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節 消防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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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暢通無阻,封常清來到信義國小附近,他之前來過的地方。 w w w  v w

    他取出槍和子彈,又在每個出入口布置好容易發出聲音但看起來很牢固的東西。

    槍是811,和身穿的麗江消防背心一樣,都來自幾個小時以前背後遇襲身亡的武警消防隊員。

    花蓮城裏沒有不配槍的部隊,消防隊也是部隊。

    連女人都殺過,還有什麽不能殺的封常清猙獰一笑。

    三十年了,每次從噩夢醒來,他都要靠這種強逼出來的笑容來安撫自己,久而久之,心也跟著硬了。軍人了戰場,沒有該殺和不該殺的,隻有活人和死人,容不得一絲猶豫一絲仁慈其實這是他早在年少時學會的。

    當時敵後偵察集訓隊有一項訓練科目。

    來自總參二部的總教官和總政保衛部的政治教官要求隊員向身穿p製服背朝衝鋒方向呈奔跑姿勢的草人射擊。起初,政治教官會大聲喊:擊斃逃兵當每一名隊員都能夠在正常反應時間內多次擊目標之後,政治教官便讓草人與隊員麵對麵,並在草人頭部的位置帖自己的素描像,此時改由總教官發令道:

    隊員xxx,你在丙任務的唯一直接級是誰

    隊員必須依照丙任務簡報規定的內容回答:是您,總教官同誌

    我命令你,立即擊斃1點方向1號目標

    倘若三次試射之後,隊員仍無法在正常反應時間內準確擊政治教官素描像的話,便會遭到無情地淘汰。

    政治教官又將素描像換成軍裏分管偵察的副參謀長,總教官發令道:隊員xxx,請核實丁命令是否有效

    隊員核實模擬命令書合法無誤後,大聲回答:命令有效

    立即執行

    隊員必須立即開槍,準確擊軍副參謀長的素描像。

    之後,政治教官根據央軍委總政治部下達的各項規定,模擬不同的情形,讓隊員們臨機決定執行或者拒絕執行。倘若隊員在規定時間內無法做出正確決定,或在拒絕執行後沒能原複述相應條款,便永遠失去進入敵後執行任務的資格。

    總而言之,沒有什麽不可以殺的。隻不過當年殺誰取決於國家機器,現在要殺誰完全取決於自己。猙獰笑過之後,封常清坦然了。人隻有坦然的時候才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封常清對此深信不疑。

    在經過簡單改裝的p製式步話機裏,封常清很快聽到a國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駐太平洋戰區阿蘭朵特遣隊第三隊指揮官貝塔少校的聲音:

    天真的轉晴了,米娜,我真不敢相信鍾不悔將是能掐會算的。咳我已抵達最不適合狙擊的位置,密切關注所有適合狙擊的位置。肖楊不傻,但我也不笨。你隻需要告訴我信義國小的兵力部署情況。

    一個不滿員的步兵營,附機步排反坦克排,彈藥儲備不是很足,但你要警惕那幾輛09式步戰車。重複一遍,在我最終確定紅蜘蛛小組潛伏位置以前,你別在09步戰的機動圈裏亂晃1a2不可能隨叫隨到。

    如您所願,親愛的異見者同誌。

    肖楊並不信任除了楊希山以外的cb師領導班子成員,但在花蓮已成孤城,整體守備力量日漸式微,預備隊兵力將近告竭的情況下,僅靠工作隊的力量,幾乎不可能獨立完成任務。肖楊隻能選擇明暗結合的方案,將轉運吳品行動依附於正義國小物資空投計劃來實施。

    在外線半公開內線全保密的保密工作方針指導下,轉移行動的基本路線由cb師與工作隊共同擬定,cb師在物資空投計劃的兵力配額內抽調精幹,予以配合,但確切的轉運時間完全由林指決定,並直接通報新竹空指和花蓮工作隊,cb師名義的代理師長李正太實際掌握兵權的第二副師長楊希山以及看似雷打不動的參謀長封常清等人均不知曉。

