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們都握著彼此的手，閉著眼睛，十分真誠的樣子。我立刻找了空隙坐下，朝旁邊的女生問道：“你們在做什麽？”

    在我左邊的女孩紮著高高的馬尾，看著我說道：“我們在請筆仙，希望嘉欣能出現……不過，你是誰？之前沒見過你。”

    我是她堂姐，因為在異地，所以過來得比較晚，我上來拿點東西。”我一本正經地扯謊。

    噓……”發出噤聲的小姑娘似乎是請筆仙的帶頭人，她睜開眼睛對我說：“那你也一起來吧，人多的話，會顯示我們的誠心。”

    求之不得啊，我立刻擠到兩個女生中間，和她們一樣，盤著腿坐下。

    據說筆仙前世都是枉死的人，請筆仙就是為了完成他們的遺願，引導更好的未來。”她繼續說道：“嘉欣生前一直很開朗，根本不可能自殺。”

    我聽得一愣一愣啊，現在的小年輕懂得可真多，比我這個驅鬼大師還厲害的樣子。

    為什麽這麽說？”我好奇地問道。

    盤坐在我右邊的女孩解釋道：“嘉欣成績一直很好，而且還有很愛他的男朋友，住院也隻是因為發燒，並不是嚴重的病，而且她一直都很樂觀，怎麽可能會跳樓呢？”

    說不通啊……”

    對，如果這是全部的事實的話，確實說不通。

    我看了一圈有所人，問道：“那她男朋友來了嗎？”

    咦？”一名留著非主流發型的男同學說道：“怎麽沒看見阿俊？好像嘉欣出事後，他就一直沒有出現啊？”

    是啊……會不會太難過，躲在家裏哭？”

    我看是這樣，有時間我們去他家找他吧。”

    我看可沒有那麽簡單，這個嘉欣的男朋友，值得調查一下。

    好了。”為首的女孩打斷大家的討論，挺直著腰背說道：“我們握緊彼此的雙手，閉上眼睛，虔誠地默念：筆仙筆仙，出來吧。”

    我為了營造更“美妙”的氛圍，建議道：“不是應該把燈關掉，再把窗戶打開嗎？”

    高中生們麵麵相覷，心裏還是很害怕呢，可我既然這麽說了，也覺得很有道理，所以那名非主流男孩就去把燈關了，隻剩一戰台燈微弱的光亮。

    筆仙，筆仙，出來吧。”

    筆仙，筆仙，出來吧。”

    筆仙……”

    我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偷瞄了一眼，我這個怪阿姨這麽嚇高中生似乎不太善良……不過他們閉著眼睛，怎麽能看見筆仙的出現啊，就算真出現了，能看見的也隻有我啊。

    嗯，令人害怕的優越感。

    筆仙，筆仙，出來吧……”

    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森冷，微弱的燈光仿佛帶著致命的氣息，一層層害怕的浪息席卷著他們的呼吸，喘息聲在寂靜的空間裏，異常明顯。

    突然，“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啊……筆筆仙，出現了……”在我左側的小女孩突然大喊大叫起來，不敢睜開眼，隻是全身不斷顫抖著，因為那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那隻手的主人不解地問道：“什麽筆仙，你們在做什麽？”

    我偷偷笑著，站起來向嘉欣的母親說道：“阿姨，我們在請筆仙，隻是一種悼念嘉欣的方式。”

    那名姑娘呼了一口氣，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你們真是有心了。”阿姨露出憂傷的眼神，眸中的陰霾一望無際，她接著說道：“你們下來吃點東西吧。”

    大概是害怕了，這群高中生全部一溜煙跑到樓下，隻剩我留在嘉欣的房中，還有小紫。

    以我這麽多年的驅鬼經驗來說，假如真的像那幾個人說得那樣，嘉欣一定不是自殺，其中另有隱情的話，那她一定會出現，而我，隻需要等待。

    隻是希望她的出場方式不要太過閃亮，我的膽子小，會被嚇暈的。

    額……我的念頭剛完，窗台上就立刻出現一隻身著大紅衣服的女鬼，她的五官已經分不清哪是哪，手臂被折斷，雙腿懸掛在半空，她怒目看了我一眼。

    原來是報複我剛剛嚇她的同學們，是一隻很可愛的女鬼。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我問道。

    她並沒有急著說自己的故事，反而很好奇我，問道：“你為什麽能看見我？”

    我嗤笑了一聲，是不是年輕一點的女鬼都比較可愛比較好奇呢？我接著說道：“因為我美啊，老天派我來替你們完成遺願。”

    真是臭美的怪阿姨。”嘉欣坐在窗台上，眼眸看著書桌上的相框，才緩緩說道：“我男朋友要和我分手，我不答應，在雨中坐了一整晚，發燒進了醫院。”

    至於我怎麽跳樓的，我自己也記不得了。”嘉欣淡淡地說道：“和我男朋友無關，他沒來看我，是覺得愧疚。”

    不過，在我死前，我在醫院收到一件紅裙禮服。”

    我看著她問道：“就是你身上的？”

    嘉欣點了下頭，繼續說道：“我鬼使神差就穿上身了，等我恢複意誌，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死了。”

    紅裙禮服？我繼續問道：“之前跳樓的也是高中女孩，也是穿著紅裙，難道紅裙是很重要的線索？”

    這就靠怪阿姨，你自己查了啊。”

    太沒禮貌了吧？我瞪了她一眼，我比她也大不了幾歲吧。

    房門再次被打開，嘉欣的媽媽看到我，鬆了口氣說道：“原來你還在這裏，快下去吧，吃點東西。”

    等一下，阿姨……”我看了看窗台上的嘉欣，可在阿姨的眼裏那裏除了空氣，並沒有其他東西。

    我看著阿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猶豫著。

    嘉欣慢慢飄到母親的麵前，她的手想要觸摸媽媽的肩膀，想擁抱自己的母親，可是卻變成煙霧直接穿過，那麽哀傷，令人動容。

    有很多種感情沒有辦法用言語表達，她的心裏清清楚楚能感受到，但是就算用盡全身力氣揮舞雙手或雙腳，也無法講明，最終隻好選擇沉默，隻能選擇沉默。

    嘉欣的母親突然淚流滿麵，不知為何，突然變得那麽哀傷，她察覺自己的失態，擦了擦眼淚，對我說道：“不好意思，我……來下去吧，去吃點東西。”

    好。”我點頭，離開的瞬間，回頭看了嘉欣一眼，用唇語告訴她：放心，我會替你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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