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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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噠
不知不覺的, 車裏同樣吃著泡麵卻味如嚼蠟的幾個青年人看他這樣兒, 竟也覺得泡麵挺好吃的。
“九哥呃、不是,九師叔——”
茅九笑了一下:“算了,不習慣的話還是叫我九哥吧。到了地兒, 在那些管事兒的麵前還叫九師叔就行。”
“九哥,你剛剛去哪兒了?”
茅九吸溜了一口湯,說:“過去那邊瞧瞧風景。”
小山回頭看軟臥的車廂, 那兒是絕對看不到外麵的風景。九哥在撒謊。
陸鶴司走過來坐在茅九的對麵,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吃泡麵吃得很香的茅九。玫姐則更是直接, 看著茅九的樣子跟看一尊佛似的, 就差點磕頭插香供奉了。
茅九在這強大的注目之下淡定自若且視若無睹的繼續吃, 那神態認真得, 跟麵前是山珍海味似的, 倒叫人不太好意思打擾他了。
他是沒覺得有什麽, 小山卻是個內向孤僻的小少年, 在這注目之下顯得頗為不安。
身旁人左扭右扭的, 茅九也吃不安穩,便將隻剩下辣湯的泡麵放到桌麵上。拿起桌麵上的一包紙巾,抽出一張來擦拭紅豔豔的嘴巴。
然後抬眸說道:“別盯著我瞧了,快吃不下飯了。”
陸鶴司和玫姐同時不好意思的挪開目光,兩人倒不是因為被說得不好意思, 而是因為茅九抬眸那一瞬間太過惑人。
須知茅九本就容貌勝於常人, 膚質如玉石。平時嚴肅端莊深不可測叫人警惕, 反倒忘記他的模樣。方才吃著泡麵, 被熱氣、辣味熏得眼裏泡著眼淚,紅唇豔麗,再是如何端莊也叫這股子魅惑衝得一幹二淨。
別說是陸鶴司心裏如水波蕩漾了一下,便是玫姐也有些受不住。
美色惑人,美色惑人。他們常在書上見著,今天總算是明了是何意思了。
茅九有些疑惑,卻也沒開口問。
幹他這一行的,真材實料能得人尊重。可得人尊重的多是些老前輩,他太過年輕,很多人都信不過。他就得端著態度,可苦了他這愛叨叨的性子。
陸鶴司清了清嗓子,極為鄭重的說道:“大師今日救命之恩,陸某無以為報。日後若有吩咐,陸某必當竭盡所能。”
“**……”玫姐驚訝的看著陸鶴司,他這句話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能得帝都陸家老三一句承諾,可不輕易。隻是她轉念一想,人救的是陸鶴司一條命,得一句承諾也不過分。
這也從側麵證明陸鶴司性命金貴不是?
聞言,茅九神色柔和了一些:“救人一命,舉手之勞。不必介懷。”
玫姐已經從驚訝升級為震驚了,望著茅九不為所動世外高人一般的模樣,差點想撲上去跪求一句你不要給我。不過她想有沒有可能對方不知道陸鶴司的身份才這麽爽快的拒絕……
陸鶴司笑了一下,“不知大師姓名?”
“茅筠,行九。你叫我茅九就行,不用大師大師的叫。怪怪的。”
眼前青年的坦率hé píng易近人讓陸鶴司對他好感倍增,頓時笑道:“我叫陸鶴司,你比我小,要是不介意,可叫我陸哥。我叫你阿九吧,親近。”
既然對方不求回報,他卻不能忘恩負義。讓茅九叫一聲哥便是把茅九護在了羽翼下,也許以茅九的能力不需他的幫忙,隻是在他看來茅九怕是尚未在天師界出名。在此之前,有他護著也好。
再者,陸鶴司心裏也有些考量。陸家向來是不信神鬼風水之事,這次他出門在外便是因為不慎遭人設計,若是有天師界這條人脈在,何至於從北方千裏迢迢跑到南方尋找天師?
