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節 議員劉正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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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的台東最不缺乏三樣東西:雨難民和記者。 vw
由於亞熱帶和熱帶季風氣候的影響,寶島北部東部地區幾乎全年有雨,每年夏秋兩季還要受到平均三到四場台風的侵襲,今年的台風更是百年一遇。後世諸多戰爭回憶字在描述戰鬥場景時,往往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那個糟糕透頂的雨字。克林頓少校回憶錄說:我幾乎每一天都在與糟糕的雨澇天氣作殊死搏鬥。紅色倉鼠也說:戰場怪獸從一片泥濘鑽出來,連摔帶滾,最後又將自己埋進泥濘。
百年一遇的台風及其雨澇山洪等並發自然災害,使得大批來自山區的難民寧可冒著被流彈擊殺的危險,也要湧向抗災體係相對完備的城市。台東作為島內民選執政當局的最後堡壘,自然成為難民們一時的優選之地。
有難民,會有記者。不過此時聚集在國民襠議員劉正義家門外的記者,很顯然不是衝著難民來的。
蘋果日報自由時報國時報嘖嘖,凡是沒留在台北資敵的都來了。
看到這番熱鬧景象,鐵良覺得自己又醉了。
令狐遲呷了一口煙,也不知學了誰的作派,頗有點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屁大事也能引來這麽多記者,這老家夥不當外交部長真是屈才了。
神仙打仗的事兒,我們這些做小的最好少慘合。
您什麽打算
沒打算。鐵良眯著因為縱欲過度而顯得有些失神的眼睛,強打精神,打了個噴嚏。留留兩個機靈點給我,其它人你帶走。
嗯
老弟,再大的事兒,也沒總統掛牌督辦的治安強化作戰大啊。
您說得對。令狐遲隨聲附和。
我留下,看看他能玩出什麽花樣。你帶人先到周邊走訪一下,然後幹正事去。幹完正事,還得應付憲調組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有你累的。
我真不是索賄,長官。
我相信你沒那麽蠢。鐵良笑了笑,去吧。
是,長官。
令狐遲抽完了煙,便集合隊伍。把情治助理兼特支組長王翔少尉和一個看起來精神十足的兵留下,自己帶著其餘人登車離去。
本著走訪一下的意思,令狐遲按照台東警察局重點警衛對象名冊,首先走訪了前任國防次長,昨夜交通肇事一事做了目擊調查,外加安撫一番,表示轄區治安狀態良好雲雲。親手在住宅大門敲了一塊軍事管製的牌子後,繼續走訪下一家。
並非所有的重點警衛對象都能享受軍事管製待遇。像前任國防次長這樣門生故吏眾多的下野高官自不必說,一般的退休官員議員商人等若想得到那塊等同於護身符的牌子,得交納一定的工本費。
收來的工本費分為兩部份:七成交憲兵隊,由鐵良負責打點有關級和友鄰單位;剩下三成由令狐遲酌情處理,分放下屬。
三萬刀鐵良太黑了吧
已經是渠道價了,劉總。這塊牌子可不是憲兵隊一家說了算的,國防部國安局警政署,還有地頭的衛戍司令部保防處台東警察局等等,處處都得打點。我們鐵隊長也隻是拿點跑腿補帖。
一萬
您家大業大,隊裏兄弟得二十四小時三班倒才敢放心,要不然隨便來幾個門籌餉什麽的,隊裏還得緊急拉動
一萬五,不拿拉倒。我侄子是862旅副官。石天生將軍那裏,我早掛過號的。
您那位出了五服的侄子,前幾天調去國防部跟班了。兩萬七不能再少。
那我不如死在這,等共軍來收屍。
