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惡人先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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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景平眼中精光閃動,心中竊喜,他原來還愁找不到機會,沒想到她卻自己送上門來,這一次,他若是不逼她說出同霍景康的奸情,他就不是霍家人!

    其實對於霍家大少爺的事情,府中的下人多少知道一些,但是由於霍雙城明令禁止私自議論主子的私事,尤其對於霍景康之事,但凡抓到嚼舌者,一律家規處置,所以霍景康成親之後,關於他的事情便鮮少有人再加以議論,而陸夢箋入府的事,還是難免有人背地議論。

    眾人聽到霍景平的話,八卦之心頓起,都默不作聲看著陸夢箋。

    “嗬嗬,二少爺,若論誠實,恐怕您真沒有資格來教訓我。而且我來霍府,請你仔細聽清楚,是霍將軍派人請我來的,至於什麽目的,請你去問過霍將軍搞清楚後,再說不遲。”陸夢箋句句說的清楚,直接將霍景平憋得說不出話。

    隻是很快,霍景平便又笑了出來,他陰笑地看著陸夢箋:“你以為搬出我爹就可以蒙混過關?別癡心妄想了!至於你究竟是何居心,兩日後自見分曉!”

    “於副官,這裏!”霍景平遠遠地衝人招手,於謙揮揮手,速度極快的走到霍景平麵前。

    “二爺,您找我?”於謙不明所以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每個人都似看熱鬧般盯著霍景平麵前的女子,而女子麵前擺了兩條死狗。

    聽到問話,霍景平方才冷笑的臉突然露出哭相,他抽動著鼻子,用袖子擦擦眼睛,一把拉住於謙哭訴道:“於副官,今兒這事,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您看,這兩條狼狗,這可是我養了好幾年的心頭肉啊,可是這個惡婦,她竟然下毒害死了我的這兩條寶貝!”

    “這……二爺,隻是兩條狗,這讓下官不好辦啊!”於謙為難的看看兩條狗屍,又看看陸夢箋,這年頭還真沒有因為死狗而給人判刑的先例。

    “她做的還不止這些,您看見這地上的食盒了嗎,當時她下毒的食物就放在這裏麵,她竟然想把這些東西放在大廚房中,幸虧沒有上當,將她趕出門外,可沒想到我這兩條狗命這麽差,吃下了她放在食盒中的東西,當場就一命嗚呼了,可憐了我的狗啊!”霍景平索性將苦情戲演到底,竟真的留下幾滴眼淚。

    旁邊的小廝見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了幾年的狗命隕一旦,也不由留下淚來,“於副官,這兩個狗雖為畜生,但是少爺將他們拉扯養大,每日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可今日竟被這惡毒的女子生生毒殺,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實不相瞞,於副官,此女本想將食盒存於廚房中,可您也知道,食者大過天,小人私心想著,或許她意圖將食盒存放於廚房中,恐怕不是她說的那樣簡單!”那會說話的圓胖夥夫又開口解釋。

    如此一來,不等陸夢箋開口,就已然坐實了陸夢箋蓄意投毒的罪名,好一招惡人先告狀!陸夢箋憤然聽著,可是她一張嘴便被人接著大聲蓋住,卻連話都插不進去。

    “竟會有這種事!”於副官將眼睛瞪得老大,他最見不得人以命謀私,再加上他同霍景平本來就是老友,而霍將軍威名在外,他自然要避諱許多,看到這等事情在霍府發生,當下便吩咐手下,“去,將她捆了,等我回去,慢慢審問!”

    霍景平見事情發展如此順利,心中很是得意,可仍舊麵露悲哀的看著那兩條狼狗屍體,又哀歎兩聲。

    “你們放開我!”陸夢箋試圖掙脫兩個差役之手,奈何對方力氣太大,直接壓得她彎下腰去,“這位大人,你抓錯人了,我才是被害者!那食盒中的飯,是我兒子今早從這裏領的,但是他吃過後便中毒了,所以我才會來這裏想問明這食盒的來曆,但是沒想到他們放狗來攆人,結果狗不小心吃過有毒的食物身亡,他們又血口噴人將此事嫁禍於我,請大人您明察!”

    奈何於謙已被霍景平的說辭先入為主,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陸夢箋的說法,任憑陸夢箋百般掙紮,仍舊將陸夢箋壓進大牢之中。

    霍景普勢單力薄,說話又比不得霍景平有力,根本無力幫陸夢箋掙脫那二人的綁縛。

    眼看陸夢箋就要被人帶走,他眨眨眼,回頭看看霍景平,又趴到陸夢箋耳邊輕聲道:“三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陸夢箋聽罷,眼眶紅起來,“謝謝你!麻煩你幫我去照看一下悠悠好嗎,他現在中毒未愈,我怕他……”

    話未說完,陸夢箋被人猛地一推,險些跌倒在地。

    霍景普急了,他衝上前去衝著那名差役便是一拳,“我告訴你,這位可是我們霍府的三小姐,若是她受了什麽委屈,我拿你是問!”

