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節 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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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溪走了。
司徒昂是坐在坦克尾架看著賈溪離開的。不斷湧出的黑煙滾滾去處,名叫45和58的兩個男人一人一條長槍左右緊隨著賈溪,背影決然。
蔣雲沒提過賈溪要走,但司徒昂並不感到意外。
在此之前,陪都總統府裏發生了很多事情:血鳥45號向紅蜘蛛駐高雄單位,傳達了解放軍軍事檢察院批準逮捕原第八戰區十一局校副局長常曙的決定;蔣雲依照相關規定,順位繼任紅蜘蛛此次行動的委任指揮員;在場的隊長和教導員們毫無例外表示沒有異議。
血鳥隸屬於總政保衛部,紅蜘蛛隸屬於總參二部,雖然同樣是作戰部隊,但工作性質不同。根據全國人大常委會的決定,軍隊保衛部門對軍刑事案件行使公安機關的偵查拘留預審和逮捕執行職權,這意味著在血鳥請求協助或級明確要求給予協助以前,紅蜘蛛無權插手逮捕庭車常一事。諸如種種,其實都不重要。
內幕真相如何,血鳥知道;紅蜘蛛下一步該做什麽,蔣雲知道。
作為一支毫無疑問要忠於黨的部隊,紅蜘蛛的字典裏隻有執行二字,不必去問為什麽,也不需要擔心將來會怎樣。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賈溪和血鳥走了,司徒昂沒問為什麽。
先弄一輛坦克是蔣雲的命令,現在坦克弄到了,司徒昂要的事情是打開步話機,詢問新的命令。
坦克弄到了,我部沒傷亡,g設備也已經拆除,敵人一時半會還追蹤不到。然後是咳賈溪跟著兩個男人跑了。要追嗎老大。
轉進金庫,立即,馬。
沒聽清
遵命,長官。
盡管是第二次攻擊金庫,司徒昂仍搞不明白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為何蔣雲現在做的和疑犯庭車常之前做的竟是同一件事呢他心裏想。罷了罷了,不該問的不問,這話在電視劇台詞裏已經用爛了。
隻開過1a2模擬機的臨時駕駛員轟過幾下不太聽話的油門後,近60餘噸的坦克終於有點跑起來的樣子。
車長席控製的外掛高音喇叭突然吼了一句:
沒見過坦克拉十幾號人嗎閃開閃開統統閃開
死死抱住尾架護欄的司徒昂聽到這話,恨不得鑽進炮塔,痛毆一頓,但此時沒人敢鬆開手。
在高音喇叭的一路聒躁下,露宿街頭的無家可歸者紛紛拖起虛弱的身體,遠遠避讓。無人偵察機從頭頂無聲滑過,但很快又調頭回來,卡嚓幾下,將飛奔之爬滿了步兵的坦克攝入鏡頭。
沒人想到這個驚險的鏡頭,會在多年之後登a國國家地理雜誌封麵,並受到眾多戰爭回憶性影片爭先抄襲。國家地理甚至沒有絲毫貶低曾經敵人的意思,反而大加讚賞道:
有一種瘋狂叫做戰爭,那場戰爭讓人們記住一群戰爭還瘋狂的猛獸,紅蜘蛛。
多年之後也沒人想到,作為12名拉風者車裏塞了6個之一的司徒昂少校當時隻有一個念頭:
如果有一挺機槍
他不敢往下想。
炮聲。
不知哪來的炮聲,讓剛睡下沒多久的鷹頭打了個顫。
這裏的人習慣叫他鷹頭,因為他的部隊叫夜鷹。當炮彈落在距離戰壕僅十幾米的地方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他隻是打個顫,睜開眼吐了一泡口水,便翻過身去。他實在太累了,累得忘了恐懼,也忘了威嚴。
蹲戰壕的本不該是他。
他是憲兵特勤隊,是國防部憲兵司令部的利刃,是總統每天噩夢醒來都會首先想到的鋼盾。他不應該蹲在這裏,守著既不會說話也不會亂動的金條和美鈔。可那是總統直接下達的命令,服從命令乃軍人天職。
嗖地一下,第二發炮彈不依不饒襲來,掠過了頭頂。空無一人的寶島銀行大樓很快多了一個大坑。這幢大樓的另一麵,隱約可見公投自救後人為抹去的central bank of cha字樣,
有完沒完
鷹頭操起手持喇叭,朝霧深深的街市大聲咆哮。那咆哮在遠方蕩完一圈,又大失所望地爬了回來,因為根本無人響應。
佩帶p袖章的裝甲兵從防空掩體魚貫而出,爬進平靜了一夜的勇虎式坦克,開始預熱引擎。抱著步槍打盹的水兵也一個接一個醒來,他們或編成巡邏隊,逐街逐巷地排查,或編成定點防衛隊,加強金庫外圍防線的守備。
眼前的一切,似乎即使沒有他的存在,也能進行得井然有序。
