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政委朝他帶點歉意笑笑，道：陳營長，我們這裏來了幾位國際友人，需要有一些問題詢問你們，因為時間倉促來不及通知，所以請你見諒了。 vw

    陳然得空迅速觀察這三位蘇聯軍人，他們已經在對麵長條桌子後麵坐下，桌子放了記事簿。間是一位校，四十歲年紀，臉麵嚴峻，菱角分明，一雙凹陷的灰色眼睛迅速掃視他們這一邊三人。他右邊是一位青年少校，褐色眼睛，冷峻眼神。左邊是一位二十五六歲女軍官，大尉軍銜。這女軍官一看是典型的俄羅斯美女，帽簷下麵卷曲頭發，鵝蛋型白皙麵容，雕刻鼻梁，一汪碧藍的眼睛有如幽深的貝加爾湖水深不可測。線條分明紅潤嘴唇，豐滿胸脯婀娜身姿。這女子看見陳然進來麵容倏然一愣，這讓他怪：她這是為什麽呢

    這時候葉領導也坐到了三個蘇聯軍人那一邊，六個人相對他們這一邊三個人，像是考試似的。

    葉領導與對方輕聲商討了幾句，那個青年是俄語翻譯，葉領導開始與他們這一邊三個人說話：同誌們，他們是蘇聯軍校的老師，我們八路軍需要選派幾名優秀同誌去蘇聯情報學校深造，將來回國後是要擔負起八路軍情報重任的。他們是為了這項重要工作來我們根據地選拔考核優秀學生的，希望你們盡量展示你們的才華，讓蘇聯同誌好好認識認識你們。

    此言一出陳然更加怪，不由得尋思：了怪了，你們要選拔幹部去蘇俄深造關我什麽事，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蘇聯，把我找來幹什麽這樣一想他真是有點生氣了。

    他們開始考核提前來的第一個青年，詢問他什麽化，參軍幾年，入黨幾年，參加過哪一些戰鬥，是否學習過格鬥，等等。陳然一聽不錯，小夥子是南開大學畢業，參軍四年，入黨三年，已經是連長，雖然沒有專門受訓過特工必需的徒手格鬥，但是已經具有豐富的戰鬥閱曆。

    那個校突然話語一轉，用德語詢問：你認為你已經能夠熟練運用德語交流了嗎陳然微微一震。小夥子道：是的，我留學柏林電氣工程學院三年，運用德語交談已經非常熟練。陳然驚詫的時候已經看到對方的女軍官立刻注意自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懂德語，立刻責備自己：嗨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怎麽這麽衝動他是絕不想去蘇俄的，自此開始靜下心來認真應對不去蘇聯了。

    青年少校又詢問小夥子是否會日語，小夥子道出會一點，少校立刻用日語與他對話，但是小夥子應對非常困難。

    他們又開始詢問第二個青年，這個人是部隊排長，參軍三年，入黨兩年，曾經在青島德國人公司工作，是經理助理，會德語。由於工作關係經常和日本人打交道，所以也學會了日語。排長是青島當地人，從小習武，練一身少林一十八路長拳和千佛千葉手，貼身格鬥應該是相當凶猛的。

    他們這一路詢問下來耗費了很長時間，兩位青年也不知會不會入選，但是他們全部意誌堅決，向領導表示：為了革命事業隨時聽從黨召喚如果被選一定會努力學習。爭取早日學成回國，為革命事業作貢獻的。陳然雖然不願意去蘇聯，但是當了這麽多人也不便表露，心裏打定主意他是決計不會去的，如果你們來考核，鄙人肯定是成績最差的。他雖然早精通德語日語，但是現場聽他們用德語日語考核表情猶如癡漢一個，一副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的神情。不過他的模樣看來難以瞞過那個美女軍官，這女子冷眼旁觀，見他一副迷茫疑惑的表情顯然不信，對他撇嘴蔑視，顯得很是生氣。