何況還是白費了一番功夫,差點命喪黃泉。
茅九笑開,溫和可親:“行,陸哥。”沒有推讓,陸鶴司身有福德,應是自身加上祖上一直做善事,這樣的人與之交往於他的修行也是有利。
“阿九,你要去哪兒?”
“帝都。”
陸鶴司當即說道:“我也是去帝都,你到那兒有地方住嗎?若是沒有,我可以安排地方。”
“不必,我去那兒是有公務在身。”
“公務?”
陸鶴司這會兒是真的驚訝了,能用到公務倆字,莫不是政府人員?
“地方jǐng chá,小村落裏頭的巡警。”
jǐng chá……似乎和天師不太掛鉤。
“不說其他了。陸哥,你怎麽招惹上那玩意兒的?”
陸鶴司問:“有什麽問題嗎?那東西不是邪術?”
茅九沉吟了會兒,看陸鶴司這樣子該是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知該不該說。
“阿九,但說無妨。有些事情,陸哥要知道得清清楚楚的。總不能被人暗地裏害了,還什麽都不知道!”
陸鶴司話裏帶著令人膽戰心寒的狠意,看來也是個狠角色。
如此,茅九倒也放心了。他倒不會因為陸鶴司露出點兒真性情便覺得不是個可以結交的人,梟雄哪個不狠?心軟溫柔之人也不是完全的善良。
有時候善良和惡很難分得清楚,但求光明正大,俯仰無愧乎天地便可。
而光明正大,濟世救人又是茅山派的教義,所以茅九對陸鶴司並沒有不悅提防之心。反倒是赤誠相待,他這人,喜則光明磊落相待,惡則睥睨一眼也不願。
他這性子偏偏得陸鶴司青眼,陸鶴司什麽人?帝都陸家老三,商場裏的老將,心思狡詐卻又有恩必報,也是個光明磊落之人,雖這也與陸家家教有關。但也足以說明陸鶴司是個品性不錯的人。
陸鶴司三十將近四十的年紀,人是看得多了,一雙毒眼也就曆練出來。他自然看得出茅九是個心性純良磊落的人,自然也看得到他的赤誠相待。
小兄弟既以誠心相待,拋卻天師身份,他也回以誠心。
茅九見陸鶴司對身上那玩意兒多少有些了解,當下便直說:“陸哥,您身上那玩意兒是鬼麵瘡。是種蠱術。”
說到鬼麵瘡便要說說rén miàn瘡,rén miàn瘡這東西傳說是作惡太多,被害死之人心有不甘化作惡鬼附身在人的身體上,終日折磨啃食仇人的血肉。rén miàn瘡長得和人臉有些相象,有鼻子、嘴巴和眼睛,卻極為醜陋恐怖。這種瘡長在人的全身,視作惡情況程度深淺不定。
然而陸鶴司非大惡之人,所以身上的不是rén miàn瘡,而是鬼麵瘡。鬼麵瘡與鬼和報應並無關係,純粹是種蠱術。邪魔歪道裏的一類,倒是挺惡毒的。
那鬼麵瘡的由來亦是rén miàn瘡演化而來的。
玫姐聽得有些惡心,但還是好奇的詢問:“怎麽演化而來?”
“聽過蠱王怎麽練的嗎?”
陸鶴司頓時臉色陰沉下來。蠱王是在無數毒物之中廝殺而來的,吞噬了無數的至毒之物才煉成了渾身至毒的蠱王。
按照茅九的說法便是這鬼麵瘡也是按照這種方法煉成的?
