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喬治尉從軍官餐廳回到指揮艙區，與司令官辦公室新來的前台接待麗莎尉聊了兩句關於周末派對籌備事宜的話題後，用通行卡劃開了最後一道防暴門。小說

    進入這道防暴門，左邊是用隔間玻璃圍起的副官室，安裝有電話電腦等辦公設備。折疊床與辦公桌之間的牆，掛著滅火器和插著一支洛洛克17型手槍的槍套。沿著走道向前三米，右邊還有一道門，隻須轉下旋輪即可推開。那裏才是a國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官萊布其將的休息室兼工作區。

    和每天早起床要做的一樣，喬治尉首先輕輕地推開將的門，看到將睡得正香，才回到副官室。接著嗆檢查那支手槍，確認容彈17發的彈匣裏不多不少。最後啟動電腦，用指紋識別器登入信息管理係統，開始瀏覽午休時間裏更新來的簡報。

    篩選日常簡報是副官的主要職責。

    這些簡報來自國內及太平洋戰區各個部門，司令官辦公室作戰後勤內務情報等業務組負責對簡報的內容進行瀏覽分類，爾後標定報頭，將簡報更新到副官的客戶端。副官無法瀏覽簡報內容，隻能通過報頭來判定簡報來源性質及輕重緩急程度。副官將根據司令官當天的日程安排作息情況和疲勞狀況，對簡報進行最後一次篩選，再呈報到司令官的客戶端。副官未呈報的簡報，將由辦公室各個業務組收回，分發給分管相應工作的副司令官或司令官助理，若是緊急的戰報或情報，則直接發給參謀長。

    這會兒的簡報與平時相並不算多，其平澤駐韓a軍司令部駐地9份橫須賀第七艦隊司令部駐地7份珍珠港太平洋艦隊司令部駐地5份衝繩11份高雄10份，一直以來的簡報大戶cia太平洋分部今天較仁慈，隻有32份而已。

    cia的32份簡報，有1份標了dni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的督辦批號，從報頭標題看，與解放軍軍事檢察院有關。喬治點了一下鼠標，將這份簡報以最高優先權呈送到司令官客戶端待閱隊列。

    這時桌的電話響了。這裏的電話響，隻有坐在副官室裏的喬治能聽到，萊布其將是聽不到的。

    哈羅，麗莎。

    咳k校來了，一個人。他能進去嗎喬治。

    如果是火燒眉毛的事，前台不會這麽問。喬治想了想，是jc的k校

    是jc的k校。前台回答。

    兩分鍾後。

    喬治看了看手表，放下電話。他推開隔音玻璃門，左轉幾步，盡可能輕地進入萊布其將的私人空間。

    將已經醒了，正倚坐在沙發裏瀏覽筆記本電腦，看起來像在思考問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喬治靜靜地等待。

    主演搞砸了戲，可導演蒙在鼓裏這個批捕來得很有意思。將自言自語。

    喬治看一眼手表，離約好的兩分鍾還有好一會兒。他決定繼續等待。

    喬治將沒有抬頭，隻是湊近話筒孔，按了一下鍵盤。

    副官喬治用鞋跟擦了擦地，發出一些不至於讓老人感到突然的聲響。確實已經老去的將這才抬起頭來。

    噢你在呀。

    您說主演之前大約半分鍾的時候喬治尉不安地說：請原諒，將軍，我還聽到您說批捕很有意思。我本該先敲門的。

    將報以感激的笑容，擺擺手道：不會有人做得你更好了，我的孩子。有事嗎

    k校要見您，將軍。

    他可不是這裏的常客，看來是有很急的事了。讓他進來吧。

    喬治想了想，提醒道：您剛才叫我，是需要什麽嗎

    呃等等，我好像是需要一杯咖啡將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不加糖，對嗎您思考問題的時候口味會較重。

