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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噠 猛然的大喝嚇得玫姐心跳慢了一拍,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陸鶴司不是在罵她。聽著裏麵陸鶴司痛苦的低吟,玫姐又是緊張又是焦急卻實在沒法兒。她差點就忍不住要打diàn huà給陸家人求救, 若是陸家那位六少得知**出事, 恐怕會立刻派人把**接回帝都並聯係能人異士為**驅除掉身上的東西。
可是……**不讓她聯係陸家。清醒的時候那樣狠厲的警告,玫姐如今想來仍舊心驚肉跳。
“滾!”
“喝!”玫姐瞪大眼睛,瞪著眼前的大門,彷如瞪著牛鬼蛇神。半晌咬著紅唇, 擰著柳葉眉:“死就死了!總比眼睜睜看著**被那鬼玩意兒纏死來得好!”
說著她就要撥打陸家的diàn huà,此時, 一隻白皙圓潤修長的手搭在玫姐的肩上:“需要幫忙嗎?”
玫姐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是方才坐在對麵的青年。隻覺得**的病情需要保密的玫姐立刻對茅九表達出驅逐的意思:“不需要, 請離開。”
茅九當然沒有聽她的, 凝眸盯著房門,眉頭緊皺。
此時包間裏麵的響動越來越大,乘務員xiǎo jiě都在往這邊張望了。玫姐心裏越發焦急, 覺得大概是茅九站在這裏太招人了。趕忙說道:“請立刻離開, 否則我請乘警過來!”
茅九黑亮淡漠的眼睛瞟向她, 別說, 他本來衣著就古怪,冷淡深沉的氣質更使他神秘莫測。
玫姐有些怕, 後退了幾步:“別、別以為你有功夫我就怕你!”
茅九屈起食指點了點包間:“他好像很痛苦,真的不需要幫忙?”
也許是茅九黑亮的眸裏透出了真誠, 又或許是方才他的善意助人之舉, 和那個大嬸兒熱火朝天的侃大山, 讓玫姐瞬間相信了他的好意。隻是心防還在,況且就連風水界聞名的張天師都對**的病情束手無策,何況眼前普通青年。
抱著沒有希望以及不想連累無辜的想法,玫姐還是搖搖頭拒絕了茅九的幫助。
“好吧。”茅九也不強求,轉身邊走邊說道:“有事可去找我。”
玫姐點頭,目送茅九離開。然後轉過身,剛轉過半邊身子忽地一陣小旋風把她梳得精致整齊的頭發都給刮亂了。緊接著就是響亮的一聲‘砰’,門,開了。
玫姐目瞪口呆的瞪著一記側踢腿把門踢開的茅九,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以及乘務xiǎo jiě引頸張望中飛快的躥了進去,然後把門關上了。
當著她的麵兒,關上了。
陸鶴司額頭冒汗,死死的抓著床邊上的不鏽鋼欄杆,過於大的力氣差點把欄杆擰斷。突然他站起一拳狠狠的往自己的右側腹部上擊去,痛是真痛,然而什麽都沒有緩解,甚至於他還能聽到那尖利的嘲笑聲。
那嘲笑聲來自於他背部上的鬼東西,陸鶴司知道這鬼東西,卻對於怎麽沾上的這東西毫無頭緒。
換做是從前,便是提一下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都會被他一頓訓斥,如今自己沾上這種詭異的東西最初以為是得了什麽怪病。在病情越來越嚴重的情況下不得不南下尋找天師道傳人張天師,沒想到對方也是束手無策。
在下完無能為力的診斷之後張天師感歎道:“這邪物過於陰暗肮髒,若是有至剛至陽之火燒除,便是輕而易舉之事。”
至剛至陽之火亦為人之陽火,這根本就是萬中無一的人才具有的極陽體質。
換句話說,陸鶴司身上的這東西根本除不掉,他隻能等死。
陸鶴司不信神鬼不懼死亡,卻無法忍受這種窩囊的死法。
若真到了無可挽回的餘地,就是剖掉骨肉也要把這鬼東西弄死!!
