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赤裸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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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白衣女子冷冷拋下兩個字,推門走出去。
房中很是靜謐,隻是身體的疼痛讓陸夢箋根本無法定下心神,她努力抬起胳膊,看到幾乎被夾到變形的兩手,指側已變成青紫色,稍微的彎曲都會令十指鑽心難忍。
陸夢箋的身上穿著最輕柔的絲質褻衣,覆在身上幾乎沒有絲毫感覺。然而,即便如此,身體的痛楚仍舊折磨得陸夢箋難以承受,不一會周身便痛出一身冷汗,被汗液浸潤的傷口受到刺激,反而越加疼痛。
“嘶……”陸夢箋強忍著疼痛,不願發出聲響,可是終究還是忍受不住,痛的呼出聲來。
門突然被推開,風湧進來,帶來一絲清涼。
青霜端著藥走進來,將藥放在桌上,旋即走到陸夢箋床前,見她雙頰因疼痛而變得通紅,不自覺的皺皺眉頭。
“上藥,把衣服脫掉。”青霜說話不帶絲毫感情,隻是知會一聲,便開始動手脫陸夢箋的衣服,動作麻利,卻非常輕柔。
“哎,不要,我自己來吧,”陸夢箋本就通紅的臉,被青霜的動作羞得紅得透紫,她想抬手阻止青霜的動作,可是剛抬起手臂,便是一股錐心刺痛。
“別動,如果你不想撕裂傷口的話。”青霜手中動作不停,很快將覆蓋在陸夢箋身上的褻衣脫去。
陸夢箋整個人赤條條的躺在青霜麵前。
她這兩輩子都沒經曆過這樣窘迫的經曆,可今日竟然在一個陌生人麵前,就這樣**相見,陸夢箋越想越難為情,可是身體卻無法動作,她索性羞澀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不斷閃動,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誘人的氣息,除了那斑駁的傷痕。
“唉,真是可惜,這樣好的身體,以後就要伴著這些傷疤度日,”青霜心中暗歎,手中的動作愈加輕柔。
青霜將碗中的藥輕輕抹在陸夢箋的傷口處,陸夢箋忍不住痛得抽氣,可很快周身的疼痛便被清涼的感覺所取代,那種舒服而輕鬆的感覺,令陸夢箋暫時忘卻了方才的疼痛。
“多謝姑娘,姑娘的救命之恩,夢箋沒齒難忘!”陸夢箋睜開眼說完,青霜已經收拾停妥,將陸夢箋的衣服輕輕蓋在身上,準備轉身離去。
麵對陸夢箋的謝意,青霜點點頭,回一句不謝,但語氣中卻多了幾絲柔和。
“人怎麽樣,沒事吧?”玄澤見青霜出門,立刻迎上前去詢問,那熱情與急迫令青霜不由多看他幾眼。
“你怎麽突然這樣上心,是不是大師兄讓你問的?”青霜冷眼瞅著玄澤,見他訕訕的笑,不由甩過一個白眼,恰看到大師兄慕白坐在走廊的另一側。
“嘿嘿,師姐,再怎麽說,我也得關心一下咱們的保護對象吧,要是任務失敗了,師父可是要罵的,我可不想聽老家夥念經了。”玄澤說完,便往青霜身前湊,一邊撒嬌一邊問,“師姐,你說師父要是知道她受了這麽重的傷,會不會罰我們啊?”
