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油腔滑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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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油腔滑調



    終於打發了李公子,何意如並沒有鬆口氣,立即叫來手下人吩咐一陣,手下人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何老板,點點頭出去了。



    何意如舒了口氣,眼角的餘光從人群中盯在了馮中身上,嘴角泛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突然右手微動,一張pū kè甩向馮中麵門,勢道非常淩厲。周圍的人一聲驚呼,四周散開。馮中伸手一夾,竟然沒夾住,急忙把頭側過,pū kè擦著臉皮而過,風勁掃的臉頰生疼。馮中大叫一聲:“好身手”!伸手夾住掃過臉頰的pū kè,順手回敬了過去。何意如玉手一揚,又是一張pū kè,迎著馮中的削了過來。兩張牌相遇,似乎沒有絲毫阻力,馮中的牌被削為兩半飄然落下,何意如的牌挾千鈞之力撲麵而來。馮中不敢去接,隻好腳下一滑,躲了過去。隻聽“當”的一聲,牌竟然釘在了身後的木門上。



    馮中鬥誌大起,腳下疾滑,迎著撲麵而來雪花般的紙牌,撲向何意如,竟有點手忙腳亂,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欺身到何意如近前,伸手去抓何意如右手,一下抓了個正著。正尋思怎麽這麽容易,何意如咯咯笑道:“我的手好看嗎?”



    馮中這才回過意來,臉一紅,趕忙鬆開。忽見一把槍對著自己麵門,馮中不容思考,多年槍林彈雨練就了本能反應,側頭的同時身形微動,伸手奪槍。何意如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覺手腕一疼,槍已被馮中奪了過去,黑洞洞的槍口反對著自己。



    “好”。何意如揉了揉手腕。“你是第一個能奪下我槍的人,不好意思,請到樓上一敘”。



    馮中知道何意如是在試探自己的本事,遂笑道:“沒關係,何老板真是身手非凡,馮某今天大開眼界”。馮中比出剪刀手又變成“布”。



    “見笑了”。何意如沒想到竟被馮中看出破綻,不由暗自佩服。



    到了頂樓何意如辦公室,馮中一眼看去,裝修竟是極簡風格。一間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一張大大的辦公桌,桌上幾本文件,一支筆。左邊一排文件櫃,透明的櫃子裏放著幾排書。右邊一排沙發,一張茶幾,茶幾上一套茶具,角落裏放了幾盆花草。正對著沙發上麵的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畫中一隻雪白的狐狸,似天上靈物一般。別的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給人一種不少一樣,不多一樣的幹淨利落之感。



    馮中和玉淩風截殺令不凡之後,在江湖上就傳得沸沸揚揚,何意如當然也知道一二。玉淩風死了,馮中雖未露臉,但是整天和玉淩風一起,想查到他還不是很容易,野馬幫查得到,何意如也查得到。蘭城江湖的平靜被這兩匹狼攪的風雲驟起,江湖人物無不關注這個“大漠蒼狼”的下落。何意如有自己的使命,遇到如此人物,正欲結交,不料馮中表示要登門拜訪,省去不少周章。隻聽說“大漠蒼狼”威名,心中倒有些不服,才有了這份見麵禮。



    能讓何意如心服口服的人不多,馮中的表現本在何意如意料之中,但真贏了她,倒讓何意如有些意外和驚喜。



    “久聞馮老板大名,不知道這次來有什麽指教”?何意如上來客氣了一下。



    “我剛回來沒多久,何老板怎麽久聞我大名的”?



    “前陣子‘西北天狼’和‘大漠蒼狼’把西北第一幫的幫主都幹掉了,搞的江湖上人人自危,還有誰不知道你大名的呢?”



    “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噢,當心他告你噢”。沒等馮中接話,突然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傳了過來。



    兩人循聲望去,隻見推門進來一個人:二十四五年歲,似笑非笑桃花眼,削瘦身材,有幾分英俊,偏黃稍長的偏梳發型,碎碎縷縷遮住半邊額頭。一身休閑打扮,腳下一雙運動鞋。倒有幾分非主流的感覺。



    此人一到,出口就讓兩個人有口難辯。一是直接給何意如定了個“血口噴人”的罪名,二是直接給馮中構陷了個要告何意如的意圖。好在兩人在沒有弄清來人意圖之前,都是沉得住氣的人。



    “這位朋友……”



    “唉~,你還不知道我是幹什麽的,就以朋友相稱,未免有點輕率了吧?”人家尊重他,出口稱“朋友”,他還不領情,倒過來數落別人一通,一副咄咄逼人的欠揍模樣。



    把何意如堵了回去,馮中也忍不住了。



    “說吧,你是幹什麽的?有什麽圖謀”?馮中也不客氣的以牙還牙。



    “哈哈!這就對了。”來人聽到馮中這麽說話,倒顯得很高興。



    “圖謀倒是有一個。聽說‘蘭城賭神’是江湖第一大měi nǚ,色藝雙絕,我來看看能不能抱得美人歸,來個名利雙收”。說完撮著嘴對著何意如“嗯麽”,就是一個響亮的隔空吻。



