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生難熬,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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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陸夢箋的質疑,室內暫時安靜下來,隻聽見陸夢箋手上的鐵鏈當啷作響。

    “嗬嗬,陸姑娘真的多慮了,於某辦案,從來有目共睹,至於陸姑娘有沒有做虧心事,這恐怕才是於某應該關心的問題。”於副官笑笑,他突然想到霍景平讓他問的事情,臉上又被嚴肅所取代。

    “於副官擔心的極是,隻是您真的抓錯了人,下毒的人現在還逍遙法外,您卻還問我有沒有做虧心事,”陸夢箋依舊堅持自己的說辭。

    “你在找死。”陸夢箋的態度終於惹惱了於副官,他不再廢話,示意獄卒取過一根小小的皮鞭,鞭上滿是細細密密的小倒刺。

    “我再問一遍,你帶著那些有毒的東西到大廚房,究竟是何居心!”獄卒擎著鞭子站在陸夢箋麵前。

    “我說過了,我隻是想去找那個下毒的人,我與人素無瓜葛,如今平白無故被人下毒,自然要去問個究竟!”

    “讓你嘴硬,”於副官丟過一個眼色,獄卒手中鞭子一揚,抽打在陸夢箋身上,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鞭子抽在身上卻沒有撕心裂肺的痛感。陸夢箋納悶的低頭一看,鞭子上的倒刺隻是將身上的衣物抽開一條裂口,皮膚卻未有痕跡。

    但很快,陸夢箋的衣服上便多了數條裂痕,瑩白的肌膚透過破爛的衣衫,隱隱約約露了出來。

    “好,停,你說你下毒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這一次於副官不再廢話,一般女人麵對這種鞭刑,還能夠鎮定自若的根本沒有幾個,尤其是現在她這樣衣衫不整,說不慌神,隻怕誰都不信。

    陸夢箋被那鞭子抽得心中發毛,雖然沒有痛感,但每抽一下,聽到衣服撕裂的聲音,她甚至能感覺到皮膚被鉤刺撕裂的觸感,隻是她的思路卻並未因恐懼而產生扭曲。

    “我說過了我沒有下毒,如果於副官想用這種方法逼我認罪,對不起,不可能。”

    “嗬嗬,還嘴硬,那我問你,你到霍府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是霍將軍請我去的,我一個小女子,能有什麽目的!”

    “不說實話,給我打。”

    獄卒的鞭子不再像方才那般留情,鞭子撕裂衣服後,在陸夢箋的肌膚上留下淺淺的紅印,並漸漸滲出小小的血色斑點。陸夢箋索性閉上眼睛,不再去看。

    獄卒見陸夢箋沒有反應,遲疑的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到於副官肯定的眼神後,又執起鞭子,加重力氣抽在陸夢箋身上,這一次,陸夢箋著實感受到了鞭刑的痛苦。

    倒刺鉤在身上,每每離去都會扯下一塊皮肉,雖然獄卒已是手下留情,可是她的身上還是留下一道道疤痕,不斷滲出猩紅的血點。那種疼痛不似鞭打,卻比鞭打還要鑽心。陸夢箋牙關緊咬,整個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不知何時,鞭子停下來,於副官欣賞地看著每一處血腥,忍不住讚一句獄卒越來越精湛的鞭術。

    陸夢箋聽到聲響睜開眼睛,被於副官的表情嚇了一大跳。

    “嗬嗬,怎麽樣,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於副官得意的看著陸夢箋漸漸蒼白的臉,一般女子被這樣一嚇,很多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便會將事情和盤托出,看陸夢箋的模樣,似乎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堅持我所說的,於副官,如果你想用這種方法令我屈打成招,你妄想!”陸夢箋說完,一雙眼睛鷹鉤辦緊緊盯著於副官。

    於副官轉過身去,輕輕抬手,獄卒的鞭子立馬又抽了上來,隻是力度一次比一次重。

    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讓陸夢箋忍不住呼出聲來。

    “這一次招還是不招?”

    陸夢箋頭也不抬,用力的搖搖腦袋,這點痛苦,就想讓她曲招,不可能。

    很快,她身上的衣衫都被抽成了條狀,隻是勉強還掛在身上。皮膚可見之處,是一道道紅色鞭痕,布滿了細細密密的血珠,血珠不斷匯聚,凝結成大的血滴,一滴一滴落在椅子上,掉到地上,慢慢變成暗紅的痕跡。

    陸夢箋竭力壓抑著自己的痛苦,一張小臉由由紅變白又轉而為青,渾身因疼痛而不斷顫抖著。

    “陸姑娘,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不要把事情的經過仔細說一遍?這一次還隻是用小皮鞭抽,若是陸姑娘再不配合,於某不介意用其他手段讓陸姑娘招供。隻是以後的話,怕是會越發痛苦……”於副官說完一抬手,獄卒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

    “我……”陸夢箋悠悠的呼出一口氣,身上的感覺讓她有種要死的感覺,那些小的倒刺每次從身上抬起,都會帶起一小塊肌膚,這種感覺簡直比針刺還讓人難過。

    “我沒有……”陸夢箋有氣無力的說完,於副官一臉惱怒,都已是這副模樣,她竟然還嘴硬!

