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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情書和驕縱 蔣良瞬間覺得自己的眼睛比瞎了還可怕, 以前他是怎麽覺得跟這樣的人一塊兒也無所謂的?
茅九拍拍他的肩背, 無聲的安慰。
蔣良抹了抹有些濕潤的眼睛,說道:“陳雪看到了。她看到郭茴她們在欺負白花, 白花跟她求救, 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跑了。”
怪不得當時茅九會說旁觀的冷漠更為罪無可恕。
原來如此啊。
“我居然覺得郭茴死得罪有應得,活該。我甚至想季言、蘇靜和孫全他們都死了去賠罪。”
茅九安慰他:“你現在剛和白花共情完, 心裏還殘留著很深的仇恨。我給你畫張清心符,你帶在身上放幾天。”
蔣良低聲道謝, 半晌後問:“她還會報複嗎?”
茅九專心致誌的畫符, 一心二用卻又顯得漫不經心的回答:“會。”
“季言、蘇靜和孫全都會死嗎?”
茅九抬眸,靜默了會兒答非所問的說道:“明天我就要搭車去帝都了。這事兒我不管了。”
蔣良扯了一下嘴皮子,僵硬的笑了一下:“謝謝。”
茅九默然不語。
有冤報冤, 有仇報仇。人界鬼界規則都一致,隻要不傷及無辜,白花的複仇他是絕然不會管的。既然惡意要了別人的性命,必然是要賠償的。
即便是濟世救人的天師,也不是青紅皂白不分,一味驅魔斬邪卻淪為惡人幫凶。
茅九畫好了清心符, 折成三角形遞給蔣良:“隨身攜帶幾天就好了。”
蔣良接過道謝:“我能跟您一塊兒回帝都嗎?”
茅九溫和的笑了一下:“沒有必要。有緣會再見,不必非要聯係。”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收起來放在包袱裏之後,說道:“我走了。保重。”
蔣良點點頭,把茅九送到了門口, 再次道謝。送走了人, 回到床上時徹夜難眠, 心口處的恨意和痛苦還殘留著,注定是無法安眠。
於蔣良而言,這次的事是一次成長,如淌過了刀山火海,那些最痛最可怕的事情他都經曆過了便再無所畏懼。然而比較幸運的是,他學會的不是仇恨而是對這個世界報以最大的善意。
至少,他要盡自己所能,別再出現白花這樣的慘劇。
茅九回到房子裏,動靜不小心有點兒大,把小山吵醒了。
小山揉著眼睛起身嘟嚷著:“九哥,怎麽了?”
茅九放下包袱,溫和的說道:“沒事兒,我去了趟洗手間。睡吧,快天亮了。天亮要趕路。”
小山點點頭,翻身睡下了。
茅九躺上床,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心裏頭也是有些波紋的,雖然他沒有共情卻能想象得到白花的冤屈。害死白花的不是鬼,卻是人。怪不得師父說,有時候,人比鬼更可怕。
偏頭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山,茅九笑了一下。想起一路上遇到的人,不管是尊老愛幼的年輕人,還是善良慈祥的長輩,都對人們抱著最大的善意。所以他還是覺得好人居多。
閉上眼睛,沉重的睡意湧上來,茅九慢慢的睡下了。
第二天兩人退房,打算坐大巴到帝都去。這時候算起來,還是坐大巴便宜,茅九掐著手指數數,雖然這趟出來是公差能報銷,但能省點就省點吧。
省出來的錢用來買吃的,多劃算。
兩人到了汽車總站,坐上車。茅九坐靠近廊道的位置,還是把靠窗的位置讓給了小山。打開來時買的那些零食,從裏麵拿了罐八寶粥給小山。
“吃吧。等會兒車得走三四個小時,現在先填飽肚子。”
小山接過八寶粥,“謝謝九哥。”
等了差不多半個鍾,大巴終於開了,緩緩的開出總站走向國道。大巴還沒開向國道的時候需轉幾條大道,這時間的功夫小山已經把八寶粥吃完了。扔進垃圾袋中後便有些耐不住好奇一個勁兒的盯著車窗外麵看,等紅綠燈的時候看到前麵出了車禍。
“九哥,大巴要轉道兒。”
茅九:“嗯?”