“要罰當然是罰你,誰讓你不好好當值,闖下這麽大簍子。”青霜白他一眼,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隻是去往房間的路,還是難免會經過慕白身旁。
“怎麽樣了?”青霜本以為慕白仍會對自己不理不睬,可沒想到他竟然開口攔住她的去路。
“沒怎樣,還活著,”青霜沒好氣的回答,自己明明很開心慕白的主動,可整個人卻仍不自覺的犯著別扭。
“活著就好,她就拜托你了。”慕白說完,重新坐回原處,目光從青霜的臉上逐漸轉移。
“什麽叫拜托我了,若不是因為師父要求,我才懶得管她!”慕白對自己的不冷不淡讓青霜很是抓狂,可是卻偏偏拿他沒有辦法。
“嗯,我也懶得管。”
“你!”青霜指著慕白的鼻子,心裏卻漸漸歡喜,他這樣說是不是就表明他根本就不在乎那個名叫陸夢箋的女子。她因為那個笑別扭了這麽多天,第一次正麵看到他的態度,心中的忐忑和不安,總算有了著落。
青霜笑起來,“慕白,既然你也懶得管,那我們就不要管了。”
“師妹,不要任性。”慕白又一次聽到青霜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微微笑起來,他包容的看著青霜,這個小師妹,總是會讓他心情忽高忽低。
“我才不任性,你看,明明是我們三個人的任務,憑什麽隻有我一個人去伺候她?”青霜語中帶些撒嬌,一向颯爽的女子,竟透出幾分嬌羞。
“青霜,不要任性,你是女子,隻有你能照顧她,況且師父也說了……”
“師父師父師父,你天天就知道師父,我跟你說句話你就搬出師父壓我,真沒意思!我走了!”青霜嘟嘴,輕快的甩著臂膀向前走去。
慕白搖搖頭,這個小師妹,越來越任性了,不過她最近的性子,也實在變得太快了,快得讓人有些難以承受。
不過,相比於在山上的樣子,卻是越來越可愛了。
若不是因為那件事,他或許就將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了……
陸夢箋的失蹤,為霍府帶來軒然大波。
自打霍景普將陸夢箋被帶走的事情告知霍雙江後,霍雙江便馬不停蹄趕到沁心院,恰孫太醫還在府中,聽完陸夢箋在大廚房的表現後,不禁搖搖頭,到底年輕,沉不住氣。
霍青很快趕到,看到霍雙城煩躁的神情,便知事情不妙,而當他將手中的信取出後,霍雙城的臉色越發難看。
“將軍,這是今日從城中截獲的飛鴿傳書,請將軍過目。”霍青將字條遞到霍雙城手中。
字條上字跡像極霍青,但風骨相比霍青的字還有些差距。
“陸氏失蹤,吾等親力搜尋,勿念。”霍雙城一字一句念完,眉頭不由擰成一個大疙瘩。
“將軍,您看?”霍青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聞陸夢箋被於謙帶走的消息,心知大事不妙,可是沒想到事情會變得更加糟糕。
“康兒最近怎樣?”霍雙城捏捏眉心,對方既然能夠模仿霍青的字體,必定對霍青的字極為熟悉,可是就算如此,能夠模仿到惟妙惟肖,除非天才,否則日夜練習也要至少一個月才可以,想必此舉是早有準備。
“回將軍,康少爺最近喜訊頻頻,已將遼軍逼退至邊境以外,隻是為防敵軍再度反攻,所以現在仍在固守,如今要不要叫他回來?”霍青聯想著這信可能會對林岱莫造成的影響,不由有些後怕,若是此信真的傳到林岱莫手中,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傳信給他,一切都好,讓他安心衛國,不必掛念家中,”霍雙城說完,不由歎口氣,最近可真是霍府的多事之秋,因為霍景康之事,霍雙城幾乎操碎了心,他將府中絕大部分影子衛都送到了林岱莫身邊,生怕他遭遇意外,如今捷報頻頻,再加上離家時間已久,所以心中的掛念也是令他歸心似箭的可能。
“好的,隻希望康少爺能夠理解將軍的良苦用心。不過陸夢箋被於謙擄走,那個於謙一向以刑訊逼供著稱,我擔心陸姑娘會遇到什麽不測。”霍青說完,見霍雙城眉頭緊皺,難免有些著急。
“你去打聽打聽,陸姑娘被那於謙送到哪裏去了,若是能救出來,最好能夠做到悄無聲息,千萬不要打草驚蛇。”霍雙城說完,孫太醫突然站起身來。
“霍副將,你最好盡快將陸姑娘揪出來,那個於謙,手段太過狠厲,曾有一次甚至擅用針刑,我擔心陸姑娘會在他的手中受苦。”孫太醫說完,臉上濃濃的擔憂,他曾經醫過一名犯人,那人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可是偏偏沒有一丁點內傷,如此一來,人想死都不能死,隻能認命受著疼痛折磨。
“是,多謝孫太醫,屬下一定會盡快將陸姑娘解救出來。”
“把平兒叫來,我有話要跟他說。”霍雙城無奈的歎口氣,這個兒子,真的是越來越難以控製了。
霍青離開沁心院,緊接著便趕往衙門,他一定要在於謙施刑之前,找到陸夢箋的下落,否則,以於謙的秉性,再加上霍景平的鼓惑,隻怕他會以更變態的手段來對付陸夢箋,可是當他趕到時,已經太晚了。
行刑室中充斥著一股血腥氣息,地上淩亂的扔著鞭具和拶子,而那張椅子上還殘留著些許新鮮血跡。於謙與兩名獄卒倒在地上,每個人身上都無傷痕,可體內的髒腑卻明顯有著不同情況的損傷。
霍青仔細看完室內的情況,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掐出水來。
幾名手下將於謙綁在椅子上,用一盆冷水將他澆醒,冰冷刺骨的感覺讓於謙猛地一哆嗦,終於清醒過來。
“霍、霍副將,您怎麽來了……”於謙嚇得說話都有些顫抖。
“我怎麽來了?嗬嗬,於副官,這話你有資格問我?”霍青笑嗬嗬的看著於謙,眼中卻似有一把劍,刺的於謙心慌慌。
“霍副將饒命,三小姐被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