“沒錯。”
聞言,玫姐和小山齊齊露出惡心的表情。
陸鶴司更是臉沉如水,冷笑:“這回想要弄死我,倒還真是下了死本。”
茅九點頭,沒忍住捧起泡麵把裏麵的湯喝了個幹淨。他向來是珍惜食物的,便是毫無營養的泡麵湯他都舍不得扔掉。
喝完湯,茅九又若無其事的抽出紙巾擦嘴,一本正經嚴肅威儀的說道:“確實下了死本。”頓了頓,他似是極為不情願的說道:“這玩意兒反噬挺嚴重,太邪太毒,一個不小心都能出事兒。更何況現在我幫你破了這邪術,那邊怕是反噬了。”
鬼麵瘡這玩意兒是真邪門,那是走了歪道的蠱師剃了那些rén miàn瘡,用人血喂養。再把他們關一塊兒,用一些秘術引得他們相互爭鬥,互相吞噬,直到吃掉對方。百來個進去最後才煉成一個鬼麵瘡。
須知,這一個rén miàn瘡便是一個受盡冤屈死去的惡魂。生前冤死,本就戾氣極重。再加上死後還要受這等折磨,更是怨氣衝天。
要不然不會一般天師無法解決掉,非得萬眾挑一的極陽體質才能除掉這玩意兒。
現在這東西反噬,恐怕那個給陸鶴司下蠱的人已經長了同樣的鬼麵瘡了吧。
與此同時,遠在帝都某處快要廢棄的單元樓裏的一間陰暗的房間裏,一個男人猛然爆發出淒慘的嚎叫。男人踢翻了麵前擺著的銅盆,踉蹌著跑到一尊麵目猙獰詭異的神像麵前拜了拜,然後掀開神壇前的白布往裏頭一抓。抓起一堆毒物咬破了頭,把帶著劇毒的鮮血喂養身上開始啃食血肉的鬼麵瘡。
及時止住了疼痛之後,男人抬頭,在昏暗的光下照出那張醜陋猙獰的麵目,半邊的臉上擠滿了幾十張細小的呻|吟嚎叫的rén miàn,那是幾十張rén miàn瘡。
換句話說,這人手裏已是沾了幾十條人命,或恐不止。
嘶啞如破風箱裏露出來的聲音,極為吃力之下方才能發出來,咬牙切齒,恨意不止。
“天!師!”
小山不想聽他的,茅九說道:“聽他的。”
於是小山開了免提,響了幾聲之後接通了。手機傳來在場幾個人都很熟悉的聲音:“阿九,住得還習慣嗎?”
陸修玨瞪大眼睛,盯著茅九酡紅的臉頰。心裏從潛規則、陰謀等等拐到了賊偏遠的另一條道上去了,老三挑的還挺符合他口味……
茅九勾唇冷笑:“陸哥,公寓裏有位先生不信我是您介紹來的,所以我打個diàn huà跟您說一聲。這位先生,請問能從我身上起開嗎?”
陸鶴司:“……”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等等六少!老子的救命恩人不是讓你糟蹋的。”
陸修玨撇嘴:“會不會說話啊?跟著我能是糟蹋嗎?”
茅九讚同陸修玨的前半句話,但他能是那麽輕易被糟蹋的嗎?
陸修玨繼續壓著茅九,往前傾身,他暫時還沒注意到現在兩人的姿勢特別曖昧,都到了少兒不宜的地步了。
茅九怒紅了臉,“耍liú máng呢你!小山,手機放下背過身去。你,起開。”
陸修玨這會兒才意識到靠的近了些,便退開了點距離。不過嘴上還是說:“我又沒確定你到底是誰,對我有沒有什麽非分之想。”
非……非分之想?!特麽六少這話都說得出來,liú máng罪給定了。
陸鶴司在手機另一頭聽這跌宕起伏的劇情,腦海裏已經自動補了十幾萬字的你壓我壓。不過話說回來,照陸六少那張承襲陸夫人美貌的臉……說是非分之想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茅九深吸口氣,冷靜下來。問陸鶴司:“陸哥,您跟我安排的這房子,我能住嗎?”
陸鶴司斬釘截鐵:“能!”
陸修玨:“老三,我才是公寓主人。他能不能住得我同意!”
