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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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雨城。
這火海般的盆地城市,被焰紅色大漠層層掩埋,試圖穿越這片大漠摩訶體,除實力高強有術法自保者,無一例外被瞬間風化並且和沙漠融為一體。雨落即枯,“枯雨”二字,便引自這個詞。可是這片荒漠,卻隱藏著令全大陸都眼紅的寶貴資源,這也是第一代枯雨城主在此建立城市的唯一依憑,這種資源就是顒。顒是一種隻能生活在高溫中的群居物種,隻分布在枯雨城的沙漠,形似梟,長有人耳和四隻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由於常年生活於高溫環境,它們的身體蘊含極強的能量,皮毛,髒器,甚至排泄物,都可以作為上好的燃料,一隻顒,便可為一個小型村落tí gòng將近一年的燃料;而且它們繁殖能力極強,分布不算廣泛卻數量龐大,完全是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源。枯雨城的北部是阿爾托山脈,與拉斯塔城僅有一山之隔,山脈下的阿爾托高原,氣候溫和宜人,這裏也自然而然成為了枯雨城城民們經濟huó dòng與生產生活的中心地帶。
“繼續還不能倒下”
一個圍著厚紗巾的少年,在沙漠上留下一串淩亂不堪的腳印,然而隻留存片刻,便被狂暴的,帶著火苗的烈風抹去。這個少年便是八雲。
“北海盡頭,混沌難存;大漠中心,神骨亦焚。創世滅世,法藏三山;緣者得之,始神加冕;不緣求之,魂亂魄散。”這是《開天記》後半段的其中一句話。八雲自離開星沙城後,便一刻未停,四處尋求變強之法,在途中偶遇一老者,求他指一條明路。老者學識廣博,又歡喜於八雲強烈的求知欲,便將畢生所學《開天記》逐字逐句傳授予他。八雲誦讀至此,霎時恍然大悟
“大漠北海大漠定然是指枯雨城的沙漠,傳說手段極為高強者,橫穿大漠即便不死也心神渙散,治愈不得,大漠中心,自開辟以來更是從未有任何強者膽敢涉足,關於其傳說也是少之又少;北海盡頭以北,則是混沌邊界;可是三山該如何解釋?嗯如果這世間有存在獲得極致力量的方法,它必然在此三地。”
八雲在路過黑城中部的密林時,曾在一座供奉盤古大神的小廟休憩一夜,廟宇年代久遠,無人問津,卻安寧靜謐,遠離塵囂。八雲將母親的金身仔細地藏在盤古大神的法相中,確保其嚴絲合縫,以避免母親金身風化。這次八雲沒有哭,因為他的眼淚,早在心中流盡他上路了,第一站,便是“神骨亦焚”的大漠中心——枯雨城沙漠。
八雲在大漠中已然行走八日八夜,卻連全程的十分之一都沒有走到,大漠,這個“大”,當真是超乎想象極限的“大”。他八日八夜接連行走,未合過一次眼,他害怕一旦閉眼,恐怕會再也睜不開。
“我還可以走還可以還不到倒下的時候”
八雲的眼前,各種各樣的記憶,童年的畫麵,如水墨畫般,在黑暗的幕布下,渲染,扭轉,擴散
他看到了竹沐
竹沐比他年長一些,也同樣由母親撫養長大。八雲出生那晚,竹沐是除他母親以外,第一個抱他的。繈褓中自然不會有記憶,可是這種親切感,卻像靈魂烙印一般,直到時間盡頭都不會消逝。
竹沐愛笑,八雲卻經常緊張。
八雲記憶中竹沐的樣子,永遠都是那個鎮子裏最友好的,永遠笑眯眯的大姐姐。她善良,美麗,在八雲眼中,她是最璀璨的那顆星星,可望而不可即。可是
他眼前,浮現出了第一天去私塾的情景。
“八雲,趕快進去!先生和同學們都在等你!”平日裏溫柔的母親,第一次向八雲展示嚴厲的樣子。望子成龍,這是每一個母親的願望,可是八雲哭哭啼啼,說什麽都不肯走進私塾。
竹沐聞聲,從另一個教室向八雲走來。
“阿姨好!”竹沐笑嘻嘻地站在八雲身邊,說:“嘻嘻,雲雲今天開始就要上私塾啦!”
八雲抬頭看著竹沐彎成月牙的笑眼他不再害怕了
“雲雲不要怕,跟姐姐來!”竹沐微微彎下腰,捧著八雲掛著淚痕的小臉,說:“要跟大家好好相處哦!”
竹沐姐姐
“你的笑顏,給過我力量。可是,為什麽要和奧盧帝國的人一起?”
“公主殿下是吧?”
“嗬在我心裏,竹沐姐,你已經死了。”
“我會fù chóu!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我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