正當陸鶴司覺得自己會選擇這種絕望的玉石俱焚的死法時,門忽然被踢開。抬頭一看,視線模糊中見有個人衝進來迅速關shàng mén後朝他走過來。雖然看不清來人的臉,但是那身非常具有標誌性的衣服還是能認出方才做於對麵的那個有趣的青年。
陸鶴司自嘲的笑笑,但願這青年別被他嚇到。下一刻,他的下巴被一隻手掐住,抬了起來。
茅九將門關上,感受到了那過於陰冷的氣息。這股氣息在他很小的時候曾感受過,那是來自某種極其陰毒的東西。可那東西一般是大惡之人才會沾惹上的,眼前這人周身正氣,邪祟輕易無法近身。想來,是被陷害的。
蹲下去一把擒住陸鶴司的下巴,茅九一臉嚴肅深沉:“聽得見我說話嗎?聽得見嗎?”
陸鶴司覺得額頭那一根青筋一跳一跳的,就連背部上的疼痛都因過於惱怒而減少了不少。陸·少女·鶴司昂著下巴,咬牙:“聽得見,放手!”
茅·霸道總裁·九這才毫無邪念的放手,在陸鶴司剛鬆口氣的時候猛然掀開他的西裝和襯衫,露出赤|裸而恐怖至極的背部。
陸鶴司愣了一下,隨即眼裏閃過濃烈的殺意。但那殺意很快在茅九的一句喃喃低語中迅速湮滅。
“鬼麵瘡……”
陸鶴司抓住茅九:“你看得出這是鬼麵瘡?”
茅九點頭。
陸鶴司背部擠滿了許多個恐怖扭曲的人臉,說是人臉其實鬼臉更加恰當。這些鬼臉扭曲而恐怖,幾乎占據了整個背部,甚至有繼續生長的趨勢。那些人臉還在啃食血肉。
茅九看得惡心,迅速把衣服放下,把這種陰邪的東西蓋了下去。
太惡心了!
果然無論看多少遍都覺得惡心。
陸鶴司眼睛亮了,明顯的見到希望一般。
他問了許多大師,那些人第一眼都以為是rén miàn瘡。繼而對他麵露憎惡並拒絕救治他,直到張天師看了兩眼才說道這是鬼麵瘡。
這兩樣東西雖一字之差,區別卻很大。前者為做惡事過多的報應,當然科學上解釋這是一種瘤。後者則是一種蠱,很邪惡的蠱。
眼前這青年年紀輕輕,隻看了一眼就看出這是蠱。那麽是否說明他也能除掉這鬼東西?
陸鶴司過於驚喜,剛想詢問結果下一秒他就臉色蒼白的咬牙低吟,身體痛得都在瑟瑟發抖。
茅九歎口氣,心軟。按住陸鶴司的身體,脫下他的西裝,露出裏麵的白襯,然後咬破食指在那白襯上迅速畫符。隨著符的化成,淒厲的尖叫在耳邊響起。白襯底下的東西掙紮著要跑出來但被血符咒鎮住,慢慢的化作一陣灰煙,伴隨著一陣陣刺鼻的惡臭,白襯底下流出黑水。
茅九整張臉都皺起來,連忙跳開捂住鼻子離得遠遠的。
所以說他真的很惡心這種東西,從上到下,從內到外都很惡心。長得醜還很臭,小時看過一次就能成為童年噩夢,如今再見也沒能改觀。
陸鶴司也能感覺到青年在背部畫了些東西,然後就是一陣前所未有的刺痛,痛得他想打滾。但不知為何,心裏頭有個聲音告訴他相信青年,堅持住不動。
因此他忍了過來,短短一分鍾的時間像是經曆了一天的酷刑。但熬過來了他就發現那些每天縈繞耳邊的淒厲慘叫,背部明顯的刺痛全都消失了,感覺輕鬆了許多。
叱吒商場多年,從來以精明著稱的陸鶴司難得的怔忪了片刻,然後像是傻了一樣伸手去觸摸背部,結果觸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膚。
不敢置信一般的,陸鶴司傻逼透頂的起身開門,把門口撥通了diàn huà的玫姐一把拉了進來然後關門。
拿著手機接通了的玫姐:“???”
陸鶴司:“幫我tuō yī服。”
玫姐:“……!!!”**,我是清白女子!
diàn huà另一頭的陸修玨:“……我艸!”
