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節 天外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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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8時11分,庭車常一屁股坐到焦黑橫陣的電線杆,死活也不肯起來。 vw

    奶奶個熊跑死老子了。

    常助,馬團長還在等您呢。

    水水

    佟國偉看了看阿鬥還難扶的首長,旋開頓赤格烈校遞來的水壺。庭車常咕嚕咕嚕灌下大半壺,聽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再喝準撐死。庭車常的身體僵住一會兒,不喝了。

    司徒昂少校冷眼看著庭車常站起,並不移開目光。

    庭車常拉住佟國偉吃力地爬起,帶我去見馬團長。

    頓赤格烈跟幾名參謀交代完部署位置,一左一右拎起兩支03式自動步槍,跟庭車常。頓格首長司徒昂叫住他。

    啊,你的任務不是歸常政委管嗎

    司徒昂低頭檢查完一支811自動步槍,卡嚓膛,扣好保險,朝庭車常的背影努努嘴道:常政委隻懂這個。

    哦謝了。頓赤格烈拍拍腦袋。

    不客氣。

    頓赤格烈大步流星追庭車常。由於已進入敵占區,庭車常摘下肩的二杠二星,收入袋。頓赤格烈湊近道:政委同誌,那個兵有點衝哦,回頭我收拾他

    不是拂老哥您麵子,您不是他對手。庭車常微微一笑。

    頓赤格烈哼一聲,050607,三年西藏軍區散打冠軍。

    走在前麵的佟國偉假裝沒聽見。

    庭車常安慰道:他那兩下子確實不夠老哥您看,不過人家畢竟有年齡優勢。

    頓赤格烈想了想,點點頭。

    沒脾氣的兵算不了好兵。庭車常由衷道。

    那倒是。不過慣久了更麻煩。

    一會兒介紹個美女給老哥認識。

    嗯頓赤格烈心跳加速。

    司徒昂在我帳下不算牛,蔣副參才是第一,可蔣副參根本不夠那美女收拾。庭車常嘿嘿一笑。

    佟國偉稍停半秒,表示沒異議地繼續走。

    頓赤格烈失望道:真有那麽厲害

    開玩笑要不是那美女存在,老弟我這條廢柴早讓人劈了燒。

    你的話我信。頓赤格烈嘖嘖幾聲,轉念道:嫁人沒

    佟老三。

    有

    馬團長在哪等我們。

    我先去探路。

    路小心。庭車常把手掌放到嘴邊,以前有個部下跟她好過,身手也她好。

    頓赤格烈倒吸一口冷氣,還有身手她更好的

    天外有天。

    後來呢

    後庭車常突然意識到這個錯誤,走吧。

    頓赤格烈不依不饒道:心是最大的騙子,別人能騙你一時,而它卻會騙你一輩子。

    佛說。你可以擁有愛,但不要執著,因為分離是必然的。庭車常望著漆黑的天空,不知想到誰。

    頓赤格烈雙手合十,碎碎默念完,輕拍一下庭車常的肩膀,你那位部下或許是鬥戰勝佛轉世也說不定,隻是回到極樂世界罷了。

    我也這麽想。庭車常感激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聽說過紅蜘蛛三劍客嗎

    一般人不知道。頓赤格烈表示自己略有耳聞。

    蔣雲司徒昂伍眉。伍眉死了,因為我。

    原來如此。

    所以司徒昂恨的不是我,他恨伍眉,更恨自己。

    有時間我開導他。頓赤格烈誠懇道。

    庭車常報之一笑。

    夜色憧憧,一枚流星劃過天際。

    你看到流星了嗎

    我在這,班長。

    補充兵劉星目光困惑,看著機艙內神情恍惶的通信士李雷。這架米8直升機剛完成運送團屬炮指殉難人員的任務,便拆掉坦架,換成了反坦克火箭筒和巷戰必需的tnt炸藥,正往設在台南北麵的葉挺獨立團臨時兵站趕去。

