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雁為南宮嫵月緊急包紮，徐錚山飛跑過來，催促：你們不能再耽擱了，汪明山，快，你來背起南宮嫵月，敵人已經追來了。小說

    何平柱奮力背起張小妍，張小妍疼痛如絞，告訴他：放我下來，給我一顆手榴彈。這時候四下裏到處都是槍聲，由於聽到張小妍痛苦的吸氣，何平柱不敢跑得太快，漸漸地，他們落到了隊伍後麵。小分隊是沿白羊河向西撤離的，他們倆跑河堤已經看不見小分隊，張小妍再一次請求：何平柱，我，我的小腹快要崩裂了，你讓我歇息一下吧何平柱輕輕放下張小妍，張小妍大口吸氣，努力從衣袋裏摸出一支鋼筆遞給何平柱，吃力道：這是我身最珍貴的物品了，你你喜歡學習化，留給你作作紀念吧何平柱剛剛接過鋼筆，隻聽張小妍道：不要再管我了，快去追趕部隊。說完隻見她奮身一躍，跳進了白羊河裏。河岸陡峭，河水很深，她一跌進河裏立刻被湍急的河水淹沒了。何平柱伸手急拉沒有拉住，目睹張小妍跌進河裏，一股巨大的悲哀裹挾憤怒從心底湧起，多麽美好的女子啊多麽英勇的戰士，為了不連累他人情願自己犧牲，一眨眼間從這世間消逝了。他站在河邊緊緊攥著留有張小妍體溫的鋼筆默然無語，黑暗他除了憤怒悲哀，什麽也看不到。突然，他下定決心不走了，他朝河水敬一個軍禮，默念道：報仇張小妍，我一定要給你報仇說完他返身端起槍，向著鬼子來的方向大踏步走去。

    何平柱向前走了沒有多遠，看到大批鬼子兵朝小分隊追去，他立刻匍匐草叢裏，向敵人摸去。鬼子兵貓腰從他身旁走過，他看到一個鬼子兵端著機槍，悄悄尾隨，接近敵人後麵，猛地一刺刀紮死鬼子，奪過機槍向馬家灣跑去。

    他見到了敵人後續部隊，立刻從敵人背後開槍，機槍噴吐火焰，噠噠噠掃倒一大片鬼子。他並不停留，繼續向前衝去，一邊扔出手榴彈。他已經抱定了犧牲決心，吸引鬼子部隊，掩護小分隊撤退。

    鬼子隊長伊雄正在指揮鬼子兵追擊小分隊，突然聽到後麵馬家灣地方響起了激烈的機槍聲，伴隨手榴彈猛烈爆炸聲，他頓時慌亂了。突然醒悟：前方新四軍一定是調虎離山，把我的部隊吸引離開馬家灣，真正的小分隊躲藏馬家灣附近，這樣可以趁隙過橋了。這個鬼子是憲兵隊出身，審訊俘虜，搞陰謀詭計還可以，論排兵布陣，率軍打仗完全是庸才。當下對自己判斷深信不疑，立刻命令號兵吹響集合號，率領了大批鬼子又急急忙忙衝回馬家灣。

    徐錚山率領了小分隊迅速撤離，他們聽到馬家灣傳來了更激烈的槍聲爆炸聲，清點人數，少了何平柱和張小妍。他們知道一定是何平柱為了掩護他們，自我犧牲，吸引了大批敵人。

    何平柱一個人戰鬥，在馬家灣靠近石板橋地方，鬼子兵已經被他打死了十幾個。伊雄這才知道當，氣得咬牙切齒。敵人逐漸四麵包圍何平柱，何平柱負傷繼續射擊，最後子彈打完了，他端起刺刀屹立橋頭，怒目而視包圍來的鬼子。有鬼子小隊長命令士兵前刺死何平柱，伊雄製止，命令士兵開槍，幾十發子彈打在何平柱身，何平柱終於倒下了。生命失去的最後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張小妍，張小妍微笑向他招手，他們倆走向了天國。

    徐錚山率領小分隊利用何平柱生命換來的機會迅速撤離，沿途觀察白羊河對岸，時隱時現有鬼子埋伏，他知道已經不可能強渡白羊河了，率領隊伍撇開白羊河，向南撤退。一個多小時後他們已經遠離了馬家灣，轉移到了江都縣北麵一個不知名地方。夜晚九點多，他們又躲進了一片樹叢茂密的墳地。

    戰士們經過連續五六個小時的行軍戰鬥，已經非常疲憊了，徐錚山宣布暫時休息，大家立刻坐倒在了地。

    徐錚山點燃一支煙卷，猛吸幾口，遙望樹林外黑暗原野，緊張思索：不對，敵人不是一般性追擊，對付我們區區十幾人小部隊，怎麽會這樣興師動眾自小分隊來到蘇北，敵人早有了準備，重兵偷襲，大範圍搜捕，又在北進道路重重設伏，完全是衝著我們來的，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浴火重生行動暴露了嗎不可能啊浴火重生計劃是首長他們親自製定，隻有機要科關鍵同誌參與，敵人怎麽會察覺呢想到這裏徐錚山疑慮重重，如果說敵人不知道浴火重生行動，怎麽會死死纏住我們，必欲置之死地呢徐錚山越想越緊張，仿佛看見一隻巨大的魔爪正向小分隊頸部扼住。趙紅雁見徐錚山嚴峻，詢問：徐隊長，怎麽辦敵人似乎察覺了我們行動。徐錚山點頭道：是啊可惜李貴同誌犧牲了，我們對這裏情況完全不熟，連避開敵人抄小路也沒有辦法作。

