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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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噠
很多時候, 茅老教他的道術,他一遍就能過,還能舉一反三。反之,關乎風水上的尋龍定脈、風水堪輿怎麽學都隻是學了些皮毛。
這讓茅老很是感歎茅九生錯了時代, 生在了這個風水天師和驅魔天師混淆不清的末法時代。倘若在唐宋盛世,在那個驅魔師盛行的時代, 羽化飛仙也很有可能。
但有失有得,這個時代真材實料的風水師有, 驅魔天師卻很少。因為大部分天師都不具有能夠跟陰魂交流、驅邪的能力,不是說不行,但因能力和體質的限製,很多厲害一點的邪術他們就沒辦法了。
舉例陸鶴司身上的鬼麵瘡, 便是南方正一道的張天師都沒辦法,要知道張天師是如今天師界中頗有聲望的大師。許多有錢人請他看一場風水開出了天價都不一定請的動, 可他卻對鬼麵瘡束手無策。
而茅九因為體質的原因, 成符——天師界中威力最大的驅魔符——極為輕易, 驅除惡毒邪術鬼麵瘡也是很輕易。
驅魔天師中有茅九這般極陽體質驅魔除邪之體, 風水界中其實也有特殊體質的天才。
風水, 其實就是根據自然的元氣和場能設計出能夠庇佑子孫的建築。說白了就是‘借氣’,然後‘續氣’,借大自然的‘氣’形成自己和子孫後代的‘運’。
風水界體質特殊的天才傳言便是能看到這股‘氣’, 風水師大多利用羅盤等各項工具輔助來尋找‘氣’。若持有此天賦者, 不必輔助工具便可看到‘氣’。
這就是天賦, 人力不可為。
最開始進入這家旅館的時候, 茅九隻覺得一些地方擺設得有些奇妙,順乎了風水界的‘天地自然,合乎其一’的擺設。他也沒多想,以為是普通的風水局,直到此刻才想起其中的不對。
茅老曾夢想培養出一個風水界和天師界的天才(目的是為了在初戀qíng rén和情敵麵前裝逼),所以盡管茅九於風水一事上表現得極為愚鈍,茅老還是不放棄的教導茅九。
因此茅九隱隱約約對於這個旅館的風水局有點印象——教了好幾年稍微有點印象,茅老要是知道了,得多感動。他本是早就放棄茅九的了。
茅九記得這個旅館擺了個五鬼旺財風水局,一個很大型也挺有名的飛星風水局。
五鬼旺財風水局首先要是樓房形成五鬼星風水格局,這是家宅風水局四大凶星排位第二的一個凶星。若是家宅形成五鬼星風水格局,則家中必有陰靈作祟或是凶事降臨,總之會鬧得家宅不寧。
這旅館恐怕在初落成之時鬧過人命,後來請了風水大師來擺了這個五鬼旺財風水局才把原本一個凶星風水格局改成了旺財格局。
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擺了驅邪除魔的桃木劍、桃木葫蘆等等辟邪鎮魔之物,一些風水之位較為凶的房間門外也掛了八卦鏡,可以想見這地方若沒有擺了五鬼旺財風水局該是多麽凶。
隻是現在這個局被破壞了,因為鬼域的存在。茅九記得師父曾經說過,鬼域其實也是一個風水局,隻要尋找到正確的方位就能破了它。
茅九端正態度,嚴肅著臉,雙手背在身後冷冷的看著一片死寂的三樓,認真的思考。半晌,他鬆了口氣,揉了一把臉:“我是驅魔天師又不是風水天師,管它什麽風水格局,統統打回去好了。”
想通之後,茅九轉身踏進a30房間。
一踏進去,便有陰寒之氣自腳底板躥上來,似是踩在了寒冰之上,連骨頭被都凍得生疼。茅九皺眉,這可真是,太邪了。
“啊!救命——蔣良!”