    差役見他衣著不凡,不由心生忌憚,對待陸夢箋動作顯然也輕柔了許多。然而陸夢箋仍舊被壓著出了霍府大門。

    霍景平親眼看著陸夢箋被人抓走,臉上的表情也一點一點開始好轉。

    “於副官,這麽早就讓你過來,實在是過意不去,若您不嫌棄,就請到在下住處,咱們喝口茶聊會天怎麽樣?”霍景平勾著嘴唇,臉上的悲傷已然消失無蹤。

    於謙看看那兩條大狗,咽了咽唾沫,“也好,二爺這麽一說,下官還真覺得渴了。唉,真是可惜了這兩條大狗,這麽肥的身子,要是直接扔了就太可惜了。”

    “可惜也沒法子,誰讓它們都被毒死了呢,於副官,這邊請,您要是有時間,今兒晚上要不咱們去切盤狗肉嚐嚐怎麽樣?”兩人邊說邊走,終於將圍觀的人與狗撇在身後。

    霍景普氣呼呼的看著霍景平,又在倒在地上的狗身上猛踹兩腳,轉身往家裏跑去。

    大牢之中,由於數年不見天日,處處彌漫著一股發黴的稻草味。

    陸夢箋被丟到一間昏暗的小間中,除了靠牆的一麵,其餘三麵都牢牢地圍著木頭圍欄,一把大鎖牢牢地將陸夢箋鎖在其中。

    “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陸夢箋真正置身於其中時,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害怕。她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跟牢獄有交集,可隻是因為這小小一件事,她竟然會被關到大牢之中!她想象著電視中人們在牢獄中遭受酷刑的場景,心中怕的如同擊鼓。

    “別叫了,他們不會聽的,每個進來的人都這樣喊,可是到頭來他們還不是得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裏。”

    陸夢箋尋著聲音的來源,這才發覺自己的旁邊,住了一位頭發蓬亂的女子,由於光線昏暗,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那聲音卻是極美。

    “你也是被冤枉的嗎?”陸夢箋安靜下來,麵向女子的方向。

    “不,我不是。我殺了我的相公,所以五日後便要行刑了,午門問斬。”女子嗬嗬一笑,毫不在意的樣子令陸夢箋內心一凜,陸夢箋緩步走到稻草堆旁,歎口氣坐了下來。

    “你好,我叫劉奕汝,看你這麽年輕,若是不介意,就叫我一聲劉姐吧,”劉奕汝笑嗬嗬的樣子絲毫不似個即將執行死刑的女子。

    “劉姐,我是陸夢箋,”陸夢箋麵向劉奕汝,目光適應了光線,這才發現這女子的容貌,縱使如此淩亂,卻仍有中傾城之美,尤其是當她笑起來,似乎全世界最美的笑都跑到了她的嘴角。

    “你是怎麽進來的?”劉奕汝認真的看著陸夢箋,那雙深黑的眸子讓人忍不住想起嬰孩。

    “有人用有毒的豆漿油條給我做早餐,結果藥到了他們家的狗,所以就讓我來抵罪了。”陸夢箋輕描淡寫,關於霍家的事情,太過複雜,她亦不願讓別人替自己操心。

    劉奕汝大笑出聲,“哈哈,真是有意思,人都能因畜生入獄了,看來這人命有時候還不如一條狗命呢!”

    陸夢箋也自嘲的笑起來,有的時候,狗都比自己活得有尊嚴。

    “不過我那個相公,還真是不如一個畜生呢,所以我就把他殺了,一命抵一命,我也認了。”劉奕汝笑得眼淚流下來。

    陸夢箋不語,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抑或詢問,都不合適,但是劉奕汝顯然毫不在意。

    “你這麽年輕,一定還沒有經曆過婚姻吧,多好,還有大把鮮活的人生可以揮霍,隻可惜,我不行了。丫頭,你一定要記住,女人的結婚,猶如第二次投胎,若你不同意,父母也不會逼著你嫁,所以你千萬要看好!”劉奕汝頗有感慨的自顧說著,“當初我就是因為執迷不悟的喜歡他,所以即使他已經娶妻生子,我也毫不在意,縱使他夜裏用一頂小轎將我抬回家,我也毫無怨言。”

    “因為他,我爹氣得躺在床上一個月都沒能下床,我娘天天以淚洗麵,甚至差點與我斷絕母女關係。可是那時候年輕,總覺得愛就是天,若沒了愛,活著都沒有意義,可是愛卻是這個世上最絕情的東西,它讓人迷失心智更會迷失自己,隻是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實在可笑。”

    劉奕汝仿佛憋了數十日,見到陸夢箋便將這些話倒豆子一般說給陸夢箋。

    “成親後,他對我百依百順,甚至對他的發妻都不及對我的百分之一,丫頭,你知道這種感覺嗎,就像是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沒了他,世界就會崩塌……”

    陸夢箋點點頭,似乎每個人的愛情都是這樣轟轟烈烈,舉目無雙。

    “但是,還有一句話,你要記住,寧可相信著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