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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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盡快啟動新項目, 顧行雲與司徒雨次日便返回了蘇南。

    蘇荔開車來接二人,見著顧行雲, 問司徒雨:“這位是?”

    司徒雨輕描淡寫:“公司股東, 顧總。”

    上車前,顧行雲拉住司徒雨低聲道:“你不認真介紹我,你是想看你這個貼身助理哪天看到我們倆在床上胡搞時驚訝的樣子嗎?”

    司徒雨腦袋中想象著那個畫麵,臉頰一陣發燙, 她清了清喉嚨說:“你不胡搞她就不會看到。”

    顧行雲努努嘴:“那得看小爺心情。”

    上了車,蘇荔將一份文件遞到司徒雨的麵前, “這是這幾天查到的關於林震和那個女人的最新資料。”

    司徒雨快速翻了翻, 在裏麵發現一份身體檢查報告。

    司徒雨皺起眉頭:“這些術語我看不懂, 具體是什麽病?”

    顧行雲接過報告看了一眼, 說:“心肌炎。”

    蘇荔接著說:“林震近日多次犯病,目前沒有接受係統治療,僅靠藥物維持病情。”

    愣了愣, 司徒雨問:“嚴重嗎?”

    蘇荔說:“暫時還不嚴重, 但是這種病也說不準……”

    司徒雨又問:“什麽原因引起的, 知道嗎?”

    蘇荔搖頭:“這個就不清楚了。”

    “還能有什麽原因。”一旁的顧行雲淡淡道。

    司徒雨會意, 又看了看林震新歡的資料。zhào piàn上的那個女人已經顯懷,林震的母親陪在她的身旁, 一家人其樂融融。

    “比起你小姑差遠了。”顧行雲對這個女人作出評價。

    司徒雨將zhào piàn收回文件夾裏,“隻要不是我小姑, 是誰都行。”

    林震和司徒嵐的分裂完全是由林震的心魔導致的, 而司徒嵐的遷就也注定了他們之間的悲劇。

    好在這一切都成為過去。

    這是司徒雨最慶幸的一件事情。

    “對了司徒, 薛先生收下蘭花後又回送了一份禮物,我放在酒店房間裏了。”

    “什麽禮物?”司徒雨和顧行雲異口同聲。

    蘇荔笑了笑,說:“哄小女孩玩兒的,毛絨玩具。”

    顧行雲冷哼一聲:“你倆打太極呢,這來來回回的。”

    司徒雨聳聳肩:“那就到此為止吧。”

    回到酒店後,顧行雲拎著這個一米八的毛絨熊越看越窩火。

    他一掌拍在熊的肚子上,“真蠢。”

    沒想到,這隻熊竟發出了薛粼的聲音——

    “司徒,晚安……司徒,晚安……”

    顧行雲目瞪口呆。

    司徒雨也一臉尷尬,她合上筆記本電腦,對蘇荔說:“荔姐,麻煩你幫忙處理一下吧。”

    蘇荔很為難:“送……送人嗎?好像不太合適吧。”

    司徒雨靈機一動,說:“把裏麵的感應器取出來後,把熊放在二手平台上賣了吧,賣掉的錢捐出去,也算他做了件好事。”

    蘇荔:“好。”

    “你還挺為他著想。”顧行雲笑。

    司徒雨挑挑眉:“你要喜歡,你拿去也行,盡管蹂躪。”

    顧行雲嫌棄地看了熊一眼,對司徒雨說:“我隻想蹂躪你。”

    *

    第二天一大早,顧行雲隨道叔去看廠房建設的進度,司徒雨和蘇荔去了公司。

    路上,司徒雨問蘇荔:“現在宣布,對林震的病情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蘇荔說:“或許他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了。他敏銳的話,從你將司徒大xiǎo jiě送出國的那一刻起,他就應該想到這個結局。”

    “你看,我還是心軟。”司徒雨苦笑,“小姑說,要不是因為林震跟其他人有了孩子,她可能還會執迷不悟,是那個新生命給了她放棄的理由,她不想讓那個孩子成為下一個林震。而林震大概也因為這個孩子,才給了她自由。這事多麽唏噓,一個孩子可以打破我千方百計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林震真的退步,我估計我也做不了太絕。”

    “據我所知,林震私生活很豐富,可他向來很謹慎,從來沒聽說過有小孩的出現,這一次……”蘇荔欲言又止,“他要真想要個孩子,和司徒大xiǎo jiě生,對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

    司徒雨長呼一口氣:“荔姐,你知道嗎?我最僥幸的就是這個,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小姑為他生孩子。”

    蘇荔聽後,歎息道:“人生無常,一切都在變化中,誰也琢磨不透。但好的發展方向朝著有道理的人那一麵,這才讓這個世界變得公平。”

    股東大會開始後,司徒雨當場宣布了司徒嵐的股份轉讓合同,司徒嵐將名下的公司百分之35的股份全部贈與司徒雨,並收回林震的dài lǐ董事長的職位。

    在座股東一片嘩然,林震麵色凝重,直直地看向司徒雨,“盡管這樣,我還是公司股東。”