話不能這麽說,劉總。這牌子一掛,你有大把時間把您那些寶貝疙瘩全備好,等出關批號一到,裝船走人。何必為這點小錢,多冒風險呢要不您再考慮幾天,我先走吧。
慢走不送。
令狐遲真走了。他下了樓,徑直朝下一家走去。
樓的窗簾刷地打開,一個殺豬似的聲音喊道:兩萬刀割了我吧
得到令狐遲的默許,士官督導長王久明才拎著錘子從卡車跳下來,嗵嗵兩下,將軍事管製敲定在這扇曾經過寶島財富榜的大門。
王久明回到車,呸了一口,瑪勒個必,十億身家挨個兩萬刀也嚎成這鬼樣。
下一家是台聯襠駐縣民意代表。從重點警衛對象名冊的附加資料看,屬於那種從不在野更不言商光腳不怕穿鞋的清貴角色。
看著部下們根本不抱希望的眼神,令狐遲做了個咬咬牙的動作,按下門鈴。
還是那個房間,還是同樣的表情。提莫不太友善地看著令狐遲。
你說你昨晚去見崔絲塔娜
我以為你會很激動。
半天時間不到,你見我第二次。你還讓我怎麽激動
提莫把手的煙灰缸,叭地扔在桌。
從時小蘭的描述來看,這位與龍頭形影隨行四年的前醫科大高材生,應該任何人都更謹慎小心更懂得規矩,可近來的事實卻截然相反。
你是組織指定的專職交通員。令狐遲說,我不會越過你,直接跟情報員接頭。
嗬一聲,提莫皮笑肉不笑道:諒你也不敢。
令狐遲確實不敢。否則代號崔絲塔娜的喬治尉沒準一槍打爆他的腦袋,然後向當時在場所有的軍警憲特舉手投降,從此,寶島戰場將不再有寡婦組織的存在,輸得一幹二淨的龍頭也隻能蹲在關塔那摩某個再平常不過的角落裏,孤獨地終此一生。
崔絲塔娜肇事的確是一場意外。但這場意外,無形給某項計劃創造了機會。
我不管某項計劃到底什麽內容,也不管你以什麽身份去見他,你這麽做會把你和他都直接置於危險之。你是個老手,應該用不著我提醒。
由於計劃尚未正式啟動,我無權向您透露更多信息。但有一點我需要你明白,這項計劃的前期部署正好需要他離開布什號,調到指定的位置待命。令狐遲頓了頓,繼續說道:為此,我必須抓住機會,但又不能對肇事一案表現出過多熱情。昨晚我以辦案人員的身份去見他,交談內容對我來說是私了,對他來說則是索賄。唯有自汙,才能讓我合情合理地攪進去。
在這事做章,真能達到調動他工作的目的
先調開,至於能不能調到指定位置,那是往後的事。從目前的輿論反應看,a國人即使要護短,也不便讓他繼續留在萊布其身邊。
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而且也這麽幹了,為什麽還冒著危險,非得這個時候來見我提莫又問。
令狐遲挑開窗簾一角,朝人聲鼎沸的方向望了一眼,說道:
劉正義跳出來不是我的安排。
一個意外是意外,兩個意外湊到一塊,我老覺得哪兒不對。從常理講,劉正義本來是警察局那裏掛了號的大麻煩,肇事案正好發生在他家門口,他趁機小題大作刷刷聲望,這也不足為怪。可他對此所表現出的熱情似乎有點過了。
我和他下過幾次棋。提莫一邊想,一邊說,混跡政壇多年,演技很好,平時泛泛交往根本看不出底細。可不甘寂寞這一點,我可以肯定。據我了解,國民襠內部對他也隻是當嘴炮用用,真到推舉縣市長候選人時都沒他份。他現在瞅著肇事一案不放,拿戰時駐軍地位協定來做章,倒也算是有眼光。
能做多大章令狐遲表示對zheng治無解。
提莫破天荒地點了一支煙。吸是吸了,但並不過喉。
地位協定是獨派當局促成公投的重要砝碼。仗打起來,公眾視線都集到戰事,很少有人想到拿它做章。這場戰爭說到底是a兩國之戰,花蓮戰役之後,a兩軍均後繼乏力,戰事陷入暫時的停滯期。對島內各政派而言,這似乎是個轉機,所以無論是日漸式微的獨派當局半路殺出的武獨派叛軍,還是不甘心被邊緣化的國民襠,都在努力改變島內多強並布的現狀,趁機重奪或謀取一超地位。對國民襠,或者說,對國民襠內部某些派別而言,曾經促成公投的地位協定,現在反倒成了獨派當局的軟肋。