“前頭出車禍了。”
“是嗎?”茅九不太感興趣,在大巴隨著車流轉道兒的時候瞥了一眼,瞧見前頭蔣良就站在人群中冷漠的看著出車禍的現場。
皺了皺眉,茅九大約猜到了出車禍的是誰了。隻是他說了不管這事兒便是不管了,該得到報應的應也得到了報應,該付出代價的……
茅九抬頭看向在車禍現場的上空一個白衣白裙,溫順清秀的姑娘正逐漸消失,一張臉還殘留了些許戾氣更多卻是無悔釋然。
……已經付出代價了。
距離帝都不遠的某城今天可算是上了回圍脖熱搜,在轉國道的大道上生了一起車禍。非常的詭異,視頻中清晰的呈現出這一幕,紅燈的時候,一個女孩突然衝出來自己撞上開過來的一輛大貨車。命是沒丟,腿沒了。
這對一個花季少女而言可謂殘忍。
然而同時和這起車禍上圍脖熱搜的還有傳言在旅館中死去的三個年輕人,全都死狀淒慘詭異,令人不寒而栗。甚至在另一具驚恐而死的屍體的床底下現了一具女性幹屍,最為驚悚的卻是經屍檢現遺留在另一對被殺男女的房間裏的頭卻是這具女性幹屍。
而屍檢報告顯示這具女性幹屍死亡時間實則沒有過四天。
當然後來相關部門對此表澄清,稱網絡上流傳全是虛假流言,沒有真實性可言,也沒有半點科學依據。
但傳出來的也都傳出來了,網絡上信的有,不信的也有。當然不信居多,信的也不過是為了滿足獵奇心態。不可否認的是,這件事成為某城不可思議的靈異事件之一。
淩晨oo:4o分。
黑白色調的屏幕很不清晰,左下方顯示的時間是淩晨oo:4o分。屏幕裏是驗屍房的場景,裏麵器具一應俱全。停屍床上麵擺著一具成年女性的屍體,白布蓋住她的身體。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白布不易覺察的一動。此時是淩晨o1:23分。
時間飛逝,白布猛然被掀開,露出底下那具被滾湯燙過的黃膿皮肉盡綻、麵目全非的屍體。屍體坐了起來,如同木偶一般起身,打開驗屍房的門。
她的力氣很大,因為驗屍房的外麵被鎖鏈鎖住了,被她一扯,斷了。
女屍走了出去。
此時是淩晨o2:33分。
女屍在警局裏旁若無人的走,警局值班的警察沒有現異樣。因為她在離開驗屍房的時候去清潔間拿了清潔阿姨的衣服穿上,然後順利的離開了警局。
她在警局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堂而皇之的離開。
沒人有察覺到。
此時是淩晨o2:57分。
屏幕換了,調來紅綠燈監控係統裏的監控視頻。隻能監控到那輛計程車的去向,但監控沒能監控到底。到了淩晨五點多鍾的時候,計程車離開了紅綠燈監控係統的監控範圍。
老錢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吐出來,說道:“去的市郊,那兒沒監控。”
6修玨問:“他們去哪裏?”
“火葬場。媽的!毀屍滅跡啊,這他媽的高明。驗屍房的人八點鍾上班,現屍體不見到尋找屍體,找到時已經成一盒子骨灰了。”
“沒有死亡證明和火化手續,怎麽能被火化的?”
“問了。說是有死亡證明和火化手續。查了簽手續的名字,都假的。問了工作人員簽署名字的人的長相,是計程車司機。”
6修玨抬頭看那個計程車司機,此時被截圖下來還被放大,是張很普通中年男人的臉。看上去挺忠厚,絕對不會讓人把他跟罪大惡極的罪犯聯想在一塊兒。
“我們調查了這人,沒查到。這人,就跟憑空冒出來又憑空消失一樣。”
6修玨盯著那計程車司機看,突然笑了一下。
老錢問:“六少有現?”
6修玨說道:“錢隊,您信相由心生嗎?”
“啊?”
“觀心善惡自見,貌呈心念心聲。相貌可變,骨相不會更變。錢隊,您可往這方向找。年齡三十歲左右,相貌精明帶煞氣,高顴骨,眉間距離短窄眉骨突出,身份大概是在中上層階級。”
老錢怔住,似乎不太相信這話兒是從向來不信鬼神之說的6家六少口中說出。這話兒怎麽聽都像是算命的在糊弄人。
6修玨自然知道老錢為何驚訝,但他沒打算解釋。
老錢摸了摸鼻子,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外界的傳言也不一定是真的。這兩者果然是同等級別,不可信。
“六少,謝謝您了。”
“錢隊,您特意把錄像放我麵前,不就想我出手嗎?”
