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被惹火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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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13-08-05

    趙老板較半年前胖了足足一圈,而花店中的生意也大都交給了店裏的小夥計打點,每日陪著自家娘子時時遊山玩水甚是逍遙,前段時間剛從江南返家,隨車還帶了好些稀奇花草回來,又在後園辟了好大一塊專門培植這些花草。

    這些日子天氣炎熱,花店中的人氣也比之前少了許多,這日小夥計上吐下瀉,不得已告了假,趙老板無奈之下隻得再次親自上陣,見陸夢箋進門馬上笑臉相迎,借著光稍微一端量,立馬認出是數月前在店中買過大堆花苗的陸小姐,老客戶上門自然好言招待。

    陸夢箋做夢都沒想到此次一出馬竟會這樣順利,雖說那位趙老板隻答應供應一個月的鮮花量,但對於陸夢箋來說,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隻不過支付完預付款後,不管是花坊還是陸夢箋,手頭都緊了許多,幸好還有那幾筆訂單,經陸夢箋緊趕慢趕,總算如期交貨。

    八月桂花飄香,山下平地處不知何時起,植了兩株金桂,兩樹比肩而立,宛若一對情深伉儷,據村裏人說,曾經一對夫婦結伴逃難到此地,隻是不知因何故招來殺人之禍,後來在他們的埋骨處,生出兩株桂樹比肩而立,幾乎年年秋季飄香十裏之外。此話雖隻是傳說,卻給人無盡遐想,周邊村人每年都要前來摘些桂花回去,隻為求家庭和睦,夫妻恩愛。

    今年自是不例外,而又因有林家雇工摘花的誘惑,大多數人摘滿籃筐,絕大多數都送到了林岱莫的宅中,這真是樂壞了陸夢箋。

    用桂花做的吃食,陸夢箋之前可沒少吃,還有桂花釀也是絕佳,從籃中選出多數後,剩下的部分桂花,陸夢箋便同劉媽一道,試著做了些桂花糕,想不到味道香甜可口,連向來鮮少誇人的林岱莫也忍不住讚不絕口。

    轉眼便至中秋,方圓早早停了花坊的生意,在天黑前趕回了石塔村。這個節日,對於每個人來講,都意義非凡,而對於林岱莫和方圓,卻顯得寂寥許多。

    往年在林府,一大早府中大大小小便開始為這個團圓節而準備,灑掃除塵,月餅佳肴,自是樣樣都不能少,而多數仆從也因此而得以歸家同家人團聚。隻是今年,方圓的家人至今不知下落,而林岱莫一家,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哪裏還有往年那團圓的喜慶模樣。

    話雖如此,節日卻照舊要過,隻不過因了林岱莫尚要為父親守孝的緣故,所謂過節也隻是眾人聚在一起共同言歡而已。而方圓原本的管家張峰,也早已另擇高枝,去了別家。

    中秋大早,陸夢箋便同劉媽端了自家做的桂花糕與桂花釀往相熟的四鄰挨家挨戶送去,那些新鮮點心村民大都隻在城裏店裏鋪子遠遠瞅見,當真正端到自己麵前時,都不自覺咽了下口水,這些點心,還不知她們要繡多少針線活才能買得到。

    忙碌的日子時間總是飛快,眼見方圓回來,劉媽又在廚房忙活許久,眾人才漸漸在院子中落座。就著天上那輪皎月,院子裏的一切都顯得朦朧而美好,方圓一掌拍開今日從城中帶回的那壇純釀,四個男人圍坐在一起,舉著酒杯便往嘴裏倒,雙點雙手捧著酒,也同大人一般,苦著臉將酒含在口中,而後一咽而下,仿佛吃毒藥一般,惹得眾人大笑不已。

    酒肉入腸,反而愁緒驟起,胡伯年紀大,不剩酒力,早早便回房休息去了,而方圓和雙點惦記著第二日早起進城,也早早歇下,小小的四合院中,最後竟隻留了林岱莫同陸夢箋二人。

    陸夢箋抬頭看看月亮,無端想起了那句,“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想必千年後的今天,自己的爸媽也在仰頭望月,他們也望著這同一片天空,卻與自己再無緣相見,心中不由泛起一陣淒苦,見林岱莫一人抓著酒杯怔怔的也望著天際,竟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這個可憐的男人,到如今卻還不知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何許人也,隻是,他們還在同一片天空下,終究還有相見的一天。陸夢箋越想越傷感,伸手抓過一隻酒杯倒滿白酒。

    “來,哥們,今兒是個好日子,咱們兩個也喝一個,”陸夢箋一仰頭,滿口辛辣頓時向五官肆意蔓延,火辣辣的感覺順著喉管一直燒到胃中,“爽!再來!”

