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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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霸賽按照報名的名額, 第一輪比賽,一共分了四十組。
後來參加比賽的林美, 也成功晉級。
加上倪南音和吳遠哲,還有一個程顥一,賞笑樓一共有四位演員進入了第二輪比賽,其餘的被淘汰。
第二輪抽簽,幸好四個人沒撞在一起,有效地避免了“自相殘殺”。
其實像這種兩兩對賽, 拚的不止是實力, 也拚運氣。
手氣好的,抽到了相對弱雞的,便可以成功晉級。
手氣不好的,自己的實力明明不錯,卻抽到了實力更強的, 也隻能哭唧唧。
經過第一輪的比賽,網友們自發站隊, 形成了好多個後援團隊。
吳遠哲因為長相出眾,擁有了一大批“海蜇”。
林美因為嬌滴滴的嗓音,也有了自己的“林妹妹”。
程顥一的後援團隊名字也好聽, 叫“一心一意”。
至於能文能武的小姐姐倪南音, 居然成了“南海觀音”。
網上那些隻關注娛樂圈的大v也橫|插|進來一腳, 排了個爭霸賽的人氣榜單。
能文能武的小姐姐, 當之無愧, 排了第一。
程思安為了自己這個小徒弟, 也學會了上網,每天一早,就得戴上老花鏡,先搜一搜熱搜的榜單。
對於“南海觀音”這個稱呼,他倒頗為滿意。
他給倪南音發語音信息,[觀音有男相有女相,你要不要挑戰一下自己?不要有局限性,像很有名的孟小冬“冬皇”,早期就是以唱旦角為主,後來改唱老生。]
程思安的建議很中肯,反串在京劇裏,還是更有噱頭。
可倪南音思考了一下,反串不是不可以,她願意挑戰自我,但第二輪比賽,馬上就要開始,臨時換曲,委實不行。
是以,第二場她唱的還是賞笑樓創新戲中的選段,與第一場比賽時所唱,並不重複。這一段戲,更重的是唱。
她打算第三輪,再反串武生。
倪南音是上午倒數第二組參加比賽的,在此之前,半上午的時間,她都呆在化妝間了。
隻早上還沒有比賽之前,和林三籟匆匆見了一麵。
自從比賽開始,林三籟特別的忙,不停有廣告商找上門,要求讚助此次比賽。
找過來最多的還是化妝品公司。
和合作平台畢竟是合作關係。
來一個廣告商,進行一次三方會談。
又來一個,又進行一次。
忙的腳不沾地。
唯今天最不忙,倪南音上台之時,居然看見他坐在觀眾席。
倪南音沒有見過容道飛,隻是看見林三籟的身邊坐了好幾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便自動把那些人歸作了廣告商一流。
直到,範雪枝忽然殺到了觀眾席,與其中的一人爭執了起來。
她離的遠,什麽都聽不到。
台下的觀眾大都受到了影響,倪南音也驚訝了片刻。
不過幸好,她的台風一向很穩,一個絕代風華的轉身之後,以袖子擋了半邊臉,接著唱:“女兒啊……”
這一場戲,很驚險地唱完。
燕西賓點評:“一號選手是很典型的程派唱腔,而且字正腔圓,嗓子的天生條件很好,氣息均勻,總的來說,非常不錯。十三號選手呢,唱的也不錯,但沒有拿捏好人物的形態。”
這麽一說,十三號選手知道自己沒了戲。
嘴一咧,不快地說:“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評委老師。”
燕西賓還沒來得及放下話筒,又對著話筒說:“請問。”
是不是沒有名師,沒有後台,就不會有出頭之路?”
燕西賓走的是毒舌評委風,不客氣地說:“你的問題,我回答不了,但我能回答你另一個問題。我隻知道連自己不好在哪兒的人,多半是不會有出頭之地。人貴自省,謝謝!”
十三號選手一下台,就掉了眼淚。
倪南音跟在她的後麵下去,並沒有包子似的被人懟了,還想給予安慰。
這本就是一條廝殺之路,路上不僅滿是荊棘,還充斥著血腥。
這時候,她還不知,這位十三號選手的話,已經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她沒空管網上的直播,陳秋就在後台等著她。
怎麽了?”倪南音問。
陳秋咧著嘴笑,“沒事兒。”
一聽就是謊話,倪南音微微皺眉,“賴哥讓你來的?”
