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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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南音沒想到被劉嬋給出賣了。
時荏苒陪著她等了快一個時候,才支支吾吾地說:“其實,劉嬋,今天不會來了,是我拜托她的,因為我有話要跟你……”
他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倪南音立刻掏出了手機,給劉嬋打電話。
你幹嗎呀?”倪南音質問。
對不起,對不起。”劉嬋連聲道歉後說:“南音,時荏苒很好的,長相不錯,人又溫柔,我真的是覺得你們很般配,才這樣做的。”
時荏苒是隔壁班的大學霸,幾乎次次考試都是全校第一。
倪南音和他的交集不算多也不少,不過,僅限於學習上的交流。
對他這個人,實際上沒什麽了解的。
而且,關於談戀愛,她從來都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倪南音有些著急,拒絕的話說出來會讓人特別尷尬。
她很是埋怨劉嬋,可埋怨也沒什麽實際的用處不是嘛!
她掛了電話,用很憂愁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男孩。
時荏苒的後背頓時一緊。
倪南音假裝鎮定地說:“哦,劉嬋說她有事兒,她不來,我就回家了。”
可她才走出去了幾步,就被時荏苒擋住了去路。
他說:“我又不會吃了你。再說了,好歹也是同學一場,你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能給我嗎?”
聽不聽的結果都一樣的。”倪南音抬了頭,很認真地說。
時荏苒苦笑:“你都還沒聽呢!怎麽就知道不會被我打動呢?”
我們是同學。”倪南音強調。
我也沒說我說完了我們就不是同學了,你聽我說,我說完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們都還是同學。”
這話肯定是唬人的了。
人都是這樣,大度的話都會說,但實際上誰都是小氣的,最愛的是自己。
倪南音眨巴了下眼睛。
時荏苒看著她的睫毛一開一合,把落日的餘暉都眨碎了。
我不說多,我就說兩句話。”
他的聲音很溫柔,加上他溫文爾雅的形象,眉眼一搭,像是有多委屈似的,確實讓倪南音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回神了。
橋邊,一輛黑色的汽車“嘎”的一下,停了下來。
駕駛座旁的車窗落下,陳秋的臉露了出來。
他指了指後頭說:“愣著幹嗎呢小六?快上車。”
時荏苒小聲地問:“這是誰啊?”
陳秋聽見了,瞪著眼睛道:“我是她哥。”
又衝倪南音喝:“小六,還不快點上來!磨蹭什麽呢!”
倪南音“哦”了一聲,衝時荏苒揮了揮手,“拜拜。”
時荏苒也揮了下手,雖然笑的很難看,但他心裏想,反正他也是要去北京的,有誌者事竟成。
好的姑娘,怎麽可能一追就上手了。
一打開後麵的車門,其實倪南音就有點後悔了。
眼前是一幅什麽景象知道嗎?
汽車的後座原本已經坐了三個人,現在小結巴和陳玨基本上抱在了一起,才擠出了一點點的空隙。
而且她還得挨著林三籟坐。
車門都已經打開了,又不能不上。
倪南音將將坐好,陳秋便發動了汽車,還特別嘴欠地道:“我說小六,不是吧,你今兒請假就是為了跟那個小子約會啊!看他那土樣,還沒有哥哥長得帥。”
高三剛畢業的學生,肯定沒法和社會青年比。
不管是從哪方麵來說。
即使都穿著運動服,那也是不一樣的畫風。
更何況,倪南音對陳秋的審美一向不能苟同,要不是衣服上帶了條狗鏈子,要不就是衣服上都是骷髏頭。
當然,最看不慣的還是他脖子上的蠍子紋身。
像小結巴、二愣子和陳玨,紋身都紋在了手臂上。
林三籟有沒有紋身就不知道了,反正露出來的地方是幹幹淨淨的。
總之,最奇葩的就是陳秋了。
倪南音沒有接腔,顯然一點都都不想談論剛剛的事情。
陳秋從後視鏡裏看了看他們老大的神色,沒再說話。
反正他已經知難而退了,就是不知道他們老大怎麽想。
林三籟也沒怎麽想,很煩躁地又往小結巴那裏擠了擠。
真的很擠了,林三籟和倪南音的中間還有一條縫隙。
小結巴快被擠哭了,最後幹脆坐在了陳玨的腿上。
這一路上,幸好沒碰上交警。
——
日子一晃又兩個星期過去,林三籟的左臂早就消了腫,傷疤也掉了痂,但是傷痕還在。
這段時間裏,林三籟和老倪的關係越變越好。倪南音思前想後也想不到原因,直到有一天,老倪拉著二胡,他彈著中阮,合奏了一曲《狀元府》。
倪南音驚呆了,兩個人合奏完了,她還大張著嘴。
老倪舉著杯子又和林三籟喝酒。
倪南音好容易回神,一把奪過了老倪手裏的酒杯。
杯盞裏的酒一晃,灑在了林三籟的腿上。
白色的酒液順著他的腿流在了地上。
倪南音撇嘴,衝他飛去了一記眼刀。
說來很奇怪的,他使的的眼色,她總是能懂;她飛過去的眼刀,他也不是不懂。
林三籟一口喝完了杯盞裏的酒,站起來說:“叔叔,不早了,我回去睡覺了。”
倪倪送送。”老倪揮著大手說。
有什麽好送的,就在隔壁。”
嘟囔的時候,倪南音還是跟了出去。
她一直都覺得中阮這個樂器萌萌噠,琴上的兩個洞特別像眼睛,下麵還有一個嘴巴,很喜感。
試想,流氓頭子|彈中阮,這畫麵簡直是百分百不協調。
可人家彈得真的不錯。
好奇心起,問他:“你為什麽學中阮?”
