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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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夢箋盯著那張好看得讓人流口水的臉看了又看,搖搖頭。
“應該沒有見過,不然我一定會對你的臉有印象的。”那張跟蕭乾一樣妖孽的臉,如果見過肯定不能忘懷。
蕭鼎好像想到了什麽,但見陸夢箋那樣堅決,立刻識趣地轉移話題,終於談到了陸夢箋之前設計的兩套衣裙。
當初蕭鼎隻覺得那設計圖非常新穎,衣服款式也很別致,卻沒想到做出來成衣的效果異常的好,掛在店中一日便被人悉數買去。連續兩次皆是如此,蕭鼎自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發財的好機會,可明明今日的商談會是大好的開端,卻被蕭乾攪了局。
“這樣吧,陸姑娘,今日舍弟魯莽冒失,衝撞了姑娘,還請姑娘海涵。至於姑娘的設計圖紙,蕭某沒話說。這樣吧,蕭某為表對姑娘的歉意,請姑娘說個合作條件,隻要在蕭某的接受範圍內,一切都好說。”
陸夢箋心中早有多種應對,可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容易,隻是對方本就是個生意人,若獅子大張口,他即使當下不表態,以後的合作也難免有芥蒂。
“這樣吧,我以後每個月為雲衣坊提供一張圖紙,但是,這圖紙我不賣,”陸夢箋語氣淡然。
“不賣?為何?”
“不瞞蕭大哥,其實我這人對錢財等物看得極淡,雖說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絕不缺衣少食,隻是我素來喜愛描描畫畫,我所設計的衣服能得雲衣坊,能得您的看中,而且這些衣裙能夠麵世,是它們的榮耀,更是我的自豪,對我而言已是極幸運的事。”
“陸姑娘這樣說,蕭某真是慚愧,但是無論如何,蕭某絕不能白收陸姑娘的設計圖,雲衣坊做的是良心活,賣的是良心衣,蕭某絕不會做那昧心的事。”蕭鼎一番話,令陸夢箋越發欣賞,若他真正因此而白受那些圖紙,陸夢箋反而會再考慮考慮同他的合作。
一張圖紙雖說不值多少錢,可它所創造的利益卻是個不小的數目,即使對於雲衣坊,自從按陸夢箋的圖紙製衣以來,淨利潤就翻了兩番。蕭乾不肯貪小便宜,卻賺得一個誠心實意的合夥人,這才是筆最劃算的生意。
“那這樣吧,我這裏有兩萬兩銀子,想入股雲衣坊,不知蕭掌櫃意下如何?”
“這……”對於蕭鼎來說,兩萬兩銀子並不是個大數目,甚至連蕭家產業的一個零頭都不如,可是如果能跟陸夢箋長期合作,雲衣坊的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畢竟漂亮衣服人人都愛穿,卻不是人人都會設計。
“好,陸姑娘既然信任咱們雲衣坊,那蕭某也不多繞彎子了,從此以後,凡是陸姑娘設計的衣服收益,咱們六四分成如何,陸姑娘六我四,如何?”蕭鼎微微肉痛,六成對於他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
“蕭掌櫃太客氣了,我拿小頭,您拿大頭,這樣才說得過去。”
蕭鼎剛想開口客氣兩句,卻見陸夢箋擺擺手,“蕭掌櫃,再多說可就是瞧不起本姑娘了,您若是真喜歡我的設計圖,就多在外人麵前美言幾句,把雲衣坊的招牌打出去。”
“我現在倒是有個好的設想,”陸夢箋一句話就引起了蕭鼎的好奇,“我看來雲衣坊挑選嫁衣的女子不在少數,其實,這是一個絕好的商機呢!”
“絕好的商機,此話怎講?”對於蕭鼎來說,賣嫁衣喜服的成衣店多得是,而多數能買得起嫁衣的多是些大戶富戶的女子,再就是達官顯貴家的千金小姐,可一個女人一輩子也不過有一次穿喜服的機會,所以嫁衣再美,沒有顧客,也隻是一堆布料。
“你想啊,那些千金小姐一輩子就一次穿嫁衣的機會,當然要選最好的,再說那些手中有銀子的,就算不選最好的也會選最貴的,既然這樣,我們就抓住他們的心理,讓那些新娘在婚禮上成為最美的女人。”
“不成,不成。不瞞陸姑娘,婚嫁衣服其實是雲衣坊賣得最不叫座的衣服。一是本來買的人就少,二來這衣服買回去就隻能穿一次,就算旁人再喜歡,也不可能呼朋嗬友一起買。”凡是涉及到生意的,蕭鼎都分析的極為認真。
“蕭掌櫃放心,雖然這嫁衣隻有一次穿的機會,可若這衣服能成為一個女人最美的回憶,那她花再多的錢也會舍得。更何況,同嫁衣一同出售的,可不止一件呢。”陸夢箋微微一笑,“這就是傳說中的捆綁銷售。”
在現代社會,一場婚禮所帶動的,可不僅僅是婚紗禮服,更多的是一條產業鏈上的餐飲、攝影、化妝等等,雖說古人沒有這樣多的花樣,可對於視婚姻大過天的女人來說,即使是最簡單的婚禮,她們也會看得比天大。
“捆綁銷售這一條,陸姑娘說得甚妙!”蕭鼎讚歎地直拍手,“陸姑娘還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等明日,蕭某便會擬定好合約,商定陸姑娘入股雲衣坊。”
“好,屆時我會準備好銀票恭候蕭掌櫃大駕。至於捆綁銷售,具體的想法暫時還不夠成熟,不過蕭掌櫃現在可否物色幾個女夥計?”
