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八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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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jin-jiang首發, 請ding-yue正版 船過了河北就很近了,王媽媽本就是侯府家生子,她還有家人在侯府, 對於此番回去能和親人相聚, 她也十分高興。
曲氏帶著玉彤一起清點帶回去的見麵禮,像杭州的絲綢業很發達, 絹扇很多漂亮的,也不是很貴。再來有太湖買的珍珠,曲氏讓首飾鋪子打了不少珍珠的首飾, 看起來華貴,其實花費不是很多。
還有布匹一類的, 也是拉了小半船,再有補品,特產等等。魏媽媽帶著人正在把禮物一件件包起來,某處何種身份送什麽禮, 這個學問很大。
玉彤在一旁躍躍欲試, 也幫著魏媽媽操持, 讓曲氏輕鬆了許多。
有這麽貼心的女兒忙前忙後,曲氏不知道輕鬆了多少,就是張釗看在眼裏還頗為吃醋:“彤姐兒如今眼裏隻有你這個娘了。”
曲氏得意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直把張釗逗的心癢癢的。
到了通州口岸,安平侯府早已派人在此候著, 來的人是侯府的二管事張全。見著張釗眼圈都紅了:“小的給三爺請安, 咱們老太爺還剩最後一口氣拖著, 就盼著三爺回去,這天南地北的竟沒能趕上見老太爺的最後一麵。”
張釗也連道:“身為人子,我實在是不孝啊!”
彼此囫圇說了幾句話,張全見帶來的馬車不夠,隻好在通州雇了車把東西拉回去。張釗把管事曲忠留下來照看,又讓人把趙群主仆安置在馬車上,張瑰接了母親mèi mèi們在前方馬車,因為沒戴帷帽,張瑰不敢讓她們多待。
倒是趙群的小廝平安多看了張家這對姐妹花幾眼,這相貌跟通身的氣派,完全不輸侯府的人,甚至這兩位的相貌比侯府的姑娘還要好。
其實玉彤跟玉佳是很想逛逛的,以前玉彤年紀小還能經常出門,現在她跟玉佳一樣也是天天被關在家裏,實在是悶的很。
不過,這個時候隻作哀泣狀就行,玉彤掐了一下玉佳,玉佳心領神會。
曲氏整個人已經是戰鬥狀態,這是張家三房時隔十三年後重回侯府,她們這一房雖是庶出,早已不是昔日吳下阿蒙了,她跟張釗是庶出不假,她們或許可以受到輕慢不假,可自己這麽好的一對兒女怎麽能讓人忽視?
從通州到京城雖說很近,坐馬車也差不多坐了三個多時辰,玉佳早已臉色發白,玉彤拿了薄荷油幫她在太陽穴上慢慢揉,才讓她緩解不少。
“玉佳,你可舒服點兒了?”玉彤擔憂道,這丫頭向來身子骨就不好,好容易將養的不錯了,到底不能跟她這樣健康的姑娘比。
玉佳輕輕搖頭:“姐姐,我沒事。”
她這個樣子實在是惹人憐愛,又這麽懂事,玉彤隻好道:“你靠在姐姐身上歪歪,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到了。”
曲氏也坐在一邊假寐,這個時候是沒有幾個姨娘說話的份的,所以冒姨娘跟夏姨娘在後麵的馬車上。自從到了杭州後,夏姨娘住後院,玉佳功課繁忙,母女倆人見麵的時間少了,反而是玉佳和曲氏相處的更多。又有玉彤跟玉佳整天形影不離的,夏姨娘跟玉彤的感情沒有以前那麽好了,她此時隻能伏低做小盼著曲氏能夠看在她一貫安分守己的份上,能夠多接觸女兒。
安平候府在內城燈籠街,占地麵積很廣,玉彤下了馬車後,已有轎夫在門口等著。張瑰跟張釗走另外的方向,玉彤上了轎子後,心裏還是有點忐忑的,她抿了抿唇,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因在孝期,她們穿的衣裳身上半點花紋都沒有,隻是簡單的素白色的布衣,玉彤頭上也隻戴了一根銀簪。
到二門處,又有人上前扶玉彤下轎,玉彤臉上似祝嬤嬤說的那般,帶點笑影,卻又不是咧嘴大笑,暗中給了扶她的那個婆子一個荷包。
玉彤見她穿的鴨蛋青的褙子,雪白的裏衣,嘴角微微翹起,似乎還是個頗為得臉的婆子,所以在那婆子扶著她的時候,說了一句“勞駕”。
換了另一頂暖轎,隻見那轎子是猩紅色的,坐進去竟然十分寬大,坐下來腳邊還擺著六角形的香爐,裏麵似乎是安息香,讓人聞著就十分舒坦。
這次倒是快了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轎子已經停下來了,曲氏站在前邊等玉彤和玉佳,玉彤牽著mèi mèi的手一起進去。
她們所在的地方門口有一幅大大的匾額寫的是寧遠堂,玉彤心道,這便是老太太朱氏所在的地方了。隻她這一處,便比玉彤所見的院子還要精巧。此時已經是隆冬時節,院子裏竟然還要溪水潺潺,儼然是一處花園一樣,院角處有個用白色的琉璃瓦蓋的小屋子,有狗兒在那裏竄來竄去,未曾想竟然是狗屋。
扶著曲氏的是個形容十分俏麗的大丫頭,她穿著湖藍色馬麵裙,上邊是褐色的交領衣裳,彎眉杏眼,行事幹練,卻又老成。
玉彤思緒轉回來,又聽曲氏在問那個丫頭:“老太太身子可舒坦?”
