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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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噠
總得給點酬勞不是?
陸修玨覺得自己是個商人, 商人不能做賠本生意。
錢隊, 您要陸某幫忙說一句就行。沒必要大老遠的辛苦這麽一趟。”
老錢苦笑, 這話說得,要是真能一句話的事兒他能豁出老臉來這麽一趟?這陸家六少,果真是隻有傳言能聽,實則這性子比流氓匪子好不了多少。
唉!至少人流氓匪子沒文化, 陸家六少文化智商全都沒落下。
陸修玨那話,表麵功夫是到了,可話到了這要不要動手幫忙,這幫忙的態度該是殷勤幾分, 裏頭的門道都值得說道。本以為自己親自來了,陸修玨會幫忙, 沒料到他直接這麽說出來,倒顯得他不厚道。
帝都,國之心髒。按古代的話來說, 是天子腳下犯了事兒,還是那麽詭異的邪門事兒,本就是他的責任。如今卻要個無辜良民來幫忙, 實在是窩囊。
老錢抬頭瞄了一眼微笑矜貴的陸家六少, 微微頓了一下。好吧,陸家六少一點都不無辜更加不是個良民。這人除了傷天害理的事兒不幹,心肝賊黑。
六少, 咱就明人不說暗話。這事兒邪門, 不能用科學來解釋。而且這件事傳出來了, 封也封不住。上頭下了命令,務必把這事兒給解決妥當。”老錢歎口氣,頗為疲累:“偏偏我們還得束手束腳的,不能明著查。不知道哪來的媒體,成天盯著這事兒。沒法兒,隻能找六少您幫忙。”
陸修玨似笑非笑的盯著老錢賣慘,看了半晌後意有所指的說道:“上頭沒派那個部門的人查這事兒?”
老錢愣了一下,猛然抬頭死死的盯著陸修玨看。可陸修玨還是那樣要笑不笑的樣子,要不是有張好看的麵孔,忒欠揍。
隻是老錢現在沒工夫在意那些,他隻是震驚於陸修玨怎麽提到了那個神秘的部門,又是怎麽知道的?
其實每個國家都會有那麽一個較為神秘的部門,專門處理一些目前科學無法解釋清楚的事件。但這個部門往往隻存在於傳說中,忘了還有小說和影視。
老錢也是因曾接受過一件極其詭異的案子才接觸到了這個部門,但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陸修玨怎麽知道?何況他不是出了名的不信鬼神之說嗎?
難道……又是傳言不可信?!
老錢黑了臉,咬著牙搖頭。
這回有媒體盯著,上頭要求……得科學解決。”
陸修玨突然嗤笑了一聲,搖搖頭道:“這事兒不科學,要怎麽科學解決。”
老錢當然知道,隻是去跟局長匯報的時候,那個老油條跟他透露了陸家六少能幫忙。所以他才找上門來,隻是現下陸修玨是沒要插手的意思。
隻要您解決了這起案子……徐莊工程那標,給陸氏。”
陸修玨挑高了眉毛,笑得溫潤如玉。他又是扯皮又是裝逼了這麽久就等著這話兒。
錢隊爽快。半個月後給您個答複。”
老錢搖頭:“上頭給的時間就一個月,沒得再拖。”
陸修玨淡笑:“錢隊,您信我。我說半個月就不會讓您超過一個月破這案子。”
言下之意是打算完全把這案子招攬過去,不是僅僅幫他查出‘竊金賊’團夥作案人員和手法。敢情好,這交易值。
老錢開心,他也是愁得沒法兒了。這起案子牽扯太廣,又是鬧出行屍邪術的事兒,又是沾了好幾條人命,那些人命裏頭還有不少是有名的富商。群眾、有錢人的施壓,媒體的監督,偏還不能用特殊手段查,愁得他頭發都白了許多。
陸修玨問:“前幾天行箱中屍體……是周家的小孩嗎?”
不是。周家人去瞧了,長得有些像但不是。dna也驗了,確認不是親屬關係。”
老錢倒真是因此對陸修玨服氣,這六少,說他信鬼神吧。第一時間遇到這種邪門事兒他就能用科學的思維來破案,你說他不信鬼神吧。他又能說出行屍和國家特殊部門,看著死得不能再死的女屍如活人行動無異而麵不改色。
須知,即便是偵查過好幾起喪心病狂的碎屍案的他看到這畫麵都臉色蒼白了許久。
周家小孩……”老錢歎了口氣,語氣中不無惋惜愧疚。
陸修玨似有所覺,便問:“怎麽?”
老錢搖頭,臉上帶著憤怒:“周家沒把錢出齊活了,‘竊金賊’動怒,把小孩的兩根指頭切下來寄過來。寄到了警察局!”