    封常清能夠獲知確切的轉運時間,絕非因為師參謀長這一職權。

    早在林指醞釀轉運吳品時,月麵兔成員左耳事先打入台北後方專家醫療組,掌握了連戰區領導班子部份成員都無法接觸的第一手資料,譬如吳品傷情如何什麽時候轉運以及如何安排醫療交接工作最為妥當,等等。確切的轉運時間是左耳根據臨床經驗和後方專家組活動規律推斷出來的,月麵兔將左耳提供的情報送交白宮後,odni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迅速組織醫療專家和情報分析專家,進行逆向推演,得出了與左耳基本吻合的結論。隨手,odni將這一重大情報通報給駐太平洋戰區特使。

    特使是台海戰場除了月麵兔和萊布其將以外,唯一知道米娜真實身份的人。

    在間諜工作基本準則裏,狹義的情報是與行動嚴格分離的。出於安全需要,屬於情報人員的米娜本不應該介入行動領域,但吳品能否開口說話直接關係到整個月麵兔組織的生死存亡。經過一番權衡,特使決定以米娜線月麵兔的名義,命令米娜直接參與截殺行動。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吳品沒死而米娜暴露,但月麵兔組織仍然有機會在台北實施第二次截殺。因為特使手還有一支不到最後關頭絕不動用的王牌,一直潛伏在台北。

    台北市東郊一座簡易兵營裏,正處於戰備值班狀態的武警台北總隊第一支隊刺鯊特戰大隊,迎來了一位重要人物。

    他叫許光祖,是戰區司令部十一局局長,軍銜大校。

    在總隊下發到大隊作戰值班室的通報裏,許光祖則是戰區軍管委員會三反辦公室副主任。三反即反恐怖反騷亂反滲透。在第八戰區,凡是十一局職權範圍內需要武警內衛部隊配合的軍事任務,戰區領導機關都會以軍管會的名義下,由三反辦公室組織實施,許光祖正是該辦分管武警方麵協調事務的副主任。

    刺鯊大隊作為戰區三反急先鋒,編製為副團級,大隊長職務由副支隊長掛名兼任。從某種意義講,許光祖大校是特戰大隊不折不扣的行動級,其陪同人員陣容自然不同尋常。

    陪同的有支隊參謀長謝石校,總隊作戰勤務處副處長李富田校副團職情報參謀趙生輝校,支隊後勤處處長彭林駿校司令部作戰訓練科科長錢彬少校偵察科科長吳世昌少校,戰區司令部十一局一處行動處長白斐晉校五大隊大隊長韋良少校,以及等等,光幹部坐滿了兩輛8座運兵型勇士越野車。

    官沒總隊司令員大,排頭倒林將還大。

    刺鯊大隊反專職副大隊鄭飛少校心裏嘀咕。

    在他的帶領下,刺鯊大隊反恐隊全體隊員正全副武裝列隊候在大門外。

    鄭飛原為武警機動da師特偵營二連尉連長,曾在搶救880雷達行動與來自十一局的常曙蠍子等人並肩作戰,立個人一等功,升任營長,不久調入武警台北總隊。因為這段淵源,鄭飛對十一局的了解支隊其它幹部更深。

    十一局作為半公開單位,其下設機構對外均使用數字代號屬於軍慣例。據刺鯊大隊專職副大隊長鄭飛少校所知:一處是行動處,前任處長最近出了事;五大隊則聞所未聞,既然叫大隊,應該是作戰編製,會不會跟幾個月前那個自稱什麽大隊長的女煞星有什麽聯係

    支隊參謀長領著總隊支隊兩級主要業務部門主管一塊陪同,表明此行的目的顯然是部署作戰任務。但許光祖一下車,並未多看反恐隊一眼,而是徑直朝四隊的庫房走去。

    這讓領著反恐隊頭頂烈日擺了半天造型的鄭飛少校大掉眼鏡。

    四隊是裝甲車隊,裝備著武警台北總隊僅有的幾輛搭載30速射炮的輪式步戰車。武警內衛部隊作為對內的國家暴力機器,其裝甲車輛車載殺傷火器口徑一般不超過127,多數用於街頭鎮暴和反恐支援,平時用得最多的的反倒是水炮和瓦斯拋射器。解放軍駐台北部隊有各類大殺器,武警kd師裝備的輪式裝甲車輛也種類齊全,基本都適宜城市作戰,如果隻是需要鐵家夥,用得著大老遠跑到這來嗎