自昨夜擊退打著王部叛軍旗號的蔣雲部之後,憲兵司令部便以金庫之圍已解,虎穴防禦急需加強為由,一方麵將憲兵特勤隊大部精銳調回虎穴,加強防務,另一方麵卻將保衛虎穴的裝甲憲兵第1營混成排劃撥擔任高雄市區警備任務的憲兵204指揮部見附注,與岸勤王的水兵一起調往金庫,名為協防,實為接管。
~~~附注線強勢插入~~~~~
前多次將roc憲兵駐高雄地區指揮部的番號誤為201指揮所,據jup後查證,應為204指揮部。
據roc憲兵指揮部官摘錄,roc憲兵司令部下設四個地區指揮部,統一管轄指定區域內各縣各市憲兵隊及憲兵機動部隊。其,202指揮部駐台北市西北方向,203指揮部駐台市西部方向,204指揮部駐高雄市南部方向,205指揮部駐板橋市東北及東部方向。特此勘正。
~~~~附注線委瑣退出~~~~~~
現在他隻是個光杆司令,留在身邊的夜鷹隻有區區幾人,憲兵司令部給他命令也由全權指揮變成了督辦指導,實際已喪失金庫防衛指揮權。
看起來他一點都不介意。他懷抱著短暫高調過一會兒的手持喇叭,蜷縮在戰壕裏,像一隻離開媽媽冬眠的小熊,憨態可掬。
長官有人小心翼翼地喚他。
嗯。
反狙擊係統的數據表明,距離在二千米以外,但炮彈初速很高,軌跡也較為平直,應是120口徑滑膛炮發射的高爆彈。
向他報告情況的,是裝甲憲兵第1營情報參謀。
憲兵特勤隊裝甲憲兵第1營和憲兵第211營鐵衛隊隸屬於該營同屬國防部憲兵司令部直轄序列,曾是總統身邊的三駕馬車,各司其職。隨著局勢急轉直下,如今除了總統府侍衛長直接掌握永不移防的憲兵第211營以外,其餘兩駕已被毒派實力人物們拆得七零八落。
憲兵特勤隊在公投自救時一分為二,一半下放加強到空特862旅機步298旅等一線主力部隊,美其名曰好鋼用在刀刃,實效如何不得而知,倒是讓曾任憲兵調查主任的298旅旅長王建平不聲不響地挖走不少,經過一番獨亡國武獨興邦的洗腦後,淪成其私人憲兵。
裝甲憲兵第1營有兩個連在台東,協助空特862旅嚴防玉山qi旅旅長楊希山花蓮cb師師長吳品,不久前,憲兵司令部又以陪都警嚴需要為由抽走一部,劃撥憲兵204指揮部。用於虎穴防衛的僅剩營本部和一個混成加強排,即使是最後這點兵力,現在也被調來金庫。
聽完裝甲憲兵第1營例行公事的匯報,鷹頭緩緩喘了一口氣,愛理不理道:
你的意思是坦克
有可能是1a2不排除a國人插手的可能。
a國人鷹頭翻過身,轉溜溜的小眼睛打量著情報參謀魁梧的身體,巷戰,坦克間瞄射擊跟脫褲子放屁沒什麽差別,你覺得a國人天天打仗,也會犯這種錯誤別緊張,少年,敵人亂打一氣逗你玩的。
那坦克
向某個倒黴的友軍坦克車組默哀三秒。
鷹頭拍拍屁股起身,閉眼睛三秒後,哧一聲,又吐了一泡口水。拿水來,他說。憲兵情報官遞來水壺。他仰著臉漱了漱口,撿起搭在沙包邊的p5衝鋒槍,細細地整理好背帶,掛在肩。
情報參謀訕訕離開後,蹲在戰壕另一頭的夜鷹尉走過來。
有指示鷹頭。
這些水兵來自不同的軍艦,互不統屬,亂起來是個麻煩。鷹頭說著,眯起本來很小的眼睛,目光掃過躍躍欲試的勇虎坦克,接著又說:至於這些坦克,與其說他們效忠於總統,不如說是效忠於這座金庫人心隔肚皮,不可不防。
您要走尉聽出了點托付重任的味道。
我不知道那是誰給總統的建議,總之兵將分離是兵家大忌,鐵衛營長又是個死腦袋,忠誠有餘但魄力不足,虎穴一旦生變,恐怕鎮不住。
如果這裏
如果這裏控製不住,你投降。鷹頭壓低音量。
年輕的夜鷹微微一怔,但很快鎮定下來,向誰投降
誰能控製這裏向誰投降。鷹頭哧一聲,又吐了一泡,金庫可不是拎起能走的,誰要占領讓他占領好了,至少在這裏我還有個眼線。隻要總統活著,一切都可以挽回。你懂我的意思。
交給我吧,鷹頭。
鷹頭拍拍部下的肩膀,起身離去。他走的時候,無人阻攔,無人詢問,隻有一對車長潛望鏡暗暗地注視他,很快一個電話接通了憲兵司令部
鷹頭果然回虎穴去了,長官。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金庫怎麽樣
外圍偶有襲擾,但尚在我部掌握之,除非王建平能調來大隊坦克。
局勢明朗以前,王建平沒那麽大號召力。你要記住,不管明天後天誰當總統,全軍下都指望著這座金庫吃飯,你隻須守到局勢明朗那一刻可以了。至於水兵嘛,我已跟海軍方麵溝通好,不會給你添亂。現在國家最需要穩定,等到局勢明朗,一切都穩定下來,大陸軍再無可乘之機。
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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