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教天下都給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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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沙城廢墟。



    萬裏黃沙,無邊無際,隱約可見的花星沙殘根,摩訶體金身被風化後形成的揚塵,層層掩的埋斷壁殘垣,展示著這座城市曾經的繁華。此時,一個風塵仆仆的男子



    “茹若!茹若!”



    “不是這個”



    “不是不是”



    “都不是!”



    “啊啊啊啊啊啊!”



    “茹若!雲兒!你在哪!你們在哪!”



    這個男子,便是當年君臨天下的王者,威名遠揚,仁及天下的烏伏古帝國第三代帝王,西蒙斯拉斯塔。他來到這座死城——曾經生機勃勃的星沙城,已逾半年。此時的他,須發皆白,麵如枯槁,雙目無神,唇齒皸裂,身軀瘦弱卻依然高大身上的帝王袍,殘破不堪,被珍寶覆蓋的踏雲履,鞋麵鞋底不禁長途,已然磨破,露出帝君枯黃如蝕骨的腳趾



    誰會認為他是帝君?隻怕乞丐都會欺他羸弱無力。



    西蒙斯一遍又一遍踏過這片地獄般的土地;一個接一個地翻找查看猙獰的摩訶體金身;一寸又一寸地刨開黃沙,試圖尋找心愛之人與素未謀麵的孩子



    他累地癱坐在地上,試圖用被黃沙和泥土糊地嚴嚴實實的鼻孔,從漫天黃塵中提取出哪怕一絲可被呼吸的空氣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眼前,浮現著三千萬年前,茹若的一顰一笑,紫色花星沙園前那個精靈般的紫紗裙少女



    他流淚了,金色的血淚從西蒙斯,這位悲慘帝君的眼眶中飆出,飛散在狂風和沙暴中,瞬間被吞沒。他的眼淚,早已流盡。取而代之的,是燦金色的精血。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這一代霸主,此時哭得像一個孩子。



    他沒有找到茹若的金身。此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慶幸這一點。可是當初的定情信物盤古眼,是不可能隨軀體風化的,至少這個會保存下來吧。



    “沒有找到說明,你們活下來了吧!”



    “不!西蒙斯!是你找得不夠仔細!站起來!他們不可能活下來!他們一定被深深地埋葬在黃沙的某處,他們應該被找到!他們!一定要被找到!被永永遠遠地供奉起來這是他們應得的。”



    “不!西蒙斯!他們一定還活著!他們,也許已經逃出星沙城也許,屠殺那天,他們根本不在城裏”



    “啊啊啊啊啊!”



    此時,無數種聲音,無數種立場,無數種痛苦在西蒙斯腦中具象化為無數個自己



    悲觀的,樂觀的;憤怒的,糾結的



    他,不想找到ài rén的金身,至少這樣,她便有一絲活下來的可能性;他,也很想找到ài rén的金身,使疲憊將死的自己,停下尋覓,安心回朝;他,糾結於是否自己的尋覓不夠仔細;他,漸漸被憤怒吞噬,一切的起因,皆是奧盧帝國!他渴望披上戰甲,馳騁疆場,與將士們披荊斬棘馬革裹屍,血洗奧盧,以報大仇!他,渴望重回少年如果能夠重新再來一次,他,寧願舍棄現在擁有的一切,他會冒死拒絕父親布爾拉斯塔,他會逃出卓宮,與茹若避世隱居,世人將永遠找不到他西蒙斯拉斯塔這個名字,在另一個平行時空,從未存在存在的,隻有西蒙,這個簡簡單單的名字。存在的,隻有每晚泛著的花星沙海洋,飄香甜膩的蜜露。存在的,隻有西蒙和茹若即便奧盧帝國來犯,屠盡星沙城,他西蒙手無縛雞之力,稍作反抗之後,能和所愛之人死在一起,也死而無憾。



    “如果真的是這樣該多好”



    西蒙斯在疲憊,病弱,與意識的掙紮糾纏中,昏死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無邊無際的花星沙園,一兩隻九陰在上空盤旋片刻,隨後向遠方飛去



    蜜露的香氣



    咦



    身後是茹若的家,那座,被花星沙層層覆蓋的,溫馨小屋暖洋洋的火光,熟悉的,燈芯被油溫烤焦跳動的樣子。



    “爸爸!”



    小男孩抓著一把尚未枯萎的花星沙,身後跟著一隻黑色的幼年九陰,從花星沙園中,向自己奔跑而來。



    咚!他栽了個跟頭。他爬起來,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逝,被快樂取代。拍拍身上的土,又向自己奔跑過來。



    “爸爸!”



    “西蒙。”精靈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茹若溫柔地笑著,美若天仙的她不知何時端著兩碗冒著熱氣的蜜露,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的小椅上。她盤起了及腰長發



    



    “帝君!帝君!”



    “陛下!”



    “您醒來了。”



    “我在哪裏?你們是誰?茹若!茹若呢?茹若在哪?”西蒙斯緩緩起身,環顧一周。他身在卓宮寢殿,十二使徒和圍在他的榻邊。



    “回陛下,我等實在擔心陛下金體,便前往星沙城搜尋。終於在一座小屋的後院找到了您。”裴青兒說。



    “唉,就是您和茹若xiǎo jiě曾經居住的那座小屋。”格雷特補充道,他接著說:“之後我等派出三千駐邊軍隊,去星沙城搜尋茹若xiǎo jiě和皇子的蹤跡,掘地三尺,無果。陛下,請以金體為重!以國家大事為重啊!往好的方麵想,茹若xiǎo jiě和皇子必然洪福齊天,躲過一劫啊!”



    “嗯。我知道了。唉這些日子,我太任性,實在是對不起諸位了!”西蒙斯起身,向十二使徒對麵一瘸一拐地走去,隨後站定,向他們深深鞠了一躬。



    “陛下不可!萬萬不可!這是折煞我等啊!”十二位使徒慌然跪地。十二使徒固然地位顯赫,在帝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而這“一人”,便是眼前的西蒙斯大帝啊!此時帝君向臣子行鞠躬禮陪不是,他們驚慌失措,隻得跪地接禮。



    “諸位快快請起!”西蒙斯上前扶起使徒們,接著說:“今日,我西蒙斯拉斯塔欲與諸位結拜,同輩義結金蘭,前輩相認叔侄!”



    “來啊!拿酒來!”



    “謝陛下!”十二使徒齊聲道。眾人心中喜極。與帝君結拜?真的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雖然使徒中如靈,西朗,達爾塔格雷特,塔利亞奎恩等人與西蒙斯大帝相識已久,關係早已十分親密,但是一旦結拜,他們與帝君將成為親人,即便無血緣,他們的身份地位也將升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從臣子變為“皇親國戚”。



    ......



    酒過三巡。



    西蒙斯大帝突然嚴肅了下來,他說:“今日,我還有一事相求諸位。”



    “賢弟不必客氣,我們義結金蘭,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義不容辭!”靈和西朗齊聲說。



    “那我就說了。”西蒙斯大帝此時精氣神都恢複了許多,身上衣物回宮之後還未收拾打理,依舊襤褸破爛,但是那眼中的奕奕神采和威風凜凜的氣場,都證明著他的強悍和銳氣,絲毫不遜色於當年初出茅廬沙場縱橫之時。他說:“出兵奧盧!宣戰敵國!我意已決,即刻執行!不得有誤!”



    “陛下英明!此舉正合我等相聚拉斯塔城之意!”十二使徒刷地一聲,齊齊跪下,齊聲說道。



    ......



    “茹若,等著我。如果你還活著,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如果你遭遇不測,我便教全天下都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