    正當鄭飛臉掛不住時,支隊參謀長領著司令部作訓科科長和戰司十一局所謂五大隊大隊長韋良少校走到反恐隊隊列前,喊了聲稍息,讓鄭飛出列。

    二話不說,直接打開筆記本電腦,展示任務簡報。

    這份簡報鄭飛見過的任何一份都簡單。除了一位北市商業心地圖,劃過圈的目標方位,和廖廖幾字的情報稱約十餘名裝備輕武器和少量便攜式火箭筒疑似隸屬於a國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的武裝份子潛伏在此以外,再沒有多餘的說明。

    參謀長說:情況是這些。這是作戰,不是演習,不可能什麽都設定好了給你有充分準備。明天早動手,具體時間由情報部門確定,你先準備準備,把能想到的都備好,缺什麽跟支隊跟總隊提,十一局也會給予全力支援。有問題嗎

    鄭飛苦笑道:事都這麽定了,我還敢有問題嗎

    千萬別勉強。實在沒把握我跟許局明講,讓戰司特大來幹。

    得了吧,參謀長。鄭飛擺出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甚至把手伸進作訓科長衣袋裏,掏出煙來,如果戰司特大和那個啥五大隊更適合,還犯得著讓許局親自跑一趟戰司特大斬首突襲沒問題,十一局暗殺刺探更不在話下,但目標區域平民密集,稍有不慎是場災難。這種既要幹倒敵人又要顧及平民的糾結事,也隻有咱們武警特警最適合。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參謀長,對方既然選擇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潛伏,這仗不可能完全避免誤傷。看許局那架式,不動用裝甲車都攻不下來。我無法排除敵人拉人墊背的可能,真到那時候,希望您給我更多臨機決斷的權力。

    參謀長看了五大隊韋良少校一眼道:這貨說話這樣,自從當年代表da師偵察營拿了武警部隊大武冠軍後拽得不行,連武警特警學院偵查係主任都拿他沒辦法。不過他辦事穩妥是沒話說的,不信你問常哦,反正放心好了。

    常曙說過,你是個不錯的炮灰。

    韋良說完走人。一絲不苟係滿軍裝每一顆扣子的許光祖正從悶熱的車庫出來,往這邊走。

    鄭飛朝韋良的背影飛快豎起指。

    花蓮市,信義國小,福泰樓。

    反坦克手王海龍士抱著一次性單兵火箭筒,靠在陳誠的背,睡得很香。陳誠專心打著遊戲,毫不理會從窗外呼嘯而過的海鷹艦載直升機。

    等等

    陳誠抖掉領口裏的粉塵,扯扯身邊一名紅蜘蛛。

    剛咳咳,剛過去咳咳,是海鷹吧

    是。

    麵具給我下謝謝。它們飛那麽低不怕撞樓

    負重少才敢這麽飛。

    原來如此。陳誠想了想,也是說,他們剛下完人正往回趕,可天的戰場太混亂,所以不得不低空繞道

    有道理,首長。

    哥們,你的軍銜我高吧

    紅蜘蛛隻認命令,首長。空軍尉奉工作隊的命令聽從您的指揮。紅蜘蛛如是回答。

    紅蜘蛛隻認命令,首長。這話讓陳誠淚流滿麵。

    陳誠不是第一次與紅蜘蛛成員接觸。早在機場保衛戰時,他與蔣雲譚雪等人打過交道,他從未親耳聽過這些人承認自己的身份。

    若非到了命懸一線的田地,大家怎麽可能如此坦承相待陳誠把手伸在麵具裏,假裝擦了一把汗。

    找個人,弄清楚海鷹在哪下人,空軍尉同誌,我感覺新客人在關注我們。

    我去最合適,首長。

    紅蜘蛛從防彈背心夾層裏掏出什麽東西時,陳誠看到一枚傘兵徽章,這讓他想起原id團副參謀長蔣雲的武警特警學院獵鷹徽章見注1和偵察連連長譚雪尉的海軍陸戰隊兩棲偵察徽章。蔣雲和譚雪其實也有傘兵徽章,同樣款式,同樣用料,但顯然與這一枚有所不同。