    司徒雨喝了口水,“你是,屬於你的我不會搶。這是爺爺給你的,永遠都屬於你。”

    “你跟我來。”林震扣上西裝外套的扣子,引著司徒雨回了他辦公室。

    林震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張合照,上麵是司徒雨、老爺子、司徒嵐和他。zhào piàn是司徒雨十八歲那年拍的。

    “我跟著爸爸十幾年,到最後他還是拿我當外人。現在你也一樣。”

    林震的開場白在司徒雨聽來俗不可耐也不可理喻,她就像在現場觀看一場八點檔家庭倫理劇,渾身上下充滿不適,可又連反駁的想法都沒有。

    最後,她隻能搖搖頭:“你不是外人,你隻是一個離家出走的親人。”

    聽到這話,林震有些訝異,臉上神色換了又換,最終也沒能找到合適的表情。

    司徒雨又接著說:“你站在你母親那邊你沒有錯,這是親情使然。要究其根本,當年錯的固然是爺爺,可你母親不需要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嗎?我母親因此失去生命,我父親用後半輩子去懺悔,難道我沒有恨的權力嗎?

    小叔,是這些年你給我的愛讓我選擇了原諒和寬容,讓我選擇忘掉那些痛苦。可我和小姑甚至是爺爺這些年給你的愛卻沒能讓你堅定你的立場,到最後,你還是傷害了小姑。

    你是受害者,所以爺爺盡力彌補你,其實你心裏明白,這些年爺爺已經償還的夠了,他不欠你們母子的了。就連你親生父親當年的死因……不提了,小叔,我們不能帶著傷疤和仇恨生活。

    我一直不曾主動出擊,是你一步步在緊緊逼我。這幾個月來,我真的很累,我想你也一樣。”

    司徒雨走後沒多久,林震倒在了辦公室裏。

    倒下那一刻他卻有種釋然的輕鬆,正如司徒雨所說,他也一樣。

    他真的太累了。

    *

    司徒雨去看了看司徒家的老宅子,征得司徒嵐和林震的同意,這棟房子修繕後將以雲濟堂的名義捐給當地福利院。

    工人們在忙碌,司徒雨一個人沿著宅子轉了一圈。

    那些美好的時光曆曆在目,記憶就像洪水決堤,讓她想起來太多太多。而畫麵裏的那些人,卻都不是如今的模樣。

    離開宅院後,司徒雨又驅車去了墓園。

    看著墓碑上司徒老先生的遺照,司徒雨喃喃地對他說:“爺爺,希望我沒有讓你失望。”

    *

    傍晚時分,司徒雨回到酒店。

    大廳裏坐著一人,見她進來,滿臉熱情地迎上去打招呼——

    “又見麵啦。”

    司徒雨一陣頭疼,看了看時間,顧行雲和道叔蘇荔差不多快要下樓,她走過去問薛粼:“是不是上次我沒有把話說清楚?”

    薛粼從背後拿出一束百合遞給她:“聽說你不喜歡玫瑰。”

    司徒雨沒接花,蹙著眉:“薛粼,我以為上次你已經聽懂了。”

    就在這時,顧行雲三人出了電梯。

    蘇荔看到薛粼,也挺頭疼,她對身邊的道叔說:“這人還沒完沒了了。”

    顧行雲聽見了,理了理衣領,雙手插進褲兜裏,“我來解決。”

    原本打算開會的四人因薛粼的意外到來,變成了五人一起吃飯。

    飯桌上,顧行雲跟薛粼把酒言歡,絲毫沒有情敵見麵的尷尬。

    一旁沉默不語的司徒雨如坐針氈,她低聲問蘇荔:“你之前跟他聯係,他有說他要來蘇南嗎?”

    蘇荔搖頭。

    道叔卻說:“他來的還真是時候。”

    司徒雨問:“怎麽了?”

    道叔開玩笑道:“要不是有求於他,你覺得小顧總會這樣友好的對待他的情敵嗎?”

    司徒雨一頭黑線,“行啊,那咱們三個吃完就撤,這戲我可不陪他演。”

    “那不行。”道叔阻攔,“現在小顧總的事就是你的事。”

    蘇荔也連連點頭。

    司徒雨在心裏罵了句髒話,隨後又問:“不會是顧行雲讓他來的吧。”

    道叔不語。

    蘇荔反應過來,“有可能。”

    司徒雨心裏恨恨的,狠狠地瞪了顧行雲一眼。

    緊接著,她受到顧行雲發來的短消息——

    “等我把他灌醉,剩下的事情你來跟他談。”

    司徒雨看了,氣得想摔手機,但細想了想後,她回複了一句話過去——

    “顧總放心,我一定使出渾身解數哄好薛少,保證完成好你交代的任務。”

    那邊顧行雲收到回複後,“啪”一聲,將手機拍在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