茅九抬眸望去,一片黑暗。反應迅速的掏出兜裏的……諾基亞,打開照明燈——別說,這燈賊亮。
一照過去幾乎整個房間都看得一清二楚,陳雪和蔣良一見茅九,頓時心喜。此時此刻,於他們而言,不管來的是什麽人都能令他們趕到生的希望。
當他們突然陷入黑暗被一張張麵孔熟悉的陰靈纏身時大聲呼喊卻發現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和死寂,無論他們怎麽大聲呼喊都隻能聽到陰靈那毛骨悚然的笑聲。窗外也是一片黑暗和死寂,正當他們陷入絕望之際,拿著諾基亞出現的茅九簡直如同救世主般的存在。
茅九看了一眼房內的情景,第一反應是關燈。
剛見光明又被瞬間滅掉的陳雪/蔣良:“……”
沒過一秒鍾,茅九重新打開照明燈,神色淡定。仿佛方才不過是不小心按到——好吧,他真的很討厭惡心的東西。
他不怕鬼,但他討厭惡心的鬼。尤其是缺胳膊少腿血淋淋高度腐爛嚴重惡心的鬼,重點是還密密麻麻一堆。他真的有點……受不了。
茅九看著被陰靈纏住的陳雪和蔣良二人,朝著陰靈說道:“我們談談。”
其中一隻陰靈,即白天路中央打算行凶的那個紅衣女鬼立時張開大嘴,露出類似於吸盤的長滿了銀光凜冽的尖牙,尖嘯一聲四肢著地以極其扭曲的方式飛撲過來。
茅九受驚,抬起胳膊狠狠的把手裏的諾基亞擲了出去,正中女鬼的臉。
效果是非常明顯的,女鬼被巨大的衝力砸得往後飛,撞倒了好幾個陰靈。整張臉黏著一隻諾基亞,已經凹陷進去一層了。
陳雪和蔣良震驚,默默的望著自己的某果/某星手機,頓時一陣臉疼。
要這手機有何用?關鍵時刻不如一板磚。
茅九:真的好惡心!
茅九施施然的走過去,陰靈們齊齊後退。茅九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走到紅衣女鬼麵前,昂著頭腳尖一挑,借著巧勁兒把諾基亞挑了起來,抬手接住。
接住諾基亞後把掛在腰間的二十枚古銅錢幣勾出來,兩手掌心合十,抹過鬆散的二十枚古銅錢幣。立時,紅線收緊,形成一把小臂長短的古銅錢幣短劍。
古銅錢劍是驅魔天師必備的除魔wǔ qì,卻不是所有驅魔天師都能擁有的,也不是所有人能駕馭得了的。一般的驅魔天師用的桃木劍,但顯然桃木劍威力遠遠比不上古銅錢劍。
古銅錢劍,顧名思義,用的古銅錢串成的劍。古銅錢年代越是久遠驅魔效果越佳,年代久遠曆經幾億人的手不斷的流通,沾了極為充足的陽氣。邪靈鬼魅最為懼怕的便是陽氣。
再者,銅質於風水中本為吉物,可泄二黑五黃之土氣。銅屬金,吸收氣場的力量是最強大的。而鬼怪陰靈出現在人間,說白了也是靠著自然界某種氣場得以害人性命。銅錢外圓內方,外為天內為地,通達天地,靈氣逼人。鬼怪邪靈自然懼怕。
串起銅錢的紅線正氣、喜氣,鎮宅護人,驅邪化煞。
二者結合,形成萬兵之首,劍。劍於古代,有正氣凜然、剛柔並濟、披荊斬棘之力,向來是驅魔趕鬼之利器。
茅九體質極陽,萬鬼忌憚。再加上他那柄由開元通寶古銅錢幣串成的古銅錢劍,諸邪皆誅。
故而,眼前眾陰靈見到此景,紛紛鬆開陳雪和蔣良,齊齊後退。
茅九在眾陰靈膽戰心驚的目光下拎著古銅錢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垂眸:“談嗎?”
“……”
一瞬間的沉默。一刻鍾的沉默。半小時的沉默……茅九動了,向前踏了一步——“談!”
茅九抬頭又低頭,淡然的說道:“先捯飭捯飭自個兒。”
眾陰靈:……顏值被嫌棄了是嗎?
茅九抬眸,眉頭微皺:“……能再微調一下嗎?”
這特麽就是嫌棄了吧?
陰靈們的領頭是個死了有三十年的老鬼,一個老頭兒。他是壽終正寢的,隻是陽壽盡了陰壽還沒到。
此刻老頭兒變回生前的模樣,隻是麵上罩著一層陰森森的綠光。那是特有的鬼氣,也就跟塗了熒光麵膜一樣,沒啥可怕的。
老頭兒被推出來,雖然他是挺怕天師的,更怕茅九這種級別的天師,但是被嫌棄還是讓他感到很不快樂。
“同誌啊,你這個……這個,不行啊。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不行——你這樣,咱們還怎麽一起愉快的建設特色社會主義?你……不行啊……不是好同誌……”
老頭兒慫慫的顫抖,還堅強的說教。
茅九抿著唇,特別嚴肅:“我們新一代青年的目標是實現中國夢。”
老頭兒有些震驚,慘綠陰森恐怖的模樣瞧著莫名的有點兒傷心,有點兒委屈。
我想和你一起建設特色社會主義,談一場弘揚社會主義正能量的友情,結果你拐著彎兒罵我老!