廢話!就他個毛沒長齊成天抱著電視叨叨五講四美打倒封建迷信相信科學的豆芽小破孩,每次都在茅老雞毛撣子加拖鞋逼迫下勉強學道術,要不是天賦領悟絕佳絕對是根廢柴。就這樣兒的小破孩怎麽可能收服得了看似溫和實則霸道剛強的日光精華?
當時那些日光精華冥頑不靈,跟熊孩子似的在茅九奇經八脈裏亂竄亂跑,把他整個人弄得跟血人似的。茅老要再晚來一步,就真有幸見他徒弟‘飛升’了。
茅老把祖師爺修仙的道術全都教授茅九,也是因這次,本對道術有些排斥的茅九真正的接受且認真學習道術。茅老對此很欣慰,感歎:古人十有五而誌於學,十五過後果真有學習的誌向。
彼時茅九雙眼放光,內心豪情萬丈。
修仙、飛升、仗劍逍遙——敢問哪個少年不曾懷揣夢想?
欣慰的茅老忘了這個年紀的少年還有個名兒,叫中二。
當然後來茅九意識到在這末法時代要飛升那是不可能的時候,已經習慣了這修煉方式。每天清早都要來這麽一回,此刻,他正趕著一抹抹精靈似閃動的光點,從身體經脈遊走一遍,擴寬滋潤著經脈,然後趕豬仔似的趕回丹田。
可惜還沒成丹,那些光點到了最後也是匯聚成了一團看著沒啥殺傷力然而威猛至極的金黃色火焰。
其實茅老教導茅九吸收日光精華的那法子也不太好用,要費老大一番功夫。主要是這群日光精華就跟熊孩子一樣,一跑進經脈裏頭就撒丫子狂奔,橫衝直撞疼死他丫的!
後來憤怒至極的茅九就開始叨叨,給他們從四有青年講到八榮八恥,從新民主主義講到社會主義改造再到社會主義初級建設……他是講得慷慨激昂,熱淚盈眶了,把那群熊孩子似的日光精華訓得個個蔫了吧唧,最後就被趕豬仔似的趕到丹田去了。
自從掘出這個方法,茅九就全身心投入到修煉中,每天格外的期待吸收日光精華的這個時刻。怎麽說呢?平時他就愛叨叨,可他又愛麵子,愛端著,叨叨都找熟人叨。
那熟人的不二人選除了茅老先生還能有誰?可茅老有能耐,煩的時候甩屁股就跑,跑得沒影沒蹤。茅九四五天沒見著師父就格外思念,渾身就不爽利,人都誇他孝順,其實他隻是嘴巴寂寞了。
麵上還得擺出世外高人的深沉樣子,可苦了。
後來找到這個叨叨的好法子,還真是每天都神清氣爽,腿腳麻利,精神矍鑠。
茅九叨叨得開心,嘴巴彎起來,一刹那嚴厲深沉的形象就壞了,變得溫文可親,讓人想親近。
這笑與不笑,差別太大。剛巧觀察茅九的6鶴司就看見了,心中陡然起了些許興趣,隻覺得前麵的娃娃有意思。
本來茅九被那晨光籠罩,瞧著就聖潔。再那麽溫柔一笑,直接把人對他的好感度從2o飆升到7、8o 。看著就想親近。
6鶴司便是對茅九好感度飆升,覺著眼前這青年比他那個皮糙肉厚毒舌傲慢死潔癖的小弟要可親可愛得多。
雖然第一印象留下非常好的觀感,但是還是一麵之緣的陌生人。這都比得過同宗同脈的兄弟……這兄弟得是多招人嫌啊!