    馮中、何意如相視一眼,不由被這個小liú máng氣樂了,這都哪跟哪啊。但何意如不是這麽單純的人,明知道來人嘻皮笑臉是表象,能未經通報,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自己辦公室,就不是一般人。不一般的人來到這裏不會就為了說幾句輕浮的話,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說吧,你有什麽貴幹?我這裏還有事,你如果沒事的話,恕我沒時間奉陪”。



    這話說的很明白了,直接下了逐客令,要麽走,要麽說。



    “喲喲喲——”來人故障裝腔作勢拉長了聲音,一連說了幾個“喲”。



    “這就下逐客令了?那我就真走了?我走了?”來人故意朝門邊慢騰騰地挪著步。“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啊?我這人雖然瘦了點,但長相、人品,嘖嘖,可是沒得挑的。我就這麽走了,你確定不會想我嗎”?



    來人滿嘴的輕浮,但輕浮當中總有著能抓住人心裏的那麽一層意思。剛才的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你確定不會想我嗎”?這句話問到點子上了。何意如會想他嗎?dá àn是肯定的,會!



    這個人這麽多疑點,到這裏稀裏糊塗說了一堆瘋話,就這麽走了,何意如怎會不放在心上。但是回答說想他嗎?又不是那種想。這個人雖然表麵輕浮,還真不容易對付。



    現在怎麽辦?能說想他讓他留下來嗎?豈不是又惹來一頓輕浮調戲?何意如在江湖上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自認為什麽事都應付得來,沒想到麵對這麽個小liú máng還真有點頭疼。



    馮中目詢了一下何意如,何意如給了一個確定的眼神。



    “唉~,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唉—唉—”。何意如一個微小的眼神都沒有瞞過這人,但是沒有馮中的動作快,一邊叫著,一邊被馮中從門口拉了回來。



    “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麽話,我可不好這口,我喜歡的是měi nǚ”。還不忘調戲一下。“唉喲—你可不許嚴刑逼供啊”。



    “好家夥,還帶著槍呢。說!你是幹什麽的?怎麽會有槍”?雖說江湖中人從黑市上能弄到槍,但不是人人都有的,能帶槍的,都不是什麽善茬兒。馮中從他腰裏搜出一把shǒu qiāng。



    “一把槍算什麽呀,帶著玩的”。說完不懷好意地笑著。



    馮中看到他這種賤笑就想摟臉兩拳。忽然發現槍有點不對勁,不由仔細觀看。



    “怎麽樣?槍還不錯吧?”



    “假的”?



    來人嘿嘿地笑著。“我這兒還有把真家夥,想不想看看”?說著去解皮帶,往褲襠裏摸去。



    “liú máng”!何意如怒斥一聲,實在忍無可忍,怒不可遏,順手抓起桌上的一本書扔了過去。



    馮中則一巴掌扇了過去,本以為能打個響亮的耳光,誰知大意之下一掌打空了。



    來人從馮中手下溜了開去,從皮帶裏摸出一把迷你型shǒu qiāng,對著馮中,眼卻瞟著何意如調笑。



    “告訴你有真家夥,你怎麽拿書摔我”?



    由於距離稍遠,馮中沒有把握能一擊即中地奪下他的槍,趁他分神,繞到他身後,等他一回身的時候,近在咫尺,馮中重施空手奪槍的本事,一把奪過槍,剩下那人捂著手腕叫喚。



    “你!”何意如哭笑不得。“來人!”



    準備讓人把他看押,等和馮中談完再慢慢審他,到了自己手裏,不怕他玩花樣。



    來人一看何意如動怒了,也收斂起了嘻皮笑臉的勁兒,突然變得一本正經起來,讓人好不習慣。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叫王義華,大王的王,義氣的義,滑頭的滑”。來人自我介紹道。



    看到兩人一臉好笑的樣子,才又說道:“哈哈,是中華的華。何意如,何老板,何大měi nǚ。馮中,‘大漠蒼狼’,‘西北天狼’的八拜兄弟”。



    “一個朋友說讓我來找你,正好聽說你在何měi nǚ這裏,我聞著味兒就來了”。王義華沒兩句正經的又開始輕浮起來。



    馮中也不客氣,回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那我是狗,誰是屎呢”?王義華針鋒相對。



    “我……你……”。帶累了měi nǚ也成屎了,不由氣噎,無話可說,又要動手。



    “君子動口不動手”。王義華作勢要跑。



    “空談不如實幹”。動手之前馮中也要找個合適的理由。



    “好了好了,談正事吧”。王義華又自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