陸鶴司:“你同意啦。”
“我什麽時候同意了?”
“上次我不是跟你說有個小朋友讓你給安排個住處嗎?”
陸修玨皺著眉頭,回想了一下。確實,陸鶴司跟他交待過。可他以為隨便把人安排到酒店或者另找個公寓給他們住。絕對不是讓人住到他的公寓裏來啊!
“我沒同意他嘶——”
茅九施施然的躍到一邊,長身玉立,翩然君子。挽了挽袖子,眸中帶著嘲弄的瞥了一眼陸修玨,回身帶著小山上二樓:“走,小山。咱去挑個好房間。”
陸修玨夾著腿凶狠的盯著茅九上樓的背影,慶幸自己躲得快並再次惋惜那張臉長在了茅九身上。
你說這麽得心意的人怎麽偏是那樣糟糕的性格!不是冰塊就是斷人子孫的小辣椒,一點都不溫柔。
一把抓起吧台上茅九落下的手機惡狠狠地警告:“老三,我不管他是誰,你必須讓他搬出去!我可以另外找個地方讓他落腳,大不了讓他住酒店,什麽酒店都行,總統套房也沒關係。我給付錢行吧。你讓他們離開。”
陸鶴司略為難:“酒店能讓阿九體會到家庭的溫暖嗎?”
“他在我這兒也體會不到!”
“酒店多髒啊。”
“我這兒半個月沒打掃了。”
“總統套房也貴啊,能省就省。”
“我出錢!”
“我覺得吧——欸,六少,你怎麽都不說話?喂?”
“你裝!”
“喂?怎麽不說話了?xìn hào不好嗎?你不說話我掛了啊。我真掛了——”
掛了。
陸六少憋著口氣,肝疼。
茅九和小山上了二樓,雖然言語上挑釁但他還是客隨主便之道。便挑了采光最差麵積最小的一間客房,兩人居住。
客房裏床被都很齊全,隻是需要清洗通風一下。茅九便讓小山把行李放好,然後拆了被單下樓去清洗。途中遇到陸修玨,兩人都沒給對方好臉色看。
茅九眼尖的瞅見陸修玨手裏正捏著自己的諾基亞,手快的一把奪過來,完了輕蔑的‘嗬’了一聲。
充分而飽含情感的表達了自己對他隨意拿人手機行為的不屑。
陸修玨又是一陣肝疼,幼稚的翻出自己的大屏手機在茅九麵前來回走來回刷……超級馬裏奧!
茅九視若無睹,一轉身差點撞上陸修玨的胸膛。
“麻煩讓讓。”
陸修玨往旁邊側了下身子,就在茅九要走過去的時候伸手攔住他。
茅九不悅的抬眸,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花花綠綠的屏幕,一怔。
陸修玨俯身靠近茅九,問:“玩過嗎?”
茅九愣住,隨即看向放在眼前的手機屏幕,隻見裏麵一個海底世界的場景,還有一個戴帽子穿藍色工衣留著瞥小胡子的小人。
看上去挺有意思的。
茅九內心癢癢的,麵上冷著,態度端著:“沒興趣。”
“帶你玩。”
茅九有些糾結,陸修玨已經點開小人開始躲避紅色和huáng sè的飛魚,還有白色的烏賊。本來他一點興趣也沒有的,但是看著陸修玨操縱著裏麵的小人每次都險險的避過,差點就死掉就急得不行。
還有一次,明明已經吃到蘑菇變大了居然還被殺了一次。吃到太陽花有能力在手居然還被怪物擊中導致失去能力。雖然最後過關了,但茅九極為不滿意。
怎麽看怎麽覺得那個小人贏得很狼狽。要換作是他,肯定能贏得很漂亮。
陸修玨一邊隨意的操縱著屏幕裏的小人,一邊偷偷瞥著注意力全被遊戲吸引的茅九。笑得壞壞的,狼狽的過關之後隨意的問他:“要不要玩?”
