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守得住的時候突然要撤，為什麽撤得差不多了又突然要守，為什麽等等種種問題，cb師下下很多人都想過。 vw

    可現在沒人想了。

    傳言曾被林蘭評價為八字最硬腦袋最靈光的肖楊，此時正骨瘦如柴灰頭土臉地坐在遠遠能望到花蓮城的山崗。

    花蓮城已經不再燃燒。那濃濃的煙，被濕熱的海風吹來蕩去，怎麽也蕩得不幹淨。隻是偶爾能看到一兩枚信號彈，從某處依然倔強的廢墟裏竄出來，用那耀眼而短暫的光芒，孤獨地召喚著流散在其它角落裏同樣孤獨的靈魂。

    自師機關及師直隊出城以來，指揮斷後的師政治部副主任何雲工和if團團長徐xx兩位校沒了消息。

    他們還活著嗎如果他們死了，現在發射信號彈收攏殘部的會是誰呢

    肖楊依舊坐著，繼續想著這些毫無戰術意義的問題，對不時呼嘯過頂的a10攻擊機ah64攻擊直升機，以及幽靈般閃現的捕食者無人機等等，統統不加理會。

    若是在往常，在起碼還算正常的情況下，這時應該會有人奮不顧身跳出來，拉他一把。

    可是現在沒有。

    在這個山崗，在現在，從肩扛二毛二的師代理參謀長，到毛都沒長齊的學員兵，沒有一個人是正常的。

    若非套在腦袋的鋼盔還鑲著八一軍徽，肖楊很可能已經被身邊的人打死，根本不需要喝著咖啡的捕食者操縱員騰出手來敲打enter。

    一支煙功夫以前，有人因為扔掉鋼盔扒衣服，指著天空大喊一聲dan it之類的，而被身後兩條03式步槍集火射殺。其一支03步槍握在某位營教導員手裏。那位營教導員似乎至今都沒意識到自己誤殺了同胞。

    數年後肖楊接受紅色倉鼠作者林玲校采訪時，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心有餘悸地說：

    那分鍾我坐在那裏，其實是想試試，自己是不是真的八字很硬。真的。可能敵人覺得，那麽明顯的目標不會是活人吧，不然我不會活到現在。這一點都不怪。那天我真見過不少坐著甚至站著的死人。後來我專門問過一個參戰軍醫，哦，現在是博導了，他給我的回答是，像海灣戰爭綜合症至今尚無定論一樣，戰爭總會留點科學沒法解釋的。

    晚9時17分，一份來自太平洋司令部前進指揮所即布什號航母的花蓮戰役進展報告，遞到了參謀長聯席會議副主席斯加特陸軍將床前。

    斯加特陸軍將穿著睡衣，出了門，沿著國家軍事指揮心長官休息區長長的走廊，奔跑了大約一百多米，鑽進代步車。

    他將副官攆到副駕位，親自駕駛車輛，朝心控製大廳趕去。

    在心控製大廳調度區眾目睽睽下，袒露胸毛的斯加特陸軍將一邊走進來，一邊舉著報告書，朝坐在調度指揮台的助理高喊：

    3號會議室8分鍾後召開聯接白宮和布什號的絡視頻會議當然了，還要給飛往倫敦的我們最親愛的參謀長聯席會主席閣下報個信，讓他在飛機好好睡個覺。

    隨後，斯加特陸軍將在3號會議室裏拉下窗簾，副官從隨身皮箱內取出陸軍將的備用製服。

    7分鍾後，斯加特陸軍將筆直地站在緩緩開啟的坐議室入口處，向為首的西裝官敬禮道：歡迎您的到來，國防部長閣下。

    楊肖部潰散這條消息確實嗎，將

    以主的名義保證，部長閣下。我曾與萊布其海軍將共事多年，據我所知，經他聯署的作戰報告隻出現過兩次潰散這個詞。他應有十足的把握。請您坐好，部長閣下。聯接白宮的攝像頭馬要打開了。

    你的老球友是在布什號航母發來的消息

    國防部長明白，陸軍將所謂的共事多年其實是鐵杆高爾爾球友的另一種說法。

    陸軍將在國防部長坐下後，用手掌掩著，在他耳邊悄聲說道：

    親愛的陸軍少將，我們的海軍將似乎不太習慣陸地那股清新的安全套味道

    退役前曾擔任五年陸軍情報與安全司令部少將司令官的國防部長爽朗一笑，好像又回到了金戈鐵馬的崢嶸歲月。

    例行寒喧之後，斯加特陸軍將從助理手接過一份件，遞到國防部長桌前。

    部長閣下，會議開始之前，請您先簽署這份命令。原方案您看過。太平洋司令部申請再增調一批全球鷹，主要用於國河南和雲南兩個方向。原方案是五套，修正方案追加到八套。考慮到花蓮戰役可能會提前結束，所以這項部署要盡快展開。