這會兒出事兒了,便趕忙回到包間躺在軟臥裏全身蜷縮,兩手緊緊的抱住頭。不一會兒,整個腦門都開始沁出冷汗,嘴唇發抖。看上去像是個病入膏肓的重病患者。
玫姐匆忙更隨而來卻慢了一步被鎖在包間門外,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腳,手舉起又放下最後還是輕輕的敲了敲,試探性的問道:“bo、**……”
“閉嘴!”
猛然的大喝嚇得玫姐心跳慢了一拍,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陸鶴司不是在罵她。聽著裏麵陸鶴司痛苦的低吟,玫姐又是緊張又是焦急卻實在沒法兒。她差點就忍不住要打diàn huà給陸家人求救,若是陸家那位六少得知**出事,恐怕會立刻派人把**接回帝都並聯係能人異士為**驅除掉身上的東西。
可是……**不讓她聯係陸家。清醒的時候那樣狠厲的警告,玫姐如今想來仍舊心驚肉跳。
“滾!”
“喝!”玫姐瞪大眼睛,瞪著眼前的大門,彷如瞪著牛鬼蛇神。半晌咬著紅唇,擰著柳葉眉:“死就死了!總比眼睜睜看著**被那鬼玩意兒纏死來得好!”
說著她就要撥打陸家的diàn huà,此時,一隻白皙圓潤修長的手搭在玫姐的肩上:“需要幫忙嗎?”
玫姐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方才坐在對麵的青年。隻覺得**的病情需要保密的玫姐立刻對茅九表達出驅逐的意思:“不需要,請離開。”
茅九當然沒有聽她的,凝眸盯著房門,眉頭緊皺。
此時包間裏麵的響動越來越大,乘務員xiǎo jiě都在往這邊張望了。玫姐心裏越發焦急,覺得大概是茅九站在這裏太招人了。趕忙說道:“請立刻離開,否則我請乘警過來!”
茅九黑亮淡漠的眼睛瞟向她,別說,他本來衣著就古怪,冷淡深沉的氣質更使他神秘莫測。
玫姐有些怕,後退了幾步:“別、別以為你有功夫我就怕你!”
茅九屈起食指點了點包間:“他好像很痛苦,真的不需要幫忙?”
也許是茅九黑亮的眸裏透出了真誠,又或許是方才他的善意助人之舉,和那個大嬸兒熱火朝天的侃大山,讓玫姐瞬間相信了他的好意。隻是心防還在,況且就連風水界聞名的張天師都對**的病情束手無策,何況眼前普通青年。
抱著沒有希望以及不想連累無辜的想法,玫姐還是搖搖頭拒絕了茅九的幫助。
“好吧。”茅九也不強求,轉身邊走邊說道:“有事可去找我。”
玫姐點頭,目送茅九離開。然後轉過身,剛轉過半邊身子忽地一陣小旋風把她梳得精致整齊的頭發都給刮亂了。緊接著就是響亮的一聲‘砰’,門,開了。
玫姐目瞪口呆的瞪著一記側踢腿把門踢開的茅九,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以及乘務xiǎo jiě引頸張望中飛快的躥了進去,然後把門關上了。
當著她的麵兒,關上了。
陸鶴司額頭冒汗,死死的抓著床邊上的不鏽鋼欄杆,過於大的力氣差點把欄杆擰斷。突然他站起一拳狠狠的往自己的右側腹部上擊去,痛是真痛,然而什麽都沒有緩解,甚至於他還能聽到那尖利的嘲笑聲。
那嘲笑聲來自於他背部上的鬼東西,陸鶴司知道這鬼東西,卻對於怎麽沾上的這東西毫無頭緒。
換做是從前,便是提一下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都會被他一頓訓斥,如今自己沾上這種詭異的東西最初以為是得了什麽怪病。在病情越來越嚴重的情況下不得不南下尋找天師道傳人張天師,沒想到對方也是束手無策。
在下完無能為力的診斷之後張天師感歎道:“這邪物過於陰暗肮髒,若是有至剛至陽之火燒除,便是輕而易舉之事。”
至剛至陽之火亦為人之陽火,這根本就是萬中無一的人才具有的極陽體質。
換句話說,陸鶴司身上的這東西根本除不掉,他隻能等死。
陸鶴司不信神鬼不懼死亡,卻無法忍受這種窩囊的死法。
若真到了無可挽回的餘地,就是剖掉骨肉也要把這鬼東西弄死!!