茅九拉不下麵子,假意推辭:“我晾床單去。”
說完便走開到陽台曬被單去了,一邊整理著床單一邊聽著裏麵那歡快的聲音。每當聽到掉了一條命的特有的音樂時,茅九就有些焦躁不安。
曬完床單之後路過陸修玨那兒,假裝不小心看了一眼,驚見吃了蘑菇變大的馬裏奧就要被食人花吃掉急忙開口:“快跳!”
陸修玨嚇了一跳,手下還是不慌不忙的按了幾下躲過食人花的攻擊。然後按了暫停鍵。
茅九嘟嚷:“怎麽不玩了?”
陸修玨眉眼帶笑,極為溫和好看:“要玩嗎?”
茅九拳頭堵著唇,咳了一下點頭。
陸修玨笑得更加明媚溫柔了,“你不是有手機嗎?下載一個唄。”
茅九沒聽明白,愣住。
“看我這記性……你那手機,好幾年前的吧。早被淘汰了,玩不了。”陸修玨把玩著自己那大屏幕最新一代的智能手機,惋惜的說道:“可惜你那‘寶貝’手機,玩不了。欸?你幹嘛這麽看我?想玩啊?求我……也不給你玩啊。”
茅九淡定,內心怒火暴漲。
這人,賊特麽賤!!
有必要這麽小氣嗎?不就是看著他手裏拿了自己的手機冷冷的‘嗬’了一下嗎?有必要這麽報複回來?
要照陸修玨來說,有必要。
他那性子,錙銖必較。誰讓他不開心他就讓別人百倍的不開心。茅九闖進了他的私人領域,還霸占了那麽一塊地方,陸修玨鏟不走還被嗆了那麽多回,不報複回來就不是陸家六少了。
不過陸家六少也不是隨時隨刻都那麽小氣,至少讓他放在心上的人他就能大方得整個世界都能雙手奉上。雖然至今為止,能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還一個都沒。
麵對著茅九幾乎能化為實質的怒火,陸修玨心曠神怡的坐在沙發上繼續闖關。一雙大長腿交疊放在雙層鋼化玻璃茶幾上,粗魯的動作由他做來卻都是灑脫的帥氣。
茅九直直走過去,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腳踹過去。
陸修玨沒來得及躲,疼得倒抽口氣。茅九那一腳真下了死力,賊疼。
“抱歉,讓讓。”
茅九毫無誠意的道歉,然後施施然的走過去,上二樓。
身後的陸修玨危險的眯著眼,手下無意識的敲擊著手機屏幕,打定了主意要整得茅九自個兒受不了搬出去。
茅九背對著陸修玨,慢慢的露出一個如同往常般溫和卻比往常更為猙獰的笑。嗬嗬,想要把他趕出去的目的也太明顯了吧。既然如此,當然不能讓他如意啊!
這兩人,明明對方長相從頭發絲到腳趾都是按著自己夢中qíng rén長相精確的刻畫出來的,偏偏對方的性格一見麵就暴露出了最為不討喜的一麵。而雙方,又恰巧最為討厭這不討喜的性格。
因此,見麵結仇,互懟成日常。雙方都不願讓對方稱心如意,打定了主意多見一麵必要多哽著對方一口氣。
如此,接下來的日常,兩人感受最多的就是胸悶……和憋屈。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鬥得不亦悅乎。
“……婆婆,我們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要講科學。”
婆婆就這麽笑看著他,頗有‘你吹,你吹,你吹破了天信一個字算婆婆輸’的淡定態度。
茅九:“……婆婆好氣勢。”
茅九往婆婆旁邊的座位坐下,招了招手,小山連忙跑過來從布袋裏拿了軍綠色的水壺出來,打開蓋子遞給茅九。後者接過慢條斯理的喝水,渾不在意周圍許多偷偷看他的目光,那些目光裏半信半疑,帶著探究和敬畏,自然也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