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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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淮英忽然長歎一聲,拍了拍柳長風,說道:“四師弟,我也知道你是一時糊塗,不過如今師父正在氣頭上,還是等他老人家氣消了你再去請罪吧,至於二師父那邊,我看也算了,他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的。倒是你難得回來一趟,可否幫我一個小忙。”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奇怪,欲言又止。柳長風奇道:“二師兄,你我雖見麵時間不多,但師兄弟的情義,永遠都在。二師兄從小對我們多有照顧,這一點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記得有一次和大師兄比武,本來我輸了,可是我不服氣,繼續出劍,如同拚命,最後一劍刺傷了他的右手。師父知道之後把我大罵了一段,後來是你悄悄跟師父說,比武是大師兄挑釁在先,我被逼無奈才出手。後來師父才沒有處罰我。因為我年齡和三師兄比較接近,因此平日跟他來往比較多。對二師兄的事,我極少過問。難得這次相遇,二師兄有話盡管直說,隻要小弟能夠做到的,一定幫忙到底。”孫淮英道:“師弟,我的心事,你們都明白,困擾我的還是小時候的那件事,我這麽說你懂了嗎?”柳長風接口道:“二師兄,還是為了小師妹思雨的事煩惱?”孫淮英點點頭,愁容更深,緩緩道:“雖然之前小師妹遠嫁的事情告一段落,可是那件事並沒有能夠結束。之前三師叔是要把小師妹嫁到南海,不過你還記不記得,不久前,昆侖派的少主王若南跟隨他姐姐王若兮到華山之時,曾經對小師妹明確表示過好感,還曾經向師父提親,可是當時師父忙於籌劃三師弟和王若兮的婚事,無暇顧及,隻是口頭答應。誰知這對姐弟幾天前忽然來到華山,要求師父履行承諾,把小師妹嫁給王若南。雖然三師弟與王若兮的婚事後來不了了之,但是他好像感覺虧欠了王若兮似的,竟然極力促成,師父也是猶豫不決。其實此事也不能怨師父反悔,隻因昆侖最近今非昔比,就在一個月前,昆侖派慘遭魔教滅門,此事江湖人人知曉,王若南已今非昔比,如果把小師妹嫁給他,豈非斷送了她一生的幸福,你說,像王若南那種落魄的敗家子能夠帶給小師妹幸福嗎?所以,我需要師弟你的幫助,我要你親自出馬,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幫我向小師妹表白,獲得她的芳心,並向師父提親,把我和她的婚事先定下來,我不想再有人來打她的主意。”



    



    柳長風道:“二師兄,此事萬萬不可,小弟對兒女之事向來愚鈍,如何能夠幫助二師兄獲得小師妹的芳心?”孫淮英道:“師弟,大師妹和二師妹不是被你耍得團團轉嗎?”柳長風道:“我快她們逼瘋了,其實我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她們,在感情上其實我和二師兄一樣,一竅不通,師兄還是另請高明。”孫淮英不再說話,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柳長風的跟前,雙手高舉一本發黃的小冊子。柳長風莫名其妙,接過來一看,題簽上有四個小字:明月神功。明月神功為華山秘傳絕學,據說連兩人的師父,當今武林盟主,華山掌門秦永華,也從未見過。柳長風大吃一驚,一把扶起孫淮英,變色道:“二師兄,這是從哪裏得來的?”孫淮英道:“師弟,我長話短說,這本秘籍是我冒死得來,其中的經過,日後再慢慢詳談。這一次我是真的沒有辦法,隻有你能夠幫助我保住小師妹,我生平最大的心願就是和她在一起,這本秘籍就是我的決心,為了小師妹,別說是一本書,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所以,師弟,你必須幫我!”柳長風無可奈何地望著孫淮英期待的眼神,緩緩點了點頭。柳長風收起秘籍,大步向華山走去。小師妹秦思雨是他的師父秦永華的小女兒,與她母親秦夫人居住在玉女峰下,向來不問世事。柳長風少年時曾經陪伴過她一段短暫的時光,可就是因為這個短短的時光,才有了今日之難題。



    