    徐錚山想法讓趙紅雁又一次想起陳然，北進路她一次次懷念陳然：義哥，小妹又一次遭臨劫難，我這麽多同誌麵臨危險，如果有你出麵那該多好，已經三年了，你如今去了哪裏，小妹真的盼望你啊

    同誌們聽見徐錚山趙紅雁討論敵情，大家圍攏過來，嚴峻的敵情，接下來怎麽辦徐錚山看戰士憔悴疲憊，沒有糧食，沒有彈藥，南宮嫵月受傷，其他人繃帶纏繞，他憂心如焚，難道最後的時刻真的來臨了

    戰士們也看出了事態嚴重，大家表情肅穆。

    南宮嫵月胸部包紮滲出血水，臉色蒼白倚在墓碑喘息，她漸漸撐不住了，陷入了昏睡。其他受傷的戰士也是十分的精神萎靡。

    這些戰士們頑強英勇，生死關頭，計謀韜略，洞察詭異，徐錚山也完全束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家表情越來越凝重。

    趙紅雁終於說話，語氣肯定：我認識一個人，應該在附近，他以前是國民黨部隊一個連長，非常勇敢機智。他曾經留學德國軍校，學有一身武功。如果我們找到他請他幫助，他一定能帶領我們脫離險境的。

    大家一聽發愣：怎麽可能前幾天我們還在與國民黨頑軍激烈作戰，生死相拚，你怎麽會有這樣的建議趙紅雁的話連徐錚山聽了也是匪夷所思。

    趙紅雁卻仍然很認真，她繼續道：聽我把事情說完，我說的這個人叫陳然，他雖然在國民黨部隊服役，但他卻是一個真正的愛國青年。南京保衛戰時候他率領部隊與日本軍隊激烈作戰，打死了幾十多倍自己的敵人。他膽略驚人，有勇有謀，，曾經在德國軍校受過專門訓練，之日本人的現代戰術，他的本領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最關鍵是他的未婚妻在日本軍隊攻陷南京時候被日本士兵殘酷殺害，從此他對日本侵略者充滿仇恨，發誓不報仇絕不為人。告訴你們也許不相信，他曾今從敵人魔窟把我救出，為此殺光了日軍整整一個小隊，當時我親眼目睹，他本領非凡，有如天神。後來我們相互敬佩，結拜成了兄妹，他成了我真正的義兄。

    說到這裏趙紅雁臉露出了神往表情，喃喃自語：已經快三年了，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麽樣，我一直非常掛念他，義哥，妹妹來了，我們什麽時候能相見啊

    聽她說話，看她表情，大家十分驚訝，連受傷的南宮嫵月也已經醒來，坐直了身子，瞪大美麗的眼睛直勾勾注視，像聽一個神話。

    趙紅雁回過神來，淺淺一笑，開始向大家述說事情經過，從雙碑鎮陳然搭救她說起，宰殺所有日寇，月夜結拜，得知義嫂隕命，義哥護送，又擊斃日軍，一直到把她安全送往江南說完。

    趙紅雁的故事說完了，現場一片寂靜，大家都沉浸在故事難以想象情節裏，連南宮嫵月也忘記了傷痛，睜大眼睛怔怔出神。

    趙紅雁娓娓而言：徐隊長，陳然他是這裏當地人，從小喜愛遠足，熟悉蘇北情況，又那麽本領非凡，如果有了他的幫助，我們小分隊一定會擺脫困境，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幫助我們戰勝敵人，帶領我們到達根據地的。

    徐錚山感慨道：你這位國軍兄弟果然是個血性青年，命運跡，多番劫難，我非常同情，也非常喜歡。真想與他見一麵。其他人議論紛紛，魯大勇由衷地讚歎：英雄他僅憑一個人殺死了一個小隊的鬼子，這份氣魄真讓人敬佩。汪明山插話：徐隊長，什麽叫特戰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是不是由一些特別有本事的人組成的徐錚山道：應該是這樣，不過實際情況可能更廣泛一些。我在作戰科時曾經看到過一些南京保衛戰時候戰況報告，記得那時候確實有一支國民黨的小部隊主動出擊，對日軍82師團進行過猛烈突襲，狠狠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陳然率領的那支加強連部隊。史國忠羨慕道：徐隊長，以後我們新四軍也有特戰隊那好了，到時候我也一定要參加特戰隊，學會更好本領，狠狠打擊小鬼子。他們倆是徐錚山的部下，作戰科警衛班的老戰士，與敵人作戰一直都很勇敢，可惜隻會使用簡陋武器，聽說陳然會利用敵人大炮，狠狠轟擊鬼子，所以羨慕得不得了。

    南宮嫵月禁不住好，詢問趙紅雁：當時你們對天盟誓，結為兄妹，你是真心真意要這麽做的嗎趙紅雁道：確實是這麽想的，起先還覺得似有不妥，我們是八路軍部隊，後來一想應該是好事啊我們八路軍劉伯承師長，在長征路爬雪山之前，不是也和彝族首領小葉丹彝海結盟，拜過把子，歃血盟誓，稱兄道弟，得到過少數民族兄弟很大幫助的嗎。

    大家聽了都嘖嘖稱，想想確實在理。

    這時小分隊戰士都已經對陳然產生了濃厚興趣，大家一致讚成邀請陳然。趙紅雁卻反而顯出猶豫，擔憂道：我想起來才說的，當初我們分手時候他確實說過，三年以後的1月14 日是他母親祭日，按他們家鄉的習俗這是祭祀已故親人的重大日子，他是必須回來的。今天是17日，按理說他應該在家。但是現在兵荒馬亂的，我擔心他未必真的能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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