    嗯謝謝。

    咖啡送去後，裏麵的交談正好剛剛開始。

    將私人空間的門本身是不隔音的，但喬治沒有逗留，而是馬回到副官室，關好隔音的玻璃門，繼續看著電腦，守著電話。

    此後的電話，竟是一個接著一個打來，像是不準備讓這個下午安靜一樣，而k校始終沒有出來。除了參謀長和那位從來不需要通報的dni特使，喬治沒再讓任何人進來。

    萊布其將終於批準了對庭車常采取必要措施的申請，這讓k校感到欣慰。

    眾所周知，萊布其將是一位注重操守的職業軍人，任何人在他手底下觸犯軍法必定會遭到嚴厲的製裁，但a國太平洋戰區部隊不能做的事情，jc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可以做。

    根據a國國會參議院通過的相關法案，jc作為在總統直接指令下，確定並摧毀全球的恐怖分子與恐怖組織的特遣部隊，有權在海外對具有高度危險性的非a國公民采取必要措施。這意味著jc不但具備類似於cia的所謂海外執法權，同時還獲得了區別於普通軍隊的豁免權。

    既然有證據表明，庭車常所操縱的寡婦組織已滲透到a軍太平洋戰區內部，嚴重威脅到a國國家安全，既然布什號航母目前所處的位置屬於海外，既然庭車常不是a國公民，那麽jc有權力對其采取必要措施，而不必考慮a國軍法的製約。至於海牙公約，庭車常被捕時並沒有穿著p製服，因此也不適用戰俘待遇。

    目前最有效的必要措施隻有一種，那是拷問。

    很遺憾，我們不得不采取這種方式。

    不，我的校。你不必解釋太多，也不必感到內疚。庭車常的確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演員，他演得很好，讓包括我在內的很多觀眾都不禁為之動容。是你提醒了我。不錯，他是間諜，是徹頭徹尾的間諜。既然無的法律賦予了你神聖的權力，那你有必要去執行。現在我隻關心一點，那是這麽做究竟有沒有用。

    從最壞的打算講，阿蘭朵特遣隊被俘前已將車站設備的相關聯絡機密傳回了情報心，算庭車常不招供，我們也能利用好這些資料，以最快的速度，盡最大的可能挖出潛伏在太平洋戰區的寡婦。

    以最快的速度，盡最大的可能

    萊布其將笑了。從這句話，他看到了k校的無奈與焦慮。

    這是不得於而為之，將軍。k校承認道：摧毀車站設備並獲取其聯絡機密，固然能使隱藏在我方內部的寡婦陷入混亂，讓我方有機可乘。但庭車常作為寡婦組織龍頭，不可能沒有應急方案。我們挖出幾條內線並不足以摧毀寡婦的整個絡。另一方麵，林蘭一旦得知庭車常被俘，必定會切斷戰區情報係統與寡婦組織的一切聯係，以放棄寡婦為代價，減少整個情報戰線的損失。如果一來，我們的收益，僅僅是讓寡婦在正在進行的花蓮戰役和即將展開的東線反攻計劃暫時無所作為。一旦林蘭騰出手來，如說，建議北京讓時氏家族全麵接管寡婦

    時氏家族接管寡婦能有多少作為將插了一句。

    從j國內調提供的資料看，寡婦組織自1024六勇士見附注及白建曾佳等高層骨幹或失蹤或死亡後，相應的一些資源和權力，多半已轉移到時小蘭，甚至賈溪身。時小蘭畢竟是個女人，仗著祖蔭庇，管理一個家族不會有太大問題，若要接手寡婦，恐怕魄力不足能力有限。最大的可能，北京會選擇讓徐風昂接手寡婦。徐風昂是原時氏家族二把手時風揚的親兄弟，21歲起直接效力於央統戰部，政績不菲，與漂泊海外的時小蘭相更容易獲得北京信任，另一方麵，他還擁有時氏家族產業的部份繼承權和時風揚原有股份的代管權。有財力有能力，又兼得cp幕後支持，這樣的人接管寡婦會時小蘭更有作為。但寡婦那幫人畢竟是庭車常依靠個人魅力1024集體掌控力和時氏家族巨額投資多方集攏起來的，徐風昂這個外來戶不會庭車常更有作為。至於賈溪嘛她頂多算得朝廷鷹犬，cp色彩太濃，而且是個母的，既鎮不住寡婦那幫才華橫溢桀驁不馴的野心家，也難以獲得時氏家族對庭車常那樣有求必應的財力支持。