    八套帝。國防部長粗略一算，說道：八套全球鷹是大約四個g，這得占用至少一顆wgs衛星見注：的傳輸帶寬。萊布其海軍將難道不知道，他這項申請可能會讓空軍部署在其它方向，尤其是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方向的全球鷹無人機生鏽發黴嗎

    全球鷹高空遠程長航時無人偵察機大約使用500bs的傳輸帶寬，而wgs即寬帶全球衛星係統每顆衛星的傳輸帶寬約為3gbs。全球鷹由a國空軍指揮與控製，寬帶全球衛星係統由a國戰略司令部指揮與控製。

    起伊拉克叛亂武裝基地組織餘孽朝鮮半島誤射事件這些不厭其煩的瑣事，參謀長聯席會議認為，河南境內集結休整的空軍後備力量和藏匿雲南深山的洲際彈道導彈更值得關注，因為這直接關係到關島基地和本土的安全。雖然兔子急了亂咬的可能性不大，但我們總得做好最壞打算。

    斯加特陸軍將看一眼麵色有些憔悴的戰略司令部司令官，繼續說道：

    在實際使用，除部署到國內地的全球鷹必須占用衛星帶寬以外，其它方向全球鷹的部份數據傳輸可以通過空基或海基傳，不一定全部占用衛星帶寬。另一方麵，陸續征用的民用衛星，也替其它方向的日常需要分擔了不少壓力。總體而言，戰略司令部目前的資源負荷尚在可承受範圍。

    國防部長考慮了不到十秒鍾，拿起筆，刷刷簽字。

    親愛的斯加特，我沒有理由拒絕總統軍事顧問團提出的專業建議。

    布什號航母，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西太平洋分區聯絡官辦公室。

    請原諒我的冒昧，長官。戰略司令部未經事先協調，甚至連個通知都沒有，突然削減西太平洋分區的衛星通信資源使用額度，這是對整個jc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編注，包括您jc司令官的赤裸裸的漠視。您知道嗎我剛剛派往萊山方向的兩架捕食者無人機和一支三角洲小隊，由於敵人無線電幹擾和我方衛星通信帶寬不足等等問題，不得不半途返航。

    你是jc最優秀的分部指揮官，我最信任的部下，校。我從不幹涉你的具體指揮事務，更沒有精力去關心萊山終究發生了什麽，那是你份內事，不是嗎戰略司令部突然削減jc的衛星通信帶寬額度，同樣打了我個措手不及，現在受到影響的單位可不隻是你一家。衛星資源調整屬於國防航天戰略機密，我無權向該項調整的具體內情。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該項調整出自萊布其海軍將之手，正是他著手運作，通過參謀長聯席會議，通過他的球友們，讓國防部長簽署了命令。

    老萊布其帝，他這是在謀殺自己的親生兒子。

    你這話什麽意思

    兩個小時以前，小萊布其校的遊騎兵分隊在萊山區失去聯絡。我在此前給您的分析報告提過，該項行動事涉花蓮我軍的側翼安全。一個多小時以前，橫聯合防守部隊雅各布校以3號機場遭到id團強攻為由，要求原計劃對萊山區作出默認響應的空軍432攻擊機群轉道橫。之後，玉山方向針對萊山區的無線電幹擾突然變得密不透風，有理由相信，敵總參四部直接參與了此次幹擾。半個小時以前，返回萊山區接應小萊布其校的黑鷹直升機編隊，和兩架護航的f16，在萊山界北緣空域，突然遭遇三架殲20戰鬥機，情況很糟糕，我們隻有兩架黑鷹得於返航。國空軍出動的是殲20殲20將軍。國空軍形成戰鬥力的殲20數量稀少，開戰至今隻出現過三次，一次在台北登陸戰，一次在三亞港防空戰，最近一次是在影子集團反攻計劃失敗之後，用於攔截我b2轟炸機群。事實非常明顯，小萊布其校一定在萊山區發現了什麽，以致於鍾不悔空軍將不惜血本地阻止我們靠近。將軍，我不是在發牢騷，而是在用寫預警報告的時間跟您通話。

    電話對麵靜了一會兒，說道：校，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喋喋不休

    抱歉，長官，請您忘掉這次毫無意義的通話。k校憤怒地掛斷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將司令官的電話。

    k校的確是在發牢騷。

    他明明知道，全球範圍內無所不能權勢滔天的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也不可能改變國防部長已經簽署的成命令，但他不願承認自己抗壓能力已達到極限，因為最經濟最安全的釋壓方法恰恰是發牢騷。

