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葛大xiǎo ji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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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難民一個個早餓的發昏,見有糧食吃,立刻一哄而上,將蒸籠裏的饅頭搶光。

    “別急啊,還有呢!”,陳嘯笑嗬嗬地,將空的蒸籠送回包子鋪,又換了新的過來。

    十八枚虎紋銀幣,也就一千八百羊紋銅幣而已,勉強讓近百饑民每人分兩個饅頭,或者一個半包子。

    饑民們意猶未盡,陳嘯也沒辦法,恨不能施展手印,憑空變出饅頭,供大家吃飽。

    “謝謝少俠!”

    “老天有眼,讓我們遇見少俠!”

    “少俠真是好人啊!”

    饑民見陳嘯也沒錢了,漸漸散去。

    “咕!”,陳嘯的肚子突然叫了一聲。他一拍腦袋,想起自己還粒米未進呢,便又走到包子鋪前。

    “小二,給我來兩個饅頭。”

    那小二上下打量陳嘯,突然道:“客官,你還有錢嗎?”

    陳嘯一愣,抓頭道:“兄弟,賒個賬行不?”

    小二抬手指了指“恕不賒欠”四個大字,將雙手往胸前一抱,一副誰跟你是兄弟的樣子。

    “行!”陳嘯也不為難這種小人物,往包子鋪門口的門檻上坐下。心想,這下好,幫了別人忘了自己,跟老爸一個德性!

    正懊惱間,小泥鰍屁顛屁顛跑過來,髒兮兮的兩隻小手捧著半截饅頭,烏溜溜的黑眼珠盯著陳嘯。

    “大哥哥,你請我,我也請你!”

    “喲,”陳嘯喜道,“你還藏著半隻呢!”

    小泥鰍道:“是啊,本來想明天吃的!”

    “好,謝謝你!”,陳嘯也不推辭,將那半隻饅頭塞進嘴巴。

    饅頭做的不錯,入喉即化,淌進陳嘯肚子裏,就像一道暖流。

    這時,包子鋪小二走過來,手裏拿著兩隻包子,還端了一碗蛋花湯,遞向陳嘯。

    陳嘯道:“怎麽,答應賒賬了?”

    “不用,”小二指著包子鋪後麵的飯堂子,“那位姑娘請你!”

    “那位姑娘?”,陳嘯想,難道我的英俊帥氣無法掩藏,得到某位měi nǚ青睞?

    扭頭一看,隻見飯堂子裏,果然有一個綠衣服的姑娘。坐在一張擺滿菜肴的八仙桌後,正眯著眼睛打量著他。

    這姑娘二十歲上下,穿著質地不錯的湖水綠綢緞套裙,腳踩細針密縫的小鹿皮靴子,秀發如雲,唇紅齒白,肌膚吹彈得破。

    如果粉嫩麵頰不那麽豐腴,剪水雙眸不眯成一條縫,紅嘴唇不那麽寬闊,腰背不那麽魁梧,脖頸不那麽粗豪,胳膊不那麽健碩,那麽這位姑娘,倒也不失為一位出色的měi nǚ。

    陳嘯打量胖姑娘,胖姑娘也在打量陳嘯,隻見她招招手,指著對麵一張空椅子:“小子,想吃肉就過來!”

    陳嘯聽說有肉吃,登時來了精神,將沒吃完的饅頭塞給小泥鰍,趕過去坐到姑娘對麵。

    姑娘左手邊,坐的是一個魁梧老者,白發斑斑,但氣勢不凡。

    姑娘右邊,坐的是一個讀書人模樣的佩劍文士,年紀也不甚大,長得頗為英俊。

    飯堂子裏,另有數張桌子,全都坐滿了人,有的一看就是做苦力的腳夫,有的則是武夫打扮、腰挎刀劍。

    陳嘯謝過桌上三人,旋即化作惡鬼投胎,朝桌上的油渣抄筍尖、麻婆豆腐、水晶豬手發動猛烈進攻。

    區區幾樣菜,怎擋得住陳嘯的凶狠攻勢,很快就潰退得隻剩下盤子。

    那胖姑娘又點了茶油蹄髈、白切雞等數道葷菜,終於,陳嘯再也吃不下,捂著肚子癱倒在椅背上。

    期間,胖姑娘一直冷眼瞅著陳嘯。

    陳嘯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看什麽看,難道是因為我英俊嗎?