“回三太太的話,我們老太太雖則哀思過度,又想想幾位爺們,不敢再哀思下去,如今身子骨兒倒也硬朗,就是一直擔憂三爺跟您,見天兒的打發張全在通州候著,好容易等著您跟三爺回來,便讓奴婢過來接您。”
曲氏用帕子揉了揉眼睛:“難為老太太總是想起我們,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我跟三爺也是想在老太太身邊盡孝,這下可好了。”
玉彤跟玉佳目不斜視的走著,湘竹嘖嘖稱奇,三房當年走的時候她也才幾歲,是個小丫頭。因三房常年不在家,家中提起三房的都很少,隻知道三爺會做官,不到四十就已經是杭州知府了。
再看三爺的這倆個女兒,大的那個生的明豔大方,一顰一笑竟讓人看呆了去。小的那個更是傾國傾城,恐怕是二姑太太家的那個陶表xiǎo jiě也比不得,偏倆人規矩這樣的好,沒有小地方來的畏縮。
陶心湄也快及笄了,她跟汪淑兒最大的不同是,她會為自己打算,甚至很早就在搜羅對象。她自覺已經**不離十了,所有也積極為表妹汪淑兒籌劃,偏偏這丫頭腦袋不開竅。
汪淑兒雖然不聰明,卻也不是很傻的人,她並不是很同意陶心湄的看法:“心湄姐,還是別想這麽多。”
見汪淑兒不上道,陶心湄氣哼哼的走了。
汪淑兒的嬤嬤進來見她在發呆,連忙問道:“是不是陶表xiǎo jiě又說胡話了?”春嬤嬤是汪淑兒娘的奶母,對她這個小主子一向忠心,而且常常念叨她父母雙亡,所以對她愛是愛,可該教導的還是會教導。
“春嬤嬤,心湄姐說讓我,唉,跟瑰表哥,唉。”汪淑兒並不覺得陶心湄說的能成事。
春嬤嬤是過來人,她大驚失色:“姑娘可不能糊塗。嬤嬤雖然年紀大了,可也知道三房的人不是省油的燈,姑娘的三舅舅小時候就知道怎麽討好侯爺,小楊姨太曾經還想把三爺放在房裏養,後來三爺也不知道怎麽地找上了老太太,把小楊姨太好一頓訓斥。我這樣說姑娘就應該知道他們家並不是好惹的,我隻願我的姑娘能夠嫁個好人家罷了。”
她們的這些心思,玉彤跟曲氏都不甚了解,因為她們忙的很。曲氏要收拾院子安排下人,玉彤要跟在京的朋友唐晏和尚薇送信,還要看玉琪送過來的書,還得準備跟曲氏一起去曲國公府。
當然,曲氏也十分孝順,每日晨昏定省竟是日日都不落下。
這日也是如此,玉彤和玉佳早早的起來到曲氏房中,曲氏已經收拾完畢,給倆人一人手中塞了一個手爐。
“你五嬸她們昨兒晚上已經回來了,今天早上也要去請安的,若是見到她們,平常以待就行。”
五嬸蔣氏出身是這幾個兒媳裏麵最低的,常年隨五叔駐守邊關,對五房幾乎也是一無所知,據說跟自家一樣,蔣氏也是生了一兒一女,五嬸評價雖說不怎麽樣,五叔卻是個為人很不錯的人。
見到蔣氏玉彤才知道冒姨娘為何欲言又止了,蔣氏長的還真不醜,看那模樣比曲氏相貌還要好,可打扮卻是一言難盡。
她比曲氏還要小一兩歲,卻穿的灰撲撲的棉襖,頭發也不大整齊,總之是個亂糟糟的人。
她身後也是站著兩位小姑娘,大的那位紅皮膚,身材纖細,腦門大,頭發稀疏。小的卻是個美人胚子,雖比不得自己和玉佳,卻比她姐姐要好看很多。
即便是世子夫人小朱氏涵養這麽好的人見了也撇嘴,“這是玉詩和玉畫,是你的十一妹和十二妹。”
蔣氏大大咧咧道:“我得玉詩在外頭拜了康先生做師傅,學問好的不得了,不是那等請了什麽名不見經傳的人亂教的。”
曲氏早有耳聞,當初康廷被流放到邊關,就是五爺收留了他,這位康先生如今被平反,已然是大學士了。可蔣氏這話好似在嘲諷自己一樣,曲氏勾了勾嘴唇,並未說話。
老太太也不大待見她,不過老五卻是個拉攏的好對象,因為五爺差點被提拔進禁衛軍,這可是禦前行走的美差事。
“這就是玉詩吧,錯眼不見的倒真是大了。”