嗤一聲,令狐遲笑了,槍杆子出政權的硬道理,我初一年紀懂了。
搞zheng治的人都不是傻逼。提莫覷令狐遲一眼道:道理誰都懂,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要不是當年蔣二世自廢武功,國民襠何至於淪落於此。人家tha見注1也玩皿煮,今天你唱罷明天我台,可不管誰發動zheng變,最後都跟著陸軍總司令一塊,到拉瑪九世跟前磕個響頭,才算成功。送你一句話,老弟在第三世界玩西式皿煮是要付出代價的。
龍頭最崇拜的人是蔣二世。令狐遲說。
敢於自廢武功的強者永遠值得崇拜。所謂崇拜,是高高掛起,磕完個響頭,該幹嘛幹嘛。
噢
劉正義這事由我來盯吧。弄清楚之前,你最好守點規矩。提莫說這話時,表情有些無奈。
令狐遲放下窗簾。
曾經我守別人定的規矩,現在我守我參與製定的規矩。如此而已。
你有這權力。提莫對組織派駐台東的特派員如是說。
接頭結束,提莫從鋼琴蓋子底下掏出一疊美元,遞給台東憲兵隊治安強化作戰特遣區隊指揮官。
一萬刀夠嗎
我那份不要,退你一千。
隔壁劉總你收多少
收兩萬,我拿兩千,手下分四千。鐵良最少能拿五千,看樣子,他也準備跑路了。
那麽你打算提莫的眼皮抖了一下,似在等待某個不出意料的答案。這原本不太友善的眼神,此時多了那麽一點點不信任。
令狐遲倏忽一笑道:在你眼裏,我真那麽不靠譜
你我從未共事,何來默契和信任提莫拾起煙缸,將掙紮著發出最後一絲光和熱的煙頭摁進缸底,合防風蓋。
作為龍頭委派的特派員,我的職責並不包括發展線人。令狐遲毫無心理障礙地點燃第二支煙,仿佛一直以來是個煙鬼一般,如饑似渴地猛吸了兩口,發展老鷹是特殊情況特殊需要,事後組織也認可了我的臨機處置。同樣的風險,我是不會冒第二次的。這點你大可放心。
提莫打開防風蓋,把煙缸伸過去。
有消息說,鐵良很可能升任總統府鐵衛營長。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台東當局知道我身份的人隻有兩個半,老鷹是一個,代表總統與我們秘密聯絡的總統府侍衛長花定遠又是一個,那位總統知道我的存在,但並不清楚花定遠具體把我安置在什麽位置,所以隻能算半個。老鷹已被我策反不說了。可那位花將絕對不是省油的燈,根據密約,他會在那位總統許可的範圍內給予我們一定方便,可如果我把手伸進總統府,伸到他眼底下,掏他賴以安身立命的鐵衛營的牆腳嗬,這台東城裏還能有你我立足之地攤子鋪得越大,不定因素越多。眼下應以保障某項計劃重啟為要務,其它的事情,不管收益再高也得先放放。
你能這麽想最好。
對了。令狐遲走到樓梯口時突然回頭,問了一個有趣的問題:你平時都是怎麽跟崔絲塔娜聯係的
你想死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提莫難得一笑。
注1:亞洲的tha王國,雖然實行君主立憲製,王權軍權zheng權分離,但在實際,軍權仍然掌握在名義虛位的國王手。1981年tha王國zheng變的領導人控製了首都大部分地區,但由於國王拉瑪九世拒絕謁見zheng變領導人,zheng變即於3天之後自行瓦解。1985年的zheng變再度因為未獲得拉瑪九世的支持而失敗。此後,拉瑪九世透過其影響力再次化解1992年的黑色五月事件以及2006年9月的zheng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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