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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購買比例不足50%, 此為防盜章, 36小時後刷新查看最新章。  一隻腳剛踏進斑馬線, 紅燈亮了,司徒雨縮回腳,又收了收狗鏈子,與顧行雲隔街相望。

    司徒雨見顧行雲的髒辮不見了, 不由得盯著他的新發型多看了一會兒。

    車輛來來往往,視線斷了又連上。

    十幾秒後,司徒雨先移開目光,因為她發現顧行雲自戀的笑了。

    第六十秒,綠燈亮。

    司徒雨走到顧行雲麵前站定,nini伸著脖子去嗅顧行雲身上的味道, 顧行雲立刻往後退了兩步。

    “怕狗?”司徒雨問他。

    顧行雲聳一下眉毛,“對這種日天日地的物種過敏。”

    司徒雨無語。

    “你怎麽來蘇南了?”司徒雨又問。

    顧行雲朝她抬抬下巴:“不是你催我來的嗎?”

    對這份默契感到一絲驚喜, 司徒雨沒打算辯解, 她笑了笑, “你怎麽知道我回蘇南了?”

    “猜的。”

    “鬼信,肯定是打聽了我同學,知道我回來給長輩過生日。”

    顧行雲從上到下掃她一眼,“你也知道家裏長輩過生日啊,那你還穿得跟奔喪似的。”

    司徒雨:“……”

    “唉,我說, 這都一個多月了, 你總不至於還沒走失戀的陰影吧。”

    聽了這話, 司徒雨的熱臉冷了下來。

    顧行雲隻好打住話題:“得,小爺也沒空操這份兒這閑心。”

    “那你囉嗦什麽,東西在我房間,你要的話,我現在去拿。”司徒雨頓時沒了接待“朋友”的興致。

    見她又回到那幅樣子,顧行雲隻覺得自己高看了她,也懶得再和她磨嘴皮子。

    將地上的背包挎在肩上,顧行雲抬腳就走,“別動不動關機,老子在這兒等了你三個小時。”

    這個男人大步邁得瀟灑,又像個少爺似的丟下的這句話。司徒雨鬱結更深,完全不明白他不拿東西跑來做什麽,有一種一回去就把盒子扔掉的衝動。

    轉身往回走,又是紅燈。司徒雨站在斑馬線外,抬頭看一眼灰蒙蒙的天,呼出一口悶氣。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司徒雨回過頭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折回來的顧行雲將一個大紅色的鐵盒子塞進她懷裏,不冷不熱道:“拿走。”

    司徒雨還沒反應過來,這人又邁著大步走了,這回是真走了,步子都快了。

    不自覺地翹了下嘴角,看了眼盒子上“南鑼鼓巷特色酥糖”幾個字,司徒雨將東西抱在懷裏,牽著狗往回走。

    走到這棟陳年老宅麵前,司徒雨停下腳步看門前的幾根石柱子,剛剛身上的那份鮮活瞬間散去。

    那天看著酒單,她想起了《紅樓夢》,所以點了那兩杯酒,純屬是一時興起。眼下再看這棟宅子,卻有種一語成讖的悲涼。

    賈家東府門前尚有兩個石獅子是幹淨的,司徒家呢?

    司徒雨無限唏噓。

    *

    老爺子因近日西藥吃得多,胃口不太好,幾個小輩又各懷心事,食欲也淡淡。於是一頓晚餐草草結束,很快就散了桌。

    飯後,老爺子叫了司徒霖去書房裏談事情,司徒雨回了自己房間。過了一會兒,司徒嵐來敲她的房門。

    “小姑有事嗎?”

    司徒嵐剛洗完澡,穿一身粉藍色的睡袍,筆直的腿露出一些在外麵,胸前還能看到隱隱約約的□□。

    想起那天,司徒雨別過臉,沒再盯著她看。

    “也沒什麽事,時間還早,想找你聊聊天。”司徒嵐語氣猶疑,不自然地握緊腿側的衣料又鬆開。

    司徒雨坐在地毯上,也遞給她一個蒲團,“坐吧。”

    “小姑,你是想聊那天的事情吧。”見司徒嵐坐下後無所適從,司徒雨開門見山。

    白天司徒雨一下車,司徒嵐就覺得她跟以前不太一樣了,現在她氣定神閑的說出這句話,司徒嵐更是沒了底氣。

    “姍姍,不知道你是怎麽看待這件事情的,但是你應該知道,小叔和我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這是司徒雨早就猜到的開場白,她點頭:“我知道,也知道你很早就喜歡他了。”

    “嗯,那就好。”司徒嵐最怕她不理解,現在心中石頭落了地。

    “可是爺爺是不會同意的。”這才是司徒雨想表達的重點。

    她沒看司徒嵐,暗自下了下決心,而後又開口:“小姑,你忘了你上大學那會兒,爺爺打你的那一巴掌嗎?”