    “你把你自己的錢,全都散給那些災民,結果自己餓肚子,蠢不蠢?”,胖姑娘冷冷地道。

    “沒事,我年輕,餓得起!”

    “接下來怎麽辦?可沒人再請你吃飯。”

    陳嘯道:“我有手有腳,餓不死。”

    胖姑娘點點頭:“你是哪裏人?”

    “寧城人。”

    “往哪裏去?”

    查戶口呢,陳嘯道:“湖州府,投奔親戚。”

    其實,湖州並沒有親戚,但是有一個人,欠了陳嘯一份很大的人情。

    陳嘯打算先收個賬。

    胖姑娘瞧了白發老者一眼。

    白發老者聲若洪鍾,中氣十足:“我們正是從昌州回湖州的商隊,前兩天遇到倭寇,折損了一些人手,亟待補充。我看你年輕力壯,何不加入我們,掙點錢用?”

    “哦?”陳嘯喜道,“原來你們是湖州人!”

    胖姑娘正色道:“好叫你知道,我乃是湖州府冷城鹽鐵轉運司正七品知事葛大人之女葛紅琴。”

    那佩劍文士得意道:“我們做的是官家的生意。”

    朝廷壟斷天下鹽鐵,一般人做不了這門買賣。

    但若有關係、有門路,利潤極其豐厚。

    “行啊!”,陳嘯喜道,“工錢怎麽算?”

    胖姑娘道:“做苦力,包吃包喝,工錢日結,有活幹就是六十文一天,沒活幹白吃白喝,如何?”

    陳嘯指著鄰桌那幾個腰挎刀劍的武士道:“護衛薪水如何?”

    胖姑娘道:“當護衛,每月三十枚虎紋銀幣,月底一次結錢。如果你身手好,或者立了功勞,還能再往上加。”

    陳嘯道:“我不當腳夫,我要當護衛,三十銀幣月結可以。”

    他打算幹滿一個月,拿到薪水就開溜。

    那白發老者道:“我看你連把像樣的wǔ qì都沒有,估計武功也不怎麽樣。”

    那佩劍文士道:“路上若遇到倭寇,護衛要以命搏命,要是你武功稀爛,那就糟糕了。”

    “沒有wǔ qì可以買,武功不行可以練,”陳嘯笑道,“我潛力無窮!”

    胖姑娘嗬嗬大笑,將胖墩墩的手掌在桌子上拍幾下,“行,我先雇著你,要是你武功稀爛,我就趕你走——一個子兒也不給!”

    “行!”,陳嘯笑道。

    “不行!”,一把聲音,從隔壁一張桌子處揚起。

    胖姑娘皺眉道:“張彪,你有什麽話說?”

    張彪是一個身材高瘦的武人,他將飯碗重重往桌上一拍,“騰”地站起來道:“我們做護衛的,起早貪黑,苦練武功,為了掙這三十個虎頭銀幣,出生入死。這小子有什麽本事還不知道,你就雇了他。若被人殺了就算了,萬一一路上平平安安,豈不是讓他白賺這些錢?”

    胖姑娘兩隻細眼睛一眯,眼神十分銳利,緩緩道:“你說的也有道理,要不讓你們兩個比試比試,你贏了,他就走。但如果你輸了呢?”

    “輸了我走!”,張彪推開椅子,搖搖晃晃地朝陳嘯走過來,一雙眼睛仔細打量陳嘯,“但我不能白白出手,要添彩頭!”

    胖姑娘看著陳嘯:“你怎麽說?”

    “我倒是想賭,”,陳嘯道,“不過我沒東西賭啊!”

    胖姑娘道:“你有幾成把握打贏張彪?”

    “十成。”陳嘯想都不想,答道。

    他覺得若連這種雜魚都打不過,枉為鬥佛行癲的傳人了。

    自從吸收了石板佛像中的金光,他便在內心以鬥佛行癲的衣缽弟子自居。

    他這漫不經心的回答,登時觸怒了張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