    附注：六勇士，即原總參1024特別行動小組暨總參三部直七處京東站成員程習申明何仕林周成武林爽歐陽克等六人。他們與庭車常一起，被央軍委授予敵後諜戰七勇士集體榮譽稱號。

    也是說，對我方最好的結果仍然是庭車常自己招供。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真的會招供嗎

    物質對意識具有決定作用，下麵我要說的可能會犯下形而學的錯誤，不過將軍您不妨聽聽。k校報以戲謔的笑容。

    萊布其將破天荒地點了一支煙，微微傾身，以示傾聽。這是一支烤煙，是k校從庭車常身搜出來的。

    請講。我的校。

    人類智慧的可貴之處，在於發現並順應現實規律，而不是所謂的堅強。我從不認為，一個人的意誌力可以強大到忽略生理折磨的地步，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將軍，當吸毒者看到毒品，您認為哪種崇高的信仰能讓他保持堅貞不屈

    我喜歡這個喻。

    古往今來，所有的拒不招供者要麽真的一無所知，要麽已經在簡單粗暴的拷問患了嚴重的精神病症，答非所問罷了。

    有一點我很好，我的校。你們所謂的反拷問訓練是怎麽一回事

    反拷問訓練隻對機械式的簡單拷問，或已知規律的指定拷問手段有效。那實質是一種神經學應用和基於體力的心理催眠學應用，心理催眠運用得好，可以提高體力所能承受的拷問強度限，但體力終歸是第一位的，體力不過關，再好的心理催眠技巧也沒用。沒有一種拷問方案從一開始是合理無疑的，很多失敗案例無非存在兩種情況，一是拷問方式過於急躁，提出問題過於籠統，致使拷問對象過早陷入極度恐懼，乃至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力；二是目的過於明確，給了拷問對象肆意放大低價值情報，蒙混過關的機會。因此合理的方案，應是在拷問過程不斷觀察，根據不同的反應予以及時修正。當然了，正如您所說，拷問畢竟是最無奈的方式，因為那會給被拷問者留下深深的恐懼銘印，而恐懼與仇恨往往是同一樣東西，將來有了機會，他必會十倍百倍地奉還。

    那不是你該考慮的。將喝完杯裏的咖啡，麵帶倦意道：希望你下次來時，能夠帶拷問的結果。

    如您所願。

    k校走了，但參謀長和dni特使的棋還沒下完。

    說說批捕的事情吧。將深深坐回沙發裏，揉了揉太陽穴。

    我快贏了。參謀長舉手示意。

    特使頭也沒抬，手裏拿著國王，點了點棋盤道：庭車常不是從一開始招認這是一場雙簧戲嗎

    我關心的是蔣雲。將隨意地掃了一眼棋盤，批捕決定是昨天下達的，想必他已經收到。

    蔣雲您為何突然想起這個人參謀長投來不解的目光。

    我有一種直覺，紅蜘蛛此番來到高雄，不隻是庭車常行動的需要。即便沒有庭車常的因素存在，林蘭出於戰略利益考慮，也會介入這場政變。所以我們有必要給予蔣雲更多關注，而不是一味盯著已成甕之鱉的庭車常。

    少一輛橫衝直撞的戰車，你會很被動，但隻能斜走的騎士同樣可以將軍，不是嗎

    這跟檢察院的批捕決定有什麽關係特使問。

    有關係。參謀長已經想到了，如果庭車常不出事，所謂批捕隻是煙霧彈，可一旦出事呢

    特使心裏咯噔一下。

    萊布其將冷笑道：假戲真做的可能不但庭車常有，林蘭也有。

    報告

    哪裏的

    高雄防衛司令部急電，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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