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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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輪比賽, 倪南音雖不算大紅大紫,卻也算出了點兒小名。
最恐怖的是有一次擠地鐵, 一個大媽拉著她的手,誇她:“哎呀閨女,長的真俊,我老喜歡聽你唱戲了。”
簡直把倪南音給嚇傻了,傻裏傻氣地問:“阿姨,你認識我啊?”
認識, 認識, 我現在每個星期都讓我孫子給我找直播。”
其實倪南音想問的是“我卸了妝,你也認識我啊?”
想她上台的時候,臉上抹了多少層啊!大媽真是火眼金睛。
什麽事都有進步。
賞笑樓也終於在臨近年關之際,出現了滿場爆場的情形。
青年演員爭霸賽卻在這個時間告一段落。
賞笑樓官網上貼出了公告,要來年元宵節過後, 才能繼續爭霸,決出冠軍。
吊足了戲迷的胃口。
果然官網上的評論都要炸鍋了, 全是控訴的。
這是要讓人年夜飯都吃不香的節奏。
為了平息眾怒。
柯子然提議:“普通的場次加開怎麽樣?”
林三籟覺得他出的是餿主意,橫他一眼,揭過不提。
元月二十八, 也是臘月的二十四, 容氏的官網也貼出了通知, 要於三日後召開年會。
這次年會的召開地點, 沒有去其他劇院包場, 而是定在了賞笑樓舉行。
為了這事兒, 林三籟還和容道飛小規模地爭執了一下。
他是很記仇的,質問容道飛:“你上次不是說賞笑樓不歸容氏了?憑什麽厚著臉皮要到我這兒來開年會,還不給租金。”
我上次不是又給了你五百萬。”容道飛也很有理。
憑什麽盈利了就是容氏的,虧本了就是我自己的?我的車還賣了呢!表也賣了!衣服都沒舍得買過一千塊錢以上的!我現在的積蓄為零,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砸了進去!”林三籟越說越火大,更何況他不說的話,就得當包子了。
見過流氓餡兒的包子嗎?
好啦,好啦,車再給你買一輛新的。”容道飛用上了安慰利|誘大法。
林三籟可不是三歲的孩子,打五歲進了容家的門,他就沒受過容道飛的各種引|誘。
他的思路很清晰,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要!我讓會計算了筆帳。你給的啟動資金是八百萬,後來追加五百萬。我個人砸進去的錢是一千五百萬。我比容氏砸的錢多,你要麽等我給你分成,這個分成也是利益與負債共擔,要麽我還你錢。你選。”
容道飛差點被他繞了進去,哼笑一聲,“那建戲樓的地皮呢?”
要知道這年頭地皮是最值錢的。
地皮不是你個人贈予我的嗎?地皮是你個人的,又不是在容氏名下。咱們得一碼歸一碼,這麽一說,那我占的比列更大,光地皮的估價也得值個幾千萬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在跟容氏算賬,不是在跟我。”
我和你有什麽好算的!算也算不清楚。”林三籟嘟囔了一句。
這倒是句實話。
親子鑒定在那兒擺著呢,也不能割肉還母剔骨還父。
中二期過去了,他沒那麽矯情。
前提是範雪枝別來左右他的人生就行了。
就算是算賬,電話裏也算不清楚。
容道飛說:“戲樓的事情,年會上我和股東們提一下,具體怎麽辦,過完年再說。”
林三籟“嗯”了一聲,結束通話。
這是頭一年,容道飛沒有以父親的名義要求他回家過年。
掛了線,林三籟把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裏,想起昨天容茹妤給他發的信息。
[哥,咱爸和咱媽吵架了,兩個人分房睡了。]
還有一個哭泣的表情。
容茹妤的生長環境很好,父母恩愛,家境富有,完全是爹媽寵壞的小公主。
於是,她天真,天真到了不諳世事有點兒傻的程度。
和她相比,他就是個錯誤,在不對的時間來到這個世上,見證了人世間所有的不美好。
他矯情了很久,覺得自己活的特沒勁,沒有一丁點兒動力。
那是種行屍走肉的感覺,他賽車,追求速度,時速三百五十公裏,心在跳,仿佛又不在跳。
後來,生命裏突然闖進來一記宛如夜鶯一般的清麗嗓音。
從此,生活裏便照進了一束明亮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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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道飛的如意算盤真的是打的超精明。
去年的年會,容氏花重金請了影視雙棲明星安陸,炙手可熱的小鮮肉一枚。
花了不少錢呢!
