它很是忌怕一些因果之說。

    項南不以為然，直接掰斷一些樹枝，收進古玉中，道：“我可以用它換取其他的寶藥。”

    至此，大鳥不在多語，它看出來了，純屬浪費口舌，眼前的小子已經魔怔。

    最終，項南滿載而歸，隻留下滿地狼藉。

    “傻鳥，想好了嗎？跟著我離開還是”

    大鳥怒視，瞪著項南，也不說話，意思很明顯，你摘的毛都不剩一根，留下來啃土嗎？

    “哈哈，走吧，”項南大笑，他有意為之，想帶走大鳥。

    畢竟，丫是鴻鵠啊。

    “項小子，若真出了古城，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我們就此相忘江湖，從此相逢是陌路。”

    它很敏感，第一時間撇清關係。

    項南隻笑不語，同時惡寒，受不了大鳥拽文的優雅勁。

    審判之殿前，項南駐足。

    一人一鳥，打量古城，心中各有計較。

    於大鳥而言，來時跟著父輩，如今卻隻身離開。它在這裏度過了漫長歲月，說是另一個‘家’都不為過，有些緬懷。

    至於項南，這裏等若幫他接上了斷路，開啟了另一段人生。機緣也好，因果也罷，他心中微有感懷，而且

    他看向大鳥：“傻鳥，你說我們還會回來嗎？”

    大鳥錯愕，深思不語。

    項南輕笑，一指殿門，道：“就此一躍，生死無兩。傻鳥，你有名字嗎？”

    大鳥訝異，挺直了雪白的脖頸，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他身體健碩，黑發披散，肌膚瑩潤，尤其是一雙大眼，清澈明淨，蘊著淡淡的笑意，讓鳥感覺一陣深入髒腑的暖意。

    “道不臨！”大鳥道。

    嗬——

    項南失笑，上前一步猛然推開審判之殿的大門，道：“不是說鴻鵠一脈，接近道韻，有著大氣運嗎？”

    “項小子，你認真起來的時候，挺像個人的。”

    大鳥亦譏諷，明言那是它父親給予的名字，同時一人一鳥，相持古玉，前後踏進了古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