顯然,老錢憤怒的不僅是‘竊金賊’的殘忍,還有他們目中無人的挑釁。
陸修玨關心的卻是別的,他趕緊問:“周家什麽反應?”
女的都哭暈過去,男的憤怒痛苦。恐怕是打算湊齊贖金一塊兒交過去了。”
當時看周家人臉上的神情便知道他們是鬆動了,也是,誰能麵對著小兒子的指頭而無動於衷?即便他們再三勸阻,說要是交齊贖金那邊會撕票他們也聽不進去了。
老錢再三歎氣:“這幫畜生!”
雖是殘忍,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招捏中了周家的軟肋。他們的拖延術沒用了。
陸修玨垂下眼瞼沉思,長而直的睫毛在眼睛下方垂下一小片陰影。
‘竊金賊’凶殘冷漠卻也狡猾非常,他們有著很嚴格的紀律性。沒有上麵的命令絕不會私自行動,更不會一次性綁架多個人。
照幾個月來的綁架情況看,他們通常是綁架了一個人,直到拿到贖金撕票才會盯著下一個。現在周家有意湊齊贖金,一旦拿到了贖金,周家小孩也就活不了。
沒了人質便會有下一個目標。
陸修玨抬眸說道:“錢隊,勞您盯著周家。盡可能勸,拖個三四天。”
老錢點頭同意了。
周家人收到小孩的殘肢恐怕會瘋。”
殘了總比丟掉性命好。現在醫學發達,隻要保存好那些殘肢,就還能裝上去。命沒了,什麽都沒了。”
老錢心有戚戚焉。
茅九和小山下車,望著車水馬龍、繁榮發達的帝都,齊齊的土包子心麵癱臉。
兩人都是好麵子的人,從小到大擱那鄉村小地方養著,一個是從小被好麵子的師父影響得視麵子為第一,一個從小寄人籬下心思敏感麵子第一。
所以現下兩人盡管內心各種驚歎,麵上還是非常的淡定——端著。
兩人穿的都不是很時尚,卻有特色。況且現在講究潮流複古,茅九穿的那身短褂布衫還叫人覺得特別,獨樹一幟。
再者,茅九身上那款式雖然是上個年代的款式了,可架不住布料好啊。賊貴賊貴的絲綢,眼睛利點兒的就看得出來。
當然外在的死物都比不上臉啊!!
高冷美青年和高冷俊少年,萌一臉啊!!
這就是個看臉的社會。
好幾個女孩子經過兩人身邊交頭耳語,時不時瞟向兩人。然後又偷偷的笑,眉目春情羞澀又大膽。
茅九和小山對於她們的少女情懷不懂,一致覺得……被嘲笑了!
穿得太土包子了qaq第一次來帝都一定有某些地方或者禮儀不太對,要撐住。氣勢不能弱!麵子不能丟!
小山望著前方,僵硬著臉小小聲的說:“九、九哥,他們為什麽看著我們偷笑?”
茅九冷臉,深不可測,難以親近。眺望前方言簡意賅的說道:“氣勢不夠。”
衣品抱歉,氣勢來湊。
於是小山挺了挺胸膛,目露冷光,茅九也是,臉上都結了一層冰霜,冷漠得旁人即使心喜也要退避三舍。
一大一小就這麽齊刷刷站在交叉路口,冷臉如冰霜,眺望遠方,一動不動。
直到餘宵琿開車來接,對著陸鶴司傳過來的照片對比了好久才終於確定前麵兩人就是他要接待的人。即使走到兩人麵前他還心存疑惑,照片上的人笑得溫和如暖陽,真實的人卻是寒冷如嚴冬。
變化太大了。
餘宵琿走到茅九麵前問:“請問是茅九茅先生和方回山方小先生嗎?”
茅九點點頭,問:“您是?”
餘宵琿掛起禮貌的微笑說:“我是陸鶴司陸先生派來接你們的。”
茅九驚訝:“陸哥都提前安排好了?”
餘宵琿不動聲色,似乎一點都不驚訝茅九對陸鶴司過於親切的稱呼。“是的。陸先生前兩天吩咐了帶您二位尋個落腳的地方,現在我來接你們。”
實際上卻是陸鶴司同陸修玨吩咐了,讓陸修玨接應兩人。陸修玨答應了,卻沒怎麽放在心上。回頭跟餘宵琿說了一下便沒理睬這事兒。
倒是陸鶴司猜得到陸修玨的脾性,便私自定了在市中心的一套高級公寓給茅九住。
餘宵琿內心驚訝,絲毫不亞於狂風席卷而過。
因為市中心那套高級公寓是陸修玨的私人住所,平時大部分放鬆時間他都是回這棟公寓去住的。陸鶴司這決定……是打算讓他們同居?!