正當陸鶴司覺得自己會選擇這種絕望的玉石俱焚的死法時,門忽然被踢開。抬頭一看,視線模糊中見有個人衝進來迅速關shàng mén後朝他走過來。雖然看不清來人的臉,但是那身非常具有標誌性的衣服還是能認出方才做於對麵的那個有趣的青年。
陸鶴司自嘲的笑笑,但願這青年別被他嚇到。下一刻,他的下巴被一隻手掐住,抬了起來。
茅九將門關上,感受到了那過於陰冷的氣息。這股氣息在他很小的時候曾感受過,那是來自某種極其陰毒的東西。可那東西一般是大惡之人才會沾惹上的,眼前這人周身正氣,邪祟輕易無法近身。想來,是被陷害的。
蹲下去一把擒住陸鶴司的下巴,茅九一臉嚴肅深沉:“聽得見我說話嗎?聽得見嗎?”
陸鶴司覺得額頭那一根青筋一跳一跳的,就連背部上的疼痛都因過於惱怒而減少了不少。陸·少女·鶴司昂著下巴,咬牙:“聽得見,放手!”
茅·霸道總裁·九這才毫無邪念的放手,在陸鶴司剛鬆口氣的時候猛然掀開他的西裝和襯衫,露出赤|裸而恐怖至極的背部。
陸鶴司愣了一下,隨即眼裏閃過濃烈的殺意。但那殺意很快在茅九的一句喃喃低語中迅速湮滅。
“鬼麵瘡……”
陸鶴司抓住茅九:“你看得出這是鬼麵瘡?”
茅九點頭。
陸鶴司背部擠滿了許多個恐怖扭曲的人臉,說是人臉其實鬼臉更加恰當。這些鬼臉扭曲而恐怖,幾乎占據了整個背部,甚至有繼續生長的趨勢。那些人臉還在啃食血肉。
茅九看得惡心,迅速把衣服放下,把這種陰邪的東西蓋了下去。
太惡心了!
果然無論看多少遍都覺得惡心。
陸鶴司眼睛亮了,明顯的見到希望一般。
他問了許多大師,那些人第一眼都以為是rén miàn瘡。繼而對他麵露憎惡並拒絕救治他,直到張天師看了兩眼才說道這是鬼麵瘡。
這兩樣東西雖一字之差,區別卻很大。前者為做惡事過多的報應,當然科學上解釋這是一種瘤。後者則是一種蠱,很邪惡的蠱。
眼前這青年年紀輕輕,隻看了一眼就看出這是蠱。那麽是否說明他也能除掉這鬼東西?
陸鶴司過於驚喜,剛想詢問結果下一秒他就臉色蒼白的咬牙低吟,身體痛得都在瑟瑟發抖。
茅九歎口氣,心軟。按住陸鶴司的身體,脫下他的西裝,露出裏麵的白襯,然後咬破食指在那白襯上迅速畫符。隨著符的化成,淒厲的尖叫在耳邊響起。白襯底下的東西掙紮著要跑出來但被血符咒鎮住,慢慢的化作一陣灰煙,伴隨著一陣陣刺鼻的惡臭,白襯底下流出黑水。
茅九整張臉都皺起來,連忙跳開捂住鼻子離得遠遠的。
所以說他真的很惡心這種東西,從上到下,從內到外都很惡心。長得醜還很臭,小時看過一次就能成為童年噩夢,如今再見也沒能改觀。
陸鶴司也能感覺到青年在背部畫了些東西,然後就是一陣前所未有的刺痛,痛得他想打滾。但不知為何,心裏頭有個聲音告訴他相信青年,堅持住不動。
因此他忍了過來,短短一分鍾的時間像是經曆了一天的酷刑。但熬過來了他就發現那些每天縈繞耳邊的淒厲慘叫,背部明顯的刺痛全都消失了,感覺輕鬆了許多。
叱吒商場多年,從來以精明著稱的陸鶴司難得的怔忪了片刻,然後像是傻了一樣伸手去觸摸背部,結果觸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膚。
不敢置信一般的,陸鶴司傻逼透頂的起身開門,把門口撥通了diàn huà的玫姐一把拉了進來然後關門。
拿著手機接通了的玫姐:“???”
陸鶴司:“幫我tuō yī服。”
玫姐:“……!!!”**,我是清白女子!
diàn huà另一頭的陸修玨:“……我艸!”
陸鶴司:“……不是,我讓你看看我背部。”
玫姐猛然反應過來,撩開白襯一看。本是做好被嚇哭的準備沒想到看到光滑的蝴蝶骨細腰……哎媽呀賊帶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