蕭鼎疑惑地看著陸夢箋。
“店中的夥計個個都好,隻是素來男女授受不親,女子買衣,自然有女子服務才好。”
蕭鼎恍悟,可是又有些難色,男子做活女子持家,這才是本分之事,可是若真要聘些女子做夥計,隻怕外界風評不佳,到時恐怕雲衣坊的生意也會受到牽連。
普蘭城中,女子雖以持家為主,可外出做工的也不在少數,陸夢箋從沒想過在京都,人的思想反而更加保守。
“此事,我會多加考慮,至於其他的陸姑娘不必擔心。”蕭鼎微笑接過陸夢箋的話,不知何時陸夢箋身後上來一位小廝,奉上一杯新茶。
陸夢箋適時取出上午新畫的旗袍圖紙,遞到蕭鼎手中,蕭鼎自然又是極盡溢美之詞,陸夢箋起身告辭,立馬又有小廝在前引路,一直送到雲衣坊中。
尤子期在店中等得心焦,他本來想陪陸夢箋一同進去,可是雲衣坊的夥計說什麽也不讓他踏進一步。他越等越擔心,生怕陸夢箋一個弱女子被人欺負,再說他是生意人家出身,自然也知道生意人的本性,而陸夢箋又涉世不深,若是遇見心機深沉的,怕是被人賣了還不自知呢。
“夢箋,你可出來了……”尤子期上前仔仔細細打量著陸夢箋,沒看出任何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走,回家再說!”陸夢箋一招手,尤子期立馬乖乖跟在後麵出了雲衣坊。
陸夢箋興致極高,在街上晃蕩個不停,買了糖葫蘆,有要買捏唐人,不一會尤子期懷中便多了一大堆小玩意兒。這下,尤子期不用問也知道談話的結果,於是兩人也不再著急回家,又跑到在文人圈素有盛名的木記湯麵店吃了幾碗茶,在牆上添了幾個水牌,才晃晃悠悠回了家。
提起那家木記湯麵,說白了就是現代社會那些文藝小清新最愛去的地方,不過木記最出名之處,卻是在本店就餐的客人,可以為那些吃不起麵的窮酸文人捐水牌,也算是間接的慈善了。
出了木記,陸夢箋指東,尤子期偏拉著她向西,兩人剛轉過拐角,那個讓陸夢箋牽腸掛肚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了木記的門口。
可此人卻不是林岱莫,而是當日救起陸夢箋的祥子。
沒了一個月的俸祿,本來就上頓難接下頓的家裏更窮的叮當響了。
祥子頭一次低下頭,進了木記,想替自己的老娘領一碗水麵。
尤子期暗暗慶幸沒被林岱莫發現,一臉促狹的笑看得陸夢箋心頭直發麻。
“喂,你說,剛才是不是做什麽虧心事了,為什麽非要拉著我到這邊來?”陸夢箋賴在原地不走,非要尤子期給個答複。
尤子期眼珠一轉,自然不肯讓她發現方才刻意躲開某人的事實,“嗬嗬,到這邊來當然是因為,你不是一直嚷嚷著想看雜耍嘛,呶,前麵不就是了!”
陸夢箋兩眼放光地向前看了又看,卻什麽也沒看到,“在哪?雜耍不都有敲鑼打鼓嗎,我怎麽沒聽到。”
“哈哈哈,耍猴呢,你還真信!”
“你給我站住,別跑,我真不打你……”
陸夢箋不顧形象地同尤子期在街上追追打打,一直回到尤府別院才想起來自己方才的形象已經被麵前這個人全毀了,“哎喲”一聲捂著臉跑回自己房中。
“娘,誰欺負你了,我替你報仇。”悠悠稚嫩的小臉上熠熠閃著光芒,隻要娘一開口,他就有用武之地了,天天在這裏沒樹林可以跑,沒小夥伴可以打架,真是沒意思。
“你小子皮又癢了是不是,不過看在你替娘說話的份上,先饒你這一次!今天的課業背熟了沒有,過來背一段給娘解解悶。”陸夢箋一本正經的教訓著悠悠,沒想到被這小子天天喊娘喊得自己真覺得自己有了個兒子,娘倆差不過七八歲,這年齡差,也是夠奇葩的。
悠悠一聽,立馬捂住自己的屁股,一雙腳不住往外挪,“娘,我尾巴疼,哎喲,疼死我了,我得去茅房……”
送走了悠悠,尤子期立馬後腳跟進來,臉上還帶著方才的濃濃笑意,他一屁股坐在陸夢箋旁邊,數算著京都那些好吃好玩的地方,說著說著,他突然停頓一下,似不經心的玩笑道,“夢箋,咱們在一起這麽開心,要不以後本少爺就湊合湊合,咱倆一起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