    司徒嵐驚訝地看著司徒雨,“你怎麽知道?那會兒你還不到十歲吧……這件事情連你小叔都不知道。”

    司徒雨淡笑一下,神色冷靜道:“當時我看到了,所以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小叔也知道。小姑,我不信詛咒,也不反對你和小叔在一起,但前提是,他也是真心愛你的。”

    “什麽意思?”

    “司徒霖不愛你,你放手吧。”司徒雨給出最大的坦誠。

    司徒嵐顯然不認同,她情緒激動起來:“你怎麽知道他不愛我?我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他不再對我冷淡……算了,不說了,你還小,我和你小叔之間的事情你不懂。”

    司徒嵐已經深陷,這場談話從一開始就無意義。靜靜地看著司徒嵐起身離開,司徒雨沒再開口。

    打開門,司徒嵐卻又回頭,“姍姍,你永遠是我和你小叔最疼愛的人,我們也是你最重要的親人。”

    “小姑……”司徒嵐的這句話打到司徒雨心裏,她沒忍住叫了她一聲。理了理情緒,她又接著說,“小姑,我們是血脈至親,這一點無法割舍,所以你記住,不管怎麽樣,我都愛你,隻要你是對的,我會向著你……”

    司徒嵐回頭,對上司徒雨的紅眼睛,她點了點頭,“我也愛你。”

    關shàng mén,司徒雨站起身來,拿著睡衣進了浴室。

    再次凝視鏡子裏這張像極了司徒嵐的臉,她終於在眼神裏找到了她們倆的區別。

    剛剛那句話她沒有說完——

    隻要你是對的,我會向著你,可如果你要是錯了,我會拚命拉你回頭。

    *

    洗完澡,司徒雨拿了本書靠在床上,又塞了耳機聽音樂。

    剛翻幾頁,顧行雲打來diàn huà。

    “幹嘛呢?”

    “看書。”

    “別又看愛情。”

    “……”司徒雨合上書,“你到底有什麽事?”

    顧行雲正趴在酒店的床上看筆記本電腦,他故作輕鬆道:“晚上和幾個朋友吃飯時聊到你們家……你爺爺這次過生日,動靜弄得挺大啊。”

    “嗯,你想說什麽?”

    顧行雲頓了頓,“司徒雨,你應該不傻吧……”

    “……什麽?”司徒雨覺著他不對勁。

    “嗯……”不確定這個時機合不合適,更不確定以這個女人目前的狀況,她聽不聽得進去,顧行雲猶豫了。

    司徒雨知道顧行雲這個人有點本事,而且不是隨便說話的人。她放緩語氣:“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顧行雲依然不作聲。

    司徒雨急了:“顧行雲,我拿你當朋友。”

    聽見這話,顧行雲也沒什麽顧慮了,他坦言相告:“聽說你爺爺身體不太好,這忽然中醫換西醫……唉,你當我多句嘴,老人老了,說不定哪天就……你多少留個心眼兒,得給自己留一手,你這份兒家產到底比你那點兒私人感情重要。還有一件事兒,三年前,你小叔偷偷把他的生母從精神病醫院帶走了……”

    這話顯然不是空穴來風,司徒雨沉默了。

    “喂?人呢?”

    呼出一口長氣,司徒雨對diàn huà裏的人說:“在,我聽到了。”

    這聲音太冷靜,但顧行雲知道她聽懂了。

    從床上彈起來,顧行雲語氣溫柔了許多,“今天看你臉白的跟鬼似的,明天好好化個妝,再換身喜慶點兒的衣服……其實吧,你還挺好看的。”

    愣了愣,司徒雨無聲地笑了一下,“顧行雲,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你說。”

    “司徒家未來的主人隻能是我。那天我給你講的故事,你忘了吧。”

    握著diàn huà,顧行雲輕輕勾了下嘴角,“司徒雨,我果真沒看錯你。”

    *

    那天晚上,司徒雨問顧行雲到底是做什麽的,他沒坦白。

    後來一直困在司徒家的噩夢裏,司徒雨也沒心思再深究。

    掛了diàn huà,司徒雨將顧行雲托她保管的盒子拿了出來。

    盒子上了鎖,沒有鑰匙打不開,她聞了聞,裏頭有淡淡的中草藥的香味。

    打開電腦,司徒雨在搜索引擎裏輸入了幾個關鍵詞。

    按下回車鍵,商業巨頭顧家的新聞洋洋灑灑地出現了好幾頁。

    看著屏幕上顧家的資料,司徒雨豁然開朗。將資料拷進手機裏後,她吃了塊白天顧行雲送給她的酥糖。

    另一邊,顧行雲給一個賬戶匯了一筆錢。

    對方收到錢,回複一條信息過來——

    “謝了,下次有需要再聯係,蘇南的大鱷,沒我不知道的料。”

    幾個小時前,顧行雲跟顧海生在蘇南的幾個老朋友一起吃了頓飯。

    飯桌上有人提起明天要去司徒家參加生日宴,顧行雲就順著話題打聽了幾句司徒家的事情。聽聞司徒老先生患病,他留了個心眼。

    回到酒店,他立即聯係私家偵探高價買了司徒家的消息。

    這一打探,他將司徒家的狗血家族史了解的透透的,在他看來,司徒霖爭家產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所以他開始擔心起那位正幫他打著掩護又深陷感情迷局的司徒xiǎo jiě。

    顧行雲車開得認真,司徒雨也無話說,氛圍詭譎怪異。

    前方有jǐng chá查車,車速漸漸減慢。司徒雨問顧行雲:“駕照帶了嗎?”