    林岱莫從沒見過陸夢箋這樣豪邁,也隻得一口飲盡,放下杯時,陸夢箋早已兩三杯下肚,整個人坐在凳子上搖晃起來。

    “你喝多了,快回屋休息吧,”林岱莫伸手要扶陸夢箋,卻被她一把推開。

    “誰喝多了,你才喝多了呢,我現在,清醒的很!”陸夢箋腳步踉蹌的站起身,指著當空皎潔的月輪,“咦,好大一個燈泡,要是每天都有電燈就好了,蠟燭太暗了。”說完,揮手一指林岱莫,“你們這裏,真是不方便,每天晚上黑燈瞎火的,想想就煩,還是我們家好啊,有電視有空調還有洗衣機……老天爺,你怎麽想的,這裏什麽都沒有,什麽都得自己動手,好歹你讓我穿到民國去也好,起碼還有旗袍可以穿。”

    林岱莫聽得一頭霧水,可一聽她竟敢指責老天爺,嚇得忙上前去捂她的嘴,卻被陸夢箋後退一步閃開,又聽見對方雙眼無神的低聲嘀咕,“連來大姨媽都不方便,還要用什麽姨媽巾,嘁,好惡心……”

    “嘔……”說道姨媽巾,陸夢箋頓覺一陣惡心,扶著旁邊的一棵小樹幹嘔好一陣,林岱莫手足無措地站在陸夢箋身後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你不能喝就不要隨便喝嘛,你看現在這個樣子多受罪,”林岱莫一反往日的冷言冷語,那溫柔的語氣反倒令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陸夢箋直起身,仔細看著身前的男子,抑製不住伸出手撫摸著男子的臉龐。

    “帥哥,咱們之前見過嗎?你看上去好眼熟,好帥,讓人忍不住想……嘔……”陸夢箋話沒說完,腳底一軟撲到林岱莫懷中,吐了林岱莫滿滿一身。

    林岱莫聞著滿身難聞的酒氣,懷中還扶著這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子,隻得將頭扭到一旁,半拖半抱,將陸夢箋抱回臥室之中,好不容易按住陸夢箋上下亂動的手腳,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一除下,塞到被中,林岱莫已忙出了一身臭汗,再加上身上那堆穢/物,實在難以容易,索性換下身幹淨的衣衫,跑到院中取來清水將自己衝洗幹淨,這才清醒的返回房中,陸夢箋已然酣然入睡。

    林岱莫頭痛的拍拍額頭,這個女人究竟發了什麽瘋,明明不能喝酒,卻偏偏要來跟自己對飲,而且酒品還這樣差勁。不過她那會嘮叨的什麽電燈電視的,究竟是些什麽東西,自己走南闖北經商也算見識頗多了,可這些東西卻怎地從沒聽說過,不過她也真是大膽,竟敢埋怨老天爺,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林岱莫爬上床,由於剛洗完澡,身上顯得格外清涼。陸夢箋此刻渾身燥熱,正做夢四處找冰箱,忽的感覺身邊一股涼意傳來,不由大喜,使勁往那涼處貼過去,舒舒服服抱著睡得安穩。可林岱莫被那雙柔軟的手抱著,體內卻似起了熊熊大火,由裏而外的燃燒起來,就連好不容易衝得清涼的皮膚,也變得益發燥熱。

    “你鬆手啊,再不鬆手,我,出了事你別怪我啊!”林岱莫努力控製著體內逐漸往下蔓延的火焰,咬著牙掰開陸夢箋的手,可陸夢箋卻似藤蔓一般抱得死死,一扯開,立馬又貼過來,“這,這可是你自找的啊……”

    林岱莫剛要出手,便聽見陸夢箋小聲嘟囔,“怎麽這冰箱突然變成火爐的,好熱好熱,燙死了!”說完小手一撒,轉過身翻身朝裏,背著林岱莫呼呼大睡。

    林岱莫之前連個通房大丫頭都沒收過,這會被陸夢箋挑撥的火氣大盛,一時也不知該怎樣瀉火,隻能咬牙強忍著周身的不適,跑到院中衝了個涼水澡,卻不敢再往臥房中去,於是轉身走到書房,在椅子上將就了一夜。

    雞叫頭遍,陸夢箋便朦朦朧朧睜開雙眼,由於酒精的緣故,頭腦仍有些發脹,眼皮也似墜了塊石頭似的沉得抬不動。她又迷糊了一小會,卻怎麽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躺倒這床上的,仿佛昨天酒喝多了,然後她看見月亮,還看見月下站著一個美麗的少年,可是再後來,卻斷了片怎麽也想不起來。

    陸夢箋半閉著眼,摸摸身上的衣服。衣服倒還在,可是摸起來卻很是別扭,肚兜,她除了下身穿的褻褲,上身竟然隻穿了一件肚兜!可那時劉媽已經睡了,除了,他!

    陸夢箋極力忍住尖叫的衝動,雙眼霍得一下睜得溜圓,床的另一側根本沒有那個家夥的身影,“這個家夥竟然畏罪潛逃,哼,敢打本姑娘的主意,小心落到本姑娘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