時間到了六點四十分左右,太陽漸漸的露出全身,掛上天空。火車裏睡著的人也漸漸都醒了,一個個的睡眼朦朧起身就刷牙洗臉。
茅九睜開眼睛,吐了口氣。一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對麵6鶴司打量的目光,愣了一下點頭。
6鶴司回了個微笑便移開目光,對方收回了笑容之後變得嚴厲冷漠,瞧著像個深不可測的人物,失去了剛才的可親溫和。6鶴司不喜歡這類的人,因他周邊打交道的都是這類人,更別提他最近就被這類人給陰了,怎麽都起不來好感。
對麵的人忽然冷漠下來的態度茅九自然感覺到了,隻是心裏沒什麽太大的起伏。別說素不相識的人,就是平日裏走動的人突然冷漠下來他也隻會愣一下然後不再理睬。
茅九的心性是有些冷漠的,這體現在他對很多事情和人的不在意。但這又是修道的好心性,是紅苗子。
出去洗漱的人越來越多,在茅九對麵的四個青年男女也都站起來慢吞吞的邊打著哈欠邊出去。走道越來越擁擠,混亂的情況也就容易滋生邪念。
沒過多久便有個四五十歲的大嬸兒尖聲叫嚷著:“偷錢啦——抓賊啊——”
這話兒一出,人群跟被劈開的浪似的往兩邊迅的分開,給偷兒讓出條道來。大嬸兒瞧著這井然有序不約而同的畫麵,一股氣憋胸口,頓住就跑不動了。
那偷兒穿著普通的夾克衫,相貌算是不錯的。隻是賊眉鼠眼,瞧著就不是個好人。
這賊眉鼠眼不是說生得就是賊的眉毛,老鼠的綠豆眼兒,是指他那畏畏縮縮的眼神,看著人都不敢和別人對視,躲躲閃閃的。這類人因為常年心虛,久而久之就成了這麵相,讓人瞧了就不喜。
如今這世道,從天而降的壞事就往頭上砸,指不定碰上個喪心病狂的拿了把西瓜刀就往人身上砍。人們在公共場合就養成了自救的意識,當生什麽事跑得比誰都快。
這是個好意識,先保護自己,可也成了另一種冷漠的社會形態。不過這種冷漠的社會形態也不是常態,至少有能力阻止的人還是會站出來見義勇為的。
隻是這節車廂顯然是沒有的,因為那偷兒逃跑的度變慢了,還有閑心在半空中拋了一下搶來的錢包,這囂張程度也是沒誰了。
茅九有些看不過眼的微微搖頭,正要站起來抓住那偷兒。腳下才一動,便見那偷兒‘啪’一聲迅捷而響亮的摔倒在地上,聽著那肉體和車廂親密接觸的過於激動的聲音,每個人都感覺到了肉痛。
茅九目光瞥了一眼桌子下麵,正見對麵的6鶴司悄悄的收回伸出去的左腳,抬頭,一臉‘生了什麽’的雲淡風輕。
這人,也是雞賊雞賊的……
偷兒呲牙咧嘴的爬起,手裏拿著搶來的女士錢包狠狠的砸在了茅九麵前:“誰?誰特麽不長眼的絆倒老子?是不是你?你?啊?特麽誰?”偷兒指著6鶴司然後又指著對麵的幾個青年男女。
對麵幾個青年男女挺熱血,看不慣他偷了人錢包還如此囂張的態度,兩個男生要上前,下一刻偷兒從懷裏掏出把雪亮雪亮的小刀比劃著。
那小刀雖小,用力些還是能捅死人。也不知這偷兒怎麽把這些管製刀具帶上來的。
偷兒比劃著刀,見眾人受製的模樣更囂張的叫囂了,甩著錢包磕著頭說道:“有本事來搶回去啊?一群孬種!爺偷東西了嗎?有證據嗎你們?親眼見過嗎你們?少特麽逼逼。老子一刀捅死一個——啊!”
茅九不耐煩的撇撇嘴,抬起一腳沒見多大力的磕在偷兒腿彎處,人就喊得跟殺豬似的一下子往車廂地板上跪。跪下去的聲音別說還挺脆,骨頭碎了一樣好聽。
眾人瞧見這畫麵一時覺得有些好笑,下一瞬見那偷兒哭嚎得慘又不禁哆嗦了一下。
不是,這膝蓋……真碎了?
茅九皺眉,神情不悅:“輕輕一磕就哭爹喊娘,就這職業素養怪不得隻能混成個火車偷兒。”
眾人默:……真輕磕嗎?那聲音聽著挺脆的……不是碎了?
坐在茅九對麵的6鶴司心有戚戚焉的微微頷,一臉認同。
被搶了錢包的大嬸兒從人堆裏擠了過來,一瞧見那偷兒,連自己錢包都顧不上了抓著偷兒衣領好幾個大耳刮子就扇過去:“欺負大嬸兒身形不便是不?大嬸兒廣場舞練過幾年,深藏不露懂不?”