    於副官眼神鋒利的略過陸夢箋的臉,口中輕聲吩咐獄卒:“取拶子。”

    獄卒身子猛地一震,但仍匆匆跑到一旁,取來繩子串起的幾根木棍,卸下縛在陸夢箋兩手上的鐵鏈,另一獄卒上前,用力將陸夢箋的手指固定在木棍之間。

    “放開我!你們要做什麽!救命啊!”陸夢箋徹底慌了,她用力掙紮想擺脫這木棍的束縛,她現在就依靠兩手來生活,若是被這東西夾住,萬一夾出個好歹,她以後還怎麽過活!可是她一個女子怎能拗得過兩個男子,不消一會,兩手十指已被分散固定在木棍之間。

    “陸姑娘,得罪了!”於副官一聲令下,兩獄卒分別扯住兩側的繩子往兩端拽,漸漸力道越來越大,陸夢箋的手指被牢牢夾在其中,動彈不得。

    那鑽心的疼痛自手指傳來,陸夢箋痛的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自額前湧出,一顆一顆滑落臉龐。

    兩獄卒用力向兩邊扯著繩子,木棍由於收緊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現在你說還是不說,說你帶毒藥到廚房去究竟是何居心!你隻身潛入霍府,到底有什麽目的!”於副官狠戾的說完,示意身旁的書記官在紙上記錄。

    陸夢箋腦門兩邊的青筋暴起,眼睛充血漲的通紅,一雙玉手被木棍夾得挺得繃直,卻仍舊狠咬牙關不言不語。

    “你說不說,我看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於副官惱羞成怒,撿起一旁的皮鞭狠狠抽過去。

    手指的疼痛已到極限,如今那鞭梢一落到陸夢箋身上,她痛得忍不住一縮身子,手指一抽動,再加之獄卒的用力,手指像是要斷掉一般。

    陸夢箋終於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昏倒過去。

    “副官,這,怎麽辦?”獄卒悄悄卸下力氣,略顯擔憂的看著於副官。

    “潑醒她!”於副官一心想著霍景平早晨的囑托,因而比平日審犯人更多了幾分戾氣。

    冷水嘩地一下澆在陸夢箋頭上,陸夢箋凍得一哆嗦,蘇醒過來,手指的疼痛仍在持續,而身上的傷口被水刺激之下,像是小蟲鑽入肉中,生生的刺痛著陸夢箋的神經。

    “陸姑娘,要不你還是招了吧,你要是說了,咱們肯定不會為難你的,”獄卒看不下去,小聲勸說著陸夢箋。

    誰知陸夢箋仍舊固執的搖頭,“不,我沒有做的事,打死都不會承認。”

    更何況,她若是承認毒是她下的,以後她會有什麽下場,她自己知道。

    “繼續行刑!”於副官見她仍如此嘴硬,也索性心狠到底。繩子再度拉起,拶子夾在手上,那感覺放佛要將手指直接夾斷。

    十指連心痛,陸夢箋第一次感覺原來能夠直接死去,不受一絲痛苦,竟也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隻是如今,她仍舊在這裏受刑,生難熬,死不得。

    陸夢箋的神智漸漸模糊不清,她迷蒙著雙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自己的雙手被夾到通紫,終於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識。

    再度醒來,眼前變成了鵝黃的帷幕,身下覆著一層柔軟的被褥,而她身上那襤褸的衣衫,也已被替換下來。

    “你醒了。”白衣女子不冷不淡的看著她,轉身端來一碗散發苦味的藥,用調羹舀起一羹,送到陸夢箋嘴邊。

    “你是誰?”陸夢箋本能的排斥著這聞起來就苦澀難咽的藥水。

    “你喝了它我就告訴你。”白衣女子眼神中滿是冷漠,對於麵前的女子,她根本無法笑的出來。

    陸夢箋微微起身,鑽心的疼痛再度襲來,她吃痛的倒吸一口氣。

    “不想痛下去就把藥喝了,”女子將藥水送到陸夢箋口邊,陸夢箋終於張口,任憑白衣女子將那苦得令人作嘔的藥一點點灌倒自己口中。

    陸夢箋強忍住作嘔的衝動,努力咽下去,很快舌尖咽喉鼻腔中都被那苦澀的味道所占領。

    “好了,你再臥床休息兩天就好了,這期間不要活動手指,如果你不想殘廢的話!”白衣女子起身,將藥碗放到旁邊的桌上,丟下這句話,不再理會陸夢箋,徑直往外走去。

    “姑娘,多謝救命之恩,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