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狼子野心

字數:2858   加入書籤

A+A-




    



    村子外邊小河的獨木橋,迎麵走來一個人,叫住了他。這個人正是多日不見的金流月。柳長風笑道:“阿月,你最近好像很忙,我回來之後,你都沒有請我喝酒。”金流月也笑道:“今晚一定請你,跟我走吧。”柳長風道:“去哪裏?”金流月道:“去見師傅。”柳長風道:“我為什麽要去見他?”金流月道:“是師傅讓我來找你的。怎麽,師傅的話你也敢不聽?”柳長風道:“他找我什麽事?”金流月道:“師傅讓你辦一件事。”柳長風道:“什麽事?”金流月道:“你去了就知道了?”柳長風道:“有什麽事在這裏說也一樣。”金流月無奈道:“好吧。我告訴你,師傅讓你設法除掉大師兄和二師兄,師傅說他二人狼子野心,早有不軌之心。”柳長風歎道:“可是,他二人各具聲勢,實難對付。”金流月自信地說道:“有師傅運籌帷幄,他二人又何足道哉?隻要你依計行事,不出一月,必能將二賊一網打盡。”柳長風道:“門中兄弟,早已對二人不滿,師傅有何良策,願聞其祥?”金流月遊目四顧,低聲道:“跟我來。”金流月帶著柳長風左折右拐,轉眼消失在山穀之中。



    



    半個月之後,柳長風將武行空、孫淮英二人斬於落雁峰下。兩人的同黨小武、小孫等以及家人、親戚、朋友不分老幼,全部被殺,財產盡收於永明宮中,一時間,屍橫遍地,血流成河,金銀珠寶堆積如山。柳長風命宮中一幹師弟掩埋屍體、清洗血跡,後又帶著蘭波到庫房查點錢財數目。蘭波精於算術,柳長風便讓他做了帳房。經過仔細核對,蘭波發現庫中的物件與當初查抄時所計的帳目有著很大的出入。柳長風問道:“派去抄家的是誰?”蘭波垂首答道:“是劉五和朱六。此二人先前與孫武二賊暗中勾結,害了我們不少兄弟,後來見形式逆轉,於是倒戈投向我們,並自告奮勇前去誅滅孫武兩家。”柳長風沉吟道:“就讓他們貪些便宜吧。你去告訴他們,此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他們必須將功補過,把落日穀中那兩名叛賊餘黨的首級給我取來。”蘭波領命轉身而去。永明宮裏燭影搖紅,帷幕飄舞,柳長風獨坐書房,左手不停地翻動展開一張張折子,右手執筆或圈或點,時而麵露微笑,時而緊鎖眉頭。忽然之間,他擲筆於地,霍然站起,雙手用力一撕,將手中一本薄薄的折子撕得粉碎。轉眼之間,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滿臉怒容,目中似要噴出火來一樣。緊接著,柳長風抄起案上的長劍,急匆匆拉開門,騰身上了屋頂,朝山下掠去。



    



    第二天,宮中弟子才發現柳長風不見,於是召集人手,傾巢而出,四處尋找。就在此時,秦永華率金流月、劉五、朱六三人,帶著幾千人殺上山來,輕而易舉便將永明宮拿下。柳長風麾下的九百名兄弟奮勇拚殺,無奈寡不敵眾,竟然全軍覆沒。華山再一次成為修羅場,永明宮在大火中轟然倒塌,昔日的亭台樓閣盡成一堆瓦礫。秦永華奪回華山之後,展開了一次次清算,普天之下,凡支持過柳長風的華山弟子,一律淩遲處死,誅滅九族。短短數月之間,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峨嵋派掌門梅芳不忍生靈塗炭,出麵勸說,秦永華不聽,從此兩家交惡。金流月宅心仁厚,力諫師傅,反而被派到金陵看守園子。秦夫人帶著秦思雨避居玉女峰,秦漸清則獨居於蓮花峰上,都不願再與秦永華為伍。秦永華遷怒於劉五、朱六,不久便將二人誅殺,梟首示眾。同時廣發英雄貼,懸賞萬金,令派中弟子、武林各派通緝柳長風。可是三個月後,柳長風仍然不見蹤影,沒有一絲消息。



    



    秦永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柳長風此時已經離開中原,到了南海逍遙宮的門外。守門的大漢沒有換,還是那個身材魁梧、聲若洪鍾的汪海。汪海依舊不讓柳長風進門。柳長風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沒有死,但我不想讓你再死一次,請你讓路。”汪海道:“好小子,敢咒我死,敢情你真是不想活了,來來來,跟我大戰三百回合。”說完走向門前的廣場,雙腳一分,兩手一抬,擺開了架式,雙目虎虎聲威,望定柳長風。柳長風倚在門前右邊的石獅子上,心灰意懶地望著他,半天才吐出三個字:“沒精神。”汪海大失所望,急道:“你幹什麽?你還是不是男人?是就過來,跟我打!”又過了好半天,柳長風才慢慢地說道:“有什麽好打的,有打架的功夫還不如好好地去睡一覺。”汪海兩眼一瞪,喝道:“睡你個頭!大白天的想著睡覺,想女人想瘋了你!”柳長風笑道:“你有沒有意中人?”汪海昂首道:“關你屁事。”



    



    就在這時,從裏邊走出來一個人,對汪海喝道:“你吃飽了沒事幹,胡鬧!還不給我回來,好好看門。”汪海泄氣道:“是。”低頭走了回來,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門口左邊。柳長風細看來人,隻見他個頭和汪海一樣高,都在七尺左右,隻是身材極瘦。兩人一樣是守門的,汪海卻十分畏懼那人,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極小。那人望了柳長風一眼,冷冷地問道:“你是不是很想進去?”柳長風淡淡地答道:“不是很想。”那人又問:“你懂不懂規矩?”柳長風反問道:“什麽規矩?”那人道:“十兩銀子。”柳長風權衡一番,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仍了過去。那人一把接住,努嘴道:“進去吧。”柳長風緩緩而入,扭頭望了汪海一眼,隻見他一直低著頭,哪敢說半句話。



    



    柳長風在大廳裏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見到了汪夫人。汪夫人氣色紅潤,一如往日的悠然,捧起茶杯慢慢地嘬著,漫不經心地問道:“你還來做什麽?”柳長風道:“我記得夫人曾經說過,我既然入了南海門下,就終身都不得離開。此次前來,不為別的,隻想為夫人效犬馬之勞,盡一個南海弟子的本分。”汪夫人笑道:“好!不過,我記得上次那件事你好像還沒有做完。”柳長風道:“弟子惶恐,隻是如今已不知林淺的下落,請夫人明示。”汪夫人道:“這一次便宜你了,她已經回到南海。”柳長風又問道:“請教夫人,林淺到底犯了什麽罪?”汪夫人道:“你好像問得太多了!”柳長風道:“夫人有所不知,上次之所以失手,就是不明白她到底該不該死。”汪夫人道:“我說她該死,她就該死。你不必多問。”柳長風道:“夫人此言差矣,縱然一定要她死,也該讓她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