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夕陽下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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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過不殺他的!”竹沐憤怒地衝神官說。



    “我也說過活下來要看他的造化,更何況,他並沒有死。我也沒有說過不殺他的母親。”雖然神官稱呼竹沐為公主,語氣中卻始終帶著不屑。他可以這樣,因為他的地位在奧盧帝國中也是舉足輕重的,並且是擁有強大實力的十二使徒之一。



    竹沐心裏清楚對此無可奈何,便不再作聲。“八雲,你一定要活下來八雲,你恨我吧懷著對我的恨,活下去,變得強大,用自己的雙手為同胞們報仇”竹沐雙眉緊皺,合起雙眼,不再看周圍的血腥場麵,心裏默默對八雲說。神官帶著竹沐越走越遠,直到離開烏伏古帝國國境。



    “媽媽!媽媽!不要!你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八雲絕望地大喊,一邊發瘋似的從地上拔起大股大股的花星沙,朝騎士扔去。八雲的母親依然死死抓住騎士的長矛不鬆手。騎士在八雲不斷扔去的花星沙根部火焰的灼燒下,慘叫著,怒罵著,掙紮著,可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無論如何也無法熄滅身上熊熊燃燒的烈焰。就這樣,騎士和他的怪龍一點一點地在八雲和媽媽的麵前化為灰燼。可是八雲沒有停下,繼續不斷拔起花星沙,向騎士化為的灰燼不斷投擲花星沙,不斷瘋狂的大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媽媽!不要離開我!”。



    “八雲,我的孩子”媽媽向八雲走去,緊緊抓住八雲被花星沙灼燒地不成樣子的雙手,瘋狂的八雲漸漸平息了下來。“媽媽”八雲一頭埋在媽媽懷中,開始嚎啕大哭。“媽媽,我不許你死!你不要離開我!媽媽我不許你死”



    媽媽溫柔地撫摸著八雲柔軟的發,緩緩地撫摸到脖頸,一次一次地重複這個動作,與此同時,她胸口的傷口不斷有金色的流光噴迸而出。



    “八雲,你要堅強地活下去。不要想著給媽媽報仇,那些人,太危險了。八雲,這個給你。”說著,緊緊抱住八雲的脖頸,盡可能地靠近自己,八雲感受到了媽媽漸漸微弱的鼻息,氣若遊絲,卻依然堅毅溫柔。八雲的額頭和媽媽貼在一起,一道流光從媽媽的脖頸泛起,劃過臉頰,掠過鬢角,直到額頭,流光劃過的地方,臉上細弱的血管都被照射地晶瑩剔透清晰可見,直到和八雲的額頭。這道流光,似乎進入了八雲的頭部。隨後媽媽抬起頭。



    “這塊血玉,是和你父親當初的定情信物,你可以咳咳咳用它,儲存精神力,它會一直在你的體內,直到你遇見心愛之人。八雲照顧好自己,對不起,媽媽不能陪你了咳咳咳。”鎏金色的光芒,漸漸從媽媽的七竅中泛出,媽媽的雙眼慢慢失去光采,身體漸漸僵硬,幻化成泥塑的臉上,保留了生前最溫柔,最慈祥的微笑。八雲哭喊著,捶打著身旁的地麵,慢慢失去了氣力,盯著媽媽的法相,淚痕隨著呼嘯的狂風漸漸凝固,癱軟地躺在地上,一手將在身邊哀嚎的墨仔攬在懷中。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媽媽已然永恒不變的溫柔微笑。



    時間在八雲的感知中,已然凝固。



    然而一切都沒有停止,屠殺,還在繼續。



    直到,星沙城化為一片廢墟。



    直到,奧盧帝國士兵撤出烏伏古帝國。



    直到,八雲向盤古大神發下毒誓。



    直到,八雲抱起媽媽的法相,在墨仔的陪伴下向廢墟另一頭的夕陽,一步一踱地走去



    被踐踏蹂躪的花星沙田,在一陣狂風過後,泛起一片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