這讓茅老很是感歎茅九生錯了時代,生在了這個風水天師和驅魔天師混淆不清的末法時代。倘若在唐宋盛世,在那個驅魔師盛行的時代,羽化飛仙也很有可能。
但有失有得,這個時代真材實料的風水師有,驅魔天師卻很少。因為大部分天師都不具有能夠跟陰魂交流、驅邪的能力,不是說不行,但因能力和體質的限製,很多厲害一點的邪術他們就沒辦法了。
舉例陸鶴司身上的鬼麵瘡,便是南方正一道的張天師都沒辦法,要知道張天師是如今天師界中頗有聲望的大師。許多有錢人請他看一場風水開出了天價都不一定請的動,可他卻對鬼麵瘡束手無策。
而茅九因為體質的原因,成符——天師界中威力最大的驅魔符——極為輕易,驅除惡毒邪術鬼麵瘡也是很輕易。
驅魔天師中有茅九這般極陽體質驅魔除邪之體,風水界中其實也有特殊體質的天才。
風水,其實就是根據自然的元氣和場能設計出能夠庇佑子孫的建築。說白了就是‘借氣’,然後‘續氣’,借大自然的‘氣’形成自己和子孫後代的‘運’。
風水界體質特殊的天才傳言便是能看到這股‘氣’,風水師大多利用羅盤等各項工具輔助來尋找‘氣’。若持有此天賦者,不必輔助工具便可看到‘氣’。
這就是天賦,人力不可為。
最開始進入這家旅館的時候,茅九隻覺得一些地方擺設得有些奇妙,順乎了風水界的‘天地自然,合乎其一’的擺設。他也沒多想,以為是普通的風水局,直到此刻才想起其中的不對。
茅老曾夢想培養出一個風水界和天師界的天才(目的是為了在初戀情人和情敵麵前裝逼),所以盡管茅九於風水一事上表現得極為愚鈍,茅老還是不放棄的教導茅九。
因此茅九隱隱約約對於這個旅館的風水局有點印象——教了好幾年稍微有點印象,茅老要是知道了,得多感動。他本是早就放棄茅九的了。
茅九記得這個旅館擺了個五鬼旺財風水局,一個很大型也挺有名的飛星風水局。
五鬼旺財風水局首先要是樓房形成五鬼星風水格局,這是家宅風水局四大凶星排位第二的一個凶星。若是家宅形成五鬼星風水格局,則家中必有陰靈作祟或是凶事降臨,總之會鬧得家宅不寧。
這旅館恐怕在初落成之時鬧過人命,後來請了風水大師來擺了這個五鬼旺財風水局才把原本一個凶星風水格局改成了旺財格局。
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擺了驅邪除魔的桃木劍、桃木葫蘆等等辟邪鎮魔之物,一些風水之位較為凶的房間門外也掛了八卦鏡,可以想見這地方若沒有擺了五鬼旺財風水局該是多麽凶。
隻是現在這個局被破壞了,因為鬼域的存在。茅九記得師父曾經說過,鬼域其實也是一個風水局,隻要尋找到正確的方位就能破了它。
茅九端正態度,嚴肅著臉,雙手背在身後冷冷的看著一片死寂的三樓,認真的思考。半晌,他鬆了口氣,揉了一把臉:“我是驅魔天師又不是風水天師,管它什麽風水格局,統統打回去好了。”
想通之後,茅九轉身踏進a30房間。
一踏進去,便有陰寒之氣自腳底板躥上來,似是踩在了寒冰之上,連骨頭被都凍得生疼。茅九皺眉,這可真是,太邪了。
啊!救命——蔣良!”