陸鶴司:“……不是,我讓你看看我背部。”
玫姐猛然反應過來,撩開白襯一看。本是做好被嚇哭的準備沒想到看到光滑的蝴蝶骨細腰……哎媽呀賊帶勁兒!!
不對!這是……好了?
“b、**,沒了。”
“什麽?”
“沒了。沒了,**。那怪物沒了,好了。”
玫姐喜極而泣。
陸鶴司一陣怔忪,猛然回神尋找茅九。
然而茅九早就被惡臭刺激得跑了,包間裏早沒了他身影。
此時diàn huà另一頭的陸修玨:“什麽怪物?老三,老三!說清楚遇到什麽事兒了?不說清楚別怪老子動作太大,趕去接你!”
陸鶴司一陣無語,接過diàn huà:“你老子也是我老子,少特麽成天老子老子的!”
“嘁!沒死?”
“行了行了,我沒事兒。別嚇著老頭子,不用大動幹戈。我沒事兒,不過這次得感謝個人。要沒他,六少,你哥我就真沒了。”
另一頭茅九邊走回座位邊吸著破了口子的手指,要說他這血,還挺金貴。
裏裏外外淌著純陽日光精華,至剛至陽的寶貝,一切邪祟在這寶貝麵前,都得灰飛煙滅。
陸鶴司身上那東西,擱任何一個天師麵前,那得愁壞他們。太陰邪,太難纏。
擱他這兒,一點血一道符的事兒!
婆婆就這麽笑看著他,頗有‘你吹,你吹,你吹破了天信一個字算婆婆輸’的淡定態度。
茅九:“……婆婆好氣勢。”
茅九往婆婆旁邊的座位坐下,招了招手,小山連忙跑過來從布袋裏拿了軍綠色的水壺出來,打開蓋子遞給茅九。後者接過慢條斯理的喝水,渾不在意周圍許多偷偷看他的目光,那些目光裏半信半疑,帶著探究和敬畏,自然也有懷疑。
此時,小孩被帶上來放到甲板上,渾身濕透,蓋著條大毛巾。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看上去驚魂未定很虛弱的樣子。
小孩的媽媽衝上去一把摟住孩子,邊哭邊用較輕的力道打孩子:“叫你頑皮!掉水裏叫水猴仔抓住,差點就見閻羅王。你真是擔心死阿媽了!”
“媽、媽……”
船長勸孩子他媽:“別怪孩子了。嚇著了,給他喝口水,把濕衣服換下來,讓他休息,緩緩。”
小孩媽媽感激的點頭,正要抱著孩子起來忽然發覺孩子不太對勁兒。靠在她懷裏的男孩一直在顫抖,嘴唇抖個不停,還發紫了。眼皮直打架,能見著眼白翻滾。孩子媽媽嚇了一跳:“細弟,你怎麽了?別嚇阿媽!”
“媽、媽,我冷,腿、腿……疼。”
船長也聽見了,連忙掀開大毛巾,一見男孩小腿肚一大片黑色的印子就嚇了一跳。這一嚇倒把眾人吸引過來,一看男孩小腿上那印子全都嚇了一跳。剛剛的女學生撥開人群蹲下來說道:“我是醫大學生,我看看。”
她蹲下查看男孩小腿上的黑色印子,發現那印子底下似有東西流動,懷疑是跑進去什麽寄生蟲了。
“怕是剛才在水底下待太久,鑽進去寄生蟲。那些蟲子在吸血,把它們擠出來就沒事。”
船長皺著眉頭問:“你確定是寄生蟲?我在這塊水域走船走了十年,從來沒聽過哪一種寄生蟲是鑽進人體後是這種症狀,外表黑得跟墨汁似的,裏頭東西跟成年人小拇指一樣大,還亂鑽。而且聽到他說的?疼,還有冷!”
女學生實則也難以把握,但她確定是寄生蟲沒錯。地球上的生物種類迄今為止被發現的遠遠不足百分之十,也許是新型的從未被發現過的寄生蟲。
船長說:“你又要說是沒被發現的種類,就跟剛才水底下那東西一樣是個未被發現的魚類?”