張玉詩走出來行禮,華氏看了一眼玉彤又看了一眼玉詩,隻覺得心裏莫名有些怒火。
倆個庶出種子的女兒,不過是有親爹在,就能這麽放肆。她的玉晴和玉珠比她們少了父兄扶持,就在婚姻大事上被人家挑理。
還好曲氏提前跟李氏說了要回娘家,所以提前就走了,玉佳上了馬車就跟玉彤抱怨:“方才那個玉畫還跟我抱怨玉詩,我跟她可不一樣,我說我姐姐對我多好啊。”
玉彤淡笑:“以後咱倆遇到的挑撥離間隻會更多,反正咱們姐妹自己知道就行。”
玉佳仿佛跟姐姐分享了一個什麽小秘密,一路上都跟喜鵲一樣,嘰嘰喳喳的說話。
曲國公府人口不多,外祖母曲老夫人也就隻有兩個親生兒子,大舅母馮氏僅出一子,二舅母生了一子一女。家中竟無庶出子女,據說是老國公生的庶女太多,後來導致家中紛擾增多,所以玉彤的兩位舅母都無庶出子女。
大舅母馮氏不胖不瘦,為人既熱情又周到,這可比在張家好一點。曲老夫人是個長相很嚴肅的老太太,見著曲氏紅了眼就道:“你這是哭什麽?你這次回來多的是時間相處,可別讓孩子們看了笑話。”
“讓母親見笑了。”曲氏還頗有些不好意思。
曲老夫人畢竟教養過她幾年,她的很多東西都是她教的,雖說最後出了那麽個岔子,可曲老夫人依舊盡心為她找了一門親,人心都是肉長的,曲氏也很感激曲老夫人。
大舅母見著玉彤跟玉佳又是一喜,連忙給了兩個小姑娘一人一對頭麵,倆人也拿出來自己做的針線孝敬長輩。
馮氏拉了玉彤過來:“你手藝不錯,比起我年輕的時候要好很多。”
曲老夫人指著馮氏道:“快別自謙。”又跟玉彤道:“你母親說你畫了沿河圖,我這個老婆子平生最想出去走走,就是一直被困在四九城。”
難怪曲氏要自己把畫帶過來,玉彤不得不對自己的老娘豎起大拇指,她故作不安道:“不過是遊戲之作,還請外祖母見諒。”
曲老夫人揮揮手,表示不大在意。
玉彤拿出了自己畫的碼頭場景,船外風光,南邊碼頭和北邊碼頭的對比。曲老夫人看的津津有味的指著碼頭上挑擔子的人,得意道:“這是賣胡辣湯的,是也不是?”
“您真厲害,這您是怎麽知道的?”玉彤很好奇,因為她畫的那人挑著的擔子上麵是完全蓋的很嚴實的,根本看不出來啊。
曲老夫人笑道:“你外祖母曾經跟我說過,賣燒餅的地方都有人挑擔子賣胡辣湯,這旁邊是賣燒餅的,這人可不就是賣胡辣湯的嗎?”
玉彤翹起大拇指:“還真讓您說著了,這賣的燒餅我還讓我爹買給我嚐過,不比家裏做的差。”
馮氏見玉彤這樣大膽,完全不怕曲老夫人,就是跟自己說話也是平等的樣子,心道,這姑娘倒是真的不能小覷。
“是嗎?我們家裏今天也做了燒餅,你也嚐嚐看如何?”曲老夫人打趣她。
玉彤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曲老夫人指著曲氏道:“你母親是個乖巧的性子,倒是把你生的這樣的活潑,可見人的性子真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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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蔣氏回府後,一群人困的不行,請完安就回院子裏麵休息。李氏知道蔣氏夫妻二人不挑剔,隻要給一張床就能睡著,這一點倒是很不錯,不像老三兩口子都是文雅人,對物事稍微差點就看出來了。
華氏帶著張玉珠一道走,她雖然有兩位庶子,怎奈關係處的跟仇人一樣,老太太也怕二房生事,所以從不叫二房的倆個孫媳婦過來請安。
母女二人正談起張玉晴的兒子都笑出聲來,尤其是玉珠:“也不知道姐姐現下如何了?”