    放好電話，走出布什號航母專供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西太平洋分區使用的獨立工作區裏，k校重新回到太平洋司令部憲兵參謀官的角色。

    k校從候在門外的助理參謀官手接過一份關於花蓮戰場情報的分析報告，一邊看，一邊朝太平洋司令部設在航母的作戰指揮大廳走去。

    戰區作戰事務並非戰區憲兵參謀官的主要工作方向，但在一般情況下，戰區憲兵參謀官往往要根據作戰進展，對戰場執行監督事務做出相應調整，此外，戰區憲兵參謀官還是戰區聯合作戰會議的固定成員之一，有權對具體的作戰計劃和部署提出意見。

    匆匆一眼，報告來自於陸軍第500軍事情報旅。k校的眼球很快被一個術語吸引住：

    潰散。

    k校停下來，將報告翻到最後一頁，看到署名欄有切斯萊布其海軍將。

    太平洋戰區最高司令官的署名，表明該項情報分析報告已經作為太平洋司令部花蓮戰役進展報告的一部份，正式交華盛頓，為總統的軍事顧問團即參謀長聯席會議評估和指導戰區作戰事務提供依據。

    陸軍第500軍事情報旅在行政隸屬於陸軍情報與安全司令部，平時旅部常駐夏威夷其下屬的第411軍事情報營常駐j國，戰時則部署到前沿，負責太平洋陸軍責任範圍內的戰術戰役和戰略層的情報收集和分析任務。該旅下轄若幹軍事情報營，情報專業包含前沿人力情報與反情報信號情報航空利用情報分析等，門類較為齊全。

    盡管戰時為太平洋司令部情報部提供情報的並不僅限於陸軍一家，而且在太平洋陸軍情報係統裏，第500軍事情報旅對於東亞地區的傳統優勢也遠遠不如常駐朝鮮半島的第501軍事情報旅，但陸軍第500軍事情報旅從戰爭爆發一開始被萊布其海軍將所倚重。

    為加強這支部隊，萊布其海軍將還利用他可觀的跨軍種人脈資源和不遜於外交官妻子的斡旋手段，成功說服陸軍高層，將第300軍事情報旅語言類下屬的一個漢語語種人力情報單位和第501軍事情報旅下屬的一個審訊單位正式劃入第500軍事情報旅編製序列。

    有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說，萊布其海軍將正暗運作，有意將小萊布其陸軍校調離a國軍隊最危險的地方a國特種作戰司令部

    萊布其海軍將剛剛才知道，小萊布其陸軍校及其萊山特遣隊正處於a級失聯狀態。

    一支在前沿失去聯係的特遣隊，如果連手眼通天的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都沒法聯係得，那幾乎意味著神仙也救不了。

    若在平時，副官喬治會至少每天一次地向萊布其海軍將匯報小萊布其陸軍校的近況。可現在副官喬治不在了，而在臨時兼理侍從副官事務的副官長威利校看來：太平洋戰區有無數個陸軍校，a國納稅人供養起來的太平洋司令部副官辦公室，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隨時掌握與海軍將不存在直接工作聯係的某位陸軍校的行蹤。

    你是故意到這時候才來告訴我的是嗎威利。

    以主的名義發誓，將軍，簡報組是剛剛才收到消息的。jc屬於高度保密單位，因此該部a級失聯以下的人員變動信息，不會自動進入副官辦公室的日常簡報係統，除非副官辦公室事先對不起，將軍，我必須承認，我犯了一個低級而嚴重的錯誤。

    你沒錯。沒錯，威利校。副官辦公室職責內的每一件事，你都辦得井井有條無懈可擊，從不把有限精力浪費在無關事務。無論是作為副官長，還是作為我的臨時侍從副官，你都非常稱職。

    將軍

    馬把jc西太平洋分區聯絡官k校叫來。這在你的職責範圍內嗎

    是，將軍。請原諒我

    滾出去

    海軍將抄起他50歲生日時陸軍少校兒子送他的清鹹豐青花執壺，狠狠砸到陸軍校成功逃命後關閉的門。

    望著一地狼藉，將從不承認衰老的心髒，開始有點不堪重負。

    將隻有這麽一個兒子。雖然兒子從9歲起開始置疑父親的權威，14歲浪蕩成都街頭三天兩夜死活不肯回國，18歲時寧可操起刺劍與父親決鬥也要報考西點軍校，而不是安納波利斯軍校，24歲時在國防論壇無情抨擊太平洋艦隊某任司令官治下管理混亂等等，但兒子終歸是兒子。

    在這個世界，萊布其海軍將絕對是除了萊布其夫人以外最關心小萊布其陸軍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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