女學生點頭,她便是這般認為的。哪怕見了茅九等人在下麵那詭異的手法動作她仍舊如此堅信,畢竟因為角度問題她和船上大部分人都沒有看到爬上橡皮艇的頭發。至於慘叫,其實很多人都以為是幻聽,因為實在太像是幻聽了。
“我們得盡快送他就醫,選擇離最近的岸口停下,把孩子送醫院去——”
男孩的媽媽猛然想起剛從那個救了她孩子的冷麵青年,一把抱起孩子撥開人群就跑到茅九麵前祈求道:“大師大師,救救我孩子。求求您——”
茅九起身避開那叩首,蹲下去詢問:“怎麽回事?”
“孩子、孩子腿肚子裏鑽進了奇怪的東西,求大師救命。”
茅九撥開毛巾,抓起男孩的一隻腿查看,當看到那腿肚子上的黑印子時眉頭緊皺。
屍鬼蟲。
一種從死人屍體爬出來的chéng rén拇指大小的蟲子,因為屍體之上冤魂久久不散,冤魂變成怨鬼,怨鬼散發出來的怨氣滋養了這種屍蟲,進而變為屍鬼蟲通過怨鬼襲擊人時鑽進人體內吸食血肉。
除掉的方法也不難,都是邪魔怨鬼之類的東西,用茅山驅魔術法便能輕易驅除。
茅九抬頭朝船長詢問道:“能給我點白布、刀子、紅燭和白酒嗎?”
船長點頭:“行。”轉頭叫船員去拿來這些東西。
茅九安慰孩子的母親:“沒事的,不傷害孩子的性命和身體健康。別擔心。”
孩子的母親感激的直掉眼淚。
茅九抬頭看到周圍圍滿了人,發現他們手裏都拿著個奇怪的磚頭一樣的東西對著他這邊。
茅九抬頭看到周圍圍滿了人,發現他們手裏都拿著個大磚頭似的東西對著他這邊。那是觸屏智能手機,茅九當然知道,他從電視裏看到很多次,也看到很多回家過節的年輕人時常拿在手裏把玩。隻是他不知道這些名為智能手機的東西有何用處,發明出來的意義何在,又不能拿來砸核桃。
茅老曾經帶給他一台觸屏智能手機,咬了一口的蘋果那款。茅九還沒琢磨完它的功能,砸核桃的時候砸壞了。嫌棄得不行,什麽破玩意兒還比不過諾基亞。
他跟船長說讓他把這些人驅到三米以外:“人太多,人氣旺盛,會讓它們變得更加興奮。”
船長照做,人群有些不滿的退後兩三米。突然一個瘦弱的女孩子躥到茅九麵前厲聲指責道:“小孩是被寄生蟲感染了,你不是醫生隨便騙人是會害死人的!”轉身又對孩子的媽媽溫和的勸道:“這位女士,我能理解您現在焦急的心情,可您不能病急亂投醫呀。您看看社會新聞,多少人是被這些所謂天師害死的。他們就是一群草菅人命的騙子!我是護士,我知道怎麽救您兒子。”
原來這個女孩子就是之前的女學生,她雖言辭懇切卻完全沒辦法說服孩子的母親。因為之前是茅九救了男孩,所以現在她是把茅九當成了救命稻草,隻信任他。
賀箐見無法說服孩子的母親便轉頭攔住拿了之前吩咐船長取來的東西的茅九:“你不準胡來!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情況是在殘害人命?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你們居然信他?他是騙子!這是迷信!”
茅九身形一閃,也不知是怎樣做的,誰也看不清他的動作。一眨眼間他就越過茅九蹲在了孩子麵前,小男孩虛弱的眨眼:“哥哥……”
茅九嚴肅緊繃的臉笑了一下,那如深潭般的氣質頓時變得溫暖,極其安撫人心:“別怕。你不會有事的。”
賀箐看這些人真是瘋了,有病該上醫院!可是每個人都相信這個青年人,她承認這人長得好看,可他是個騙子。現在是個講究科學的時代,誰還相信鬼神?一群迷信落後的愚民。
可他們愚蠢,賀箐卻不能放棄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沒了。正當她上前要阻止茅九,船長把她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