張玉晴嫁給禮部侍郎的次子,那人也是無官無爵之人,張玉晴又常常跑回娘家,她婆母對她就帶了點臉色出來,還好張玉晴為人最是會看眼色,所以這兩個月都沒怎麽回來,而張玉晴是華氏母女的主心骨,故而她們有此一問。
“你姐姐總比我強,自不必擔心。”華氏這麽安慰著小女兒。
倆人剛一回屋,華氏的貼身大丫頭就過來道:“二太太,奴婢方才打二門那裏過來,說是六表少爺過來了。”
華氏一喜:“那我們且等著,我就知道這孩子跟我親近,也不枉我家玉珠的一片心意。”
趙群倒也真的過來了,他上次在山東替梁玖辦了一件差事,結果回程又不舒服,好容易在家裏養了幾天,這才決定要親自帶禮物shàng mén謝張家三房。
卻沒曾想到張家三房全家去了曲國公府,趙群隻好跟二管事張全道:“既然如此,我下次再來便是,這些東西也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麻煩您幫我轉達。”
張全見這位信郡王府的六爺這般謙虛,連連應承:“小的一定轉達您的心意。”
趙群見事情辦完,正好他自己還要趕著進宮,便急忙走了。
沒曾想華氏等到天黑也不見趙群過來,找人打探才知道趙群竟然送了東西去三房,卻不曾來自己這個親姨母這裏,她氣急敗壞起來。
老太太也用帕子揉了揉眼睛,似乎在擦淚水:“老三媳婦,你們可算是回來了,行了,快起來吧。”
又有一婦人連忙上前扶起曲氏,語氣中透著親熱:“三弟妹快些起來,娘知道你們的孝心,今兒特意吩咐大家為你們接風。”
“又要勞煩大嫂操心了。”曲氏順勢起來。
原來這就是侯夫人李氏啊,這位看起來比紅光滿麵的老太太還要顯得蒼老幾分,玉彤曾經就聽曲氏提起,說李氏是個很合格的宗婦,家裏前前後後這麽多事情都是她一個人操心。
李氏微微一笑:“三弟妹還是這樣客氣,快來這裏坐下,老太太還有話跟你說,再者你們走了這麽些年,家中許多人怕是認不得了。”
卻見身邊又有一婦人道:“三弟妹快來坐。”
說話的這位婦人喊自己娘為弟妹,應該是二伯母華氏,她看上去神情嚴肅,因她是守寡之人,看起來暮色沉沉。據說二伯母與自己的娘年齡相仿,可看上去曲氏正是如水蜜桃般多汁可口,而華氏卻跟蔫了的老茄子一樣。
曲氏上前跟她問好:“二嫂別來無恙?”
華氏點頭。
李氏見曲氏坐下,便又跟身邊一年輕夫人道:“樸哥兒媳婦,你去把你mèi mèi們都帶來。”
這應該是世子夫人小朱氏,她生的十分秀美,又恭謹非常,她聽了李氏的話,連個盹兒都沒打就立馬帶著下人往外去喊人了。
曲氏坐定後又見王氏跟蔣氏都不在,便跟李氏問道:“四弟妹和五弟妹呢?”
李氏些微有些尷尬:“老四家的回娘家了,平西伯夫人身體不舒服。老五她們還沒到家,估摸著這幾日也是快了。”
要李氏說平西伯也太嬌慣女兒一些了,四弟妹也是幾十歲的人,還跟小姑娘似的動不動就回娘家,連麵子都不顧著了。此時的李氏是很同情王氏的嫂子的,也是四十多的人了還隻是世子夫人,還得時不時的接待這個時不時出狀況的小姑子。
有了對比李氏也覺得自己高興了一點了。
老太太不喜歡王氏卻很喜歡小兒子張榭,在外rén miàn前要打些掩護:“她母親入冬就得了咳疾,她也是孝順。”
曲氏當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隻是她更明白自家丈夫隻是庶出,本來就不會在老太太這裏討什麽好,說不定這個接風宴都是大嫂李氏張羅起來的,畢竟李氏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侯夫人,老太太死了丈夫,可就沒以前那麽值錢了?
於是她一笑:“四弟妹是出了名的孝順,這個誰都知道的。”
李氏心裏暗自覺得好笑,四房的人不地道,老太太還幫著遮掩。
曲氏當年不過是知道些王氏的醜事就差點被暗下shā shǒu,此外更是在平西伯家幹涉下硬生生的調到雲南那裏去,也為此三房折了兩個兒子,曲氏這樣沉得住氣,那可不是一般人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