    她不在了,她剛走。

    哦

    她叫韓梅梅,尉軍銜。

    嗯。

    她完高,又進了大學。我隻是個專生。

    漂亮嗎補充兵劉星大膽地問。

    李雷露出幸福的笑容,穿婚紗最漂亮。說著,動了動戴著戒指的無名指。

    24k嘖嘖嘖。

    結婚那天是鑽戒,都說好的。

    班長好有錢喔

    她家有,她借給我的。

    唉

    哎班長。劉星突然想到什麽,聽說你撿了個孩子。

    叫李思韓,男孩。我給家裏打過電話了,家裏說好沒問題。

    托人看了嗎

    嗯,一個姓常的校,我老鄉。他有專職護士,是護士看著。

    哇劉星張大嘴巴,專職護士什麽校那麽牛啊

    反正是個好人。本來留守處讓我送到孤兒院,我不肯,吵著吵著,他正好路過。這孩子命真好,盡撞好人。

    班長是好人。認識沒幾個小時的劉星如此肯定。

    李雷搖搖頭。劉星不知他為何搖頭,隻覺得那表情很堅決。李雷拿起步槍,撫摸著剛砸破一顆難民腦袋的槍托,嘿嘿一笑。

    劉星不由打個冷顫。

    伴隨左右的武直10,開足馬力衝到前麵。黑暗之,劉星隻看到遠處一片火海。此時米8抬起機頭,轉了個身,朝閃著光亮的某處盤旋而去。

    扯起嗓門吼叫的軍官,按著頭盔跑來的士兵,加速離開的吉普車以及調轉炮口突突開火的四聯裝25自行高炮,總之地麵亂哄哄的。

    劉星緊緊抓著狂風肆虐下顫抖不停的艙門,感覺自己飄了起來,很快掉到地。他發現班長正拽著自己,往黑暗裏拖。

    槍呢我問你的槍在哪李雷帖著耳朵吼道。

    劉星茫然指向天空。

    別亂跑李雷踹了一腳,轉身奔回停機坪。

    四周的燈光突然熄滅。劉星伸手一摸,摸到一具身體猛然撞到懷裏。自行高炮停過的位置炸了,米8似乎也炸了,隻見兩條火舌刷刷直下,大地像被撕裂的紙條,燃燒著一直向北。

    班長班長劉星拚命晃動懷裏的身體。

    嚎個機槍

    班

    過來快過來這邊

    我看不見

    是紅四團注:葉挺獨立團另一榮譽稱號的兵,你能看見過來

    劉星鬆開懷裏的身體,便兩眼一抹黑,隻咬牙循著那個聲音連滾帶爬。不知爬了多遠,領口突然被人一把拉住。跟緊我李雷把95式步槍堆到他懷裏。

    我們怎麽辦,班長。劉星覺得,隻要班長在身邊,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

    李雷起身便走,跑

    不不打嗎

    打個機槍我們是通信兵。走

    天空的隆隆聲像要吃掉整片大地。不知從哪飛來的照明彈刷亮夜幕,劉星目瞪口呆看著隻有戰爭大片裏才會出現的場景:數不盡的吊索懸在空,鬼魅般的身影嗖嗖滑下,一落地朝這邊衝來。兵站要完了這個念頭驅趕著劉星撒腿跑。

    李雷走的是東北向。

    東北麵原本是團屬炮群的陣地,自敵騎1師成功穿插嘉義市,直衝紅四團屁股撲來,那裏便成了紅四團機步二營裝甲團6輛96式坦克和空降15軍2個輕型迫擊炮排組成的阻擊前沿。好在敵騎1師為確保後衛安全,沿途炸毀不少包括1a2坦克和自行榴彈炮在內的鋼鐵怪獸,堵塞路麵,以阻滯台qi旅機械化群南下,因此與紅四團阻擊部隊交火的是少量2a2步兵戰車和恨不能多套幾件防彈衣的步兵。

    班長小心劉星突然從背後撲倒李雷。

    光怪陸離的夜色下,一輛1a2坦克赫然在眼前。

    李雷激靈一震,直盯著區區兩米處渾重的履帶,和那高高昂起,卻儼然被遺忘很久的碩長炮管。定了定神,發現這輛坦克像是剛從泥堆裏爬出來一樣,高平兩用機槍甚至掛著折斷的樹枝,狼狽不堪。