    注1:蔣雲原為武警雲南總隊三支隊特勤隊成員,後保送武警特警學院偵查係,詳見狼煙深處。

    我18歲時有了,跟他們不一樣的。紅蜘蛛迎著陳誠膜拜的眼神,驕傲地說,隊裏數我這枚最舊。最舊知道麽某女神拿鷹眼忽悠幾次我都不換的。

    鷹眼是什麽

    假的。紅蜘蛛輕蔑地撇撇嘴,某女神回總政某部裝備科隨便要的,一模一樣,但根本不是她自己那枚。故意抹了點香奈兒5號和旺仔牛奶想忽悠我。沒門

    哦

    紅蜘蛛答非所問,陳誠也似懂非懂。

    在海鷹艦載直升機最後一次索降的方向,封常清看到一條身影。

    那個人在索降場邊緣的廢墟裏,找到阿蘭朵們集丟棄的安全扣和扁帶。

    望遠鏡裏的距離是460米,遠遠超出811自動步槍的裸眼瞄準射程。封常清按了一下拍照鍵,又在參謀長平板電腦查到戰區空軍空基電子幹擾的空檔期。經過5分鍾時斷時續的傳輸,才將經過壓縮的圖像傳完。

    這是您剛拍到的嗎貝塔首次使用了尊稱您。

    封常清發現自己越來越討厭這位羅嗦的特種兵指揮官,但他不得不強調:換作是我,或者師直偵察營,都不可能這麽快找到那些東西。他很熟悉你們這需要長期的情報積累和針對性訓練。他的隊友應該在附近。

    福泰樓

    貝塔的思考速度倒是不低。

    在索降場附近的話,隻可能是福泰樓。他們的人不可能太多,即使加強了重火力,也不會超過一個班。你們可以搞定。

    你真能肯定米娜。

    如果你是我的部下,我會把你調到軍務科分管警備糾察,讓你羅嗦個夠。

    封常清掛掉線,隨手在地摸了一把往臉抹完,戴防毒麵具,起身離開。

    這身髒兮兮的消防服,使得他出入任何一個角落都不顯得突兀。消防隊管的不單是救火,有天災人禍的地方都會需要消防隊,而地球最大的人禍莫過於戰爭。他這一出來,所有明裏暗裏警惕而戒備的目光都變得柔和了。當他在一麵僅剩三分之一的牆邊蹲下,掏出一支煙時,已經有人從廢墟裏扔一個打火機過來。

    那裏麵還能用嗎

    主梁柱還在,屋頂蠻結實的,隻要不是航空炸彈或大口徑炮擊,離牆遠點能塞一個班。通風正常,不會憋死。封常清如實說。

    嗯,你先撤吧。謝了。

    不謝。

    封常清摘掉防毒麵具,慢慢地吸著煙,暗觀察四周。暗哨來時多了兩個,交通壕裏待命的機動隊由原來的三人增加到一個班。

    護送吳品的人馬快到了。

    一架蘇30kk重型雙發戰鬥機低空通場而過,海風席卷了信義國小空的硝煙,一陣盤旋後,似已雲淡風輕。部署在福泰樓頂的觀察哨,緩緩升起一麵表示空域安全的三角藍色小旗。趴在防空壕裏的輪式步戰車小心翼翼爬街麵,用周視潛望鏡觀察了一會兒,打開炮塔頂蓋,車長模樣的尉探出半身,向遠處拉起尾煙盤旋警戒的殲11b三機編隊揮手致意。激戰多時後陡然沉寂的重慶路方向傳來陣陣呼喚聲:

    敵人退了敵人退了看呐,那邊不是我們的伊爾76嗎空軍萬歲空軍萬歲空軍萬歲

    封常清掐滅煙,將裝有消防斧的背包係好,提起811式自動步槍朝福泰樓走去。

    哎回去往這邊走後麵給過煙的人喊。

    封常清沒搭理他,繼續走。

    別嚷,火場裏都不會迷路,他還能走錯營長說那幢樓是危樓,除開觀察哨誰也不能。正因為是危樓才需要消防員,懂麽新來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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