今年好,賞笑樓造星了,一下子省下了一大筆。
不過也不能光聽戲,他讓林三籟整個節目單出來,還得是帶互動的那種。
年會這事兒吧,雖然各個部門都得準備節目,但能者多勞。
用容道飛的原話是“你鬼點子多。”
林三籟把這句話原封不動送給了柯子然。
柯子然接受命令,連夜擬出了節目單,第二天一早給林三籟過目。
他大筆一揮,刪掉的都是主演的節目。
開什麽玩笑,累了這麽久,也該好好歇歇了。
臘月二十七,晚上六點,容氏的年會準時開始。
要林三籟說,年會就是神曲的匯集地兒。
瞧吧,今年都流行了什麽神曲,年會上都得來一遍。
也就屬他們賞笑樓的演出逼格最高了。
賞笑樓一共給出了四個節目,兩個戲曲串燒,一個歌曲,還有一個叫“隨便耍耍”,具體耍啥不知道,反正就是隨便耍耍。
林三籟把倪南音的座位安排在了自己的旁邊,緊鄰出口。
但人太多了,事與願違,年會一開始,他連倪南音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今晚戲台上的燈光,比以往的每一次演出都還要亮。
年會的主持人站在戲台的正中央說,今晚的晚會群英薈萃。
底下的員工們,一個一個捂著嘴笑。
戲台的後頭,是一個又一個濃妝豔抹的待表演者。
第一個節目,果然是年度神曲震場。
唱的是啥,林三籟坐的遠,一句沒聽懂。
看,其實他是拒絕的。
這並不是一場視聽享受。
就連特別興奮的員工們,最興奮的環節也隻是抽獎。
第二個節目剛演完,主持人在戲台上喊:“抽抽抽!”
台下是排山倒海一樣的嘶吼:“抽大獎。”
聽說今年的特等獎有五名,獎金五萬。
一等獎是愛瘋,一共二十部。
二等獎也不錯,五十寸的液晶電視,三十台。
三等獎是智能電飯鍋,二十個。
四等獎是吸塵器,十五個。
五等獎是榨汁機,十個。
六等獎是隨機紅包,最大的麵額一百,最小的十塊,一共一百個。
容道飛擔任了第一次抽獎的抽獎嘉賓。
主持人立在一旁製造懸念,“哇,大獎那麽多,容總會不會一次就把大獎抽出來了呢?”
台上是咚咚咚的鑼鼓聲音,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大獎,大獎”。
林三籟趁亂站在了椅子上,他的眼睛跟隨著鼓點,落在了四處,終於在中間的位置尋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朝著那身影喊“小六兒”。
倪南音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在這麽嘈雜的環境中,居然聽到了誰叫“小六兒”。
旁邊的林美,正專注於台上的抽獎活動,幻想著大獎砸在她的頭上。
倪南音下意識轉頭,眼睛其實是沒有焦距的,隔著遙遙的人群,目光觸到某個熟悉的身影時,立刻反彈,尋找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比舞台上的燈都亮,裏頭藏的有星光。
林三籟四平八穩地看著她,嘴角輕輕一勾,泛起了笑意。
他用嘴型示意,“走”,又指了指離開的通道。
倪南音看懂了,點點頭。
兩個人費力地擠出了人群,在通道那裏匯合。
這兒離音響更近,好好的一個戲樓,成了嘈雜的夜店,隻能聽見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音。
倪南音踮起了腳尖,試圖離他的耳朵再近一點。
隻能是試圖,身高還是有差距,她索性拽了他的耳朵,讓他低頭。
再對著他的耳朵喊:“咱們去哪兒啊?”
走。”林三籟趁機吻了她的臉頰,又說了這個字。
心裏頭根本沒有目的地。
可,隻要是跟她在一起,去哪兒都行。
年會能有多好看呢,還不如私奔約會去。
容道飛抽完了獎下台,助理趴在他的耳邊說:“容總,容經理剛剛就離開了。”
容道飛沉著臉,沒有聲音。
熊孩子,本來還說第二輪的抽獎嘉賓讓他來做的。
說他形式化也好,但傳承知道嗎?
他掙了這大把的家業,還能為了什麽呢?
可那小子呢,一點兒都不著急!
是不是仗著他就一個兒子啊?逼他把財產全部都捐出去?
嗬,那範雪枝一定會鬧翻天的。
我有一個家產需要你繼承,很急。
嘟嘟嘟,你撥的用戶不在服務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