    然而坦克畢竟是坦克。壓在班長身的劉星抖得厲害,也不知方才的勇氣是從哪來的。

    乖乖隆個東千萬別動別動。李雷一邊觀察著人間殺器,一邊拉著手腳使不勁的劉星星,一點一點地匍匐著,挪向路邊。

    嘎格格巨大的炮塔突然轉動起來。

    手手雷有手雷嗎李雷的牙齒不斷打顫,但喉嚨裏總算擠出聲音。

    劉星早已心如死灰,媽呀,我真不該來當兵啊。

    喊爹也沒用給我手雷。李雷一不小心便吼起來。幸好混亂不堪的夜色層層壓倒一切聲音。

    隻有槍。

    什麽

    當劉星終於明白班長意思的時候,李雷已離開地麵。

    那位通信兵士右手握著95式短突擊步槍,左手抓牢防火箭彈柵欄,兩腳並用,爬炮塔。風幹的泥塊刷刷落下。

    1a2主戰坦克突然動了。

    它似乎趴在這裏很久了。這裏是嘉義至台南公路下一片低窪地,連著東麵的森林縱橫數裏,任何一支部隊在此棲息,都會成為公路隨時飛馳而過的戰車的靶子。然而它偏偏趴在這裏,除了渾身長滿殺人利器以外,儼然與這場戰爭格格不入。

    那是一頭大病初愈的病虎。它發生低沉而震憾的吼聲,抖擻起沉默太久的龐大軀體,呼呼躍公路。

    班長班長

    陷入深深恐慌的劉星在後麵緊緊追趕,而坦克頭也不回。遠遠看起來,像一個英勇無畏的國士兵,在追殺一輛武裝到牙齒的坦克。

    這是一個妙的夜晚。

    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並未給兵站帶來恐慌。因為兵站早已被a國空突擊隊攪成一鍋亂粥,亂得不能再亂,反倒是一鼓作氣占領兵站的a軍突擊隊徹底地驚呆了。

    這支突擊隊的規模並不大,隻是仗著三角洲部隊的情報支持和多年實戰對蛙跳戰術的嫻熟運用,才得於一舉成功。本次突襲以輕裝為主,除了幾具用於清除自行高炮和固定工事的火箭筒外,沒有其它重武器。

    眼看著坦克如入無人之境般衝入兵站,突擊隊指揮官急了。

    還愣什麽轟掉它

    您說什麽長官。那可是我們的艾布拉布斯

    我以帝的名義起誓,計劃裏根本沒提到有坦克接應我命令你們轟掉它

    見鬼,長官。你讓我們拿什麽轟掉烏龜殼還硬的艾布拉布斯

    一群廢物。突擊隊指揮官恨透了a國通用動力公司注:1a2的設計生產和升級廠家,他一把奪過66 72w火箭筒,扳起瞄準照門。

    火箭筒兵卻將指揮官死死按倒在國步兵挖掘的防空工事裏,您瘋了嗎長官,這是自殺

    忠誠而冷靜的火箭筒兵話剛說完,聽到一聲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轟鳴。

    坦克開火了。

    一架懸停在距地麵僅幾米半空的黑鷹直升機,正用鋼索將補充彈藥吊放下來。坦克的炮口對準著它。

    直升機沒了。不是當場栽落,而是被一枚120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直接送走。不知送到哪去,總之連個影都沒找到。

    一名不知為何緊緊抱住炮塔柵欄的國士失手滑下來。他一屁股跪坐在地,眼看著駐停沒多久的坦克重新呼呼衝去,半晌才回過神來。那位追趕坦克的等兵跑到他跟前。

    班班長,槍

    哦。

    給你槍班長。

    嗯

    不不衝嗎班長。等兵怯怯道。

    啊哦,衝。士霍地站起,衝

    得到認可的等兵吼起來,衝啊,同誌們

    亂糟糟的夜色下,一個個跌倒撞倒或自己把自己嚇倒的國士兵又一個個站起來。他們找回了槍,撿起了勇氣,向從自己手丟掉的陣地發生了反攻。

    殺聲震天處,不甘寂寞的車載高音喇叭響了,那是曾經的國兵裝甲尉,曾經最喜歡的歌。

    無論是狂風還是暴雪,

    或者烈日當空,

    無論是炎熱的白晝,

    還是冰冷的黑夜。

    即使沙塵撲麵而來,

    我們心情依然愉快,依然愉快,

    我們的坦克在疾馳,

    向著風暴的方向。

    伴著馬達的轟鳴,

    我們如閃電般迅疾,

    在裝甲的庇護之下,

    迎敵而。

    當a軍士兵潮水般退向山林,當國士兵高呼鐵軍萬歲的時候,衝鋒在前坦克卻一直向南,天外流星般一去不返。

    我們去哪

    高雄。

    高雄也在打仗吧

    嗯。

    我們不打仗。如果有人攔我們,我們打。

    好。

    走吧,老公。

    好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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