林三籟一手斜插著口袋,一手拎著琴,酷酷地說:“上學的時候學校樂團裏就中阮學的人少,容易獲得表演機會,而且學起來簡單,中考還可以加分。”
倪南音又驚呆了,原來流氓頭子也和她一樣,曾經為中考憂心過。
真想問一問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成為流氓的。
世界上的職業有那麽多,幹嗎非得以打架為生呢!
還有他這個人,到底有多少麵。
瞥一瞥他烏黑的眼睛,終究沒問。
有些人即使熟識,也不敢去真正的了解。
第一個月的工資是七月二十號發的,真的發了四千塊。
倪南音還是頭一回自己掙到了那麽多錢。
別提有多開心了。
還了“流氓頭子”六百七十塊,心情一下子變得超級不美麗。
流氓頭子”拿著她還的錢,請唱k。
四人打牌小組歡呼不已。
ktv,倪南音長這麽大,就去過一次。
還是高考結束後的那個晚上,班主任做東,全班人一起。
那天晚上,扭扭唱唱,瘋的不成樣子。
可今天,她很拘謹。
那些流氓的身邊各坐了一個陪酒的美女,一個一個全都穿著低胸裝,一笑的時候,感覺粉底都會掉一地。
她身邊也坐了一個,當然不是美女,是個陪酒的帥哥。
他和她做自我介紹,“我叫阿飛!不瞞你說,你是我陪過的最年輕漂亮的小姐了。”
倪南音很尷尬地笑。
做了十七年的乖孩子,她也想不乖一次,但她也得會啊。
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她就說:“你自己玩吧,別管我。”
阿飛笑,用紅酒混合了雪碧,又加上了一枚話梅,遞到她的麵前,“加了雪碧,度數很低的,你嚐嚐。”
謝謝!”倪南音淺嚐了一點兒,喝起來真的像果汁一樣。
話題算是打開了,阿飛問她多大,還問她是不是剛出社會。
倪南音有的答,有的不答,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話。
酒已經不需要他勸,她覺得好喝,就多喝了幾杯。
四人打牌小組,到了這裏,個個都成了賭神,搖骰子的搖骰子,猜大小的猜大小,和身邊的美女哄哄鬧鬧。
陪林三籟喝酒的雪姑娘在進來之前,就得到了囑咐,不可以碰他。
沒見著人的時候還想,誰啊,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還不讓姑奶奶碰,不碰出來玩個屁啊。不過,還真是巴不得,幹一行不愛一行,誰要沒事兒主動碰那些臭男人呢!
可進去了一看,大概知道原因了。
人很年輕,長的帥,戴著名牌的腕表,眉眼清冷的要命。
長的好又有錢的男人,確實有自傲的資本。
這樣的男人啊,確實得主動去碰一碰。
萬一對上了眼兒,說不得,她就能脫離“苦海”了。
於是給他倒酒的時候,腰一彎再彎,胸前的呼之欲出都快要爆出來了。
雪姑娘的小動作不斷,坐在他們對麵的倪南音一眼就看見了,她很鄙夷地撇了臉,裝作沒看見。
反正,流氓不都是那樣。
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大膽了,身子越挨越近,一股子嗆人的香粉味道,嗆的他幾乎不能呼吸。
林三籟伸手去端酒杯,那個女人故意拿了酒瓶,“帥哥,我再給你滿上。”
溫熱的手背故意撞了過來,林三籟條件反射似地站了起來,他忍不下去了,大步走到了倪南音的跟前,一扯她的手,把她扯了出去。
倪南音剛剛喝出點感覺來,感覺自己輕飄飄的想要飛起來,她不快地說:“你幹什麽啊?”
幹你。”一回頭,林三籟的雙眼露出了凶光。
咯。”倪南音嚇得一抽,打了個酒嗝。
她不敢和他對視,任由他像扯著一隻小狗一樣,把她從ktv裏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