    柳長風沒走幾步,忽聽身後的二師兄孫淮英低呼道:“大師兄,你出關了!”他急忙閃在路旁的一棵大榕樹後,回身望去,隻見孫淮英的身邊多了一個白衣人,麵色冷漠,正是武行空。柳長風心道:“看起來上次在江南大師兄的確沒有死,也許我始終不夠狠心,又或者他演戲的功夫不錯。不過既然大師兄沒死的話,是否那幾天在江南所殺的人一個都沒死,包括汪夢遠等人,此事已經不止一次,難道真的是幻覺,還是夢境?不管那麽多,我且上去看看他怎麽說。”



    



    當下走上前對武行空施禮道:“恭喜大師兄,此次出關,武功必定更勝從前,此次門派比武,大師兄必勝!”武行空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仇恨之類的表情,哈哈大笑道:“四弟,你也回來了,如此正好,不用等到過年,此刻我們三人就在此先比一場如何?”柳長風還沒有回答,孫淮英便搖頭道:“那還用比?我們二人都不是大師兄的對手,大師兄還是別跟我們開玩笑了。”武行空大聲道:“不行,今天一定要分高下,最近我聽到很多新來的師弟師妹傳言,說我早已不配做大師兄的位子,金流月才是大師兄,我已經約了他,等他到了,我們四人一決高下,好讓那些小輩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大師兄?”



    



    柳長風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麽想,近年來我們回山的時間太少,幾個小子如何知道我們的厲害,尤其是大師兄的武功,向來是同門第一,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就連師父他老人家也是認可的,不過可惜的是三位師妹不在,不然就更好了?”



    



    武行空道:“兄弟不必著急,三位師妹正在趕來之中,我怎會忘了她們?難道我們師兄妹七人全部回到華山,自然要好好聚一聚。我最想念的是夢秋,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我?”孫淮英咳了一聲,低聲道:“大師兄,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和夢秋之事早已成為過去,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如今夢秋和長風才是一對,難道你忘記了,這還是你撮合的。”武行空道:“誰說的,夢秋是我的,誰也不許跟我爭,長風,我問你,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搶夢秋?”



    



    柳長風道:“大師兄,我承認,最初夢秋喜歡的人是你,可是後來就不知道了,至於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武行空道:“嘿嘿,長風,你的意思是夢秋原來是我的,後來被你搶走了,是不是?”柳長風道:“大師兄,這些兒女之情,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你又何必這麽執著,在我心中,以往種種都如鏡花水月,夢幻泡影,漸漸遺忘。”武行空道:“我就不信,你真的這麽想,你真的可以忘記夢秋,你別說夢秋,你朝三暮四,連濺青都不放過,有一次,我親眼看到你把她抱到了你的房裏,第二天才出來,你不要以為你可以當作沒事發生,我一直沒有提起是不想夢秋傷心,哼哼,既然今天把話說開了,我也不再隱瞞,老實跟你說,此事我已經稟報師父,他老人家氣得暈了過去,他說道,這個畜生好大的膽子,我饒不了他。”柳長風笑道:“大師兄,你在說笑吧,師父他老人家是從來不說髒話的。”



    



    孫淮英也道:“對啊,師父是個謙謙君子,武林盟主,江湖人人稱頌的領袖,怎會說這樣的話,大師兄你不要胡說,小心師父找你算賬。”柳長風道:“二師兄所言極是,我看大師兄滿身酒氣,一定是飲酒過量,此刻所說都是醉話,我們不必跟他認真。”孫淮英點頭稱是。



    



    話剛說完,隻見武行空從懷裏摸出了一個褐色的小瓶子,碰的一聲撥開蓋子,仰頭喝了起來。一股濃烈的酒香散發開來,就連四周的花草樹木,也忍不住微微搖擺,似乎被這濃烈的白酒熏倒,可見此酒之烈。這種酒名叫“老白幹”,是華山的特產,為粗糙玉米釀造,酒度極高,為販夫走卒最愛。武行空好酒如命,什麽酒都喝過,最喜者卻是這最低廉的酒,原因無他,此酒如同十分成熟的中年婦人,對男人有著致命的yòu h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