大嬸兒扇得過癮了便站起來,茅九便把錢包遞過去,再低頭一看:呦嗬!左右對稱,大嬸兒美學不錯。
沒過一會兒便有乘警把那偷兒帶了下去,車廂恢複秩序。大夥兒該幹嘛幹嘛去,隻是倒有不少人對茅九起了興趣,畢竟能輕輕一磕就把人膝蓋骨磕碎的,那絕對是高人!
更何況茅九那身裝扮,那深不可測的氣度,分明就是個高人!還是個隱世高人!
大嬸兒對於幫她逮住偷兒的茅九非常感激也非常喜歡,主要是瞧著青年模樣如玉人兒似的,瞅著就好看。大嬸兒高興,拎著一籃子土雞蛋就送過來給茅九。
茅九本來是推拒的,一聽那土雞蛋是家裏頭老母雞下的蛋,天天下,新鮮著。一時之間忘乎所以的跟大嬸兒討論起如何催產母雞下蛋的民生問題。
末了,感歎:“大嬸兒,您真厲害。養雞能手。”
高手在民間呐!
大嬸兒爽朗的大笑,賊開心,直接把茅九當成兒子來疼,親近得不行:“哪兒呀?嬸兒給你支個招。”
茅九一聽,樂了。支著耳朵伸過去聽大嬸兒給支招。
對麵的6鶴司看了這一場仿佛認親大會似的戲劇性變化,看著兩人從‘大嬸兒’、‘小夥子’到‘嬸兒’、‘大侄子’的進化全過程,感到非常神奇。當聽到兩人談論母雞下蛋的高產問題,而茅九還是那副深不可測宛如領導開會的表情姿勢時猛然就噴了。
忍不住,還得維持形象。6鶴司覺得對麵這青年咋這麽逗呢?太有意思了。
6鶴司笑著笑著,陡然臉色變得很難看,甚至於有些扭曲。他驀地站起來朝車廂外匆匆走去,他身旁的姑娘見狀神色也變了。
“boss!”玫姐連忙站起跟著一塊兒走。
茅九鼻子聳動了一下,聞到一抹惡臭。朝著匆匆離去的6鶴司的背影看過去,一臉若有所思。
茅九在心裏估算了一下,師父留給他的錢大概也是夠他來回一趟帝都。要想其他花費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可他還想要吃遍帝都美食呢。
難得來一趟。師父真小氣。
茅九心裏腹誹不止,仰臉朝著餘宵琿溫和一笑:“那麽,麻煩你了。”
餘宵琿頓時眼前一亮,沒想到一個人笑與不笑,氣質能產生如此大的變化。這樣如暖玉般溫暖的人住進去,六少也會開心吧……大概。
“上車吧。”
茅九和小山拎著包袱一塊兒坐上車,非常熟練的係安全帶。係完安全帶後,齊齊抬頭,麵無表情,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餘宵琿被這嚴肅的氣氛感染,不由自主也跟著挺直了腰背。他開動車子,朝著目的地而去。一路上時不時的和後車座的茅九搭話,搭得挺有技巧。
他有些捉摸不透茅九和小山到底是什麽人,據6鶴司所說,這兩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卻沒說明來曆。一開始看著衣著打扮和一雙澄澈黑亮的眼睛,他當是偏遠山村出來的,走了好運才攀上6鶴司這尊大佛。
可當真正見麵了,又為茅九氣勢所懾。當兩人坐上豪車,神色如常,餘宵琿也分不明白兩人是見怪不怪還是根本不懂這車的價值。
於是,餘宵琿一路上和茅九聊天,時不時搭兩句話,既不顯得過分熱情也不過於冷落。應答之間,現茅九還是不卑不吭,氣度不凡,當下認定茅九不是普通人。
為了麵子人設不崩塌而盡可能簡短說話的茅九:“……”大師範兒,見得還少嗎?
經常和阿婆嘮嗑、跟阿公悔棋還為老不尊調戲小姑娘然而一有陌生人求上門來就一副視錢財如糞土雲淡風輕世外高人的茅老身體力行的教會了茅九,何為裝逼!
6修玨住的那套公寓位於市中心一棟高級公寓最頂層,是一套複式公寓。餘宵琿因為工作緣故經常出入這棟高級公寓樓,保安已經認識他了。
所以他很順利的通過,並送了兩人進去公寓。公寓的門是密碼指紋和刷卡三者合一,密碼和指紋隻有6修玨有。但6鶴司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密碼卡交給了餘宵琿,餘宵琿打開公寓門領了兩人進去之後就把密碼卡交給了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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