啊,真沒事兒,我就是來這裏維護一下秩序。”
顯而易見是出了什麽事情,可陳秋不說,倪南音也不勉強他。
她抬腳往化妝間去,陳秋緊隨其後。
你維護你的秩序,總跟著我幹什麽?”倪南音一回頭,再一次拆穿他。
當保鏢啊,給咱們的台柱子護航。”陳秋嬉皮笑臉地說。
陳秋和林三籟就是穿一條褲子的,而且慫的要命,林三籟不讓他說的事情,誰都撬不開他的嘴。
倪南音“哼”了一聲,作罷!
她不是沒看見,她唱到一半的時候,坐在林三籟身邊的男人走了出去,那位範女士急匆匆地追了出去,緊跟著,林三籟也消失在了觀眾席。
中午一點,今天的比賽結束,林三籟的辦公室門外。
一分鍾之前,柯子然才送了咖啡進去,二話沒敢說,默默地退了出來,並且把房門關緊。
素質是個好東西,可很顯然,總經理母親的身上,並沒有具備那種東西。
總經理母親凶神惡煞的模樣,讓柯子然想起了他的幼年時代。
隔壁街有一個潑婦,經常會因為一些家庭瑣事,拿著破盆跑到街上,一麵敲,一麵叫罵,“哎,大家都來看看啊……”
這可能就是他對女人望而卻步的原因。
沒有好母親,那就意味著三代人都不會安寧。
柯子然在心裏為容經理默哀了三秒鍾,房間裏忽然穿出來很尖利的聲音。
就好比鋼針劃在了玻璃上一樣的刺耳,在狹窄的走道裏形成了小規模的回應。
那個聲音說:“你可以捧紅她,我也可以搞臭她,一個窮出身的女孩子,不要臉爬男人的床,小小年紀有此心機,也要廣而告之一下。”
這話說的是誰,柯子然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隻不過,這世道一直都是這樣的不公平。
男女談個戀愛,如果差距太大,也會被人詬病。
男人太強,就是女人被包養。
或是女人太強,男人就會被指責吃軟飯。
其實,人家是情濃意濃,你情我願。
柯子然忍不住撇嘴,一抬眼睛,居然看到了當事人。
裏頭罵的那麽難聽,他也是尷尬到了不行。
柯子然的嘴角抽了一下,正想說些什麽,陳秋站在樓道口衝倪南音招了招手,她一轉身,離開了。
屋子裏又傳出來那個尖利的聲音,“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別的人有沒有再說一遍,柯子然聽不到。
這牆的隔音效果原本很好的,也就隻有那個歇斯底裏的叫聲,能夠穿破牆壁。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容經理報個信兒,[倪老師剛才來了,又走了。]
林三籟很快就打開了門,範雪枝不依不饒地擋在他的跟前,不讓他走。
你是要跟我決裂對不對?你不想想我當初為什麽要帶著你找你親生爸爸,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有更好的生活。要不然你就得和林藪一樣,當個終日在海上飄零的海員。”
所以,不止容道飛欠了她的,林三籟也欠了她的。
那是你的選擇,並不是我的選擇。那是你的想法,並不是我的想法。請你分清楚。”理智還僅存了一點,林三籟克製地說。
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做的選擇,卻非要栽贓到別人的身上。離開林藪,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問過他的想法,甚至是林藪的。
你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聽過我的話,聽我一次你會死嗎?”
會。我聽你說話都會死,更別說是聽你的話。”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終於落到了臉上。
還記得上一次,被範雪枝打,是他不願意和林藪分開。
那天,雨下的特別大。
範雪枝帶著他等容道飛來接,他哭鬧著要爸爸,範雪枝煩躁不堪,也是一個耳光,就像現在一樣,落在了臉上。
隻不過,那天,他太小,被打倒在地上。
也是打那兒起,他再不許範雪枝碰他一下。
現在,他人高馬大,紋絲不動,連眼皮兒都沒挑一下,做著最後的警告。
別來試探我的底線。”
話很簡單,但比他那張臉都無情。
他說完,抬腳跨出了房門。
範雪枝的臉都白了,轉頭想要尋求安慰。
容道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從她的身邊越過,也出去了。
剛剛,幾個股東還在和他調侃,“容董怕老婆,怕老婆可是個好傳統啊!”
男人,最怕的就是沒麵子了。
範雪枝隻記得容道飛欠了她很多很多,卻忘記了容道飛也是男人。
晚上,趁著容道飛洗澡,範雪枝像往常一樣拿起他的手機,準備翻看。
容道飛的手機密碼是860729,這是她和容道飛的戀愛紀念日。
但,密碼失效了。
範雪枝一愣,眼神慌張,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襲的她手足無措。
像這樣的慌亂和無助,她以前也有過,好多年過去了,那一次是容道飛被判了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