    葉領導開始向客人介紹這兩位青年在部隊的英勇表現以及戰鬥經曆，陳然憑經驗知道這兩人是不錯的人選，如果讓他來挑選他是一定會把這兩人招入加強連的。他又疑惑，如果真的是招收情報學員側重的應該是後天培養，怎麽一來有這麽高要求呢他隱隱覺得這事情有詭異，不會像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好在他也不想深究，他隻想自己早點回去。他是非常非常地想念家裏兩位美貌如花的妻子，他與她們分別已經很長時間了。一想起她們他心裏充滿溫馨：南宮嫵月多麽嫵媚，溫婉賢淑。顧豔梅國色天香，溫柔多情。當初與她醉仙樓豪飲，彈劍吟誦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灸，多麽愜意。與她早該洞房花燭了，唉一次次讓她失望，我真是不應該啊他又是怪：嫵月雖然溫婉，但她是海人，與人接觸蘊含現代女性開放性格，說話談吐笑嘻嘻平易近人。銅川縣城那個老先生舉人很是封建傳統，照理不會與她融洽，明明知道她未婚，卻已經有了身孕，怎麽反而會同情她，對她有好感，又想把她扶為正室的呢看來嫵月她是天生會讓人產生好感的。一想到南宮嫵月有了身孕，他馬焦急，屈指算來分娩時間越來越近了，如果不是劉政委盛情邀請他來這裏看看，他早該與她們見麵了。

    他神遊天外甜蜜回憶，不知不覺考核已經輪到了他頭。他對麵那個校聽了翻譯輕聲翻譯過來的劉政委對他的介紹，一掃臉失望表情立刻來了精神。兩眼炯炯有神詢問他：你是在德國哪一所軍校留學他道：柏林軍事學院。又問：你所學什麽科目他道：步科。對方立刻疑問：不對，你所學的應該是特種兵科。他臨機應變：選修過特種兵科，但是主修仍然是步科。對方半信半疑，立刻改用德語詢問：請你說說你留學德國軍校感覺收獲最大的是什麽與其他軍事強國相德國又有什麽長處這樣詢問那是擺明了要求他必須用德語回答，而且提問尖銳，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的。他隻得用德語回答，結結巴巴模樣，顯得組織詞語費力，語句接連出錯。最後不得不要求翻譯：我想用回答，請你翻譯可以嗎

    翻譯明顯不知所以，用眼神征詢葉領導和劉政委意見。正當眾人驚詫時候，那個女軍官突然用德語開口詢問他：碧絲與你是什麽關係你與她卿卿我我時候說話也這麽費力嗎你雖然回國了，難道你不和她用德寫信聯絡嗎

    他大吃一驚，好在先前已經有了思想準備，麵不改色道：你說是誰碧絲，對了，好像那時候軍校裏是有這麽一個德國女子，我隻是聽說而已，我與她並沒有什麽特殊關係。

    女軍官氣得鼻尖都有點歪了，哼聲道：她祖母有病，是你給醫好的吧她祖母可是很念叨你這個孝順的外甥女婿的噢

    他徹底輸掉了，不由得氣惱：這女人真是邪門，怎麽知道我這麽多事情他索性裝傻充愣，裝出一副極力回憶的模樣，然後道：她祖母有病你說是碧絲她祖母有病嗎在德語句子裏並沒有像我們國有祖母和外祖母之分，所以他這樣回答。

    女軍官冷笑道：你很是風光，那天打敗那麽多日本學員，碧絲可是高興得抱了你親吻的。

    他們兩人對答隻有校能聽懂，其他人瞠目不知所以。女軍官見他終於難以再偽裝，眼神驚愕瞧她，得意笑起來。用俄語告訴翻譯把她說的話告訴大家，又補充解釋了那天武情況。翻譯把那天情況翻譯給大家聽，大家聽了又是驚詫又是唏噓。

    他腦子裏急劇思索：看這女人說話像那天她親臨現場似得，對了，那天我打敗日本學員確實有許多德國女子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她一定在這些人群間，她是親眼看見了。可是她是俄羅斯人，怎麽也會出現在軍校裏的呢噢對了，德國人與俄國人那時候有互派留學軍官協定，這女子肯定是俄國人派來德國留學的，她很有可能是碧絲同學，她看見了整個過程，所以把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猜得果然沒錯，那時候德蘇關係尚未破裂，兩國表麵和好，暗地裏各懷鬼胎，兩國都向對方派遣有軍官留學生，學習對方長處。那個後來指揮斯大林格勒戰役的蘇軍元帥朱可夫曾經在德國軍事學院留學過。

    陳然終於想起來了，那天他與碧絲相識的時候，碧絲與同伴嬉笑了從樓梯飛跑下來，一聲驚叫摔倒，被他用腳背托住，後麵跟了的是這個女子。當初他還怪，怎麽這兩個女子都這麽漂亮。碧絲是栗色頭發，這女子是深棕色卷發，眼珠卻是湛藍湛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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