茅九抬眸望去,一片黑暗。反應迅速的掏出兜裏的……諾基亞,打開照明燈——別說,這燈賊亮。
一照過去幾乎整個房間都看得一清二楚,陳雪和蔣良一見茅九,頓時心喜。此時此刻,於他們而言,不管來的是什麽人都能令他們趕到生的希望。
當他們突然陷入黑暗被一張張麵孔熟悉的陰靈纏身時大聲呼喊卻發現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和死寂,無論他們怎麽大聲呼喊都隻能聽到陰靈那毛骨悚然的笑聲。窗外也是一片黑暗和死寂,正當他們陷入絕望之際,拿著諾基亞出現的茅九簡直如同救世主般的存在。
茅九看了一眼房內的情景,第一反應是關燈。
剛見光明又被瞬間滅掉的陳雪/蔣良:“……”
沒過一秒鍾,茅九重新打開照明燈,神色淡定。仿佛方才不過是不小心按到——好吧,他真的很討厭惡心的東西。
他不怕鬼,但他討厭惡心的鬼。尤其是缺胳膊少腿血淋淋高度腐爛嚴重惡心的鬼,重點是還密密麻麻一堆。他真的有點……受不了。
茅九看著被陰靈纏住的陳雪和蔣良二人,朝著陰靈說道:“我們談談。”
其中一隻陰靈,即白天路中央打算行凶的那個紅衣女鬼立時張開大嘴,露出類似於吸盤的長滿了銀光凜冽的尖牙,尖嘯一聲四肢著地以極其扭曲的方式飛撲過來。
茅九受驚,抬起胳膊狠狠的把手裏的諾基亞擲了出去,正中女鬼的臉。
效果是非常明顯的,女鬼被巨大的衝力砸得往後飛,撞倒了好幾個陰靈。整張臉黏著一隻諾基亞,已經凹陷進去一層了。
陳雪和蔣良震驚,默默的望著自己的某果/某星手機,頓時一陣臉疼。
要這手機有何用?關鍵時刻不如一板磚。
茅九:真的好惡心!
茅九施施然的走過去,陰靈們齊齊後退。茅九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走到紅衣女鬼麵前,昂著頭腳尖一挑,借著巧勁兒把諾基亞挑了起來,抬手接住。
接住諾基亞後把掛在腰間的二十枚古銅錢幣勾出來,兩手掌心合十,抹過鬆散的二十枚古銅錢幣。立時,紅線收緊,形成一把小臂長短的古銅錢幣短劍。
古銅錢劍是驅魔天師必備的除魔武器,卻不是所有驅魔天師都能擁有的,也不是所有人能駕馭得了的。一般的驅魔天師用的桃木劍,但顯然桃木劍威力遠遠比不上古銅錢劍。
古銅錢劍,顧名思義,用的古銅錢串成的劍。古銅錢年代越是久遠驅魔效果越佳,年代久遠曆經幾億人的手不斷的流通,沾了極為充足的陽氣。邪靈鬼魅最為懼怕的便是陽氣。
再者,銅質於風水中本為吉物,可泄二黑五黃之土氣。銅屬金,吸收氣場的力量是最強大的。而鬼怪陰靈出現在人間,說白了也是靠著自然界某種氣場得以害人性命。銅錢外圓內方,外為天內為地,通達天地,靈氣逼人。鬼怪邪靈自然懼怕。
串起銅錢的紅線正氣、喜氣,鎮宅護人,驅邪化煞。
二者結合,形成萬兵之首,劍。劍於古代,有正氣凜然、剛柔並濟、披荊斬棘之力,向來是驅魔趕鬼之利器。
茅九體質極陽,萬鬼忌憚。再加上他那柄由開元通寶古銅錢幣串成的古銅錢劍,諸邪皆誅。
故而,眼前眾陰靈見到此景,紛紛鬆開陳雪和蔣良,齊齊後退。
茅九在眾陰靈膽戰心驚的目光下拎著古銅錢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垂眸:“談嗎?”
……”
一瞬間的沉默。一刻鍾的沉默。半小時的沉默……茅九動了,向前踏了一步——“談!”
茅九抬頭又低頭,淡然的說道:“先捯飭捯飭自個兒。”
眾陰靈:……顏值被嫌棄了是嗎?
茅九抬眸,眉頭微皺:“……能再微調一下嗎?”
這特麽就是嫌棄了吧?
陰靈們的領頭是個死了有三十年的老鬼,一個老頭兒。他是壽終正寢的,隻是陽壽盡了陰壽還沒到。
此刻老頭兒變回生前的模樣,隻是麵上罩著一層陰森森的綠光。那是特有的鬼氣,也就跟塗了熒光麵膜一樣,沒啥可怕的。
老頭兒被推出來,雖然他是挺怕天師的,更怕茅九這種級別的天師,但是被嫌棄還是讓他感到很不快樂。
同誌啊,你這個……這個,不行啊。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不行——你這樣,咱們還怎麽一起愉快的建設特色社會主義?你……不行啊……不是好同誌……”
老頭兒慫慫的顫抖,還堅強的說教。
茅九抿著唇,特別嚴肅:“我們新一代青年的目標是實現中國夢。”
老頭兒有些震驚,慘綠陰森恐怖的模樣瞧著莫名的有點兒傷心,有點兒委屈。
我想和你一起建設特色社會主義,談一場弘揚社會主義正能量的友情,結果你拐著彎兒罵我老!
季言逛了一圈撩上了當地的一個姑娘,那姑娘青蔥水嫩,顯然也是個心思單純的,真把季言當成了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