    顧行雲嗯一聲。

    司徒雨趁機又問:“到了北京,有人去機場接你嗎?”

    顧行雲衝她挑了挑眉毛:“我說司徒xiǎo jiě,你要不要對我這麽上心啊。”

    司徒雨接不上話,把頭偏到一邊。

    誰知顧行雲淡淡開口:“之前接我的那個人被我懷疑,生我氣了。”

    司徒雨鄙視道:“你這種人吧,除了你自己,誰也不相信,活該沒人愛。”

    “所以我多可憐啊。”

    顧行雲聲音裏透著一股自嘲,司徒雨愣了一秒。

    她偏過頭看著顧行雲,他麵色沉靜,深邃的眼珠子靜靜地看著前麵的車輛,可裏麵空無一物。

    “下次你來南城或是蘇南,提前說一聲,我去接你。”

    顧行雲側頭看一眼司徒雨,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擦去了嘴上的紅唇,唇邊還飄著暈染的痕跡,像隻兔子。

    笑了一下,顧行雲拍了下司徒雨的頭,嘴裏嘟嚷一句:“蠢貨,說什麽你都信。”

    司徒雨氣得一掌拍在顧行雲的胸口:“你這個人,真是……”她欲言又止。

    她本想說“太可惡了”之類的,想想又覺得太矯情。

    被打之後,顧行雲猛咳幾聲,“臥槽,你手勁兒怎麽這麽大,是不是女人?”

    司徒雨懶得理他,頭靠在車窗上合上眼。

    *

    司徒雨睜開眼睛時,周圍光線昏暗。她醒醒神,發現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

    偏頭看,顧行雲倚在車門上抽煙。他的背正好擋住一道強光,像一道屏障一樣,給了她一方舒適的天地。

    她又看一眼時間,自己足足睡了40分鍾,此時距離顧行雲的登機時間隻剩下一刻鍾。

    “你還不走?”司徒雨替他著急。

    顧行雲熄滅煙頭,打開車門坐了進來,認真道:“你一個人能應付吧?”

    司徒雨很少見他這麽真誠,愣了一下神,然後笑笑,“沒問題。”

    顧行雲點點下巴:“行,那我走了。”說著將車門打開。

    一隻腳剛踏出去,頓了頓,他又收回腳把車門關上,“再做噩夢,打我diàn huà,我比心理醫生管用。”

    他邊說邊刮了刮眉毛,臉上竟有種隱隱的羞怯。

    心中微訝,司徒雨胸腔裏一陣溫熱,她輕輕應一聲,“好。”

    車門被帶上,顧行雲背著大包朝電梯口走去,步伐邁得很大。

    他基本上穿的很隨意,可每每看他,總覺得他身上的風格隻有他能駕馭。司徒雨目送他消失在轉角,沒來由的,心裏空落落的。

    *

    謝衝離了職,顧行雲是回到酒店後才得知的這個消息。

    看著謝衝留下的cí zhí信,顧行雲沉默著抽了半包煙,然後將這張a4紙燒毀在垃圾桶裏。

    第二天一大早,顧行雲帶上禮物去謝家請罪。

    謝衝懷著孕的妻子開了門,客客氣氣地請他進屋,又熱情招待,而謝衝始終未出房門。

    坐等了半個小時後,顧行雲起身準備離開,謝衝在這時把門打開,“來都來了,吃了午飯再走吧。”

    顧行雲釋然地笑了一下,“好嘞。”

    飯桌上,謝衝自顧自地的喝著酒,故意不搭理顧行雲。而顧行雲想著要開車就沒動酒杯,以至於場麵格外尷尬。

    “衝哥,你要是惱我,打我罵我都行,你這一聲不吭就走,讓我怎麽招架?”片刻之後,為了打破僵局,顧行雲隻好先起了話頭。

    謝衝喝了口酒,“你小子長進了,現在連我都防著,你說我能不心寒嗎?公司我暫時是不會回去了,喏,老婆也快生了。”

    顧行雲點頭道:“嫂子,我醫院裏有熟人,你生孩子時言語一聲,我讓他們給你最好的護理。”

    謝衝的老婆笑了笑,“不麻煩,衝子的姐姐就是醫生,我就在她醫院裏生。”

    “這樣啊。”顧行雲放下筷子,喉嚨裏沒滋沒味。靜默了幾秒鍾後,他抬眼看著謝衝笑道:“衝哥,咱們倆認識三四年了吧,我都不知道你姐姐是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